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糊豆今天掉馬了嗎

第2章 掉馬了嗎

掉馬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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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繁下意識地想拒絕，可這樣級別的工作邀約根本不容他拒絕。那都是天上掉餡餅一樣的資源，他要是敢拒絕，那就約等于自我沉淪默認退圈了。

何況……他也有那麽一點小小的私心，自從那部戲殺青之後，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沈居安了。

葉繁還是不可控制地被這樣的機會誘惑了。

他想見見沈居安，哪怕沒有夾雜任何私人情感，只是工作上的交集也是好的。

《演員icon》是一檔演技類競演綜藝，第一季就火遍全網，成為現象級爆款綜藝，圈內無數新人演員都削尖了腦袋想往裏擠。

在那個匿名帖子掉馬之前，葉繁這樣的糊咖是絕對不可能有上這節目的機會的。

現在麽，葉繁想，還真是多虧了沈居安。

他原以為，會等到正式錄制時他才會有機會見到沈居安。不過沒想到，他剛進到休息室，沈居安就帶着臺本來了。

“好久不見了，小葉。”

沈居安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溫柔，引人沉溺。

他只不過輕輕叫他一聲“小葉”，他腦海裏就已經編排出他們倆三生三世的愛恨糾葛了。

即便葉繁再三告誡自己不要越過分寸界限，可心動不可抑制，他總沒法子掏開心窩子摁住那顆躁動的心。

“唔……确實好久不見了，沈老師。”

沈居安是前輩，在葉繁第一次拍戲時就教會了他很多，而現在，他又是這檔節目中的導師，所以這聲“沈老師”也叫得理所當然。

只是，這樣一稱呼他，就讓葉繁不可避免地回憶起他們一同拍戲的光景。

想到那個暖風微醺，星火蟲鳴的夏天，想到那些不期而遇的心動，想到那個告白被婉拒的夜晚……

“對、對不起啊，連累你卷進這樣的血雨腥風裏。”葉繁忍不住羞愧地低下頭。

要不是那天他喝多了酒，口無遮攔的在貼子裏說了喜歡他的那些話，他們現在也不會被打包塞到一個節目裏。

他是能得償所願再見到沈居安了，可是沈居安，應該未必會願意見到他吧？

這樣想着，葉繁心裏就更是酸澀。像是一個檸檬被捏碎，激酸澀口的汁水都漾滿胸口一般。

“你上次和我說對不起的時候，我就說過，你永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

話音落，葉繁心頭顫抖。沈居安就是有這種魔力，随便說句話都動聽的像是劇本裏主角間的情話一般。

他說的“上次”，葉繁記得。

是葉繁帶了一罐冰可樂去跟他告白的那一晚。

沈居安當時是怎麽回答他的呢？大抵也如今日這樣溫柔，又照顧他的情緒，又照顧他的情面，但還是婉拒了他。

當時的葉繁吓壞了，給自己鼓勁了一晚上的勇氣，都在被對方拒絕的那一刻全數散去。

“你還太年輕。”

“我們并不合适。”

沈居安那些委婉拒絕他的話語，在葉繁的腦海裏，早已拼不出完整的痕跡，只剩一塊一塊的碎片，時不時地跳進他腦海裏，提醒他自己——是的，他不喜歡你。

他就像一個好不容易充滿氣兒的氣球，那些婉拒的措辭都像是尖刺，冷不防将他紮破，他立刻就瑟縮地獻出了原形。

“對不起啊沈老師，我不該這樣冒犯……”

他當時也愧疚地向沈居安道歉，沈居安也是說，“不用和我說對不起，小葉，你永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

當時的葉繁覺得，沈居安真的是一個很溫柔很溫柔的人啊。連拒絕都讓他說的那樣溫和包容。

可是現在的葉繁長大了，他懂了很多當時不懂的道理。

怎麽會有人可以做錯了事而不道歉呢？不行的，是他闖的禍，雖然他總是找不到太好的善後的方法，但他是真的對沈居安感到抱歉。

“是我給你惹了麻煩，道歉是應該的。只可惜，似乎道歉也不能解決什麽問題。”

