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賽馬盛事
第十一章 賽馬盛事
經過昨日的事情，今日楚蕭走到馬場時，發現一衆世家子弟都對她眼神躲閃，有些奇異，人群中又是一眼瞧中了衣裳豔麗的程斯意，楚蕭心裏在思量要不要前去向她解釋一下，畢竟昨天她紅了眼的模樣也是讓楚蕭感到羞愧、糾結的。
楚蕭正欲踏出，季陵祯聲音恰好尋來。
“阿蕭，恭喜啊。”季陵祯微笑抱拳。
楚蕭見他這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本就不大能接受，抽了抽嘴角，“哦，憑嘴來說，可是沒勁，你書房中的那副《梅》我可是很喜歡。”楚蕭暗示地非常明顯了。
“書畫贈你新婚之喜，好。”
“阿祯，我還有事，先走了。”楚蕭擺了擺手。
聽到楚蕭要走，季陵祯還是問出了他最想問的問題，“阿蕭，這樁婚事你滿意嗎？”
楚蕭向前走着，回應的聲音伴着來往的風聲，極不真切地傳了回來：“滿意與否又豈是我能決定的？”
季陵祯看着楚蕭走在尋程斯意的路上，恍然想起他們幼時出門玩耍，背着家中大人，在城中晃悠兩三圈，幾個拐角巷口就把随行婢女小厮都打發走了。
兩個小人兒大搖大擺在街上四處閑逛，她一向是最喜歡吃果脯的，見到了果脯鋪子就倚在門前走不動路，吵着要吃，卻從沒見她掏出自己的錢袋子，反倒是自己受不了她吆喝的勁，早早買了單。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使得兒時還小的他堪堪紅了臉，純屬是被氣的。後來啊，逛到糖葫蘆處，她又要吃，踮着腳就伸出手往上拽，沒付錢，小販見她伸出手來要拽，擡高了糖葫蘆，楚蕭見拽不到，反倒來拽季陵祯，季陵祯心裏也是落着氣的，太丢人了，她見季陵祯絲毫不理，情急之下，哼了哼，朝着季陵祯的頭發就是一拽，惡狠狠道，“阿祯，糖葫蘆！”
季陵祯吃痛，旁邊小販見這大鬧場景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實在太難堪了，季陵祯急急回道，“買買買!松手，阿蕭！”
後來，好像兩家人都默許他們之間的相互走動，好像阿蕭注定會是他的妻子。想到此，季陵祯低了眼睑，揚起嘲諷的嘴角，季陵祯，你竟然選擇了權勢，又何必還要裝作假惺惺的情深呢？千鈞一發射箭制止小泥巴踏向程溪，就是怕雷霆之怒威懾楚蕭，以命抵命，最後一刻心軟了，所以還是功虧一篑了。情與權，二者皆沒落下，何其愚蠢。
因為楚蕭的馬受了傷，昨日又受了那麽大的波折，所以也就沒有參加今日的賽馬，剛要喊住程斯意，卻見下面的人高呼，叫參加者去準備，賽馬比賽馬上開始，楚蕭這剛想和程斯意聊幾句的念頭就又打消了。
這時，恰好程斯意正翻身上馬，“駕”地一聲将馬騎到楚蕭面前，“籲。”喝住，然後在和楚蕭的對視中展開了她的笑顏。最後又打馬而去，走向比賽點。
如果沒有理解錯誤的話，程斯意這是氣消了。楚蕭看着馬上身姿潇灑的女子，決意要時刻提醒她不要再陷入崔暧的“花言巧語”了。楚蕭轉去觀看席，高位上的皇帝和朝廷重臣不知談到什麽，朗聲大笑，父親也是如此，宣武侯程度一反常态随着笑，一看就是假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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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看席上，程溪早已到，看他面色稍顯紅潤，應當是有些恢複的。
“程公……”話還沒說完，程溪已是灼灼相看。
楚蕭堪堪把未說完的話咽了下去，想要說些什麽卻說不出來。
“蕭蕭有沒有後悔沒能參加賽馬比賽，聽說，比賽贏了的人可以向陛下提一個要求，只要不違背國法禮治，陛下都會應允。”程溪倒是先開口了。
“是很吸引人，可我不想再惹出什麽亂子了，倒是連累了你也沒法參與。”
“這我無所謂。”程溪精心挑着小碟中的果脯，嘴角揚了揚，“我最想要的不是有了嗎。”聲音清越。
“嗯？”
“潇潇要不要嘗嘗？”程溪又舉起小碟，問道。
楚蕭望着碟中的果脯，一瞬間感到喜悅，她最喜歡的消遣物，絲毫不避諱地接了過來。
這邊賽馬比賽馬上開始，男子女子皆在，取男子第一名，女子第一名為優勝者，一聲令下，比賽馬上開始。
