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一更
第54章 第一更
“你好好讀書, 一定要考上大學。”
林雪霞按下二妹躁動的心,把幾個人安排好了,一身疲憊跟着傅魏回去,搬過去并不需要帶多少東西, 她只是将自己的衣服簡單打包帶走。
經過幾天的跋涉, 加上白天忙着辦手續, 現在輕松下來, 一上了面包車上,林雪霞上下眼皮子打架,靠在傅魏的身上睡着了。
傅魏這會兒身上疲累也不少, 可想起今天拿到的結婚證, 還有那嶄新的戶口本, 他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勁兒,眼睛裏透出一股別樣的興奮。
他們白天下了火車,又沒來得及洗澡, 忙了一天, 說實在的,彼此身上的味兒真不算好聞,可即便是如此, 他抱着懷裏的女人,就跟抱着一個香饽饽一樣,拼死不肯撒手。
傅魏嘴角噙着一股魔性的笑意, 就跟中了迷幻咒似的。
坐在副駕駛, 陪着來看熱鬧的鐘向東, 一回頭瞥見傅魏臉上那股魔性的笑,他整個人都不大好了。
他從小見過無數次這兄弟打架鬥狠的模樣, 愣是沒見過傅魏這副傻樣,就像是冬天裏吃着糖,臉上挂着鼻水傻兮兮的蠢毛孩,一邊吃糖,一邊傻笑。
這樣子,估計傅魏親媽來了都得不認識。
這麽想着,鐘向東還跟吃了酸菜一樣,胃裏泛酸,酸得要命,這家夥娶老婆了,領證了,還要給自家老婆辦個盛大的婚禮,邀請他當伴郎。
薛小山自告奮勇說來開婚車。
今天來開面包車的也是薛小山,他心裏很感激坐在車後面的一對男女,傅魏就不用多說了,他的連長,退伍了也沒丢下他不管,還幫他安排生計,還有未來的嫂子林雪霞,幫忙照顧他的妹妹,現在妹妹薛玲君活潑多了,臉上總是帶着笑,還說要積極配合治療動手術……
每次想到這裏,薛小山眼眸中含着熱淚。
其實當初他還挺不喜歡傅魏這個連長,訓練的時候覺得他脾氣暴躁,比誰都兇惡,還蠻不講理,為人自負霸道,背地裏他們都喊他閻王爺……
陷入回憶中的薛小山回頭一看,看見了閻王爺臉上魔性的笑,他的喉嚨一哽,突然就回憶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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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連長特別有情義,比誰都護短,嫂子跟了他,一定會過上好日子。
四個人開車到了樓底下,車停了,林雪霞醒了,一擡頭對上傅魏那滿臉魔性的笑,林雪霞神色一怔,這家夥,到現在還沒消停?自從拿到結婚證,人就變成了這個傻樣,這一米八七的大個頭,他是在走路嗎?他今天是在飄。
“媳婦兒,老婆,咱們到家了,累了上去再睡。”傅魏滿臉笑容,語氣柔到了極致,鐘向東頭皮發麻,覺得自己能搓掉一身的雞皮疙瘩來煲湯,他逃也似的先上二樓。
這種新婚的小夫妻的甜蜜樂子他不看了!
瘆得慌。
傅魏怕林雪霞餓了,去附近買了兩份小馄饨,跟林雪霞上三樓,兩人晚上不做飯,先吃小馄饨,開門進屋,他先把馄饨挂在鞋櫃上,抱着林雪霞進屋,讓她坐在客廳的椅子上,親自幫她把鞋脫了,給她換上新買的家居鞋。
一雙白色帶圖案的小兔子家居鞋。
低頭看腳上的這雙拖鞋,林雪霞猜不到自己年輕的老公還有這樣的少女心。
林雪霞搬過來,是臨時的決定,傅魏白天滿含甜蜜的心情匆匆忙忙準備了一些女性用品。
“媳婦兒,滿意嗎?喜歡嗎?”
“可以。”
即便跟他相互折騰糾纏十幾年的林雪霞此時都有點招架不住他這股殷勤勁兒。
讓她舒舒服服地坐好,傅魏給她把熱騰騰的馄饨裝在面碗裏,拿了筷子和瓷勺,讓她先吃着,自己撸起袖子去廚房洗水果。
傅魏在廚房裏喊:“老婆,你想吃什麽水果?”
林雪霞吃了個馄饨:“都可以。”
傅魏端了一盆洗好的水果出來,先給她削一個蘋果,又把一串葡萄一個個剪下來,裝在小碗裏,切好橙子,剝開桔子……他把各種水果擺在她的面前,等着她賞臉吃一口。
林雪霞吃了幾口蘋果,她勸道:“別弄那麽多,我吃不完。”
“老婆,多吃點,別餓着。”傅魏一邊說,一邊深情地望着她。
以前他去林雪霞那邊,都是林雪霞在廚房裏忙來忙去,他頂多在旁邊打下手,看着她端着一盤盤美味的菜肴。
而現在,雖然傅魏沒有那個下廚的本事,但給老婆削皮洗水果是他分內的事。
他特別想投喂自家老婆。
“我吃不下了。”林雪霞又吃了幾個葡萄,看着眼前一堆水果發愁。
傅魏:“你這才吃了多少就吃不下了?”
