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到達公司, 離上班時間還有十幾分鐘。
墨柒撕開一包咖啡粉倒進咖啡杯裏，端着去茶水間接開水。
“我來吧。”韓玲玲剛走進公司，見墨柒端着杯子從辦公室出來, 連忙迎上去。
“不用，我來就行。”
除了廁所, 茶水間是第二容易摸魚的地方。何況現在還沒到上班時間，聚在一起聊天再正常不過。
趙默瑤見墨柒進來，立刻打招呼：“墨柒姐早上好。”
旁邊的劉佳也跟着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墨柒笑着回應。
一大早來接水的人多, 飲水機顯示正在加熱。墨柒站在旁邊等水開。
趙默瑤：“鑽戒多少錢啊？”
聽到鑽戒這兩個字, 墨柒心裏一驚, 忙低頭看。手指上空空如也, 後知後覺把戒指摘下來了。
劉佳語氣得意：“3萬多，男朋友買的。”
墨柒擡頭, 看到劉佳中指上的鑽戒，一顆心徹底放回肚子裏。
劉佳跟她男朋友的事公司裏的人基本都知道，分分合合好多次，每次都非常高調。
情人節送999朵玫瑰, 道歉送名牌包包……反正每次送點什麽，劉佳都會帶到公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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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默瑤試探着問：“你們又和好了？”
“算吧。”劉佳抱着肩膀, 女王範十足，“看他以後表現。”
劉佳說完，看向墨柒，好奇打探：“你跟上次來找你的帥哥怎麽樣了？”
話題突然拐到自己身上, 墨柒本能否認：“沒怎麽樣。”
劉佳明顯不信：“不會吧。他那麽帥，你們就沒發生點什麽？”
墨柒心說：領證結婚算嗎？
表面上卻還是搖了搖頭。
水開後, 墨柒快速沖好咖啡，端着離開茶水間。內心無比慶幸自己摘掉了戒指, 不然一定會被問個不停。
辦公桌上的手機有未讀消息，墨柒拿起來看。
柴妍璐：【中午等我，忙完了找你一起吃午飯！】
墨柒：【好。】
會議下午三點開始，上午的時間很充裕。墨柒坐在辦公桌前，提前為下午的會議做準備。
這次的甲方是新能源公司，有關新能源的會議墨柒已經參加了四五次，很熟悉，不用特別提前準備。
她先在學術網站上下載了一些關于新能源的文獻、報道。再結合甲方給的資料，一邊看一邊整理、記憶專業詞彙、一些新的觀點理論等等。
一上午的時間不知不覺過完。
直到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墨柒才從文字裏擡起頭。
“完事沒？”柴妍璐坐在椅子上，“完事吃飯去。”
墨柒将所有資料放進公文包裏，問：“去哪吃？”
柴妍璐想半天也沒想好吃什麽，一本正經道：“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墨柒也沒什麽特別想吃的：“那就在附近随便吃點。”
柴妍璐比了個OK的手勢。
餘光掃到自己的手，柴妍璐忽然想起什麽，瞄了眼墨柒的左手。
光禿禿的，什麽也沒有。
“戒指呢？”
墨柒頓了頓：“摘了。”
認識這麽久，柴妍璐多少還是了解她的：“結婚有什麽怕別人知道的。再說你辦婚禮能不邀請公司的人？”
這件事墨柒暫時不想思考太多：“以後再說吧。先吃飯。”
兩人在附近找了家餐館，一人點了一碗牛肉拉面。
“這面拉的不錯，勻稱還有勁道。”柴妍璐一邊嗦面一邊評價。
她們旁邊那桌坐着一對情侶，有說有笑，甚是甜蜜。
墨柒不由想起了厲書衍。
從昨天領完證分開到現在，他們一條消息也沒給對方發。
這種相處模式和以前差不多，但是可能有了那張結婚證的存在，墨柒總覺得怪怪的。
柴妍璐看她：“吃飯還走神，想什麽呢？”
墨柒如實道：“我在想要不要給他發消息。”
“……”
柴妍璐嘆出口氣，無語道：“你倆現在是合法夫妻，雖然說沒有感情，但關系肯定比普通朋友強吧。想發就發。”
墨柒點開和厲書衍的微信聊天界面：【你午飯吃了嗎？】
下一秒，屏幕上方出現“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
墨柒看着，竟然有些緊張。
厲書衍：【還沒，在寵物醫院，将軍病了。】
墨柒一顆心瞬間提起來，手指快速敲字：【什麽病？嚴重嗎？醫生怎麽說？好不好治？】
看着一連串的問題，厲書衍掀起眼皮睨了眼籠子裏輸液的将軍，語氣吃未：“你媽都沒這麽關心過我。”
厲書衍：【吃撐了，拉稀。沒什麽大事，輸個液就能帶它回去了。】
墨柒：“……”
忽然覺得牛肉面不香了。
厲書衍：【你不會在吃飯吧？】
墨柒：“…………”
墨柒：【沒有。将軍怎麽會吃撐啊？】
厲書衍：【它昨晚上把自動喂食機拱翻了，狗糧一粒沒剩。】
自動喂食機在一樓，厲書衍睡二樓，一丁點動靜都沒聽到。
墨柒忽然不知道說什麽好，想了想：【你記得吃午飯。用不用我幫你叫個外賣？】
