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走神？
第005章 ……走神？
那只腳劃過的地方恍若帶着電流般，酥酥麻麻的。
這讓顧宴情不自禁想起那晚耳鬓厮磨、肌膚相親，甚至能想起那晚侵染在他身上的酒味信息素如何熾烈，他咬唇死死瞪着她，眼底閃爍着警告的光。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幹嘛？這是在公司！
謝照不為所動。
在光線閃爍裏望見顧宴那又委屈又緊張又慌亂的樣子，覺得有趣的很。
她可太喜歡他這種模樣了，像一只蚌殼被撬開了殼，露出內裏柔軟的模樣。
然後，顧宴一腳把她的腳踹開。
謝照吃痛撤回，面上穩如泰山，握着杯子輕描淡寫喝了口熱可可，目光更為熾熱盯着他，而顧宴別開眼直直盯着大屏幕觀看廣告，卻一句廣告詞都沒看進去，眉頭越擰越緊。
廣告播放結束。
裴京主持會議點名由客戶部發言，燈光“刷”的一下亮了起來。
謝照頃刻間收回目光，單手撐着頭轉着手裏的簽字筆，思忖着該如何解決絲芙巧克力的廣告，而顧宴十指交叉，微微蹙眉，不知道在想什麽。
與會衆人觑見顧宴愁眉苦臉模樣面面相觑。
不是吧，絲芙巧克力廣告瞧着不難啊，怎麽感覺……跟上刀山似的？
“目前，絲芙這款表白巧克力，在過去已經被幾個廣告公司做出了花兒，主題不能脫離愛情。”
裴京環顧諸多高管，目光灼灼落在顧宴說身上：“這次，袁婧期望能有新的突破。”
顧宴單手支着頭想起些不好的事情，臉色越來越差，不吭聲。
這時，高管們正發表對絲芙廣告的看法。
謝照提議道：“關于表白的廣告，那麽多支全是成功的，難道不成功的表白就不配吃巧克力了麽？”
高管們紛紛贊賞。
裴京瞧見顧宴愁眉苦臉，似乎十分反對，不由問：“顧總監，你怎麽看呢？”
顧宴薄唇緊緊抿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眉頭越皺越緊，似乎十分不滿謝照的發言。
被裴京一喊擡眸看他，一臉嚴肅看她。
高管們嗅到空氣裏的火藥味。
這……這就要開始撕了麽？不會又像格塞尼廣告那樣，開戰吧！？
“顧總監，你有新的想法麽？”
裴京言笑晏晏提醒了下，思來想去沒覺得謝照哪裏說得不對。
難不成，是舊恨難忘？故态複萌了？
顧宴察覺滿會議室裏的高管都在齊刷刷盯着他，包括挑眉看戲的謝照，他雙手交叉正襟危坐，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抖了抖腿，繃着臉沖裴京：“我沒什麽想法，你們繼續。”
說完這話，十指交叉擱在辦公桌上，眉峰皺得緊緊的，大拇指指甲扣着另一只手的拇指。
看得出來，現在他心情很糟糕。
扣幾下，還不忘抿唇不悅觑一眼謝照。
這話落在衆多高管耳朵裏，一定、肯定、确定這兩人關系糟糕。
好家夥，壓根沒和解，全是假象！今天又杠上了！
謝照瞧他那冷冰冰、完全不搭理人的樣兒，下一秒好像就要跟她吵起來似的。
她屬實沒覺出她哪兒說錯了！？這會兒真恨不得把人狠狠治一治，她怒極反笑說道：“另外，我們需要注意，絲芙廣告以愛情為主題營銷多年，但吃巧克力的主體其實是年輕人，孩子，所以我們需要想辦法考慮開拓更多的用戶人群，她需要一個新的IDEA。”
顧宴薄唇抿着喝了口熱可可，愈發愁眉苦臉，活像她這話要把ISS給坑了！
裴京瞧顧宴那不爽的面容，笑眯眯問顧宴：“顧總監，你覺得呢？”
“我沒有什麽想法，你們繼續。”
顧宴憂心忡忡，捧着熱可可十分嚴肅。
裴京和其他人：“……”
救命！這兩人又要掐起來了！完全沒和好啊！
裴京尴尬到腳趾摳地，瞅瞅抱着胸靠着椅背好整以暇的謝照，小心髒咯噔一聲，暗想阮總真是料事如神，愉笑得哭得還難看：“顧總監，真的沒想法？”
那晚燒烤，她被阮總拉到一邊，下了死命令，要她讓二人保持和諧友愛的氛圍。
這尼瑪？還怎麽保持！
顧宴直白應道：“沒有。”
裴京窒息了！
嗚嗚嗚嗚，阮總！你的燒烤白請了！
嗚嗚嗚嗚，她的獎金是不是要沒有了！
顧宴落座，完全不知道一群人腦袋裏已經冒出兩軍混戰厮殺的場面，繼續佯裝認真翻看沒看完的資料，表情愈發凝重。
謝照瞧他繼續臭臉，心裏竄出些壞心眼。
她倒要看看，這家夥到底想幹嘛？
還以為那晚過後關系緩和幾分，誰知道這家夥開會就這麽不給她面子，那她也不用對他這麽客氣了。
