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六章
“嘩啦”水聲在陸蔓蔓的耳邊響起, 溫熱的水瞬間将她整個人浸濕，氤氲的水霧在浴室裏升騰而起，她沒有碰到堅固的浴缸壁, 因為聞祈的手掌緊抱着她, 用他自己的身體承擔了肉墊。
一聲悶哼自她而後響起, 陸蔓蔓迅速轉過頭去是聞祈，他撫了撫自己, 好看的墨眉皺了一下, 似乎是身體的哪個部位置, 撞到了堅硬的浴缸壁沿上。
“聞祈, 你沒事吧？”陸蔓蔓趕忙坐起身來, 扶了他一把，關切問他道。
聞祈将修長的手指放了下來, 對她神色淡定的搖了搖頭：“沒事。”
“你是不是手臂撞到了呀！一會兒我給你上藥！對不起, 剛剛是我腳滑，哎呀，我怎麽總是那麽笨啊！總是害你, 對不起！”
陸蔓蔓的淚水卻漫過眼眶, 深深的自責在她的眼中聚集, 她恨自己總是大大咧咧的, 讓聞祈擔心并且因為她而受罪。
聞祈寬大的手掌帶着熱水的溫度撫過她的臉頰，嗓音猶啞着，柔聲對她說了一句：“不要哭，現在我可沒力氣哄你。”
陸蔓蔓的淚珠滾落眼尾，她擡起紅腫的眼睛, 于淚眼朦胧裏看着聞祈，然後伸出纖長的手指, 輕輕覆蓋上聞祈放在她臉上的手掌，将臉頰緊緊貼在他的掌心，摩挲了幾下。
“聞祈，昨天晚上你哄我了嗎？我做了什麽噩夢？”陸蔓蔓想起這件事來，疑惑的向聞祈問出了口。
從小到大她有個很好的優點，就是開心的夢她都能記得清清楚楚，但一旦是噩夢或者不好的夢，第二天早上起來她就會忘得幹幹淨淨，好像腦海裏有一塊自動運作的橡皮擦。
聞祈的聲音低沉，對她說：“其實昨天晚上，你做的不算噩夢。因為你睡的很好，就像……愛洛公主。”
他記得昨天晚上，沙發上的陸蔓蔓右邊臉頰上綻放的梨渦。
愛洛公主？這不是睡美人故事裏，女主角的名字嗎？陸蔓蔓的臉瞬時紅了起來，聞祈第一次這麽叫她。這個稱呼倒有些特別，莫非聞祈是在誇她美？而且，難道聞祈竟然也看童話嗎？
“聞祈，你這是在誇我睡相很美嗎？這些童話故事可不并滿足你的物理學原理啊！”陸蔓蔓的眼淚瞬間收住了，她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珠，仰頭望着聞祈問道。
聞祈點了點頭：“是很美，除了打呼嚕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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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我出去了，你快泡澡吧，一會兒水都冷了。”陸蔓蔓從浴缸裏站起身來，她現在發現了，聞祈說話有一個特要麽不說，要麽一句話就能把人噎死。
聞祈此時卻擡起頭來，目光落在她身上，一雙黑眸裏卻多了些隐隐的炙熱火焰。
陸蔓蔓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的睡衣全部被熱水打濕透了，緊緊沾貼在她身上，她一切的身體曲線，此刻在聞祈眼裏暴露無遺。
“天啊！聞祈，你不許看！”她立刻伸出胳膊抱住了自己，紅着臉對聞祈大聲警告了一句。
聞祈立即撇過頭去，陸蔓蔓卻發現他白皙的耳廓隐隐泛了些可疑的紅意。
而且更要命的是，從她俯視的視角看去，聞祈身上敞開的白色襯衫，以及黑色西褲也全都被熱水浸濕了，緊身貼在他身上，這令他好看的胸肌，腹肌輪廓，甚至包括曾經在早上對她造成的巨大威脅，全都在熱水中一覽無餘。
陸蔓蔓的臉熱的更加厲害，她立即轉身踏出了浴缸，走出了浴室的門。她絕對不能在這裏多待一秒了！這裏簡直就是狐貍精的巢穴，而聞祈就是男狐貍精本人。
走出門，陸蔓蔓回到卧室，去卧室的洗手間裏換掉了身上濕漉漉的睡衣，又将一頭長發吹幹，現在拜自己腳滑，所致，她今天連洗澡這樣的事都可以免掉了。
索性聞祈這場感冒來的是時候，今天是周六，明天是周日，她還有兩天的時間能好好彌補自己的過錯，照顧好聞祈，其實只要能成功退燒，以聞祈這強大的體格來說，她認為這應該只是小事情。
