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替嫁給廢龍仙君09
第89章 替嫁給廢龍仙君09
小妻子切斷了傳音。
大魔龍的兩根龍角不再閃爍, 兩只毛茸茸的耳朵也軟軟地趴在了腦袋上,沒意思透了。
他委屈的攥緊了爪子裏的幾株止血草,蒼白俊美的面頰上沾滿了剛剛挖草揚起來的塵土。
龍的肚子餓的咕咕叫, 卻固執地維持着剛剛變出來的超大胸.肌, 不知道是在跟誰較勁。
……
山洞裏。
陸呦呦正在縫衣服。
她讓799從一堆皮子裏選了兩塊黑色的, 準備給碎瓊仙君做一件厚實一些的大氅。
現在入秋, 天氣很冷, 他都被打成那樣,住的地方也很破, 八成是沒衣服穿的。
“宿主, 針穿好了!”
因為系統空間碎了, 799也找不到其他對象附身, 只能用之前自帶的電子小狗的形象, 趴在床上,用兩只前爪幫陸呦呦穿針引線。
它幹的很吃力,穿了半天,才穿好一根線。
陸呦呦摸了摸它的狗頭, 開始沿着邊一點點縫——
因為很小就自己照顧自己, 所以她什麽都會一點,和燕霜行在野外生活的那些年, 偶爾也會動手縫一些東西,做件衣服對她來說還是很簡單的。
“某個人現在的體型好像又變大了一些……”陸呦呦丈量了一下肩寬,感覺留的位置稍微有點小。
愛人的幾個身份中, 斐爾葉和季聽雪偏病弱斯文一些,雖然只是假象。
燕霜行和阿珈爾, 一只野鬼一條野魚,都是非人類, 身量更高一些,骨頭架子也更大一點點。
陸呦呦本來覺得野魚已經夠高了,但她下午給碎瓊仙君處理傷口,感覺他躺在那兒,真的是好長的一條。
挺大的一張床,被他一躺,就狹小的可憐。
預留出了一些距離,陸呦呦按照最簡單的方式開始縫制,她用的獸皮和針線都是嫁妝裏自帶的,是築基期的月貂皮,黑色的一共就兩塊,做成衣服有一定的防禦功效。
其實她的嫁妝裏也有一些男子的衣物,但陸呦呦拿出來摸了摸,都太小了,碎瓊仙君大概率穿不上。
幽冥燈在山洞裏亮着暖光,陸呦呦做了半宿衣服,終于把氅衣給做好了,還差一個柔軟的絲綢內襯。
她揉了揉眼睛,準備加把勁把內襯也縫上,卻忽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莓香,混雜着一股說不清的腐腥氣息。
耳側隐約傳來了一陣微風,陸呦呦神色恍惚了一瞬,等回過神來,總覺得山洞裏多了什麽東西。
她有點緊張地攥緊了手裏的衣服,探出了精神力查看,“799,門外有人嗎?”
799一直開始周圍一百米的監視功能,“宿主,門外什麽都沒有,門也關的好好的。”
陸呦呦皺着眉,又用精神力掃視了一圈四周,确定沒有發現什麽異樣,這才稍稍放下了心,繼續縫制內襯。
大魔龍一眼就看見了她手裏的那件衣服。
月貂的皮子,寬大的袖口,一看就不是她的尺寸。
這是……給他做的衣裳?
發間的毛絨耳朵又豎了起來,大魔龍銀色的長睫抖了抖,一雙金燦燦的眸子亮晶晶的。
他長長的大尾巴在身後搖擺,帶起一陣陣微風,似乎連剛剛跑到地淵第17層采(偷)藥草,被其他魔王聯合打出來的傷口都不疼了。
“你就這麽喜歡本君?”
小小的用氣音表達自己複雜的心情,大魔龍矜持地抱起了雙臂,“就算你這麽讨好本君,本君也不會對你另眼相看的。”
大約是知道陸呦呦看不見,大魔龍遮遮掩掩了一會兒,還是沒能忍耐住,在黑暗中悄悄摸了一下自己的胸.肌——
方才和那些魔王打架時,有一只魔特別陰險狡詐,在他變大的胸肌上撓了一爪子。
這本來沒什麽,但偏偏陸呦呦剛巧在沐浴,沒有摘下他的鱗片,不僅如此,她還對和他五感共連的鱗片又摸又親,導致他的胸膛又疼又癢,弄的他難受極了。
粗糙的指腹抓了一下堅硬的胸膛,稍微緩解了一下癢意,斯文懂禮的龍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俊臉一下變成了紅蘋果。
他站在距離陸呦呦半米遠的地方,腦袋上兩只白色的毛絨耳朵一個勁兒的抖,缺了一個尖的尾巴也難受的不停擺來擺去,眼尾漫上一層緋色,連呼吸都變得滾燙,“白天你都給燕危雪吃了,晚上也給我吃吧。”
“吃一口,不,吃一小口就行。”
大魔龍的聲音悶在喉間,小小的,只有一陣微弱的氣流。
陸呦呦根本沒聽見。
她只覺得空氣中的草莓味更濃郁了些許,血腥味也濃了很多,混雜在一切,實在算不上好聞。
下意識皺着眉捂了捂鼻子,陸呦呦擡手扇了扇風,想讓空氣流通一下。
她不知道山洞裏多了條龍,也就不知道自己這個小小的動作,給那條龍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大魔龍雙眸一顫,一下就從剛剛那種甜蜜又害羞的情緒中回過了神,滿眼都是受傷。
他是知道自己身上很臭的。
日複一日的腐爛新生,早就讓他每一寸骨血都浸透了腐朽的腥味,即便現在是雨季,龍一天洗三十遍澡,也沒辦法沖刷掉那股難聞的味道。
“你嫌棄了?”