太子殿下的千裏良駒一馬當先，率先沖出重圍，奮力向前越去，跨過圍欄，顯得格外勇猛，衆人皆皆叫好。季陵祯緊随其後，不緊不慢，楚蕭知道他一定是怕搶了太子風頭所以才故意這麽慢的，以他的實力，賽場衆人都不是他的對手，真是個狡猾的狐貍。其餘參與者就稍顯狼狽，後勁不足，落了很遠。奇怪的是，程斯意是在女子中一直是個領頭馬，這倒是給了楚蕭一個驚喜。
“斯意馬術竟然這麽好。”
“家中将門，她喜歡舞刀弄槍，環境氛圍倒是适宜。”程溪解釋道。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改日一定要與她切磋一下。”楚蕭想來就是興奮，這時在她心裏，已經直直将程斯意列為摯友了。想到那日程溪站在樹下，看着斯意三人争吵沒有出面幫忙，楚蕭還是問了，“那日，你見崔暧與斯意争吵，為什麽不護着她，而是躲在一旁？”
“她和崔暧的事我早就知道，她心裏根本藏不住事，有時候親身感到痛苦了，就不會那麽死心塌地了，除非對方值得。”程溪說完又是挑了果脯撥給楚蕭。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轉身的功夫，太子已經奪得勝利，潇灑落馬，衆人道賀，季陵祯也是很快翻身下馬，接過小厮的茶水便喝了下去，沒在意輸贏。這邊程斯意穩穩當當拿了女子第一，滿面笑意。也是拿到了皇帝的一個允諾。
在皇帝的誇贊和衆人的阿谀奉承下，這年不大圓滿的秋獵算是真正結束了，一衆人等都打道回府了，楚蕭這邊終于叫住了程斯意，約她晚上過府一敘，程斯意欣然應了。
晚時楚蕭叫了風雅風歌布菜結束後就留下二人獨處了，兩人想敘敘心底話。
“斯意，我真的是很對不起你，我希望你能原諒我，昨日之事真的太抱歉了。”
“大哥和我說了，是意外，我不怪你，更何況你很快就是我大嫂了，我們将是一家人。”程斯意夾着菜，很自然地說道。
聽程斯意這麽一說，楚蕭感到一陣輕松，笑道，“我和你大哥的事，真的是無巧不成書，真是要謝謝他的相救。”
程斯意嗯了一聲，低頭繼續吃菜。
“斯意，你和崔暧？”
“我心悅他，這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但是他不值得。”
“我知道，我明白，我懂得，該說的大哥在家中已經與我談論過了。”
楚蕭見程斯意根本不想談論這件事，便按下這個話題，扯到旁處去，“斯意，我沒想到你馬術那麽好，看的我心生欽佩，好不潇灑肆意。”
程斯意這麽一聽，也是有些小驕傲，雙眼充滿了亮晶晶的小星星似的，“不如你呢，還好你沒參與賽馬，你說是吧。”說完自己笑了起來。
“哦？我可不一定能争過你呢，你可不要謙虛吶。”
“阿蕭，我只想和你說，我準備去軍營裏歷練歷練了，我想帶兵打仗。”
楚蕭一驚，猛地放下碗筷，“什麽？你是想用皇上答應給你的那個承諾？”
“是！大哥從文，我喜歡舞刀弄槍，更想做出自己的一番成就，不想每天被鎖在自己的閨閣裏，透過那小小的門窗去看那一方天地，太過逼仄了，我不喜歡，很不喜歡。你難道喜歡？”
“不喜歡又怎麽樣呢？我這婚期還不是說近就近嗎？”
“阿蕭，我知道，你不愛大哥。”
楚蕭像是被說中了心事，沒有直視這個問題，喃喃道，“他很好，好到我無話可說。”
程斯意突然擡手，扯了楚蕭的璇瀾玉佩，低聲輕笑道，“太假了，你的玉佩呢？”
心裏的小秘密被程斯意這麽輕而易舉就發現了，楚蕭慌亂地把僞造的璇瀾玉佩搶過來，大呼，“斯意，你……”
“離你近的人，如果仔細注意，應該很快就能發現，你不準備告訴我你的心上人嗎？”
楚蕭難堪地整整了衣裳，氣餒地應道“我不知道。”
程斯意又是一笑“還不肯說呢，不說就不說罷，你不說我也知道是零國的顧二公子吧，我早就覺得你們之間怪怪的了。”
“嗯？”楚蕭是有苦說不出，也不打算解釋了，笑笑了事，夾起菜吃了起來，決意不再理程斯意，她今日本想來道歉順便在火坑裏拉她一把，不想反被她威逼了一回，真是……
“我才不管你那麽多，我去了軍營以後，你好好對我大哥，我不許你紅杏出牆，知道吧。”程斯意裝作兇兇的樣子，向楚蕭方向舉了舉拳頭。
楚蕭此刻只敢答應說是，這下真的是給程斯意刺激到了，說話這麽直白，也不見她有絲毫的羞澀。真的是很可愛，可愛裏還有一絲倔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