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清查
清查
039清查
莫然和莫瑤在宋家門前演的這一出，就是為了讓莫瑤順利進入宋家，對于莫瑤的到來，宋家也是心存疑惑，但莫瑤年紀小卻演技高，沒用幾個時辰就把宋家人給說服了。
“母王從小就嫌棄我是男子，我在王府雖然吃喝不愁但是活得還不如個下人，那個莫然更是過分從小到大沒少打我……只有梁姐姐是真心對我好的，我以後就是宋家的人了……”
他原本長得就乖巧，這麽一哭就更加顯得楚楚可憐，宋梁的心早就被軟化了，再說人在她們手中也不怕莫瑤一個小孩能弄出什麽風浪。
都說美色誤人，宋梁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原來的莫瑤懵懵懂懂的，今天這樣火力全開，她也頂不住。
與此同時，平中王府這邊也在緊鑼密鼓準備，送給宋家的“禮物”已經讓莫瑤帶過去了，但他們也要做好兩手準備，如果那邊被宋家發現，還有第二個方案，确保這一次把宋家錘死。
宋家自以為勝券在握，覺得萬事俱備，就差皇帝的一道聖旨了。
朝堂上，宋爍并不是第一個發難的，而是唐家，這和莫岚之前的預計差不多。
果然，唐家出了頭之後，又有幾個不同位置官職的人附和，最後才是宋爍做了總結性的進言，皇帝對于宋家這種把戲早就習慣了，她看看臉色難看的莫岚，似乎有些為難地說：“衆卿家稍安勿躁，事關平中王府，茲事體大，不能單憑一方直言，莫岚，你可有什麽說的？”
衆人目光都集中在莫岚身上，莫家的這個老大身形瘦弱，臉色蒼白，前陣子有病了幾個月，整個人看上去一點兒精氣神都沒有，大家都忍不住嘆息，平中王大勢已去。
大家都猜測着，莫岚應該會跪地求饒吧。
商睿也想，如果莫家求饒，她還會看在先皇的面上給他們一條活路，誰知——
莫岚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回陛下，莫岚無話可說，莫家對于沒有做過的事情是不會承認的，既然右相大人要搜查王府，那就查吧。”
商睿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宋爍既然說到搜查，那必然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這清查之後恐怕莫家就沒有活路了，這個莫岚今日是怎麽了，怎麽好像是那個愣頭青老二附體了呢。
“莫卿家，你可要想清楚再說。”商睿提示道，“若是真的從王府找到了什麽不該有的東西，到時候可就晚了。”
話已經說得如此明白，莫岚自然知道皇帝是什麽意思，她笑了笑，說：“陛下，莫岚別無他求，只有一個要求，還請陛下成全。”
商睿嘆了口氣，“你說吧。”
莫岚看了宋爍一眼，“既然右相大人和衆位同僚都覺得平中王府有問題，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你們也有同樣的問題，搜查王府莫家沒有意見，只是請陛下準許同時搜查宋家 ，唐家，還有剛剛幾位附議的幾位大人吧。”
莫岚此言一出，無異給劍拔弩張的朝堂又增加了緊張的氣氛，宋爍怎麽也沒想到莫岚竟然這麽大膽子，不但沒有求饒，還想着把她們一起拉下水。
“陛下！”宋爍自然不想同意，但又找不到太好的說辭，“如此只要參揍之人都要搜查，沒有必要吧？”
莫岚冷笑：“右相，怎麽會沒有必要呢？還是說右相大人心虛？”
宋爍氣得滿臉通紅，“胡說！”
“是不是胡說，查了不就知道了？”
商睿琢磨了一下，趁機收拾一下宋家也不是壞事，當即拍板：“可以，為了公平起見，就按莫卿家說的辦。”
-
大虞建朝代第五十八年，也就是商睿上位的第七年，因為宋家和唐家的主導，在莫家的推波助瀾下，大虞朝堂開始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清查。
這件事雖然一開始宋家是始作俑者，但由于商睿的小心機，宋家，唐家等幾個附議的家族都沒有拿到主導權，商睿看着各家憂心忡忡的，覺得自己這一招是用對了，她還不知道的是，大虞在她的“英明”決策下，已經是大廈将傾。
宋爍自然是大為惱火，“這段時間都消停點，莫瑤那邊一定千萬注意，可別出什麽岔子。”
宋梁這段時間白天上朝，到了晚上就和莫瑤厮混在一起，溫柔鄉裏過得逍遙，意識已經沒有那麽敏銳，“母親，別擔心，瑤兒那邊沒事，你沒看到他連房間都不出嗎？還不是我說啥是啥。”
确實，莫瑤這段時間幾乎都沒怎麽出房間，白天他睡回籠覺，保存精力晚上對付宋梁呢。