如此想着，她加快了吹頭發的速度，吹完後她走出卧室，來到客廳，打開工具櫃，果然找到了一個應急的醫藥箱，她蹲下身子打開盒子，裏面果然已經準備好了，分門別類的常用藥物，甚至每個藥盒上面都貼好了用法用量。
她拿起一盒退燒用的藥片，仔細端詳了一眼上面的字，聞祈的字果然還是那麽好，就像印刷體一樣，跟替她高中補課時，寫出來的字并無什麽兩樣。
莫非，這就叫真正的字如其人？陸蔓蔓如是想着，又立刻拍了拍自己的頭，高三的時候她怎麽就沒發覺聞祈長得那麽帥呢？大概是因為那時，他總戴着一副笨重的眼鏡框，而且比現在還要沉默寡言的多，在她眼裏性格又極其奇葩吧。
她現在止不住的好奇一個問題，聞祈上學的時候到底是什麽樣的呢？會不會和她們班裏那些個子矮矮的，但永遠坐在第一排，數理課積極把手舉的很高的乖乖男生一樣呢？
暫時收起好奇心，陸蔓蔓拿了退燒藥放到了客廳的茶幾上，又在家裏的智能飲水機上按下熱水鍵，接了一杯熱水。
“嘩啦”浴室的玻璃門響動了一下，她轉身往後看去，是聞祈洗好了澡，身穿着睡衣，從浴室裏走了出來。出來以後他第一件事情是往工具櫃前走去。
陸蔓蔓當然知道他想幹什麽，趕忙快步跟了上去：“聞祈，我來拖地就好了，你先吃了藥，吹完頭發就去躺下睡會兒吧！”
聞祈低聲咳了幾下，低頭看着擋在她面前的陸蔓蔓點了點頭。
得到了聞祈的應允，陸蔓蔓轉過身去打算取下拖把來拖地，可尴尬的事情是，拖把是按照聞祈的身高放的，離她的身高有好幾公分的距離，哪怕她踮起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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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舊有些難以夠着。
站在她身後的聞祈，從她頭上一伸胳膊，輕而易舉的拿到了拖把，一聲不響的遞到了她手裏。
“那個，聞祈，家裏的東西你擺的有些高了，現在又不是你一個人獨居了，以後你要重新擺一下了。”陸蔓蔓覺得有些丢臉，撓了撓自己的發絲，仰頭對聞祈說了一句。
聞祈似乎也早已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低下頭對她有些孱弱的說了一句：“我會找時間，把所有挂鈎重新調整好高度的。”
“好了，好了！你的退燒藥和熱水都放在茶幾上了，你快先去吃吧！”陸蔓蔓知道他此刻身體難受，不想再追究這些小細節，提醒他道。
生了病的聞祈，出乎意料的很聽話，高大的身影轉身往客廳裏走去了。
陸蔓蔓拿着拖把進了浴室裏，到了浴室裏她又更加直觀的感受到了聞祈和她的區別之大，剛剛才泡完了澡的人，竟然就把所有的沐浴露、洗發露已經回歸了原處，包括他那身換下來的被浸濕的西裝都被他仔仔細細的疊好，放到了一旁待清洗的衣物籃裏。
就連浴缸裏的水也全部被聞祈放盡了，整個浴室裏幹幹淨淨，整整齊齊，實際上只有一灘水漬需要打掃了。
陸蔓蔓不由停下手裏的動作，環顧四周認真思考了一下，聞祈他爸聞臨，對聞祈那幾年的軍事化管理，軍事化教育究竟是落實到了怎樣一種瘋魔的，令她嘆為觀止的地步呢？
怪不得除了聞祈喝醉酒，他基本沒笑過。一刻也不能松懈的生活，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有輕松呢？
陸蔓蔓的心裏，這次湧上的并不是對聞祈一味的佩服，反而是多了幾分酸澀。
拖完地，又清洗完拖把，陸蔓蔓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腰，走出浴室将拖把在工具櫃裏放好。
聞祈高大的身影坐在沙發上，一仰頭将幾片退燒藥片，吞了下去。
陸蔓蔓走近他，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向他問了一句：“苦嗎？”
“不苦。”聞祈搖了搖頭。
