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痛心疾首
第四十五章 痛心疾首
“蕭蕭，蕭蕭，你醒醒，堅持住。”離了錦秀宮，顧煥抱着楚蕭，楚蕭歪在他的胸前，咿咿呀呀着，他知道她一定是中了這宮裏的肮髒手段。
他不可否認，他對她動情了，剛才那刻她對他投懷送抱，他不是不動心的，只是他不希望因為那點髒手段去得到楚蕭。不管是誰，都是想算計她，出了這樣的事，如果被披露，活生生把楚蕭撕裂放在衆人面前，讓世人唾棄。
他在大殿裏見楚蕭離去，沒多久便出了大殿也想要出去透透氣，這殿裏虛僞地推杯換盞他都看得累了。
沒想到來一宮女引他前去幫忙，說楚蕭醉倒在一旁撒潑。她一個人沒法扶住她，叫他前去幫忙，後來卻在不知不覺間引着他來到錦秀宮。又是換了一副說辭，說楚蕭姑娘在裏面休息着。
顧煥當時就覺得奇怪，但實在不想在意這些深宮裏的彎彎繞繞，既然她說楚蕭在裏面，那麽他就進去看看好了，也沒有什麽損失。
只是沒想到見到的是這樣的一面，顧煥低眉沉思，望着楚蕭泛紅的臉，愈發地感到心裏有些心疼，他止住了自己的欲望，皇後的宮殿肯定是不能待下去的，所以他抱起昏昏沉沉的楚蕭，快步向外走去。
只是宮殿裏有着不同面孔的宮女們在步步阻攔，顧煥怒不可遏，揚起一腳狠狠将一個宮女踹翻在地。
“我看誰敢攔我！”
因為他知道，在這裏久待絕對沒有什麽好事情發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大陰謀在等着他們。
楚蕭不自然地用火紅的臉頰蹭着顧煥的胸膛，雙手胡亂地亂扯着，嘴裏說着動人的情話：“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呢，我想要和你一起走一條很長很長的路。”
顧煥心裏一暖，看着她迷離的雙眼，彎成了一株美麗的粉色小花。心裏暖暖的，眼神瞬間溫柔下來，帶着一種迷人的寵溺回應道：“好，我也很喜歡你，蕭蕭。”
話音剛落，楚蕭突然用力上前，雙手挽住顧煥的脖子，這時顧煥身前的衣衫已經松動，松松垮垮的，露出一片春意。
“蕭蕭，別亂動。”
“可是我好難受，好難受，你身上好冰涼，摸起來好舒服吶。”楚蕭嘿嘿地笑着，臉上染上了莫名的情愫，那直溜溜的小眼神直勾勾盯着顧煥，壞笑着。
顧煥這時已是穩穩抱着楚蕭走到了湖邊，一排光禿禿的柳條因風拂過他們面前，顧煥擡眼一看，遠處有星星點點的紅色在移動着，應當是撐着燈籠的人在往這邊移動，糟了，若是讓衆人看見他與楚蕭這副樣子，怕是要給楚蕭惹來天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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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煥低頭望見楚蕭眨着迷離的小眼神，臉上酡紅着，生出一股媚意，小眼神眼巴巴地看着他。
顧煥咬了咬牙，走到湖邊，忍着心裏的不舍，而後雙臂向前一推，“嘩”，楚蕭直直摔落進湖裏，在入水的那一刻，楚蕭渾身上下猛然一震，一股冰涼直直襲來，整個人就這樣昏昏沉沉的下落。
顧煥見楚蕭往下沉，猛然跳下湖中，想要拉起楚蕭。只是只見一人速度比他還要迅速，像是一直順滑的魚，一下子紮進湖中。
顧煥在一片星星點點的光影中，模模糊糊可以看清來者的臉，是程溪。
程溪猛然在水裏拉扯住楚蕭，帶着她慢慢泅上岸，楚蕭因為剛剛在全無防備下被扔進湖裏，已是灌了幾口水，現在不适地咳着。
人影攢動，都已經聚在了這湖邊，程溪抱着楚蕭濕淋淋從湖裏出來，顧煥渾身濕透，緊随其後，衆人見此一幕，俱是低聲竊竊私語着。
楚蕭經過冰涼刺骨的湖水一浸，神志清醒了一些，有些疲倦地擡起自己的雙眸。
她發現了許多臉龐，着急的、看戲的、嘲諷的……各種各樣，擁着她的雙臂微微用力，楚蕭這才驚覺。
她被程溪抱在懷裏，剛剛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衛皇後想要先發制人，剛剛準備開口斥責，只見蕭漓九一個箭步沖了上來，手裏緊緊攥着帕子，到了程溪與楚蕭的身邊。
