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左冷禪此時羞惱交加, 尴尬不已,恨不得地上有個地縫能讓他鑽進去。
偏偏東方不敗可不是個吃悶虧的性格。
他挑眉笑道:“左掌門, 如今你可清楚了?”
衆人看向了左冷禪, 眼神中含有深意,有人眼神帶着質詢,有人眼神帶着不滿, 如果不是左冷禪在少林寺當中将情況說得那麽嚴重, 又說日月神教對五大掌門百般折磨, 又說徐一清和東方不敗圖謀不軌, 他們怎麽會為了以防萬一集結起來?
如今看到岳不群等人安然無恙,衆人心中有一股被欺騙和利用的憤怒。
左冷禪感受到衆人朝他投來的不滿的眼神, 他憋屈地忍着氣道:”是,是我誤會了。”
“原來左掌門是誤會了。”徐一清淡淡道,“我還以為是左掌門生怕自己臨陣脫逃, 丢棄同伴的事情流傳出去, 才故意在我們之間挑撥離間的,看來是我想多了。”
“什麽?臨陣逃脫!”木道人等人驚詫地睜大了眼睛。
徐一清故作驚訝道:“怎麽?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嗎?這件事五大掌門他們也是清楚的。”
“究竟是不是這麽回事?”獨孤一鶴握着手中的劍, 眼裏閃着怒火, 質詢地看着左冷禪。
左冷禪掌心和後背幾乎都是冷汗, 他張了張嘴巴, 卻發現嘴裏幹澀的幾乎說不出來, “我……”
“這話何必問他,問我們就行了。”餘滄海這些天心裏早已将左冷禪恨之入骨,他們所有人都被抓了, 唯有這這左冷禪逃脫了出去,免受了皮肉之苦。
餘滄海心裏豈能平衡。
餘滄海陰測測地看着左冷禪,冷笑着說道:“別人不知你左掌門是什麽人,我們這些人可是清楚的。當夜,我們六人本說好一起對付徐、徐先生,可是你左冷禪倒好,半路卻是跑了!”
餘滄海的話一出。
大廳裏衆人嘩然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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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站在左冷禪身邊的人頓時都避開了左冷禪了,一個個的眼神都由原來的質詢變為了嫌棄。他們這些武林中人最講的就是江湖道義,這臨陣背棄同伴就是一大忌諱,左冷禪身為嵩山派掌門,卻做出這種事來,實在是叫人不恥!
就連嵩山派的衆人羞與他為伍的意思也溢于言表。
左冷禪幾時遭過別人這樣嫌棄,頓時漲紅着臉,握緊了拳頭,羞惱不已。
大悲禪師閉上眼,念了一聲佛號,嘆了口氣。
獨孤一鶴冷笑着說道:“左掌門,你說得究竟有哪些話是真的,哪些話是假的!将武林上上下下耍的團團轉,左掌門可得意了?”
“即便我這些話是假的,可是魔教危害武林的事情可是千真萬确!”左冷禪的面子都丢光了,索性破罐破摔,指着東方不敗道,“別的不說,如今東方不敗這魔頭拿到了神功,倘若叫他修煉得成,日後豈不是成了武林一大害了!”
衆人頓時一寂。
他們都心知左冷禪此時說出這話是有自己的私心,但是左冷禪這話卻未必沒有道理。
見到衆人看着東方不敗等人的眼神露出了忌憚的神色,左冷禪心中就是一喜,只要今日能挑撥得雙方打起來,他臨陣脫逃這件事又算得了什麽。
就算是他将功抵過算了。
然而,東方不敗卻是手持茶杯,将茶水一飲而盡,道:“說到危害武林,我們神教恐怕還不及嵩山派、青城派你們。”
左冷禪和餘滄海心裏突地跳了下,面露慌張神色。
陸小鳳心裏長嘆了一口氣,既是欣喜又是無奈,欣喜是欣喜今日東方不敗明顯是早有準備,恐怕是早已從客棧開始,東方不敗就計劃好了一切,偏偏他們這麽多人卻抵不過他一人,一步步都是按照他的計劃在進行;無奈則是無奈于左冷禪竟然因一己私心,陷他們于不義,甚至還罔顧他們的生死。
需知道,魔教雖然人少,但是都是血性男女,真要打起來的話,他們這邊人雖然多,但也會有不少人因此傷亡。
“血口噴人!”東方不敗還沒說,左冷禪就直接反駁道。
餘滄海也是怒氣十足地說道:“我們青城派絕不可能危害武林,你這魔頭莫要往我們門派潑髒水!”
