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路見不平
路見不平
另一邊，黎生曉眼睜睜的看着小胡子揚起手中利器，懷裏的少女吓得緊緊縮在她的懷中，瑟瑟抖個不停。
電光火石之間，黎生曉以手化刀，灌入真氣，手起刀落，一下砍在了小胡子的手腕處。
只聽“咔嚓”一聲，小胡子手中的利器應聲落地，他還沒來得及哭喊出聲，黎生曉的另一只手已經襲上了他的腰間。
小胡子只覺從她手心迸發中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擊中了他的五髒六腑，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飛了出去。
茅有三幾乎是和他同時摔倒在了地上。
白落照一掌拍在他身上，雖不至重傷，但已令他真氣堵塞，再難作惡。
顧不得去看行兇的幾人，白落照一個起落，已飛身來到了黎生曉的近前，認真端詳過後，才道:“小梨，你怎麽樣？沒有哪裏受傷吧？”
見他面露焦急，黎生曉心裏一暖，搖了搖頭:“我沒事，好的很！”
說着，她又拽住白落照的衣袖，興奮地說道:“小白，你有沒有看到我剛才出手的那一下？就這樣輕輕一揮，那個小胡子竟然就被我給打飛了！”
這已是她第二次利用武功救人了，雖然兩次都只能算作被動出手，可那種盈滿真氣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她迫不及待地想再試上一試。
白落照見她激動得手舞足蹈，也忍不住揚起嘴角。“看到了，小梨果真厲害。那一招‘飛雲探手’使得極好。”
黎生曉剛想問什麽是“飛雲探手”，就見茅有三已從地上爬起來，正悄悄向人群外溜去。
她忙大叫道:“小白小心，他們要逃走！”
白落照從容不迫地擲出扇子，扇子一個回旋，幾人重又跌倒在地。
茅有三雖多處負傷，口氣卻仍是不屈不撓。他斜睨着白落照，冷冷道:“今日技不如人，老子認栽了。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白落照揮開扇子，氣定神閑地說道:“留下這女子，我便放你走。”
感受到茅有三投來的冷酷眼神，那女子下意識地攥緊了黎生曉的手臂，身子微微發起抖來。
黎生曉溫柔地輕撫着她的後背，以示安慰，扭頭則對着茅有三揚聲道:“對！把人放了，不然你休想離開！”
若是以前，她是萬萬不敢這麽嚣張的。但現在她有武功傍身，正巴不得再打上一場呢。
茅有三恨恨掃了她們一眼，心知自己不是對手，只得不情不願道:“這丫頭足足花了我三貫錢，難道就這麽便宜你們不成！”
白落照二話不說，從懷裏掏出五兩銀子，丢給了他。“多的算作打傷你們的藥錢。”
接過銀子，茅有三臉色稍霁，對着手下一使眼色，幾人相互攙扶着就要離開。
白落照一揮扇子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薄唇輕啓，只說了兩個字:“身契。”
茅有三瞳孔一縮，知道今日是輕易糊弄不得了。他從懷中掏出身契，往白落照懷裏一扔，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這一次沒人再出面攔他。
周圍的百姓看着那夥人販子狼狽逃竄的模樣，都紛紛叫起好來。
“小白公子果然是咱們新元的守護神。”
“有小白公子在，誰也別想欺負了咱們！”
黎生曉聽着他們的恭維和贊揚，心中也跟着驕傲起來。她笑吟吟的看着白落照，毫不吝啬的誇贊道:“小白，你真厲害！”
白落照只是沖她微笑着，左眼裏閃爍着月色般的柔光。
一旁的少女輕輕拽了拽黎生曉的袖子，怯怯問道:“姐姐，他們真的走了嗎？”
黎生曉剛要回答，白落照已将那張身契遞給了她。“有了這個，你以後就是自由身了，務必貼身收好。”
少女顯然驚魂未定，小臉吓得煞白，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樣，咬着下唇呆呆地望着他，不敢伸手去拿。
見狀，黎生曉接過那張賣身契，輕輕放進了她的手裏。
“別怕，壞人已經被打跑了，你現在安全了。”
她小鹿般的眼睛落在黎生曉身上，小心翼翼道:“可若他們再回來呢？姐姐……你能收留我嗎？”
黎生曉愣了愣，下意識地望向白落照。她自己都是被人收留的，哪有資格去收留別人。
白落照似乎覺察到了她的意圖，溫聲對少女道:“你是何方人士？又怎會落入這人牙子手中？”這便是要問她的底細了。
少女眼睛一亮，忙跪下道恭順的答道:“回公子的話，我本是淮鄉人士，名喚有佳。因家裏窮苦，自小便被賣入王員外家中當丫鬟。”
“夫人看我手腳還算勤快，便将我指配給了大小姐，多年來也算學了一身伺候人的本事。可去年王員外家中突逢變故，我們這些下人也被一并發賣了出來。”
