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見魔術師
再見魔術師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金發碧眼的小蘿莉将自己的裙子撕下一半，又催生出一堆幹柴：“統兒，打火機。”
打火機自空中掉下。
百鄞将幹柴點燃，用裙子包裹着自己的手，一拳錘碎了旁邊房間的玻璃：“呼，還好不是中國制造。”
尖叫的警鳴聲瞬間響起。
百鄞将幹柴扔進房間，留了一堆在走道，燃燒的火遇到陳舊的雜物，白煙霎時鋪面而來。
整個走道瞬間煙霧迷蒙。
“着火了！救火啊！！！”
百鄞喊了一嗓子，就見一堆人朝着這邊跑來。
他把撕下來的裙子蒙住自己的臉，連眼睛都沒露，彎着腰看着系統的地圖悄無聲息的溜了。
百鄞不動聲色地張開了自己的界域，貓在距離電梯不遠的轉角處，看着電梯下來的人全去救火。
直到一個高大的男子過去，身上帶着只有能力者才能察覺到的水汽。
“自然系控水的，”百鄞有些懊惱：“失算了。”
百鄞隐去自己的身形，來到電梯裏，利落地刷了卡，直奔最後一層。
水系能力者似有所感地回頭，只看見了運行中的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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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了皺眉，滅了火後打了個電話：“查查監控，應該有人混進來了。”
“明白！”
最後一層的人明顯比上面幾層都多，百鄞一個小個子更不好混進去了。
百鄞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見一群人從電梯裏沖出來：“有人混進來了，搜！”
艹！
被發現了！
這也太早了，他什麽都還沒來得及做！
百鄞咬緊牙，緊急啓動自己的後手。
被放置在滅火器後面的紫花無聲地長大，藤蔓攀爬、交織。少部分從消防栓上面的通風口爬進、長大，無聲地開出更多的紫花。
警報聲傳遍整個研究中心：“警報！警報！警報！異靈入侵！異靈入侵！”
基地瞬間亂成一團。
“快去找負責人！”
“有異靈入侵！來人跟我去負3層消滅異靈！”
“FUCK！上面也有！上面全是普通人！”
“......”
這座基地從外部确實無法攻陷，但是內部可以。
豆大的汗珠從百鄞的頭上流下，他耳邊是旁人聽不見的機械音，在此刻和基地的警報聲重合：
“警告！警告！警告！
馬甲【蘭蘭】損耗度已達百分之三十！損耗度達到百分之八十将會對馬甲造成不可逆傷害！損耗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馬甲将被強制下線，永久廢除！”
百鄞感受着力量的抽離，調笑道:“打個商量呗，等到馬甲損耗度達到百分之五十以上再警報。這樣時不時的來一下，我都快要吓出心理陰影了。”
系統000：“收到宿主反饋，已對警報程序作出調整。系統000竭誠為您服務。”
耳邊的警報聲消失，百鄞懶懶道：“謝啦。”
百鄞感覺人跑的差不多了，這才從陰影處站起，利用界域将自己屏蔽掉，慢慢走向走廊最深處。
拍了拍門，确定自己踹不開，百鄞奇道：“這難不成是中國制造？”
系統000：“......這上面有針對能力者和異靈的材料，能夠吸收兩者的力量。”
百鄞點點頭：“怪不得。”
他在頭上摸了摸，忽然想起來【蘭蘭】沒有頭飾。
尴尬地把手放下，又摸了摸自己全身。
系統000：“你在幹什麽？”