他氣得脖子上青筋都凸起來了,腦門上更是青筋暴起,看上去一副憤怒至極的模樣。
只是,這究竟是因為被污蔑而生氣,還是因為被說中了事實而生氣,這就不得而知了。
“血口噴人?”東方不敗唇角上揚,“我們‘魔教’雖然在你們眼裏無惡不作,可是我們可不像你們這樣,敢做不敢認。甲子年六月十二日,嵩山派名下弟子于山東一帶劫殺威虎镖局,劫走了三萬兩白銀,這一筆錢後來可是被那些弟子送給了左掌門作為壽禮。而甲卯年,青城派門下弟子奸殺了一個少女,餘掌門得知此事後,非但不肅清弟子,反倒還為弟子撐腰,将那少女滿門上上下下十八口人連着剛出生不久的嬰孩也殺了。餘掌門而後更是将此事栽贓給了萬裏獨行——田伯光。”
“住口!”餘滄海連忙喝斷東方不敗的話。
他惱羞成怒,竟然忘記自己現在的武功被封,足尖一點,就想上前打斷東方不敗的話。
童百熊正要起身攔截,卻見到一抹身影迅捷地從人群中一躍而出。
“陸小鳳,你這是在做什麽?”左冷禪憤怒地看着陸小鳳,似乎已經把他和東方不敗看成一夥了。
陸小鳳收回點住餘滄海穴位的手,“左掌門、餘掌門,二位莫要心急,等東方教主把這些事說完也不遲。是真是假,自由人心判斷。”
“好!好一個自由人心判斷!”東方不敗撫掌,贊許地看着陸小鳳道,“我原以為今日來的人都是些愚笨之人,沒想到,你陸小鳳還算是聰明。”
陸小鳳摸了摸鼻子,無奈地笑了笑。
其他人心裏雖然不滿被東方不敗罵成“愚笨之人”,但也知道東方不敗說的是事實。
“東方教主請接着講,老衲洗耳恭聽。”大悲禪師微沉着臉,嚴肅地說道。
現在的事情已經不是日月神教到底是不是魔教的事了,而是嵩山派、青城派這些武林中人都公認的名門正派背地裏卻做了這麽些見不得人的事。
左冷禪和餘滄海二人做賊心虛,恨不得捂住東方不敗的嘴巴,可此時,礙于衆人,卻不能動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東方不敗把他們門派幹出來的醜事一一說了出來。
衆人每聽完一件,臉上的怒色就增添了一分。
東方不敗挑着說的事都是在江湖上曾經掀起過一番波瀾的大事件,威虎镖局被劫案、土匪占山擄掠案,這些都是衆人耳熟能詳的事情,在這之前,這些案子衆人都以為是日月神教或者其他惡人所為,根本沒有人疑心到嵩山派和青城派這些名門正派神色。
但是,今天,衆人心裏顯然被狠狠地震撼了一番。
別的不說,單是那滅門慘案,已經叫衆人怒不可遏了!
江湖中人一向都有個潛規則,不可輕易對平民老百姓動手,而青城派卻不但毀了這個潛規則,還将人家滿門滅口,僞裝成是田伯光所為。
這等惡行令人發指!
所有人此時看着左冷禪和餘滄海的眼神已經不僅僅是嫌棄了,更是厭惡和痛恨!
甚至有人都拔出了劍,想要殺了左冷禪和餘滄海等人了。
“畫虎虎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陸小鳳閉了閉眼睛,嘆息一聲說道。
“左冷禪!餘滄海!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獨孤一鶴的劍铮然而出,劍尖直指左冷禪。
左冷禪環視了一圈衆人,他的額頭上沁出冷汗來,到了此時,他還硬着嘴巴說道:“你們難道真信了這魔頭的話嗎?他可是魔教教主,這些話不過是他編出來挑撥我們的罷了!”
“編出來?”東方不敗蔑視地看了左冷禪一眼,“以左掌門的武功,需要本座這番大費周折嗎?”
左冷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裏有着說不出的惱意。
沒等左冷禪開口反駁。
東方不敗就不鹹不淡地說道:“況且,左掌門以為,難道本座說出這些事,手頭上會沒有證據嗎?”
左冷禪和餘滄海兩人臉色瞬間都變了。
兩人此時的臉色都蒼白如鬼。
左冷禪此時腦海裏幾乎是瞬間一懵,他下意識地轉身就逃。
東方不敗眼神一冷,手掌一揚。
想逃!門都沒有!
數根細如發絲的針悄無聲息地穿透了左冷禪神色的穴位。
當針從他身上透過的時候,左冷禪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他還邁開右腳,試圖施展開輕功逃離。
但是,下一刻,他就失去了意識。
砰——
左冷禪的身體轟然落在了大廳上,鮮血從他的身體底下蔓延開來。
衆人連反應都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左冷禪倒下了。
太快了!
陸小鳳心裏驚疑不已,才過了多久,東方不敗的武功竟然到了這個地步。
究竟這是那神功的功勞,還是徐一清的功勞?
陸小鳳不着痕跡地偷偷打量了徐一清一眼,心裏越發忌憚。
“所謂名門正派,不過如此。”東方不敗面色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