大魔龍陰測測地笑了一聲,大尾巴也不搖了,心口難堪又苦澀,“燕危雪你不嫌棄,輪到我就嫌棄了?”
他故意湊近陸呦呦,但卻不從黑暗中現身,想知道她對這股味道最真實的反應。
但陸呦呦只是一開始捂了捂鼻子,後面就勉強适應一些了,也就沒有躲避。
大魔龍心下稍安,想說些什麽,就見陸呦呦縫好了最後一陣,唇邊蕩漾起一抹溫柔甜蜜的笑容,“給野魚……呃,白雪的衣服做好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她語速很快,前面那“野魚”兩個字明顯是一時順嘴說出來的,但龍的聽力很好,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他脊背一顫,粗糙的手指下意識捏了捏自己的兩只毛絨耳朵。
疼痛的觸感從耳朵尖傳來,清晰地告訴他——
他沒有聽錯。
陸呦呦在念出他白日的名字前,還叫了“野魚”兩個字。
野魚。
所以,這衣服是她做給野魚的,不是送給他的??
神色幾乎凝滞,大魔龍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見陸呦呦珍惜地把那件龍特別喜歡的黑色大氅挂好,又輕輕說了句,“也不知道碎瓊仙君現在怎麽樣了。”
也。
原來碎瓊仙君,是排在野魚後面的。
眸光一瞬間黯了下來,大魔龍薄唇抿緊,俊美的面龐在一瞬間變得冰冷。
他就知道。
一條殘廢的、身中詛咒的龍,怎麽可能得到她毫無保留的愛。
說什麽眷戀愛慕他許久,也不過是另有目的。
可笑他還專門去給她采摘可以治療雙目的藥草,想讓她恢複光明。
若是她真的能夠看見了,她那雙柔軟的眼睛望向他時,到底是在看他,還是在看那條臭魚?
“陸呦呦……”
“你可真是好得很。”
手指用力到幾乎捏碎了那幾株藥草,大魔龍面如寒霜,滿眼殺意。
但如果陸呦呦能看見,就會發現他一雙漂亮的眼睛凝滿了可憐的水汽,馬上就要掉小珍珠了。
大魔龍眸光變幻莫測,一會兒猜測野魚是不是她的前夫,一會兒猜測她是不是把龍當野魚的替身,對她的好感度跟坐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
可惜陸呦呦不僅沒看見,還為了防止出現今早那種肚兜卡在身上的情況,特地多穿了幾件衣服,免得她第二天賴床起不來。
隐匿在黑暗中,準備晚上解開小食物衣衫大吃一頓洩憤的大魔龍:“……”
龍頓時更委屈了。
于是,等陸呦呦第二天起來,就發現自己昨天挂在一邊的大氅不知道為什麽掉到了地上,上面原本柔軟的毛毛還一绺一绺的,像打了結一樣,聞起來似乎還有點血腥味,髒兮兮的。
陸呦呦:“……”山洞裏進了野貓嗎?
她奇怪的環視一圈,用清潔符把衣服清理了一遍,又補了幾個針腳,大氅又跟新的一樣了。
魔車早早等在山洞外,陸呦呦和昨天一樣探望碎瓊仙君,發現他的居所幹淨了許多,不仔細聞幾乎聞不到什麽臭味。
經過一夜的努力,他的狀态也比前兩天好了許多,身上的傷口不再腐爛,也暫時壓制住了詛咒,也就無需她像昨天那樣幫着喂飯。
陸呦呦樂得輕松,卻沒有注意到,在她點頭同意碎瓊仙君自己吃飯後,對方那幽暗深邃、越來越冷的眼神。
“夫人的手藝很好。”
慢條斯理地咽下了最後一勺熱湯,燕危雪輕笑一聲,他胃裏暖洋洋的,饑餓感卻沒有任何的減少——
日夜腐爛,不得飽腹。
這是他身上詛咒的一部分。
除了昨天,她親自喂他吃的那些食物勉強壓制住了那股灼熱的饑餓感,龍已經餓了很多很多年。
但她才喂了他一次,就已經開始厭煩。
“夫君,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
隐約察覺到愛人今天異乎尋常的沉默,陸呦呦沒急着說雙修的事,而是先把昨晚做的那件大氅拿了出來,想讓他開心一些。
看見那件熟悉的衣服,燕危雪眯了眯眼,語氣微冷,“夫人的禮物是這件大氅?”