百鄞終于從自己腰間摸到一根細細的金絲，用來固定腰部的裝飾的，他幹脆地抽掉，裙子上的束腰瞬間散落，整個裙子一秒從精致風變成了休閑風。
百鄞一邊用金絲撬鎖一邊道：“開鎖啊。”
系統000：“......這是電子鎖。”
百鄞目光呆滞地向上移，果然看見了一邊的密碼電子鎖。
淦！
電子鎖帶什麽鎖孔！
百鄞扶了扶額：“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祝福’人了。”
這都什麽事啊！
“三圈，開個鎖？”
“系統沒有此功能。建議宿主找個黑客。”
“這個點我上哪找黑客去？”
百鄞一口氣差點沒喘上。
百鄞撸了撸袖子，精致的小臉上滿是不服氣：“我這個暴脾氣！”
他倔強地繼續用金絲開鎖：“黑客技術，不會！就一個開鎖技能，還是意外領悟到的！愛咋咋吧。”
“咔喳——”
門開了。
百鄞和系統000面面相觑。
系統000感嘆道：“人類的智慧。”
百鄞無語極了：“...神他媽人類的智慧，我覺得是智障的智慧！”
這個基地負責人要麽是個逗比，要麽是個神經病！
百鄞小心翼翼地推開門，門內很普通。
沒有想象中的腥風血雨，沒有電影裏面的神秘試劑。
只是一個白色的病房一樣的布置，十分簡單。
一張黑色的桌子，一個黃色的櫃子，一張白色的床。
床上躺着一個少年，十一二歲大小，全身被黑色的鎖鏈禁锢，鎖鏈被釘在牆上，似極了禁锢在人間的天使。黑色的鎖鏈在他身上留下道道紅痕，像極了某種不可說的禁忌。他很白，一看就是富貴錦繡裏堆起來的公子矜貴，黑色的鎖鏈如同折斷的傲骨，緊緊纏在他的身上，不可掙脫，只能沉淪。
百鄞目瞪口呆。
你們城裏人真會玩。
他神情微妙：“你确定這是花國被綁走的大佬？”
這鎖鏈、這紅痕，确定不是走錯劇場了嗎？！
已經成年的百鄞看着這些痕跡，覺得自己正在逐漸變黃。
系統000顯然沒有接觸過這些人類黃黃的東西，平靜無波的機械音讓百鄞的內心和靈魂得到了暫時的洗滌：“經系統掃描，他是目标人物的可能性為99%。”
“沒聽說花國招童工啊？未成年入職是犯法，上面這算是知法犯法嗎？”
“系統也不知。”
百鄞将這些暫時抛擲腦後，看着少年睡着皺起的眉毛：“小可憐。這麽小就出來養家糊口了。”
但是時間顯然不等百鄞繼續感嘆。
他發現這些黑色鎖鏈的材料和門上的差不多。
幹脆利落地用金絲把牆上四條鏈子鎖解開，百鄞就準備撤了。
剩下的等到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想辦法。
金發蘿莉活動了一下筋骨，碧色的眸子亮起：“萬木逢春。”
被禁锢的紫花再次蠢蠢欲動，一個根莖慢慢爬進房屋，漸漸堆積，最後開出一朵巨大的花朵。
百鄞将人抱起，放進了那朵花裏。花苞合起，沒人注意到，少年的睫毛顫了顫。
“走。”百鄞低聲道。
巨大的花苞在根莖上滑動，像一條靈活的巨蟒。
百鄞走了兩步，最後還是讓花苞開出一瓣讓他坐上。
“宿主，基地的人大部分已經撤出去了。”
百鄞看着充滿着花香的走道：“等着我自投羅網嗎？不對，他們是想炸了這裏？”
可是這裏還有他們的研究成果。
“還有”，百鄞感受着周圍污染值的升高：“這些被抛棄的異靈。”
“啧，麻煩。”
百鄞看着密密麻麻的異靈，有吸血鬼、有狼人，甚至還有喪屍。
幸運的是，似乎是為了不虧本，也可能是時間來不及，那些高級異靈都已經被弄走，只剩下一群歪瓜裂棗。
全都是相貌醜陋，而且還不幹淨。
不想跟他們玩。
忽然密密麻麻的異靈突然躁動起來，最後緩緩讓出一條路。
這個氣息，百鄞驚異。
那頭緩緩走來一個身穿燕尾服的羊頭：“午安，我的朋友。”
百鄞面無表情。
實則內心已經尖叫如雞：“統哥！這是怎麽回事！”
這個燕尾羊頭不是已經在夏爾維死得幹幹淨淨了嗎！
