第1章 路中央的貓和女同學
路中央的貓和女同學
有兩件事，成年後，讓我總是想起。
一件，是在幼時，大抵還是小學的時候，下午放學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只貓蹲坐在小路中央。
時間太久，我已經不記得那只貓在做什麽了，也不記得為什麽那只貓會在路中央一動不動，只記得自己玩心大起，惡作劇似的放輕腳步，悄悄走到小貓的身後，踩了它落在地上的尾巴一腳。
小貓驚恐的模樣至今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它厲聲尖叫，不知道是被吓的還是疼的，它發出聲音的那一刻，我自己也被吓的收回了腳。
那只貓跑了，一下子逃竄無蹤。
我被吓懵了幾秒，随後就無事一般回家了。那時候也許懷着惡作劇的心思，不算成功，因為吓到了貓，也驚了我自己，小孩子心性，可能沒一會兒就忘了。
只是長大之後，我總是會想起那只被我踩了尾巴的貓，那時候雖然是小孩，但是我的行為對于那只貓來說，大抵像一個成年人踩在七八歲小孩的腿上，想想就覺得痛。
小孩被欺負了，可以找父母讨回公道，那只小貓，又該找誰呢？
還有一件，是初中的時候，初二還是初三呢？不記得了。
那時我的成績在班裏還算好，有個女同學找我來問數學題，我給她說了幾遍已經記不得了，可能是一遍，也可能是兩遍。那個女同學始終沒有理解，耐心不足的我問她：“你怎麽這麽笨？這麽簡單都不會。”
幾次之後，那個女同學慢慢的不再來找我問問題了。
上了高中和大學之後，我才慢慢明白，這世上有人聰明，同樣也有人腦子不靈活。我遇到了很多比我更聰明的人，但是沒有一個人像當初的我自己一樣，對我說：“你怎麽這麽笨。”
當看到人和人之間的差距，遇到了別人能夠輕松解開，而自己怎麽也弄不明白的題之後，我似乎明白，那時候那道數學題對她來說，可能就像我大學裏怎麽也解不開的那道物理題。
只是那種無助和委屈，我到了大學才真正明白，而在更早以前，我的無知，殘忍的傷害了當時還年紀尚小的同學。
我無比希望，她能忘了我，不是想逃避什麽，而是很害怕，怕自己的那句話給她帶去無法言說的傷害，讓她想起就覺得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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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像籠罩在頭上的陰雲，如影随形。直到現在，想起那只貓和女同學，我依然覺得萬分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