林雪霞抱住他的脖子主動親了親他的下巴,溫柔哄道:“傅魏,我真的吃不下了,我剝給你吃吧。”
傅魏無奈地歪着頭,林雪霞笑着剝開葡萄皮,把綠色的葡萄喂到他的嘴邊,傅魏吃了,手支着下巴,等着她繼續喂。
這大概就是新婚矯情症。
兩個人吃葡萄還要剝皮,一個人吃葡萄随手一擠,就跟脫褲子放屁一個道理。
兩人濃情蜜意地吃水果,林雪霞打量整個屋子,這屋子在三樓,原
主人裝修很上心,原本是打算自住的,要比二層裝修精美得多。
客廳貼了花磚,牆上是漂亮的木質牆裙,房間裏貼着木地板,窗戶玻璃都很漂亮,有一種木質的溫暖感覺,陽臺要比二樓的大,裝了防盜窗,頭頂還有一個橘色的複古小燈。
哪怕傅魏裝着再多的甜蜜少女心,他也一下子填充不滿整間屋子,之前他一個人住,屋子裏的格局擺件過于簡約整齊,幾乎是啥都沒有,看不到一點雜亂和人氣,太過整齊幹淨,像是樣板間,根本無人居住。
以前的傅魏,不過拿這裏當個臨時宿舍,現在林雪霞搬過來了,那就不僅僅再是個臨時住處。
林雪霞起身去廚房看了一眼,傅魏這裏的廚房太幹淨了,看不到半點油污,裏面空空蕩蕩,啥都沒有,一顆白菜都沒有,只有傅魏買來的一大袋水果,孤零零地待在雪白的櫃臺上。
燃氣竈和熱水器倒是都裝了,林雪霞打開燃氣竈,有火,但找不到半個鍋,也不對,她從底下櫃臺上拿出個棕色小砂鍋,登時哭笑不得。
剛才用的碗,還是傅魏才買回來的吧?
她去衛生間,裏面照樣空空蕩蕩,洗漱臺上只有兩個漱口杯和牙膏牙刷,鏡子底下放着傅魏的刮胡刀和剃須水,牆上挂着兩條毛巾,一條舊的,一條粉色的,明顯是幫她添的。
林雪霞帶來的衣服行李都放在傅魏的房間,也就是主卧,裏面只有床鋪和櫃子,表面非常幹淨整潔,傅魏的床褥是軍綠色的,被子枕頭都是,鋪的很整潔,仿佛這裏沒人睡過。
另一邊次卧裏面沒有床,有個書架和桌子,棕色的書架上擺滿了書,整個架子都塞滿了,林雪霞簡單掃了一眼,發現有外語方面的,有建築類的,也有數學物理相關的,以及各種自學書籍和武俠小說,五花八門。
林雪霞的心跳砰砰跳了幾下,她看見書架,心情很激動,她內心一直有個十分夢幻的想法,就是給自己裝一個大書房,整牆的書架,上面擺滿書……
但這只是想想,從來沒有實現過,她怕被別人笑話。
“媳婦兒,來把你的衣服都挂上。”
林雪霞去隔壁房間,床上擺着很多新衣架,傅魏把衣櫃打開,将自己的衣服騰到一邊,另一邊挂林雪霞的衣服。
他直接動手給她挂了幾條裙子和外套,再往裏面一套,就從布袋子裏掏出了她的幾件裏衣,整個人如同觸電一樣扔下衣服往後退。
林雪霞默不作聲把衣服一件件擺進衣櫃裏,随後取了一套家居睡衣,帶上自己的洗漱沐浴用品,先洗頭發洗澡。
傅魏看着櫃子裏那一堆不屬于他的衣服,一股莫名的激動和燥熱漫湧了上來,仿佛整個人在烈火上炙烤,身體裏癢癢的,急需宣洩口。
他下意識摸到了衛生間,聽見裏面的水聲,後知後覺地想到僅有的衛生間被占用,裏面是他媳婦兒。
傅魏就像個悶頭蒼蠅一樣,在陽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時不時看看手表,直到四十五分鐘将近一小時後,林雪霞穿着幹爽的家居服,毛巾包裹着濕漉漉的長發走出來。
守在外面的傅魏宛如“望妻石”。
他整個人都麻了。
整整一個小時,整個連都洗完澡了,他媳婦兒還沒出來。
若不是衛生間裏一直有動靜,真怕她熏暈在衛生間裏。
洗澡需要那麽久嗎?傅魏想到自己,他很少在衛生間裏待這麽久,除非是……難不成女人也要在衛生間裏做點什麽?
“你去洗吧,我先吹幹頭發。”林雪霞催促傅魏去洗澡。
傅魏點頭,直接進入衛生間。
林雪霞:“?”
