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嗎
第14章 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嗎
或許是因為懷裏抱着虞禮書,宴時晝睡得很沉,早上七點鐘虞禮書被生物鐘叫醒的時候,身側的人還在夢中,面上帶着微笑。
虞禮書擡手摁了一下智能開關,卧室的窗簾自動打開,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鋪滿了整張床,照在兩個相擁的人身上。他買的這套複式公寓位于市中心頂樓,窗外是整座A市最繁華的街道,早上七點已經彙聚了不少車輛。
原本他想叫醒宴時晝,但想到昨天精疲力盡的一鬧,還是決定再讓他睡一會兒。于是輕手輕腳地挪開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翻身下了床。
走到客廳,昨天的一地狼藉已經被下午來的保潔收拾的一幹二淨,被砸碎的陶瓷和家具也換上了差不多模樣的,想來是安星多費了心思。
虞禮書有些愧疚,畢竟安星還有很多公司的事情要忙,抽出精力幫他處理這些私事着實麻煩她了。于是他打開手機,走自己的賬讓財務給安星劃了一串零。
他又想起昨天安星說的話,心情有些沉悶。
或許她是對的,時晝需要一些幫助,來度過這次的難關。
虞禮書随手披了一件羊絨外套,走到客廳陽臺上,确認M國現在是下午,才撥通了"尤裏"的電話。
一陣忙音後,對方接起了電話,聽起來是個年紀和他差不多的男人。
"您好?"
"您好,尤裏先生,"虞禮書壓低聲音,"我是安星介紹的客戶。"
安星顯然提前打好了招呼,對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哦,對,是虞先生吧,我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認識的弟弟,"虞禮書猶豫了一下,還是基于解決問題的意圖說出了實情,"他最近發現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孩子,情緒不太好,總是做出過激的行為。"
"過激的行為是指?"
"攻擊他人,自我傷害,情緒很容易激動......"
尤裏聽到這裏,變得嚴肅了一些:"您需要把具體的行為告訴我,虞先生。"
虞禮書只好又把宴時晝這兩天的事說了一遍,包括他想用刀殺死林競思,以及因為林競思來還衣服就大面積自殘的事。
"林競思?"尤裏敏銳地捕捉到這個名字,但他不能夠通過幾句話就下定論。
"兩次都是被這位林先生所激怒,很可能是他認為林先生對自己構成某些方面的威脅,但根據您的描述,他不是很在乎家裏的身份,親緣關系也比較淡薄,可能是在別的方面受到了挑釁。"
"目前而言,作為他親近的人,您應該給予他更多的安全感,但是鑒于患者的反應過激,可能需要帶到醫院接受面對面的測試,才能做出最正确的診斷。"
虞禮書有些擔心地問道:"您的意思是,可能會有......"
對面斟酌着說出幾個名次,字字砸在虞禮書心上,他扶着陽臺欄杆站住,有些失态,"焦慮症,狂躁症,抑郁症?不太可......."
"哥哥。"
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虞禮書被吓了一跳,一回頭就看見宴時晝半靠在陽臺玻璃門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虞禮書趕忙和尤裏說道:"謝謝您,我們下次再談。"然後立即挂了電話,有些心虛地看着宴時晝,問:"這麽冷的天怎麽穿着睡衣出來?"
"因為被外面的汽車噪音吵醒了,"宴時晝走近他,一只手撐在欄杆上,把虞禮書圈在中間,"怎麽了?我是精神有問題又不是身體有毛病,凍不得嗎?"
虞禮書這下知道他剛剛都聽到了,抿了抿唇,解釋道:"時晝,哥哥不是這個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了宴時晝紅腫濕潤的雙眼上,腦子裏浮現出他剛才所說的話,忽然感到很心疼。他知道,時晝從小就是這樣,表達情感的方式非常極端。
"那是什麽意思?"
宴時晝在距離不過十厘米的地方凝視着他清冷俊美的面容,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緒,"哥哥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嗎?"
"是不是覺得我無理取鬧,打擾了哥哥的生活?"
"把我這個精神病扔的遠遠的,就能和你新認識的真宴少爺在一起了是嗎?"
他越說越過分,一只手緊緊箍着虞禮書的肩膀,漂亮的面容染上冷意。
虞禮書的右手根本不能碰東西,只能用左手抵着他壓過來的胸膛,宴時晝的胡話傳到耳朵裏,讓他開始變得惱怒。
"夠了,宴時晝,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就不正常?!"
宴時晝安靜下來,歪過頭盯着虞禮書臉上的愠色,突然笑了,那笑容說不出的詭異,像一個剛睡醒的嬰兒,又像撲倒野獸的瘋狗。
"哥哥,"他眼中閃過一道暗光,快的像夜空急馳的流星,未能被虞禮書捕捉到,"你知道什麽才叫不正常嗎?"
宴時晝将膝蓋抵進虞禮書并未合攏的兩腿之間,上半身完全将人壓在陽臺欄杆上,一手箍着精瘦柔韌的腰肢,另一手将他受傷的右手抓到空中,避免脆弱的掌心再次被波及。
"宴時晝!"
虞禮書喊了一句,聲音中帶着警告和慌亂,他還想訓斥些什麽,卻已經沒有再開口的機會。
因為宴時晝的吻如飓風一般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