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意氣風發
第五十四章 意氣風發
吳一虞被打的鼻青臉腫，在一片血腥中擡起眸帶着迷惑看向楚蕭，他很明顯認出了眼前這個俊俏的“公子”，就是剛剛極力勸說他的那位姑娘。
“我來會會你！”楚蕭雙腳發力，一躍而起，輕輕松松到了比武臺上，看見滿臉血跡，狼狽不堪的吳一虞。
楚蕭徑直向他走去，伸手扶住他，悄聲道：“我知道你有傲氣，但現在不是你傲氣的時候，你先去旁邊歇着吧，這裏交給我。”
“你……”吳一虞睜大不敢相信的眼睛，随着楚蕭向臺下走去。
“你放心，我出身将門，定不會叫你失望。”楚蕭含笑望着吳一虞，輕輕點了點頭。
吳一虞也是點了點頭，一瘸一拐下了臺去，臺下看熱鬧的老百姓紛紛給吳一虞讓出了一條路來，看着他被打成這副模樣仍舊是不管不顧沖向前，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種敬佩。
“還打不打，怎麽像個娘們一樣磨磨唧唧，叽叽歪歪的？”魁梧大漢在比武臺一邊看着楚蕭扶起敗于他手下的窮酸書生，心裏不免有些不耐煩。
“怎麽不打？我還要打的你滿地找牙！”楚蕭朗聲笑道，“不過，我擅用劍，為了公平……”楚蕭擡手往武器那一伸，“為了公平起見，那邊的武器随你挑，我只挑這把劍。”
楚蕭拔劍而出，微風乍起，吹開她的衣角，手中握着劍，臉上含着笑，就是這樣平平淡淡的樣子，倒是顯得格外嘲諷了。
“好啊！定打得你服氣！娘娘腔……”魁梧大漢雙手開始搓着，吐了幾口唾沫，然後拿起一塊大斧頭，兇神惡煞地盯着楚蕭。
鼓聲響起，比武開始。
“啊！”魁梧大漢舉起斧頭猛然向楚蕭削去。
楚蕭感到一陣斧風向她襲來，靈巧躲過，斧光從她的右臉直直的刮過，擦身而過，楚蕭擡起右腳朝着大漢狠狠一踹！
大漢一個踉跄，差點撲倒在地，場下看熱鬧的百姓發出一聲強烈地嘲笑聲。
“再來！”楚蕭轉劍擡起下颌挑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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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擺了擺頭，愈加憤恨，像是被侮辱一樣，又舉起斧頭猛沖了過來。
三下兩下，楚蕭都輕巧躲過攻擊，反手舉劍不帶一絲手軟朝大漢刺去，“刷刷刷……”劃破大漢身上的衣裳。
收劍又是狠狠給了他一腳，這次是用了全力，将他踹地噴出血來。
楚蕭冷笑，“比武場上，生死有命，可是怪不得我。”
楚蕭右手握着劍，朝着魁梧大漢緩緩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神經上。
他心裏猛然生出了一種懼意，她就想一個修羅一般狠狠握着劍來殺他來了。
楚蕭依舊含着笑将劍抵在大漢的脖子上，“我真想知道，你為吳老爺賣命可值？”
大漢雖說武藝不敵楚蕭，可是心裏也不堪被折辱，閉上眼，仰起頭，“技不如人，要殺要剮，随你！”
“呵。”楚蕭一聲冷笑，收了劍，“我不殺你，留着你才是對你最大的侮辱。”
魁梧大漢面色鐵青，平白受了楚蕭天大的嘲諷。
“第二回合，白方勝！”擂鼓朗聲喚道。
楚蕭處在白方，一開始她看着魁梧大漢的健壯身體，覺得自己憑着赤手空拳肯定是沒法贏過他的，甚至可能成為他的肉靶子。
思來想去手裏還是要借着力才能讓自己增加贏的可能，魁梧大漢全憑蠻力，不懂變通，輕便靈巧的楚蕭恰是抓住了這一點，完美扼住他的弱點。
端坐着的吳老爺看着臺上俊俏的楚蕭，心裏一陣狐疑，“他是什麽身份？竟然張狂成這副模樣？”
“老爺，不知。”仆人搖了搖頭，斐城的大家公子并無這號人物。
“哼，管他是誰，竟然對那個窮酸書生施以援手，差一點我就可以看見吳一虞當場吐血身亡！礙事的東西。”吳老爺摔了茶盞，甚是生氣。