厲書衍：【別了，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吃。】
-
有了将軍這個話題，聊天便變得順理成章。每次發微信，墨柒都會問一問将軍的情況。
厲書衍每次都細細交代。
他們之間不似尋常夫妻那般，同住一屋檐下，低頭不見擡頭見，卻又比普通朋友多了些牽絆。
就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線将兩人綁在一起，同時這根線又很靈活。
不會禁锢，只給自由。
再次見到厲書衍，是領證後的一周。
墨柒忙完工作回家，在小區樓下看到了他。
那日黃昏的陽光很好。晚霞好像一片片不規則的粉色花瓣，層疊着鋪滿天邊。
厲書衍倚在一輛黑色摩托車上，兩條長腿撐地，黑色騎行服完美勾勒出他精瘦流暢的腰身。下颌流暢硬朗，眼瞳裏綴着霞光，好像發亮的寶石。
聽到聲音，厲書衍轉過頭，不動聲色掃了眼墨柒左手，眼神一瞬失落。
雙手背到身後，摘掉無名指上的戒指，放進衣兜。
一切不着痕跡。
“好久不見。”
墨柒：“好久不見。”
“你怎麽騎摩托來的？”
“摩托快。”
“将軍好了嗎？”墨柒關心地問。
厲書衍盯着她看了半晌，緩緩吐出口氣，到底是沒忍住：“你怎麽不問問我好不好？”
微信上問将軍。
見面了還問。
就不能問問他麽。
“……”
墨柒噎住，半晌，小聲問：“那你，最近好嗎？”
“挺好的。”厲書衍滿意挑起唇角，“晚飯吃沒吃？”
墨柒搖了搖頭。她想着到家點個外賣。
“我也沒，一起吧。”
說完，厲書衍打開尾箱，從裏面拿出一個白色頭盔，朝墨柒遞過去。
墨柒沒拒絕，接過來戴在頭上。
厲書衍長腿一跨，輕松騎上摩托，戴好頭盔，轉頭示意墨柒上來。
墨柒雖然第一次騎摩托，但她之前騎過小電驢，也是別人載她。坐到後面，兩條手臂非常娴熟環住厲書衍的腰。
“以前騎過？”厲書衍打着火，随口問。
墨柒甕聲甕氣：“騎過小電驢，大學的時候璐璐載着我上課。”
有時候上節課的教室跟下節課的教室差了十萬八千裏，校園內又沒有公車，要麽靠兩條腿跑，要麽騎自行車或者小電驢。
墨柒從小就不敢騎自行車，總覺得随時要倒，自行車升級版——小電驢就更不敢騎了。
正是下班時間，厲書衍沒跟車流擠，而是選擇走外環高速。
摩托車極速行駛在高速路上，帶起的風聲被頭盔過濾掉一層，顯得不那麽真切。
墨柒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非常奇妙的世界。
外面風聲喧鬧略過，裏面靜谧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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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地方是一家海邊餐廳，臨海而建，景色宜人。
恰逢徬晚，夕陽被浮動的海水切割成細碎的光點，波光粼粼，甚至好看。
墨柒瞬間喜歡上了，不由好奇問：“你從哪知道的這麽好看的餐廳？”
櫻港這座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墨柒在這裏生活了這麽久，有很多地方她都沒去過。
厲書衍一本正經：“做夢夢到的。”
知道他在開玩笑，墨柒不由笑了下：“繼續努力，争取夢到彩票號碼。”
這是家中西結合餐廳，同時又契合了海邊餐廳的亮點。菜品很齊全。
墨柒點菜時，小心避開貝類海鮮。
“我們店裏的蒜蓉扇貝也很好吃，您可以嘗嘗。”服務生真誠推薦。
“不用。”墨柒頓了頓，“我先生貝類海鮮過敏。”
叫朋友不對，老公她說不出口，用“他”指代又顯得沒禮貌。
先生最合适。
想到這兒，墨柒又強調一遍：“其他菜也不要摻進貝類海鮮。”
服務生立刻保證：“您放心，我會交代廚房的。”
坐在對面的厲書衍聽到“先生”這個稱呼，緩緩勾起唇。
菜上的很快，兩人誰也沒主動挑起話題，只是安靜享受美食，桌上氛圍安靜卻不尴尬。
墨柒一邊吃東西，一邊偷瞄厲書衍。他的左手正好被餐碟擋住，看不到。
她剛剛沒想起這個問題，現在才想起來。
墨柒希望他沒有戴戒指。
這樣才公平。
終于，厲書衍擡起左手去拿飲料杯。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杯壁，無名指上空空如也。
眼睛被這雙過分好看的手吸引，目光不自覺追随，随着他舉杯的動作緩緩向上。
不期然撞上一雙狹長勾人的桃花眼。
眼神洞察一切。
墨柒好像做了壞事被當場抓包，慌忙垂下頭。
抿了口芒果汁，杯子放回原處，厲書衍随口問：“菜怎麽樣？”
正大口幹飯以此來掩飾尴尬的墨柒含糊不清道：“很豪次。”
很好吃。
厲書衍眼裏劃過笑意：“那就訂這家了。”
墨柒咽下嘴裏的食物，面露疑惑：“什麽？”
“兩家家長見面的餐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