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超酷12
裘媛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見發黑剝落的牆,身下十分硌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一個及具穿透力的女聲炸雷般從四面八方傳過來:“你個蠢貨給老娘閉嘴!”
裘媛媛頓時清醒,悚然想起自己被人綁了。
那個女聲又說:“你沒瞧見他身上穿的衣裳是什麽料子!?那肯定也是裘家的公子哥,就算不是個公子哥,那相貌,拿出去賣錢也是白花花的銀子,你個蠢貨還想殺了人家!說你是豬你還真想拱窩了是不是!”
這聲音熟悉,想必是方二娘,看來她的位置還不低。
有腳步聲過來,裘媛媛慌忙閉上眼,然後聽有鎖鏈碰撞之聲,牢門被打開,腳步越發近。
在她身邊停下來,一只手将她翻過來。
裘媛媛閉着眼睛裝死。
一聲吞口水的聲音,一個尖利的男聲說:“這小娃娃長的漂亮!”
方二娘怒喝道:“你要是敢打她主意我要了你的狗頭!”又說“你以為裘家是好惹的麽!你要是動了肉票子,別說給錢了,到時候攪了寨子的安寧,大當家弄不死你!”
男人不敢回話。
方二娘又喝一聲:“那個公子哥你也別想!當心我剁了你的子孫.根!”
又一個男人說:“二當家,這都過去兩個時辰了,還沒醒,不會迷出毛病了吧。”
“不可能,老三下藥一向準,看我給她兩耳巴子。”
……
裘媛媛“虛弱”的睜開眼睛,“迷茫”的打量四周,“驚恐”的後退數步,捂胸:“你們要幹什麽?!”
完美。
方二娘“哼”冷笑一聲,站起來:“過來,給你爹寫一封信。”
方二娘身後站了兩人,一個高大魁梧,腋窩裏夾着個拐杖,大腿綁有綁帶,想必是被楊生刺傷的那個,另一個黃瘦佝偻,眼神叫裘媛媛很不舒服。
肯定是叫她給裘富貴寫信求救要贖金什麽的。她上輩子看過不少警匪片,很崇拜裏面身材苗條的女警察,這回卻叫她來當肉票。
肉票也是個苗條好看的肉票。
裘媛媛被方二娘推到一張方桌前,她拿起筆。
方二娘道:“別當我們不識字,我們說什麽寫什麽。”
裘媛媛撇撇嘴,蘸蘸墨,筆尖離紙三分距離,挺直了腰杆,等她開口。
“裘家二姑娘啓上。”
裘媛媛一筆一劃的寫,裘、家、二……
銅釵布衣的方二娘萬分嫌棄:“你字真醜。”
“……”掀桌子的心都有了,什麽叫寫字真醜!讓你只練兩個月的書法也不見得你能寫多好看!
“裘媛媛!”
裘媛媛回頭一看,楊生搖着門喊她。
囚室就那麽大一點,一道木栅欄一樣的門将兩人鎖在裏面,外面一張破破爛爛的桌椅,整個一空蕩蕩的石屋子,所以方二娘喊話時能喊出四面八方的感覺。
這楊生一嗓子也是四面八方過來的。
裘媛媛見他就撅着嘴巴,可憐巴巴道:“楊生哥哥,”她指着方二娘“她說我寫字醜。”
片刻。
方二娘拿起墨跡未幹的紙張,抖了兩下,又看眼前坐着的清冷少年一眼,冷哼一聲扭頭走了。
切,有哥了不起啊。
。
夜深人靜——
牢籠外兩個看守呼嚕打的震天響,并且此起彼伏。
牢籠內,裘媛媛被迷藥迷暈,睡了兩個多時辰,此時睡意全無。
牢裏唯一的光源是高牆上一個小小的窗口,月光從窗口裏撒進來。
這點光亮她看不清楊生,想必他也沒睡,裘媛媛靠在他肩膀上,換了個姿勢靠。
“楊生?”
楊生輕輕的應了一聲。
“你說他們會不會殺了我們?或者剁手指頭送給我爹,威脅他什麽的。”
兩人挨在一處,裘媛媛清晰的感覺他渾身一僵,過了會才說:“不會。”
還挺膽小的。裘媛媛“哦”了一聲。
半晌,楊生忽然說:“你別怕。”
裘媛媛正想着我沒怕啊,怕的是你吧。又聽他一貫沉穩的聲音說:“他們不會傷害我們,就算要剁手指頭,我也叫她們剁我的,不叫她們傷你分毫。”
裘媛媛一怔,擡起頭努力想将他此刻的神情看清楚,無奈太黑了。
她只是想吓吓他,不料楊生卻這麽說,是不是該鼓勵鼓勵他這種舍己為人的高尚情操?