季澤舉手踴躍發言，言笑晏晏道：“目前巧克力已經跟愛情綁定，解綁肯定是不合時宜的，那我們就得拓展出新的客戶，譬如暗戀的客戶，這一類其實占據很大一部分人群。”
那邊跑業務跑得煩躁的李一鳴提出反對意見：“那就縮小了客戶量，現在袁婧是期望能考慮大衆。”
季澤被否定了也不惱，眼睛笑笑的，望向謝照：“謝總監，您怎麽看？”
“暗戀是個不錯的點子，李一鳴的建議也不錯，我建議再想想新的。”
謝照認真道。
半個小時後，初次絲芙巧克力廣告會議結束。
裴京得負責做市場調研，三天內出調查結果。
客戶部那邊得對接絲芙宣傳部，避免出現偏差，設計部任務是做設計方案，盡量做出一個雛形。
謝照刻意在後面走，把心思飄到十萬八千裏外的顧宴拽着留下。
“你幹嘛？”顧宴掙了掙她的手，回頭冷冷問。
卻發現，怎麽也掙不脫，Alpha的力氣遠遠超出她的預計。
“我跟謝總監聊聊，”
謝照卻不理他，望着出去的十幾個人，又瞥了眼明顯不悅的顧宴笑道：“說不定會有新想法，你們先走吧。”
裴京回想起會議頻頻冷場，顧宴頻頻甩臉色，一看到她笑就瘆得慌，生怕一會兒在辦公室聊不攏又撕逼，心有餘悸勸道：“聊就好好聊，不要激動，不要生氣，有什麽事情說開就好了嘛……”
謝照翻了個白眼：“滾。”
“阿照，我真的不希望你們吵架。”裴京信誓旦旦抓着她的手叮囑。
謝照冷笑：“不吵架，就聊聊。”
裴京好慌：你這表情，真不像只聊聊啊！
勸也勸不動，說也說不得。
一群人匆匆散了，裴京離開時唉聲嘆氣，為免吵架吵得太兇殘，還把會議室門給關了。
顧宴擰着眉問：“你想聊什麽？”
哪知道謝照一關門，氣勢洶洶走過來把人推到牆上死死抵住，扣住他的下巴準确吻住他柔軟的唇。
顧宴：“！！！”
顧宴：“？？？”
顧宴瞪圓了眼睛，腦子一片空白，徹底宕機。
剛才謝照就想親他了，冷冰冰的，對什麽都不屑一顧，越是這樣，越讓她想念在他懷裏柔軟得不成樣子的Omega，她要把人親到氣喘籲籲，眼尾泛紅，軟綿綿求饒。
“唔。”
顧宴回過神來，繃着一張臉因驟然親密而出現裂痕，又慌又亂：“顧……松……”
然而唇齒被堵住，一句話支離破碎，雙手意圖掙紮，卻被謝照死死摁在牆壁上，他像标本似的被定在牆上。
顧宴：“！！！”
顧宴的呼吸被徹底掠奪，小拳頭握得緊緊的。
這個吻又兇又充滿征服意味，像野獸也劃分領地，不斷占據着他的，顧宴被吻得氣喘籲籲，起初的掙紮随着力氣流逝演變成擺爛。
他閉着眼不再掙紮，在心裏把她給罵了一遍。
謝照覺得顧宴實在太青澀，好像根本不懂該怎麽吻似的。
謝照松開他的手扣着他的腰，把人抱到了會議桌上。
“！！！”顧宴駭然，還來？？
他喘了口氣看她湊上來還要親，他忙捂住她嘴巴，低聲緊張遏制：“你特麽發情也看看地方！這是公司。”
瘋了麽她！
謝照扣住他手腕，看他跟受驚的小鹿似的，耳朵尖尖像紅透的番茄，像看一件新奇的東西似的看他。
是……害羞了？
冷似寒山的顧宴，也會害羞。
顧宴被那露骨的眼神臉頰火辣辣的燙，瞪着她道：“你笑什麽？”
謝照瞧他惱羞成怒的模樣，哪兒還有剛才任意甩臉，冷冰冰的樣子。
“顧總監，”她扯下捂着嘴巴的手，捏了捏，軟軟的，觸感不錯。
她一笑朝他靠近，鼻尖抵着鼻尖揶揄道：“比剛才可愛多了”
顧宴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冷笑道：“誰可愛都不能是我可愛！”
說着，跳下會議桌要離開。
謝照把人重新拽回來抱到辦公桌上，難得面色嚴肅些許：“咱們，還沒正式聊呢？”
顧宴黑着臉鬧着要走，謝照罕見繃着臉讓他坐好，一點沒吊兒郎當的樣子，別開眼問：“聊什麽？”
謝照伸手探了探他額頭，确定額頭正燒着。
其實他一進門她就察覺他臉色不太好，剛才一親就察覺溫度不太正常了，現在一看，臉色蒼白還沒什麽氣色問：“感冒了？”
顧宴微微一愣，打掉她的手，別開眼淡淡道：“我沒事。”
沒想到，她會注意到。
“昨天還好好的……”
謝照有些擔心道：“怎麽今天就成病秧子了？”
要是以前，顧宴生病住院，她得鞭炮齊鳴，鑼鼓喧天歡慶了，現如今卻不同，她跟得了新玩具般對顧宴充滿好奇，像照顧洋娃娃般無微不至，這是她跟每個Omega交往時極容易産生的行為。
甚至，就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
顧宴薄唇微抿，幾度欲言又止，咬着唇盯着她目光灼灼問：“你有病麽？”