陸呦呦應了一聲:“我昨晚給你做的,來試試合不合身。”
燕危雪垂了垂眼:“可是,為夫不喜歡這個顏色。”
陸呦呦一愣,沒想到他會不喜歡黑色,“那、那我給你重新做一件。”
“不必了。”
燕危雪冷淡的拒絕,餘光掃過陸呦呦失落的眉眼,薄唇微抿,“為夫不缺衣裳,夫人眼睛看不見,不用特地做這些。”
陸呦呦點點頭,勉強安慰自己愛人現在可能對自己的好感度還不高,所以不想接受自己的禮物,但心裏卻還是有點空蕩蕩的,很失落。
空氣陷入沉寂,陸呦呦只好轉移話題,聲音有點飄忽不定:“昨天我回去路上遇到了幾個魔物,聽他們說,如果有魔物中了詛咒,可以找人雙修,這樣就能減輕魔物體內的詛咒。”
燕危雪:“……”
他眸光略有些探究地落在陸呦呦紅彤彤的臉頰上,語氣是說不出的複雜,“……夫人的意思是?”要和他雙修?
陸呦呦雙手攪了下,也沒有扭捏,“你……你那有什麽雙修功法嗎,我是凡人,也可以跟你雙修嗎?”
燕危雪:“…………”
他耳尖泛起一抹鮮豔的紅暈,粗糙的指腹在身下的獸皮上蹭了下,聲音嘶啞,“為、為夫暫時……”
他沒有學過如何雙修,對這方面并無經驗。
而且龍身體畸形,哪怕是人形,也比尋常男子多了一根猙獰醜陋之物,這小人類嬌小脆弱,哪怕體質适合做爐鼎,也只是相對而言。
真要和他雙修,大約片刻都支撐不住。
燕危雪沒說話,陸呦呦卻會錯了他的意。
她想到昨天這人昨天渾身都爛了的可憐情況,一下就明悟了什麽,臉頰迅速燙了起來,連忙擺擺手,“啊……我沒有一定要讓夫君和我雙修的意思,我只是想幫你……”
她一邊說,一邊尴尬。
可能是之前愛人都太行了,導致她下意識忽略了碎瓊仙君那裏可能爛了、沒有那種功能的事。
“呃,我沒有別的意思,夫君你別多想,就算你不能和我雙修,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陸呦呦委婉的給自己描補,只恨自己現在看不見,沒辦法偷偷觀察愛人的表情,“我不是那種在意閨、閨中之事的人,你、你不要有壓力。”
終于聽明白了她意思,被誤會“不行”的燕危雪:“……………………”
他一貫斯文溫柔的假面差點碎裂。
但想到自己從破殼到現在,那兩條睡龍确實除了不停長大、沒有其他反應的事實,燕危雪身體一僵。
他似乎、好像、大約……真的不行。
深吸了一口氣,燕危雪忽然想到了什麽,雙眸危險地眯起。
他不加掩飾的貪婪視線掃過陸呦呦軟軟的唇瓣,修長的手指擦過自己仿佛還殘留着她舌尖觸感的薄唇。
強行壓住了現在就将陸呦呦壓在身下,讓她試試他到底行不行的想法,燕危雪硬着頭皮“嗯”了一聲,迅速略過了這個話題。
他并非喜好強取豪奪的龍,既然陸呦呦心裏喜歡的是野魚,那他就不會再對她多加糾纏。
“昨夜,為夫采了一些藥草,對夫人身上的傷痕和眼疾有些效果。”燕危雪的語氣溫柔,嗓音悅耳,“夫人可要為夫幫你擦一擦?”
陸呦呦眼睛一亮,連忙點頭。
聽見碎瓊仙君昨天傷成那樣,還惦記着她的傷勢,陸呦呦心裏那一點他沒接受她辛苦做的大氅的失落都消散了。
“那、那就麻煩夫君了。”
小美人說着,眸光眷戀又感動,不僅主動往他的方向靠了靠,還乖乖地抓住了他的手,聲音軟軟的,語氣羞羞的,“那夫君,我要脫衣裳嗎?”
燕危雪盯着她甜滋滋的嘴唇看了兩眼,喉結微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