葉繁聲音悶悶的，不快極了。他心裏壓着沉沉的積郁，這樣和沈居安共處一室，他都快要喘不上起來。

可忽然，他聽到身後好像傳來一聲輕笑聲。

他有些恍惚，不知是不是自己惦念對方太久而産生的幻覺，然而下一秒，沈居安竟真的湊近過來，與他在鏡中對視。

“真的不必說抱歉，因為，我其實也很高興。”

4

葉繁懵了。

沈居安丢下這樣一句模棱兩可的話，把臺本放在他面前的妝臺上就離開了。至于他高興什麽，最終還是沒有明說。

葉繁拿起那個臺本，裏面是關于《千秋月》中一段君臣對戲的經典片段，也是他和沈居安在這期綜藝中，需要重現的片段，以此作為他這個競演選手的初印象影片來做剪輯介紹。

他萬分忐忑，可心裏又躍躍欲試。

《千秋月》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作為演員參與的作品，他為此付出了十二萬分的努力，甚至因為有沈居安的教誨和引導，他至今都對其中的片段爛熟于心。

他忍不住偷偷雀躍，心想，真好啊，沈居安又将成為守護他和他的江山的大将軍了。

等到終于上好妝，也換好了戲服，就有工作人員敲門來請他進棚。

這一幕戲，他是登基不久，在朝中根基尚不安穩的小皇帝，迎接邊關大捷的大将軍回朝。

那是他此身最堅固的後盾。

幼時他陪伴他讀書做學問，教導他騎射武功，為他講解兵書國策，教他如何成為一個好太子，好皇帝。

此時，歸來的将軍一身鐵甲，刀痕和鏽跡斑駁，是他在邊關大漠飲血三年留下的痕跡。

分別三年，将軍的面容已變得更加淩厲冷硬。可目光對上皇位上的小皇帝時，複又變得旁人難以察覺的親昵和柔軟。

只這一眼，便燙得葉繁心都要融化了。

那種被他注視，被他偏愛的感覺，在這場戲早已拍完好幾年之後，仍然會讓他渾身戰栗。

“謝卿，快快請起。”

他額前的冠冕流蘇，因為他傾身的動作而微微晃動。玉珠碰撞發出嗡鳴聲響，折射出不同光圈，讓階下跪着臣服的男人都顯得如同被光籠罩住一般。

他如此卑微，卻又如此耀眼。

“微臣不負陛下所托，特奉捷報而歸。”

……

一場戲錄制結束，葉繁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大夢。

夢醒後，他脫下戲服，身上還帶着與沈居安演對手戲時不肯抑制地浸潤的汗意，厚重的皇帝戲服一離身，便有冷意透進來，激得他神思發麻。

也提醒他，要走脫過往，回到現實。

這場戲結束了，他和沈居安更不該有過多接觸了。後續的競演，他作為選手，沈居安作為導師，應該也不會再有這樣深度合作的機會了。

葉繁告誡自己，該要知足了，就算從此他與沈居安之間再沒有瓜葛，他也該珍惜對方曾饋贈給他的一起美好記憶。

不過他們之間似乎很難再無瓜葛，因為這期節目的錄制，也确實如寬哥暢想的那樣，給他們帶來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葉繁和沈居安的君臣CP，連同之前葉繁那個匿名帖子的餘熱，一度沖上了大熱CP榜前十。

而托了這波熱度的福，他們這個糊到不能再糊的U-heart團，竟然也開始接到一些音樂綜藝的邀約了。

換句話說，就是他們即将有舞臺了！

葉繁在《演員icon》的錄制間隙，就和隊員們投入到了高強度的排舞和練習中，就為了在《奇妙舞曲》的舞臺上，給觀衆留下足夠驚豔的舞臺。

只有冷板凳坐久了的人，才知道如何珍惜每一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不過這世上的事，沒有絕對的壞，當然也沒有絕對的好。至少對于葉繁來說，《奇妙舞曲》其實并不是個好選擇。

因為，這可能是個沒辦法保證他人身安全的節目。

畢竟，之前他在網上匿名發帖，吐槽某個大熱男團的C位，是個到八歲還在尿床的智障。而那個C，偏偏就是這一期《奇妙舞曲》的空降嘉賓。

葉繁為了隊友和舞臺，自然不會放棄《奇妙舞曲》這樣的好機會，可在去錄影棚的路上，他還是忍不住為自己默哀——

完蛋，這回他可能真的要挨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