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好,我叫玉容
你好,我叫玉容
昔日,明亮的朔月之下,血族伯爵坐在古樸典雅的城堡之上,朝着黑發的東方青年遙遙舉杯:
“Cheers——
My distinguished guest.”
而今,冷清的下弦月之下,東方祭司坐在現代科技的高樓之上,朝着貴族男人輕輕一笑:
“晚上好——
我尊貴的、客人。”
人跑了。
商陸看着對方融入黑暗,然後再也沒了蹤跡。
他也不着急,只是看着遠處。
祭司拿起腳下的黑傘,背對着月亮,傘面遮住了月光,亦模糊隐藏了他的面容,唯有低低的磁性嗓音散落在空氣裏,不知道在回應誰——
“血族的小把戲。”
.....
嚴源收到了顧惢的信息,意料之中的跟丢了。而且對方并不是他們此次的目标。
他索性直接讓顧惢去小巷口守株待兔。
想了想,又給月寶發了一條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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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天臺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月寶大汗淋漓地來到這裏,發現早已是空無一人。
他喘了一口氣,稍稍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确保自己不會被隊長看出體力不行,才打開聯絡器,給嚴源發了一條語言:“天臺沒人。”
嚴源收到後,并沒有回他,而是聯系了黎祈:“你可以動手了。”
黎祈沒有回話。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給嚴源發了一段語言,是一個男人的哀嚎聲。
還有一條短信:
[“老鼠”已捕捉完畢。]
嚴源勾了勾唇角,對一旁蹲蘑菇的顧惢道:“走吧,去抓【老鼠】的奶酪。”
...
羅斯不知道這個東方青年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恰好在天臺堵上了他。
但是,對方擡手宣告黎明到來,無數血族化為灰飛的片段成了他一直以來揮之不去的陰影。
剛好他來天臺也只是一個幌子。
在覺察到,分.身蝙蝠已經到了他想去的地方後,果斷轉移。
直到到了熟悉的黑暗,羅斯才發現,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次,他剛從黑暗中出來,就直接發現了巷口的兩個人。
一個蹲着,一個斜倚着牆。
像是察覺到他的動靜,斜倚着牆的男人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語氣意味不明:“你就是羅斯伯爵”
羅斯懷疑今天是不是他水逆,要不然怎麽會老是被人蹲
這位水逆的貴族不緊不慢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開口就是純正的花國調:“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只不過是來參加漫展的,一個普普通通群衆。”
嚴源笑了一聲,依舊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是嗎?”
羅斯義正言辭:“你不能因為我異于花國人的外表就懷疑我,說實話,我可是有正規簽證的!”
“我雖然來自Y國,但我自從來了花國之後,就深深地愛上了她,她是我見過最美的國家,她地大物博,她——”
話語還未說完,剩下的全被他又咽了回去。
一把白色透明的劍正指着他的脖頸處,距離他的喉結只剩那麽一丢丢,靠的太近,甚至能感受到七尺長劍上泛出的冷氣。
是那個蹲着的人出手了。
白衣道長站了起來,食指中指并在一起,正指着他。
嚴源似笑非笑,輕描淡寫道:“說啊,怎麽不說了繼續扯啊。我還挺愛聽你說話的,會誇就多誇點。”
羅斯靜了片刻,紅眸似血:“這就是花國的待客之道”
嚴源奇怪地看他:“不是你說的你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漫展群衆”
羅斯:“...”
嚴源緩緩站直身:“對待客人,當然有待客之道,但是,你是客人嗎?”
羅斯笑了笑,反問道:“我為何不是”
“那行,”嚴源也笑了,笑的張狂:“顧惢,讓他看看我們花國的待客之道。”
顧惢握住劍柄,挽了個劍花:“請閣下賜教。”
劍光一閃,直直朝着羅斯指去。
羅斯不避不閃,雙手成爪,接住了這一劍。
兩人很快就打了起來。
纏鬥、分開,很快又再次鬥在一起。
直到巷口對面出現一道野獸的咕嚕聲和一道女聲:
“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的對轟。
帥哦——”
兩個人瞬間僵住,分開戒備地看向巷子深處。
那是一種人類對于自然界野獸的敬畏,也是人類面對強大到威脅自己生命的生物的本能。
嚴源眼皮一挑。
只見陰影處慢慢走出一只成年體白虎,體長約兩三米,似乎是被這個狹小的巷子禁锢得不舒服,它慢慢踱步,不斷地發出咕嚕咕嚕聲,見到前面三人,焦躁地甩了甩尾巴。
似乎是察覺到了它的焦躁,身後的人伸出手來摸了摸它的皮毛,安撫了它。
顧惢下意識地看了眼嚴源。
嚴源沒理他。
鈴聲自遠處一路而來,原先他們以為是這只白虎身上的,等白虎身後的人出來,才發現是來人手腕上的鈴铛。
紅色的紗裙層層纏繞在她身上,露出修長筆直的雙腿和精致的鎖骨,腰部用一條紗帶束起,顯出女性獨有的柔軟和魅力,纖細的手腕處戴了三個金色手镯,最外面的那個挂了兩個鈴铛,顯得白皙的手腕仿佛一握就碎。
女性魅力這個詞在她身上彰顯得淋漓盡致,一步一步足下生花,一舉一動風情萬種。
她的眼睛是難得一見的含情目,注視着你時,仿佛無端盛滿深情,但是當眼尾上挑時,又顯得分外魅惑,如同一只甩着尾巴的狐貍,亂人心魄。
摸了摸用身體把她圈起來的白虎,嗓音帶着慵懶和沙啞,自我介紹道:“我是玉容。”
女人撩了撩及腰長發,看向羅斯:“想請這位先生去我家做個客。”
說完,笑盈盈的目光落到顧惢身上,玉容說:“小帥哥,可以嗎?”