“溪哥兒受累，煩你放她下來吧。”步調很快，語氣卻是不疾不徐，緩緩道。精致的面容上看不清一點的憤怒。
程溪看了一眼蕭漓九，點了點頭，穩穩地放下了她。
楚蕭現在渾身乏力，暈乎乎的狀态雖然好了些，整個人卻還是不在狀态，看着母親平淡的面容，輕輕喚道：“母親……”
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
楚蕭本就坨紅的臉，顯得更加的紅了，因為受了那一巴掌，臉歪向了一邊。
蕭漓九剛剛打了楚蕭一巴掌，現下表情依舊是風輕雲淡，只是掌心的灼熱溫度是沒辦法騙人的。
她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掌心，指尖在掌心留下了幾個月牙小印子，好似只有靠着這點兒疼痛才能叫她立刻冷靜下來。
楚蕭挨了打，整個人都像被打懵了一般，唇微微翕動着，半天才叫出聲來：“母親……”
蕭漓九深深嘆了口氣，道：去“你跟我回家！”說完就上前拉着楚蕭要越過人群，程溪緊随其後。
只是還沒有走太遠，便聽瑤貴人在一旁拾掇道：“這後宮到底是誰做主啊？也是有些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來去自如，也不知道是沒把誰放在眼裏噢。”
“站住！”衛皇後眉間狠狠一跳，厲聲道：“做出這樣下作的事，還想着我們當做無事發生嗎？”後宮畢竟是由她來統轄。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瑤貴人一反平常，總是陰陽怪氣地說着，但是她知道，這六宮之內發生這樣的事，她需要殺雞儆猴。
“若說你楚家姑娘不要名聲，我皇族名聲可是糟蹋不起。”
“楚蕭，你可知罪！”衛皇後厲聲喊道。
一時激起千層浪，皇後這般肯定的語氣就是坐定她楚蕭與零國顧二公子有行茍且之事。衆人将目光掃視到程溪身上，俱是流露出一種同情情緒。
楚蕭渾身發軟，在這種千鈞一發情況下也是不敢造次，轉身跪了下來，剛想開口說話，只見母親攔了她的話。
蕭漓九也是直直跪了下來：“皇後娘娘此言嚴重，今日蕭蕭不過是酒醉摔入湖中，顧二公子相救，更何況……”說到此，蕭漓九仰頭看向一旁的程溪，“也是溪哥兒最後救了蕭蕭，他們已有婚約，婚期将近，怎地也于情于理，不知怎麽就成了你口中的茍且之事！”
蕭漓九振振有詞，雖然跪着，腰板卻直直的，視線直直劃過停留在衛皇後臉上。
這張臉，她太熟悉了，曾經她見之覺郁郁寡歡，不甚甘心，心裏甚至帶着恨意，現在再看，只是覺得慶幸和平靜。這張臉再和旁人的臉沒有什麽區別了。
可能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心裏放下了，放下了她所有的不甘。不過是因為政治權力而放棄了她，她不過是輸給了冷冰冰的全力，呵。
衛皇後神色難辨，出了這樣的事，她一時也是沒有頭緒，只是既然在後宮出了這樣的事，怎樣她都不會置之不理。
“楚夫人，我希望你記住你自己的身份，有人親眼看見此事發生，來人帶予芳上前。”衛皇後受不得蕭漓九目中無人的樣子，傳喚予芳上前。
“把你知道的一切老老實實地說出來，若有任何一句隐瞞，那你便是在污蔑将軍之女和遠道而來的顧二公子，定叫你不得好死。”衛瑤眼裏被旁邊燈籠散發出的光線染上一片紅意，悄然看見，卻以為是她眼眶紅了，她厲聲警告着宮女，臉上卻還帶着魅惑的笑意，整個人都扭曲起來了。
予芳渾身顫抖，走了上前，直直跪下，在那一刻眼神與衛瑤交彙，很快又垂了眸，衛瑤笑得更猖狂了，好像一切盡在她預料之中。
予芳看着跪在她旁邊的楚蕭，她後背濕透了，低着頭，在一片濃濃的黑夜裏，她無法看清她的表情，整個人顯得異常安靜，只是眼神在經過蕭漓九時，灼熱眼神燒的她渾身難受，這是警告。
“奴不過是見楚姑娘醉倒在一旁，看起來十分不适渾身難受，所以就好心扶她去湖邊吹吹風。”
“哦？那後來你為什麽前來通報說楚姑娘到了皇後娘娘的錦秀宮？又與旁人行了茍且之事？”瑤貴人含笑問道，聲音不疾不徐，卻也是點醒衆人，這個宮女的話語中處處都是漏洞。