說話就說話，怎麽還罵起人來了呢？
謝照也不惱，揚了揚眉道：“顧總監，我有沒有病，跟你沒關系吧？”
“怎麽跟我沒關系？！”
顧宴有些焦灼，皺眉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問：“你到底……有沒有病？”
謝照臉色黑了□□：“你才有病呢！”
難得關心一次人，這人還這幅态度？
“我……”
顧宴道她是誤會他的意思，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又重複了一遍問得更清楚：“我是問你，哪方面，有沒有病？”
“哪方面？”
“X方面？”
謝照：“……”
謝照：“？！！”
顧宴薄唇抿了抿，用煩躁又恥辱的眼神看她：“跟你那個完，我回家就發燒，吃了感冒藥也不見好，我……”他憂心忡忡，一臉要得絕症的表情喪氣道：“我不會好不了了吧？”
那他要是初次就染上奇奇怪怪的病，那以後還怎麽辦？英年早逝麽？
他昨晚燒得稀裏糊塗，越想越後怕，好在今早勉強起床清醒了點。
謝照聞言噗嗤一笑。
她到底聽到了什麽？？這家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完全沒想到，顧宴這工作狂燒暈了竟然說出這麽呆萌的話，什麽叫做好不了了？
頂着那張冰山臉，實在太好笑了。
她發現Omega并不似表面那般枯燥乏味，甚至是有些有趣可愛的。
“Omega身體不如Alpha，”
她在萬花叢中過，豈會不清楚他為什麽感冒。謝照情不自禁彎腰湊到他耳邊笑道：“做得太久，就會感冒，吃點感冒藥和消炎藥就好了。”
“你叫我留下來就是聊這個？”
顧宴神色稍稍緩和了些許，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他幹咳了聲，一本正經把話題拉了回來。
謝照稍稍收斂了得意，唇角微微一挑：“剛才開會，顧總監，對我的意見有什麽不滿？”
顧宴莫名其妙：“我對你的意見沒有不滿啊。”
謝照看他一臉茫然又真誠，偏偏還沒分毫破綻的樣子，皮笑肉不笑低頭朝他靠近問：“是麽？可是一直甩我臉色，害得我……還以為我又哪兒得罪你了？”
顧宴跟她近在咫尺，鼻息交融。
那熾熱的眼神讓他渾身不自在，眼神閃爍道：“我沒有，你誤會了。”
在謝照眼裏，這家夥的“沒有”就是狡辯，她直接扣着他下巴逼着四目相對，語調也變得愈發咄咄逼人。
“沒有，整個會議室的人可都看到了……”
顧宴撞進那雙玩世不恭卻又無比認真的眼，沉默了下，別開眼嘀咕了聲道：“我當時在走神。”
謝照：“？？”
謝照沒聽清楚：“什麽？”
“我說，我當時在走神，”
顧宴打掉了她的手，瞪了她一眼：“我壓根沒聽到你們讨論什麽，你說什麽，我也沒聽，站起來的發言都是敷衍你們的。”
……走神？
壓根沒聽。
敷衍全體。
謝照摸着下巴咂摸，再看看顧宴不悅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
這家夥是怎麽做到在走神又不被發現，并且還完美僞裝成完美員工的，她不由好奇問：“那你當時在想什麽？”
合着以前她走神走得人盡皆知，這家夥是掩藏得好沒被發現！
回頭想想，他那幾句臺詞，簡直完美解決所有走神問題。
難怪，以前開會他偶爾被阮星落抽中回答問題，回答的多數就那幾句，牛逼啊。
“我在想，該怎麽問你有沒有病。”
顧宴反正是開口說了，也懶得藏着掖着，睨了她一眼十分不開心道。
謝照被逗笑了，為什麽感覺這高嶺之花呆呆的，還有點萌。
她看着他一張一合的唇瓣，手指摩挲着他的唇瓣，“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麽麽？”
“什麽？”顧宴心底竄起股不好的想法。
謝照注視着他，低頭鼻尖抵着他鼻尖，宛然親密無間的模樣。
顧宴一瞬間呼吸都凝滞了，喉嚨滾動了下。
謝照眯了眯眼睛，雙手溫柔撐在他兩側把人圈住，目光直視着他，薄唇輕啓道：“說真的，剛才你繃着臉，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我真想在這裏要了你，讓你看看……有多刺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