“叫下個人上臺，給我狠狠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吳老爺面部猙獰，咬牙切齒。
“是，老爺。”
楚蕭在比武臺上走過，揚起臉，潤了潤嗓子，壓低聲音，朗聲道：“還有沒有來挑戰，沒有的話，我楚某可就抱得美人歸了！”
楚蕭斜眼瞥了一眼吳老爺，滿眼裏寫着挑釁。
人群中一着華服者，看着楚蕭在比武臺上意氣風發的模樣，勾唇笑了笑，這個姑娘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總是叫他想起他畢生摯友。
“陛下……”一人低聲喚道。
華服男子斜眼瞪到，壓低聲音道：“在外面不要這麽叫我，萬一被發現，就失了我微服私訪，體恤民情的意義了。”
“是，主子！剛剛去問了緣由，剛剛那書生與吳家小姐是兩情相悅的，只是這吳老爺似乎是看不上書生，正棒打鴛鴦呢。這麽看來，比武招親也沒那麽單純了。”
“嗯，我看也不簡單。先觀望觀望吧，你退下吧。”
“是。”
“哪裏來的毛頭小子，也敢這麽猖狂，讓我來會一會你。”只見一個身着灰色袍子，手持長劍，年紀約莫三十左右的男子躍上比武臺上。
待衆人看清他的樣貌和年紀，不禁發出聲聲唏噓。
楚蕭看着他三十多歲，便挖苦道：“怎麽？你來參加比武招親？不知你家中的妻子可知道你又招搖出來想要取親呢。”
只見他臉色一灰，很不舒坦，握劍的手微微發顫。
“廢什麽話！”
“好，那就讓你瞧瞧。”
不過十招，這個人就被楚蕭揣倒在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嗷嗷地鬼叫着，場面一度使人感到尴尬。
楚蕭皺了皺眉，不悅道：“你還是趕緊找個醫館去看看吧，可不要說晚輩欺負你這個年紀大的長輩。”
吳老爺一驚，整個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突然意識到事情沒這麽簡單，這臺上的人根本沒這麽簡單，他的存在就要打亂他的布局了。
“我楚某人不負大家期望，定能站到最後，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惜命。”
“還有人攻擂嗎？”
楚蕭收了劍，揚起頭朗聲問道。
接着又上了兩三個不怕死的人前來挑戰，都一一被揍得鼻青臉腫。
“還有人嗎？”
城主的公子哥齊少爺看着這個僵持不下的場景，瞬間心裏有些後怕，他堂堂斐城城主的兒子，若是上了比武臺被打趴下，豈不是難堪至極。
自己回去也不好向父親交代，吳家姑娘美則美矣，倒是不值得去做這些有損顏面的事。
“你和吳老爺說，這門親事就當沒說過，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齊少爺轉而奪門要走，到了比武臺外圍深深看了一眼臺上意氣風發的楚蕭。
長得确實俊俏！只不過……少了那份硬朗。
“老爺……齊少爺說他走了，小姐與他婚事就當沒提過。”仆人小心翼翼盯着自家老爺的臉色。
“什麽！”吳老爺拍桌驚起，心裏一陣慌亂，那他的女兒豈不是要嫁給一個他不知身份的人……
萬一是一個一無所成的人，他吳家豈不是雙手将家産奉上了？
“去，你去小姐那，叫她現在立刻回府，閉門不出！”吳老爺焦急吩咐道。
一柱香後，仍是沒有人前來挑戰楚蕭，楚蕭得了這比武招親的第一名，吳家小姐當歸她了。
楚蕭在臺上見一旁坐着的吳老爺慌忙起身，轉身欲走，便故意大聲喚道：“吳老爺，既然在下勝了，就請吳家小姐前來見一面吧。”
吳老爺本想悄悄離開，見楚蕭叫他，僵硬地轉身，對着她笑了笑，心裏繃着，黑着臉對仆人道：“你去叫小姐出來。”
“老爺……”
“快去。她若不願來就将她拖出來！”
這樣在衆人面前說出這件事，無非就是想要撕開吳老爺的假面，商人重利卻也得重信，不然誰會願意與你做生意呢。
既然這是比武招親，那麽吳老爺就要說到做到，全城裏這麽多百姓可看着呢，他不敢也不能言而無信。
楚蕭心裏一陣冷笑。
“小姐，老爺叫你出去，說是優勝者已決了出來。”仆人面容複雜地說道。