“這……”予芳咬了咬牙，說不出話來。
“看來不用刑是問不出什麽了，皇後娘娘您說是嗎？畢竟這可是關乎楚姑娘的清譽呢。”瑤貴人轉頭看着衛皇後又是魅惑一笑，衛皇後看着自己的侄女明豔的笑容，一時竟像是看見了前頭的萬丈深淵，再向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不，不，不。”聽到用刑二字，予芳緊忙磕頭，雙眼裏充滿了驚恐，一步一步跪爬着向前移動，爬到衛皇後的身旁，一只手拽住皇後的衣擺，眼神裏全是懇求，雙唇不斷說着：“皇後娘娘，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奴是你的人，是你的人啊！”
衛皇後不知為何突然發生這一幕，只想要大聲喝住她的胡言亂語：“閉嘴，你在胡說八道什麽！”說完一腳踹開予芳，心跳如雷，覺得自己跳進一個陰謀大圈裏，着急道：“來人，來人，胡言亂語，以下犯上，把她給我拖下去，拖下去亂棍打死。”
“慢着。”瑤貴人依然是一面笑意，轉頭對上衛皇後散發着怒火的眼眸，莞爾一笑：“皇後娘娘，她死了，我們如何得知真相呢？還是說，皇後娘娘您想要隐瞞什麽，才如此想要殺人滅口呢？”
衛皇後怒目圓睜，她才發現，到現在才發現，她的身邊人，最信任的家人竟然是背後插她刀子的人！“怎麽？我的話都不停，我是這六宮之主！把她給我拖下去！”
“不可！”蕭漓九起身，不再跪着，徑直走向衛皇後面前，眼神裏充滿恨意，渾身散發出一種攝人心智的恐懼。
看着衛皇後精致的妝容，蕭漓九偏頭湊在她耳邊：“我說過很多次，我不争不搶，可是如果你對我的親人下手，我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是你的，一直是你的，他，我早不在乎了，你沒必要在針對我。”
衛皇後精致的妝容慢慢破碎，雙手握拳，大力推開蕭漓九，不顧及自己一國之母的賢良形象，大聲瘋癫喊道：“你這個賤人，是你，就是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為什麽要活成現在這樣不人不鬼的模樣，我不好受，你也不要好受！”
蕭漓九在毫無準備之下被皇後推倒，跌坐在地，楚蕭大呼一聲前去扶。
衛皇後走到蕭漓九面前，慘笑道：“是啊，你多得意，多得意啊，他忘不了你！”說着另一只手就揚起來要掌掴蕭漓九。
只見一人緊緊握住她的胳膊，反手給了衛皇後一巴掌，聲音清脆，衛皇後被打倒在地，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楚如城心急如焚，與皇帝一衆人趕到時，剛好見皇後要掌掴九九的一幕，心裏怒不可遏。楚如城上前一下子将蕭漓九擁在懷裏
皇帝眉頭緊鎖，看着蕭漓九隐忍的表情，心裏很快閃過一絲憐憫，這般近距離見她，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只是現在她乖乖躺在別的男人的懷裏，季陵川雲收回目光，威嚴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種要把人看透的眼神掃到予芳身上，“說，朕要聽真相。”
衛皇後狼狽不堪爬到季陵川雲的腳下，聲音裏帶着一股哭腔：“陛下，陛下，有人陷害臣妾，她們……”堪堪擡起手想要夠住季陵川雲的衣擺。
只見明黃的身影嫌惡地躲開。
“你說！若有半句虛假就是滅九族之罪。”季陵川雲狠厲道。
“這件事……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予芳擡眸看向衛皇後，眼裏盛滿了一種恐慌：“這件事是皇後娘娘指使奴去做的，楚蕭姑娘是無辜的，她不過是，不過是……”
衛皇後低頭冷笑，四面八方傳來七嘴八舌的聲音，這是有人要将她拉下後位啊，一個天大的陰謀在這等着她呢。
“楚蕭姑娘怎麽了？”
“回陛下，楚蕭姑娘……她，她中了媚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