她包着頭發,心裏有些奇怪,傅魏他啥都不拿直接進去洗澡,後來想想,男人嘛,确實不用做什麽準備。
打開吹風筒,肩膀上圍着幹毛巾,林雪霞吹了一會兒頭發,就聽見衛生間的傅魏在叫她。
“媳婦兒,我沒拿換洗的衣服,你幫我拿件衣服。”傅魏按在衛生間門把手,整個人銷魂地閉了閉眼睛。
以前一個人住,洗澡拿不拿衣服都無所謂,男人嘛,毛巾一圍,随便往外走,不圍也沒什麽,哪有那麽多講究。
現在多了個人,不能再坦蕩遛鳥。
“等着啊。”林雪霞忍着笑,去給他拿衣服,她猜測傅魏絕不是丢三落四忘了拿衣服,而是他原本就沒這個意識,洗完準備出來……他突然害羞了呗。
林雪霞敲了敲衛生間的門,傅魏躲在門後面,慢慢伸出一只手。
林雪霞眼中帶笑,突然想逗逗他,沒有給他遞衣服,而是伸手在他手心裏撓了撓,故意道:“你求我我才給你。”
“你聽說過牛郎織女的故事嗎?”
“現在我拿着你的衣服,啊——”林雪霞話沒有說完,就被人拽入了衛生間。
傅魏将她環在角落裏,周圍水汽氤氲,他刺刺的短發上帶着水漬,胸前的水滴聚合往下流,流過輪廓清晰的八塊腹肌,他小麥色的皮膚散發出潤澤的光。
在這封閉狹小的空間裏,林雪霞無處可躲,周圍只有他們兩個人,一股純男性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向她襲來,将她狠狠地包裹在其中。
林雪霞的心跳陡然加速,周圍的水汽熏在她的臉上,很熱。
傅魏的手臂按在門上,歪着頭,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惡狠狠地看着她:“你別給我抓到機會,下次我來給你送衣服——”
他聲音裏帶着警告和威脅。
傅魏此時心頭又氣惱又無奈,明明林雪霞在幾個妹妹面前,是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大姐,很有長姐的風範。
而單獨跟他相處的時候,又像是個小孩子一樣,愣是要想個法子作弄他,他還偏偏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看,這會兒她就半點都不帶怕的,推了推他的胸膛 ,嘟囔道:“我才當你老婆你就威脅我?”
傅魏洩氣:“你是老婆,你是小祖宗。”
穿上衣服,傅魏将人抱出去,替她繼續用吹風筒吹幹頭發,“晚上你睡主卧,我去隔壁打地鋪。”
林雪霞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說好了結婚後才碰你,領證不算,咱們國人的傳統是婚禮,是洞房花燭夜。”
林雪霞主動上前抱了抱傅魏,心想也沒打算讓你碰我,傻瓜。
傅魏被她抱住了,突然感覺很奇怪,他表情古怪又頗為詫異地看着她,滿臉的不可思議:“你、你是不是沒穿那個……”
林雪霞無言以對:“睡覺的時候不用穿。”
“是、是麽?”傅魏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傅魏抱着她去主卧,讓她坐在自己平日裏睡覺的大床上,林雪霞穿的家居服是白底碎花款,胸前一排扣子,傅魏沒忍住,就跟剛才剝葡萄皮似的,嘗了嘗滋味,後悔又念念不舍地去了隔壁書房打地鋪。
房間裏鋪着木地板,直接睡地上倒也不覺得冷,傅魏只是簡單鋪了一層,他半夜翻來翻去睡不着覺,中途又起來洗了個冷水澡。
林雪霞一覺睡到天亮,這幾天來回太辛苦了,她打算休息一天,再去攤位幹活,她比預想的時間回來早,也就不差這一天兩天。
現在有她親媽張玉琴在攤位上幫她看着,林雪霞搬來跟傅魏住,不打算再起早摸黑去支攤,以後她跟薛玲君上午買菜備肉,全天時間靈活,盡量不讓自己太累。
林雪霞睡到了七八點,她睜開眼睛,發現傅魏也沒來找她,難不成是先走了?他工地幹活的時間不穩定,林雪霞知道傅魏經常來她那吃了晚飯,又趕去工地檢查,最後也不回自家睡覺,而是在施工現場将就一晚上。
她跟傅魏都在創業初期 ,雖然說是老板,但實際上缺人的時候,只能老板自己頂着上,哪裏缺人頂哪裏,經常晚上也趕進度,當然,也是不危險無噪音的活,像是裝修水電着急趕工,晚上也能點燈拉線接水管。
她推開次卧的門,發現傅魏還睡在地上,林雪霞心想這家夥竟然睡懶覺!比她還起得晚!一條大懶蟲!
林雪霞笑着走上前去,準備悄悄捏住他的鼻子捉弄一下他,誰知一上前,看見了傅魏不太正常的酡紅臉色,她伸手在他額頭上一試,好燙。
傅魏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