“那茅有三見我也算标致又有幾分手藝，便将我買了來，打算賣給大戶人家當個通房丫鬟。此番他帶我們到新元城，就是來做交易的。”
她雖年紀不大，說話卻十分的條理。黎生曉暗暗的贊嘆一聲，對她又是憐惜又是喜歡。
白落照又道:“就算是當通房丫鬟，于你而言也算是個不錯的歸宿了，為何你卻要逃走呢？”
有佳一聽這話，眼淚猝然流了出來。“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像我們這樣的奴婢，在哪裏都是要伺候人的。”
“可有一日，我偷聽到茅有三和手下說話，這才知道，原來我要伺候的那位公子竟是個施虐狂。短短幾年，在他手上喪命的丫鬟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
黎生曉聽得瞠目結舌，忍不住問道:“那他手上死了這麽多人，難道就沒人報官嗎？”
有佳哭泣道:“都是簽了身契的，死了也是被主家草草掩蓋了去，又有誰敢去報官？”
一時之間，黎生曉不知道該如何作評價，只是伸出手，輕輕幫她擦拭着眼淚。
有佳感激地看着她，懇求道:“姐姐，我早已父母雙亡，無依無靠。就算重獲自由，恐怕也無以為生。還請姐姐收留我，讓我為姐姐端茶倒水、洗衣做飯。有佳定會盡心竭力伺候姐姐的！”
說完，她又鄭重地磕起頭來。
黎生曉不禁犯了難。莫說她自小就獨立慣了，并不需要別人伺候。就算她動了恻隐之心，想要留下這女孩，可她也做不了主啊。
畢竟就連她，也是靠着外挂加死皮賴臉才留在雲散樓的。
可想到有佳和她相似的凄慘遭遇，黎生曉又生出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感來。
她先去看白落照的反應。白落照也正擡眸看她。“小梨想要将她留下嗎？”
黎生曉馬上點頭。“想！你看她年紀這麽小，肯定吃得不多，就給她一口飯吃吧？”
說着，她讨好地拽了拽白落照的衣袖。
白落照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似乎對她的撒嬌示好很是無奈，遂點頭道:“好，就依你。”
黎生曉心裏一喜，忙對有佳使眼色。
有佳愣愣地看着他們，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她才突然反應過來，對着白落照不住地磕頭道謝:“多謝公子仁義！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有佳願當牛做馬，報答姐姐的恩情。”
當牛做馬倒用不着，可眼下她确實有事需要別人幫忙。想到這，她邊将有佳從地上拉起來，邊笑着問道:“你會不會梳頭啊？”
有佳忙道:“會的。各色發髻我都會一點。”
黎生曉又問:“那你會不會搭配衣裳首飾？”
有佳又道:“會的。我之前伺候的小姐十分愛美，每日穿搭都要求出新別致，我也跟着學了不少。”
沒想到自己還意外撿了個寶貝，這下可真是一舉兩得了。
正在這時，系統響了起來。
“恭喜玩家完成日常任務:被拐賣的少女。系統獎勵三十點積分，請注意查收。”
這下，當真是雙喜臨門了。
圍觀群衆漸漸散去，又一則小白公子行俠仗義的事跡開始悄悄流傳。
街角處，一個玄色的身影目送着三人消失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
雲散樓中，行文和舞墨望着新來的少女，均是一臉複雜。
“公子，這才短短幾天，你就已帶回來兩位女子了？雖說公子開了竅是好事，可這未免過于頻繁了吧？”舞墨說着，偷偷觑着黎生曉的臉色。
他磕得CP好不容易才官宣，可不希望被個半路殺出來的小姑娘給截了胡。
行文也擔憂道:“咱們雲散樓一向救急不救窮，小梨姑娘也就罷了，若是一再對他人破例，怕是要成了積善堂了。”
聽二人這麽說，有佳生怕被攆出去，忙上前行禮道:“兩位小哥誤會了，我是公子買回來的奴婢，是來伺候姐姐的。”
行文和舞墨這才恍然大悟，又聽得有佳身世凄慘，不由得陪着掉了兩滴眼淚。
舞墨天生的自來熟，不出半天便與有佳熟絡起來，見他們正陪着黎生曉專心說笑，行文悄悄往白落照的房間去了。
“已按公子的吩咐，托人去調查有佳的來歷了。确如她自己所言，茅有三是從淮鄉那邊過來的。只是其他的，還需等調查過了才能核實。”
白落照贊許地朝他點點頭。“在她的身份調查清楚之前，你和舞墨多留意些她的動向。”
留在他身邊的人，絕不能有異心。
樓下忽傳來一陣歡笑聲，聽上去像是有佳說了什麽有意思的事，哄得黎生曉哈哈大笑。
這小樓平日裏寂靜慣了，也是該增添點鮮活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