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一更
第30章 第一更
“你胡說八道什麽？”對着傅魏的臭臉, 此時的林雪霞依舊沒有壓抑住內心的激動。
先前傅魏跟她說自考文憑的事，林雪霞無從下手，她沒讀過初中高中，小學的內容都忘了大半, 讓她從頭複習, 她不知道從哪着手, 哪怕是從初中的內容學起, 其中的數理化怕是都看不懂，外語更是天書……
而從小學開始，林雪霞則沒什麽心理壓力了, 她先做幾遍小學三年級的題, 給自己找點兒自信。
“虧了, 我那筆夥食費虧大了。”傅魏伸出手掌心，“你挖坑把我埋，退錢。”
“不退！”林雪霞憋住笑，假裝兇巴巴在他手心上拍了下, “你活該啊, 誰還不知道你的險惡用心。”
傅魏反手鉗制住林雪霞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懷裏來，一雙頗有氣勢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懷裏的女人, 在她屁股上拍了下，教訓道：“大晚上的我跟我未來的媳婦兒談對象，你竟然還拉個電燈泡。”
林雪霞笑眯眯：“我樂意我樂意我樂意。”
她笑得很開心, 跟一只小地鼠似的往傅魏的懷裏鑽了鑽, “我還要輔導小學生讀書寫作業, 某些人別影響我。”
傅魏憋住笑，心想你這水平還給人輔導作業, 罷了，他在一旁看着吧。
他低頭看向懷裏的女人，她神情上還帶着激動和笑容，她克制住笑意，嘴唇抿着，臉頰卻微微鼓起來，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亮如星辰。
起初見她的時候，總覺得她身上帶着誘人豐盈的女人味，相處的時候，時不時又露出這樣俏皮的孩子氣。
無論是什麽樣的她，他都想要她。
傅魏低頭，在她的眼窩處親了親，一路親下來，流連在她的唇瓣上。
林雪霞閉上眼睛，只覺得自己的臉龐到處被他弄得濕漉漉的。
除了沒有大舌頭外，真就是狗子一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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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煮了一桌豐盛的菜，免得某個人說他交的夥食費虧了，兩人坐在客廳的圓桌旁吃飯，傅魏吃飯不愛說話，悶頭狂吃，林雪霞慢悠悠地吃着，很喜歡這樣靜谧溫馨的時刻。
只是外面狂風大作，電閃雷鳴，終于嘩啦嘩啦下起了大暴雨，一股濕潤的氣息從縫隙裏鑽進屋內，讓人覺得到處黏膩潮濕，呼吸都變得笨重起來。
下了雨，浮塵跟着懸空，奈何雨水太大，像個兢兢業業的清潔工，勢必要把整個天地都刷洗一遍。
林雪霞打開門，樓道的應急燈亮了，她伸長脖子透過窗戶看外面的雨，晶瑩的一顆顆水珠打在窗沿上迸濺開來，地上濕了一片。
她皺了皺眉，內心猶豫再三，走回屋裏，跟傅魏道：“這麽晚了，雨還沒停，要不你今天晚上留下來吧。”
傅魏此時坐在客廳的木椅上，這椅子不高，他雙腿交疊，好似剪刀一般，将他的身形拉長，前面不遠的黑白電視機放着剛播完的舊電影演員名字。
聞言他偏頭目不轉睛盯着林雪霞，“那我睡哪？”
林雪霞這間屋子裏，只有一個房間裏有床。
“少明知故問。”林雪霞翻了個白眼，就一床被子，還能睡哪？
傅魏：“讓我睡客廳走廊？把這些椅子拼一拼，勉強将就一晚上。”
林雪霞：“你睡吧，摔不死你。”
虧這男人說得出來，就他這體量，他半夜表演雜技？
傅魏站起身，走過來從背後抱住她，聲音沙啞又低沉道：“那你說我睡哪？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林雪霞瞥了他一眼，涼涼道：“睡地上，你還年輕，睡一夜不會得風濕，我給你鋪個草席。”
傅魏垂頭徹底倒在她的肩膀上，“哦”了一聲，狠心的女人。
林雪霞拍拍他的臉，把他帶到主卧，從櫃子裏抽了一條毛毯出來，“晚上我睡裏面，你睡外面，這條毛毯給你蓋。”
“真的？”傅魏一把将林雪霞攔腰抱起，坐在床緣，他用自己的額頭抵住女人的額心，“沒想到今天還有這種大好事。”
林雪霞：“……你趕緊去洗澡吧，我給你把衣服先烤幹，不要穿髒衣服睡我床上。”
“你先脫裏褲，洗幹淨了，我放竹筐上烤着，這個容易幹。”
傅魏倒抽了一口氣，他不僅感覺到腹部緊繃，一股熱火往上湧，光是想想那場面，鼻子也熱熱的。
他抱住懷裏的林雪霞，身體半天都不動彈，唯獨另一個地方，雖然在動彈，卻是僵硬的要命。
林雪霞推推他的胸膛：“你怎麽還不動？烤幹要時間。”
“衣服沒烤幹前，你用長毛巾圍一圍。”林雪霞暗搓搓道。
反正沒衣服穿的人又不是她，誰沒衣服穿誰尴尬。
真的，她并不介意看一看，欣賞欣賞。
傅魏腦子裏一片混亂，他沉默了片刻，最後吐出一句話：“我帶了雨衣。”
林雪霞：“？”