系統000也十分凝重：“系統當時确實已經捕捉不到S級異靈的能量波動。”
“現發布臨時任務：捕捉S級異靈【魔術師】，下發道具：【天羅地網】。請問宿主是否接受？”
百鄞不知道他是怎麽從一成不變的系統音裏聽出凝重的，但是他聽到任務音也是十分嚴肅：“接受。”
金發女孩坐在花冠之上，一如既往地冷傲：“可真是，冤家路窄。”
“你的寵物呢？”
魔術師微笑：“還得多謝閣下的痛下殺手，才讓在下失去愛寵。”
蘭蘭道：“當時，我親眼看着你消失，如今又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真是稀奇。”
魔術師：“閣下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而今再遇，特來報恩！”
烏黑的影子在他的身下凝聚，向四周擴展開來。
凡是被影子覆蓋的異靈都被吞噬。整個走廊瞬間清淨下來。
蘭蘭厭惡地看着這一切：“我不想和你打。”
魔術師：“哦？閣下怕了？”
蘭蘭：“一會兒上面的人将會炸毀這裏，我不想你給我陪葬，太惡心了。”
魔術師笑道：“在下倒是想要閣下為我陪葬。”
話落，烏墨似的的影子就向蘭蘭撲去。
“死過一次，怎麽就不長記性呢。”蘭蘭打了個哈欠，無數藤蔓在她身前飛舞，替她擋下攻擊。
魔術師：“當時若不是另一個人壓制我，你又怎麽可能打敗我？”
蘭蘭敷衍道：“是是是。你說的對。”
魔術師被她的态度惹怒：“你要為你的輕慢付出代價！”
無數烏團像海水鋪天蓋地而來，霎時間整個空間都呈現出血色。
蘭蘭身前的藤蔓越來越少，似乎不敵。
“萬木逢春。”
地下的根莖頓時将這個走廊掀得天翻地覆，研究中心開始坍塌。
魔術師被蘭蘭的舉動驚呆了，他狼狽地躲開從天而降的亂石：“你想死嗎？”
蘭蘭似笑非笑：“你不是想給我陪葬嗎？滿足你你還不樂意？”
魔術師還想說什麽，一塊巨石便橫穿兩人之間，将整個空間一分為二。
百鄞眼疾手快地用藤蔓卷了一團烏墨，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像液體又有極大粘性，說是物體又可以流動和塑形。
百鄞看着亂石，無數藤蔓将花苞包起，形成了一個堅固的木籠。
他舒展眉目，靠在花瓣上，不同于藤蔓的根莖自遠處蜿蜒而來，将這個木籠扯走，迅速送向地面。
模糊間，百鄞聽見了爆炸聲，他心想，那個羊頭可別死了，他的任務還沒完成。
熱浪似乎追着根莖挖的洞而來，百鄞在無數的藤蔓包裹下仍能感受到熱。
威力可想而知。
一群人站在研究中心不遠處，看着火光升騰。
而在他們的背後，老橡樹的根莖悄無聲息地破開地面，将木球送到主校區的角落，這裏沒有一個人，應該是研究中心的人将學校裏的人弄走了。
百鄞看着黝黑的根莖慢慢地萎縮，那個爆炸到底還是波及到了這棵老橡樹。
不出意外，它活不久了。
風吹過，帶走了爆炸的餘熱，送來一絲清涼。
金發被吹的飄起，百鄞将頭發別到耳後，露出精致的五官：“...我可以讓你活下去，但是你可能會失去在這裏生活的權利，你願意嗎？”
萎縮的根莖縮了回去。
百鄞垂眸，還未說什麽，就見黝黑的根莖卷着一條新生枝丫冒出來。
金發女孩将它接過，鄭重道：“我會照顧好它。”
根莖彎曲了一下，似在道謝。
遠處，枝葉摩擦，聲音莎莎，恍若道別。
百鄞将花苞收回自己的界域，咳了聲，叫住了那個要往回縮的根莖：“...那個，你有錢嗎？”
老橡樹：“？”
百鄞放棄：“算了。”
老橡樹最後不知道從哪裏伸出一個根莖，上面插着一張紙票，帶着泥土的氣息，一看就是年代久遠。
百鄞：“...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