外人只知道兩人每晚笑聲不斷細語綿綿，卻不知道床榻前莫瑤總是會哄着宋梁喝一杯“合歡酒”，說是助興，其實興奮的只有宋梁一個，那酒裏面加了莫然給準備的催眠藥，不會致命，卻會擾亂人的記憶。
總是一夜“好眠”的宋梁，醒來看到莫瑤那一身的“痕跡”，雖然心裏有些嘀咕，但在莫瑤的哄說下又放下了戒備，女人的自尊和虛榮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甚至覺得自己過得比商睿那個皇帝還自在了。
“梁姐姐年輕有為，就算是将來……怎麽樣都是有可能的。”
莫瑤這話說得隐晦，但宋梁卻是聽懂了，“哈哈哈，我的瑤兒最是懂我。”
莫瑤笑而不語，心裏只盼着這一切早日結束。
-
大清查開始之後，莫岚又開始“稱病”了，按照莫薔她們的計劃，這次如果扳倒宋家，皇帝更加不會輕易放過王府，如果扳不倒宋家，那也是死路一條。
就像莫然說的，“命都快沒了，還上什麽朝？不如吃點好的喝點好的。”
負責清查的人是皇帝親自指派的，當然這裏面也有各家安插的人，但總的來說還是相對公平，商睿這個女人生性多疑，她忌憚莫家，同樣也不信任宋家，莫岚提出的這個想法，其實很是合她的心意。
一開始宋家并沒有把這次搜查當回事，也早就遺忘了他們家裏還有莫家的小公子，宋梁更是把莫瑤當做了自己人。
直到清查那天，莫瑤突然沖了出來，宋家人才意識到壞事了，但莫瑤已經把東西擺在面前了。
“各位大人要給我做主哇。”莫瑤哭得眼睛紅紅的，“宋家人簡直喪盡天良，我發現了他們的秘密，就把我囚禁于此，如果不是宋堂偷偷給我吃食，我怕是早就沒命了……”
莫瑤拿出來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宋梁曾經送給他那兩個小布偶人，還有那封曾經藏在花束裏面的信件。
這段時間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把東西帶在身上，即便是晚上和宋梁單獨相處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膽戰心驚地等了那麽久，就等着這一刻了。
負責清查的人一看臉色就變了，那兩個小人上面寫的是皇帝皇後的生辰八字，巫蠱之術竟然用到了皇帝身上，宋家這回攤上大事了。
宋梁百口莫辯，更不要說還有賣布偶人的老板親自指認，當然這一切都是莫然他們提前安排好的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宋家想着借力收拾平中王，卻被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堂堂右相一夜之間蒼老了十幾歲，宋家二百多口人也都锒铛入獄。
至于其他的附和宋家的幾個，倒是沒有查出太大的問題，尤其是唐家，簡直可以說是幹淨，在宋家出事的緊要關頭，唐悅及時地跳了出來，說自己也是被宋家人蒙騙了。
商睿對于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她心裏對于莫家的疑問非但沒有消除，反而加重了，平中王真是深不可測啊，連宋家都不是對手，那她呢。
越想越覺得害怕，商睿就覺得唐悅這個人可以，識時務膽子小還有點頭腦，這樣的人放在身邊還放心些，但是怎麽對付平中王是個頭疼的問題。
也就在這時候，唐悅給皇帝出主意，“陛下，不如找個借口讓他們離開皇都，平中王夫婦年歲也大了，不應該葉落歸根嗎？”
商睿眼前一亮，“嗯，唐卿說的這個主意不錯，這件事就交給你。”
-
經歷過這麽一番折騰，莫然身心俱疲，雖然得到了一個相對圓滿的結果，但是她卻更加睡不着了，夜裏的夢境也繁複雜亂。
關于王府的慘案似乎還沒有遠離，倒了一個宋家，那麽商睿緊接着就會培養下一個，比如唐家。
如此反反複複，鬥争不止，着實讓人頭疼。
就在這時，莫岚提出了一個建議。
“我們返回紅城吧。”莫岚說，“大虞風雨欲來，局勢未明，留在皇都我們就是最大的靶子，如果退居到紅城的話，既可以養精蓄銳又可以收漁翁之利。”
這個問題莫然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
只是他們現在還是名義上的臣子，平中王舉家外遷不是小事，弄不好還會落個亂臣賊子的名號。
“辦法我已經想好了，”莫岚平靜地看着大家，“我既然病了這麽久，這事情也該有個結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