裘媛媛轉身抱住他。
楊生一雙胳膊擡在半空,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放哪兒。許久,想到什麽,慢慢的,驚恐吓着她一樣,連呼吸都緩慢下來,他輕輕放下胳膊,拍打着她的後背。
雖然在裘家長大,但楊生始終是孤零零一個人,裘富貴一家美滿的模樣只會刺激他,時刻提醒他是被人抛棄。
他應得親情的抛棄了他,聽起來是那麽回事兒的身份是致命的秘密,從沒有人全心全意的依賴自己。
楊生覺得自己此刻該說什麽,不論說些什麽也得對得起這丫頭的“哥哥”二字。
“別怕,”
兩個字太單薄,應該再加個什麽。
從來沒被書本難住過的腦仁此時絞盡腦汁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千言萬語最後凝成一句話。
“我保護你。”
裘媛媛怔住,他一個小屁孩能保護什麽,才十四歲,雖這麽想心裏難免有點感動。
一個人不是要看他能給什麽,而是要看他願意給的是什麽。
月光的銀輝灑在正中央,兩人靠在牆角相依。
本是不怕的,真的一點都不怕。但仿佛倦鳥找到了歸巢,孤苦伶仃的浮萍突然有個根,蒼茫大地間像是找到依靠,她緊緊的抱着他,臉埋在他的胸膛。
在這兒的第二天。
兩頓沒吃,裘媛媛已經沒法拒絕冰涼的稀粥,楊生聞了下,道裏面有軟骨散。
聽名字就知道是什麽。
裘媛媛肚子咕咕叫,卻沒法下嘴了。
“沒事,”楊生安穩道“只是渾身沒力氣而已,不礙事。”
裘媛媛點點頭,将一碗飲盡。她喝完卻看楊生只喝了小半碗。
“怎麽不喝?”
楊生道:“萬一有事,我還得保護你。”
轉眼兩天過去,裘媛媛和楊生已經喝了三天的稀粥了,而且是每天必備一頓軟骨散。
三天下來,裘媛媛別說是骨頭軟了,腦子也要餓昏了,頭一次覺得守門人桌前油冒冒的肥雞也美味無比。
“唉,大叔。”她靠在門欄前“我說你們是不是克扣我們的糧食,喝酒吃肉啊。”
楊生擡起眼皮子看她一眼。
那壯實的大漢猛灌一壺酒,嘭一聲将酒壺砸在桌子上:“老子就是扣了怎麽着!”
裘媛媛笑兩聲:“不怎麽着,只是我們來的時候白白胖胖,回去的時候面黃肌瘦,這……我爹爹不高興,贖金少一些該怪誰呢?”
大漢撕肉的手一頓,面上閑出擔憂之色。
裘媛媛心裏正高興,坐着大漢旁邊那佝偻着後背形容猥瑣的人怪笑兩聲:“小妹子你是想吃肉了吧。”
裘媛媛看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沒理他。
猥瑣男嘿嘿笑說:“妹子喊兩聲哥哥,哥哥就賞你一個雞腿。”
啊呸——
裘媛媛翻了個白眼,由于幾天沒吃飽飯,翻的太用力,險些将自己翻暈過去,扶着牆往楊生旁邊走。
不料猥瑣男不依不饒,居然過來抓裘媛媛的手。
“小妹妹跑什麽啊。”他獰笑着一口大黃牙。
裘媛媛心裏一陣發毛:“楊生!”她死勁甩也甩不掉,惡心的要哭了。
楊生一直盯着這邊,見那猥瑣男起身也迅速站起來,一腳踢在男人伸進來的胳膊上,将裘媛媛往身後一扯。
只聽外面“哎呦!”一聲怪叫,想必那腳踢的幾重,男人聲音變了調:“狗崽子,看爺爺怎麽教訓你!”
說罷便來開鎖,鐵鏈聲響起。
裘媛媛将男人剛剛摸過是地方都挫紅了,還是感覺惡心。
這男的是個變态吧。
男人氣急敗壞,還有些興奮,手一直在發抖,臉是說不清是笑還是憤怒:“看,看老子怎麽弄死你們,哈,哈…哈哈哈哈!”他換了好幾把鑰匙才将門打開,楊生似乎有些緊張,又挪一步将裘媛媛擋個結實。
“夠了啊,”另一個守門的漢子拿着一壺酒走過來,他酒喝多了走路踉跄,懶洋洋的把手搭在男人肩膀上“當心方婆子斷了你的子孫.根哈哈哈哈——”
男人最開不起玩笑的想必就是某個部位了。
猥瑣男嗤一聲,扯開鐵鏈子,兩眼放光的看着兩精致的孩子:“我倒要看她敢不敢斷老子的**,老子這東西可是銷魂的很。”他一面說一面走進來,手摸着自己腰帶,在解腰帶。
兩人都喝多了,這變态精.蟲上腦,說話粗鄙不堪,常混各類交友網站的裘媛媛聽了都覺得惡心,更何況溫室裏的楊生。
他抓着裘媛媛胳膊的那只手已經深深掐進肉裏。
裘媛媛輕輕拍着楊生的手:“別怕,他不敢真對我們怎麽樣。”
楊生一下子松開手,見她胳膊被自己掐的發紅,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沉着臉道:“嗯,待會能跑就跑。”
裘媛媛點點頭。
牢房裏除了一地的稻草,什麽都沒有,連耗子都不來賞光。若是有石頭桌椅就好了,裘媛媛心想,這兩人都喝醉了,門又大開着,若是能把兩人砸暈就可以逃跑。
可是拿什麽砸,稻草?
……不存在的。
男人越走越近。
“喂!我說你管管啊,他犯事你不管,你以為你們土匪頭子會放過你!”
逃不了至少得保自身的安全,裘媛媛放棄異想天開的逃跑了,等着裘家破財消災吧,她扯着喉嚨喊,盼着另一個大漢能清醒點。
另一個大漢果然清醒,他似笑非笑的看裘媛媛一眼,仰頭咕咚咕咚的灌酒,灌完一壺他眼睛越發飄忽不定:“我喝多了,是麻老六勸我喝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裘媛媛目瞪口呆,二十來年頭一回想:我草.你大爺。
作者有話要說: 魁梧大漢(微笑臉):NPC也是有脾氣的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