“媳婦兒，雨好像小了點，我今天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說罷，傅魏拿着自己的東西離開了，林雪霞靠着大門看他走時的背影，覺得他這是在……落荒而逃？
她忍俊不禁。
年輕時候的傅魏，似乎還沒那麽臉皮厚。
以前都是傅魏調戲她，現在變成她調戲傅魏？
林雪霞心想：只要我不害羞，害羞的就是別人。
*
雨下了一夜，早上沒停雨，林雪霞透過玻璃窗看外面的雨，忍不住嘆一口氣，這種灰蒙蒙的濕潤陰暗天氣，真不願意出門。
氣溫比昨天低，林雪霞原本想要穿長袖，後來又想起這邊氣候特點，怕中午停雨升溫，于是裏面穿短袖，外面帶一件外套。
十一月，天氣已經涼了不少，沒有了盛夏的酷暑，可是白天的溫度高，日常穿短袖也沒什麽壓力。
她穿了一雙藍色的雨鞋，外面一身粉色的雨衣，林雪霞還帶了一雙替換鞋，一出門，高春燕母女倆也是這個扮相，穿着雨衣的劉雁群手裏還拿着兩把雨傘。
第一次随親媽出攤就碰上這種天氣，也不知是幸運是倒黴。
劉雁群覺得這樣還挺好的，至少這下是沒人會認出她。
三個人比平常更慢，趕到了攤位處，高春燕騎三輪車，劉雁群和林雪霞在旁邊跟着走，時不時幫着扶一下，下着雨，視線比平日更模糊，也更難挨。
她們來得算早了，邊上幾個賣鞋的賣包的早上估計不來了，水果攤的夫妻也沒出現，他們上次只學了一天賣粥，後來仍然老老實實賣水果，不折騰了。
好不容易把遮雨棚撐起來，高春燕立刻把身上的雨衣脫下來，“熱死我了！”
待在雨衣裏又悶又熱，得虧不是盛夏的雨，那才是又悶又熱，高春燕額前的頭發都濕了，分不清究竟是汗還是雨水打濕的，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狼狽。
劉雁群瞥了高春燕一眼，低着頭，幫忙幹活，沒一會兒，趙慧茹過來了，幾個人進入正軌。
三面都拉了擋雨棚，裏面可算是舒服多了，不多久，就有客人匆匆來買吃食，下雨願意坐下來吃米粉的少，在林雪霞這裏買份粥或者糯米飯便腳步匆匆的走了。
零星兩三個吃米粉。
劉雁群根本沒來得及在親媽這吃碗米粉，看了眼時間，再不趕去學校就晚了，林雪霞給她塞了滿滿一大坨糯米飯，中間夾着好幾塊叉燒肉、鹵牛肉、鹵五花肉，讓她在路上吃。
劉雁群咽了咽口水，她擡眸看林雪霞，這會兒天光亮了，還下着雨，雖然光線暗淡，卻能看清雪霞姐姐的臉，她臉頰白得像玉一樣，看不出半點瑕疵，比電視上的女演員好看多了，她就像是旁人塞給她那種雜志裏描寫的，讓人魂牽夢萦的姑娘。
昨天她回到屋子裏，沒直接回房間，她在門口，又偷偷聽見雪霞姐姐跟她媽媽的對話，她說會陪她去買鞋。
劉雁群揣着那個飯團，覺得心裏暖暖的，她沒舍得在路上囫囵吞棗地吃，忍着饑餓，打算到了學校裏滿滿品味。
她就讀的小學校園環境很好，她所在的班級在新建的教學大樓五樓，為了送她來這裏讀書，她媽出了一筆新教學樓贊助費。
教學大樓是新的，很是漂亮，地上鋪了瓷磚，下雨會有點滑，有些調皮的學生，反而喜歡這樣滑來滑去，追逐打鬧。
劉雁群進了教室，她的同桌蔣菁清已經坐在座位上，桌上放着一盒牛奶和一條毛毛蟲面包。
蔣菁清早上經常有各種漂亮甜美的蛋糕吃，比如杯子蛋糕，肉松面包，還有這種條狀的毛毛蟲面包，棕黃色，表面有着跟毛毛蟲紋路一樣蜿蜒的酥皮，很香，裏面是紅豆蓉。
面包和蛋糕貴，她早上可吃不起這些東西。
劉雁群的心髒微微一抽，原本挺高興的心情，在這時低落了下來，她走過去，把自己的書包放在抽屜裏。
她摸到了還是溫熱的飯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在蔣菁清面前，她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吃，奈何她實在太餓了，想起裏面夾着的肉，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劉雁群閉了閉眼睛，心想被嘲笑被說就随她說吧。
她打開自己滿滿當當的糯米飯團，咬一口，腦袋裏仿佛有煙花在爆炸，好好吃，真的好好吃哦！在這一瞬間，被她往日裏羨慕的蛋糕和面包全都抛在腦後。
劉雁群意識到，她跟她媽一樣，喜歡吃辣。大早上的，就喜歡吃鹹味的東西，愛吃肉，不愛吃甜的，什麽蛋糕面包的，她根本就不愛吃。
想到以後早上跟她媽出攤，又能吃米粉鹵牛肉，又可以選吃糯米飯，還有粥和涼菜鹵菜和煮雞蛋……這是什麽神仙日子。
劉雁群吃得滿臉向往。
“你在吃什麽啊？”旁邊的蔣菁清忍不住問她，劉雁群手上的東西好像好誘人，辣、鹹、酸、糯湊成的奇異香氣，讓人聞着嘴裏不住冒酸水。
醬色的肉塊在雪白的糯米飯上尤為顯眼，咬下去，醬汁四濺，濃香誘人。
劉雁群道：“就是個普通的飯團，你不愛吃的，是個很漂亮的姐姐做的。”
說完後，她又沉迷在自己的向往中，沒發現蔣菁清在旁邊咽了好幾次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