“是齊桓是嗎，他可真是好手段！”吳元元嗤笑了一聲，指甲緊緊摳進手心裏，咬牙切齒一字一句說道。
仆人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讷讷道：“不……不是。”
吳元元眉頭一皺，“什麽？不是齊桓？那是誰！”心裏抱着一絲希望，希望是她的虞郎……
“是一個不知名的人……”
“我不去！”吳元元心頭一涼，希望瞬間湮滅。死死坐在椅子上。
“那小姐就別怪奴們冒犯了，帶小姐出去！”
吳元元被一通亂拽亂扯，帶到了比武臺前。
臺上她的父親面色不佳，整個人都是強顏歡笑着，還有一人，長衫玉立，含笑望着她，看起來逍遙飒飒，實在是俊俏。
原來勝者是他，吳元元朝楚蕭緩緩走去，整個人心裏忐忑不定，不知道能不能和他有商議的地步。
“公子……”
“元元姑娘……你不要擔心，我是來幫你和一虞的，你放心，過會我說什麽你只管答應就好。”
吳元元睜大了雙眼，看着楚蕭明媚的笑顏，一時神魂像是被攝取了一樣，整個人竟然點了點頭。
她一個女子對着他這樣的樣貌都自愧不如。
“謝謝大家今日對楚某的支持，只是我想要問一句，吳家小姐可是真心願意嫁我為妻。”楚蕭朗聲問道，在人群裏找着丁一虞的身影，在一片紛雜中發現丁一虞正仰頭看着他的心上人。
好一個癡情的男子。
“你實話實說，我會幫你達成心願。”楚蕭低聲對吳元元說道。
吳元元用力點了點頭，“我不願嫁你為妻，我心有所屬。”
“那我楚某更不好棒打鴛鴦了。總是要講究兩情相悅的。”
比武臺下的人又是一片唏噓，吳元元整個人羞紅了臉，低下了頭。
“吳老爺，你說呢？你也希望自己女兒幸福是吧。”楚蕭含笑轉頭看着吳老爺，笑裏藏刀。
吳老爺強顏歡笑，整個人心裏全是怒火，面對這麽多百姓，仍是頻頻點着頭。
“元元……”臺下的吳一虞仰頭喊道。
“虞郎。”
又是一次深情對視。
事情到此楚蕭的作用算是用完了，楚蕭退了出去，到了原來的店裏抽開了發帶，換上了自己原來的衣裙。
雖然知道吳一虞與元元之間的艱難險阻并不會少，但是今日經過這麽一件事情，全斐城的人都知道吳家獨女是心有所屬的。
不會再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去拆散他們，剩下的艱難該由他們去打破，去堅持。
“為寧，我們回去吧。”楚蕭看見為寧坐在板凳上蕩悠着自己的雙腿，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着，好像在找尋着楚蕭的身影。
終于看見楚蕭後，為寧猛然站起身子，向楚蕭沖去，順手拉起楚蕭的手，滿臉笑意。
“姐姐，你可算來了！”
“回去喽！”
“酥餅可拿好了？”
“拿好了！”
“為寧還想要吃什麽呢？”
楚為寧搖了搖頭，道：“為寧想趕緊回去把酥餅帶給母親。”
楚蕭垂眸笑了笑，伸手挂了挂為寧的鼻子，眼裏寫滿了欣慰。
“你說什麽？”顧澄松開書冊，擡起臉看向顧煥，顧煥支着頭，奇怪地看着兄長為什麽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滿眼的驚訝。
“楚蕭他們一家好像是出了遠門。”
“他們一家都出去了？怎麽在這個節骨眼上選擇出門了？”顧澄心裏一陣狐疑，整個人都陷入了一陣思考中，不知道為什麽從楚蕭失約那天起，他整個人都覺得有事會發生，睡眠也越來越淺了，也許她出了遠門就是為了躲避他，原來真的是準備接受這個婚約了啊。
顧澄垂了垂眸，身上發寒，也不知是心寒還是這古洛的天氣愈發涼了。
“大哥，我準備過幾日就回家看看，我想回去看看母親，母親身體也不大好。”
“你是該回去看看，上次母親還在念叨你，結果我回來你就給我捅了這麽大一個簍子。”
“大哥，我是真心喜歡楚蕭的。再說你也知道我是被算計的，大哥你的消息那麽靈通迅速。”
“你堂堂一個習武之人竟就這些隐忍性沒有？做出這等事？”不知為何，顧煥總覺得大哥今日說的話帶着一種怨憤，失了他平日裏的一份冷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