顧惢耳尖倏地紅了,下意識就要要開口答應,就聽見嚴源咳了一聲,他回過神瞬間臉紅,結結巴巴道:“不...不行。”
嚴源看見他這幅沒出息的樣子,恨鐵不成鋼。
他轉頭對玉容笑笑,道:“這位女士,不是我們不答應,你看這是我們的任務。”
玉容失望,卻也表示理解:“好吧。那我和他說兩句話總可以吧?”
嚴源同意了。
“那這位先生,”她坐在老虎背上:“我們就在這兩位帥哥面前,算一算總賬吧?”
羅斯懷疑自己沒聽清,滿腦問號:“什麽算什麽賬”
“大祭司的賬哦。”她笑容滿面地說。
“或許,你更熟悉他另外一個名字。”女人歪了歪頭,有些可愛,說出來的話卻讓羅斯遍體生寒:“大祭司叫商陸呢。”
她感嘆道:“真是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對吧?”
旁邊兩人陡然一驚,嚴源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羅斯,确認了這位玉容小姐的身份。
她隸屬于那個神秘組織。
“羅斯·艾德裏安,M國人,隸屬于M國組織【拉爾菲斯】。”
說道這裏,玉容意味深長:“誰都知道吸血鬼是Y國特産,卻忘了M國的光明神殿的對立組織,是血族和巫師。”
而【拉爾菲斯】正是血族和巫師的組織。
“羅斯·艾德裏安一個月前從【皇後】下屬【老鼠】那裏得到消息,在【天坑】設下埋伏,抓住了【皇後】,并把他送給了Y國的黑色研究機構,又給【皇後】的下屬林阗設了一個局,順便給花國遞了消息,意圖挑起兩國紛争。可惜——”
“夠了!”羅斯打斷她,臉上的笑容不再,反而帶着咬牙切齒的意味:“不知道我哪裏得罪了這位女士,要被如此污蔑”
至于算賬,羅斯是不信的,畢竟他剛剛從商陸那裏逃出來,商陸明顯是放他走的。而且商陸和玉容究竟有沒有關系還得另說。
玉容晃了晃手腕,鈴铛響聲清脆,她輕輕哼了一聲,帶着不自知的妩媚和嬌俏,像是在向人撒嬌:“祭司大人,我都說了讓你親自處理,你看他壓根就不信我。”
一陣腳步聲響起,來人撐着一把黑傘,走路極慢,還時不時咳嗽幾聲。
羅斯一眼就認出了人,他徹底黑了臉:“商陸!”
祭司咳了咳,這才微微颔額:“又見面了。羅斯伯爵。”
羅斯悔不當初,他就不該招惹商陸。
羅斯試圖和這個東方青年講道理:“當初羅斯莊園并不是有意設計你,我把你當成了另外一個人。而且,羅斯莊園已經毀了。”
“我知道,”商陸神色淡淡:“但是,你抓的誘餌是我的任務。”
羅斯繼續講道理,他狀似激動地靠近商陸:“我當時在羅斯莊園也并沒有對你動手!”
玉容一把擋在商陸前面,眉目一厲:“別靠他那麽近!”
羅斯被吓了一跳,踉跄着後退兩步,那邊是月亮照不到的陰影。
剛踏入黑暗,他就瞬間化成一道黑影,小蝙蝠撲閃着翅膀,逃的飛快!
在他即将飛離巷口的那一瞬,巷口的牆上瞬間冒出幾條黑蛇,遠處傳來陣陣鳥鳴,幾道黑影飛速掠過。
危險!
羅斯不得已,重新化為人形站在了巷子內。
幾個人的目光落在了玉容身上。
嚴源吐出一口氣:“馴獸師”
玉容沒回答他,算是默認了。
她依舊笑靥如花,手指上卻不知什麽時候爬上了一條細小拇指粗細的黑蛇,陰冷的動物在她手上發出嘶嘶的叫聲,蛇信不斷吐出:
“我家大祭司還未說話,你怎麽能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