陸蔓蔓向他笑了一下，遺憾的說了一句：“家裏你也沒有放橘子罐頭，如果是我的話，高低得準備好幾罐來備用。”
“那是做什麽用的？”聞祈的目光裏多了一絲疑惑。
陸蔓蔓開頭頭頭是道的向他說道：“小時候我身體不好，每次都要吃各種各樣苦的要命的中藥，我媽就會在家裏放好幾瓶橘子罐頭，每次喝完幾勺藥，她就會快速往我嘴裏塞一塊橘子果肉，這樣我就不會被苦的又哭又叫了。”
小時候身體不好，聞祈清楚的記得，陸蔓蔓曾經在喝到，他親手給她做的魚湯時，稍微提過一次。
他突然想起，昨晚陸蔓蔓扯住他衣角不放，喊出的那句夢話。從小身體不好，又被生父毅然抛棄，那一晚，她陷入的，到底是怎樣一個令她完全沒有安全感的可怕夢境裏呢？
“小小聞呀，你可得争氣點！學你爸，別學你媽！要身體好點！”陸蔓蔓突然低下頭去，伸出纖長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肚子，低頭自顧自對肚子裏的小人兒叮囑了一句話。
聞祈看着她的動作，目光鎖住她，說出了一句話來：“如果以後你還想吃橘子罐頭的話，我親手給你做。”
“這個還能做出來嗎？會不會很難呢？”陸蔓蔓的眼裏瞬間點亮了神采，臉上透出了幾分稚氣的興奮，望着他問道。
聞祈語氣輕松：“不難。”
“那太好了！我也很久沒吃到過了呢！純天然無污染的橘子罐頭，更健康！”陸蔓蔓站起身來，笑的開心極了。
但她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來了：“壞了，聞祈！你剛剛好像空腹吃藥了，你還沒有吃早餐吧！怎麽辦？你冰箱裏有什麽食材嗎？要不我現在幫你去做！”
聞祈對此表示懷疑：“你真的會做飯嗎？”
“額……以吃了不會死為标準的話，應該算會吧……”
陸蔓蔓心虛的撓了撓頭，其實做飯涉及到了她的知識盲區，她記得小時候，她一時興起，想為蘭女士做一頓飯吃。
結果是廚房差點着火，她哥從房間裏跑出來滅火，家裏白色的牆壁上，被她硬生生熏出了一大片煙痕，把蘭女士氣的夠嗆，差點又拿出了她的致命武器——掃把來對付她，還是她哥“以命相拖”這才留下了她一條小命。
“咳，點外賣吧！”聞祈毫不猶豫的否決了她的提議。
陸蔓蔓尴尬的點了點頭，其實為了她和聞祈，小小聞以及原子的安全考慮，她也認為自己不動手做飯會比較好。
“藥效上來了，我有點困，先去睡了。”聞祈伸出修長的手指，難受的撫了撫太陽穴，對陸蔓蔓說了一句。
陸蔓蔓看到他擡手卻瞬間想起了剛才在浴室裏的驚魂一刻：“對了，聞祈，你剛才手臂磕到浴缸邊緣了吧！這樣吧，你去躺着休息，我給你上藥。”
聞祈沒有拒絕，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影往卧室裏走去了。
陸蔓蔓迅速拿出手機，先下單外賣。
看着外賣軟件裏，早餐店裏琳琅滿目的選擇，她卻犯了難，聞祈愛吃什麽呢？她依稀記得好像不挑食吧，除了不吃魚。
于是她迅速下單了包子，豆漿，油條這些早餐，又下單了一些炒菜，和兩份米飯，時間也不早了，外賣到了的時候估計都快接近中午飯點了，幹脆她就兩餐一起點了。
點完外賣後，陸蔓蔓再次去工具櫃前，打開櫃門拿出醫藥箱，這次是拿了消腫化瘀的紅藥水和碘酒，棉簽。
她輕手輕腳的來到卧室，悄悄推開了房門，走到了床前。
聞祈安靜的躺在那裏睡着，雙手放在腰上，睡姿仍然端正至極。只是他的表情有些疲憊，臉色仍然因為發燒而有些潮紅，只是短短的這麽幾分鐘，他仿佛已經睡着了。
看來昨天晚上他确實沒有休息好，趕了從法國到中國11個小時的國際航班，熬了夜，吹了冷風，還和衣而睡一整晚。
陸蔓蔓其實很少見到聞祈疲憊的樣子，至少從結婚以來，她總能看到聞祈精神抖擻，早晨六點就起床出去鍛煉，又帶着滿身充沛的荷爾蒙氣息出現在她面前。
而她現在突然明白了，作為知名的物理學教授，聞祈的工作其實也不算簡單，要去國外連續出這麽多天的差，發表純外語的演講，還要趕飛機，回來以後估計還要抽出時間來做科研，更不必提在生活中還有處處照顧懷着身孕的她。
這一瞬間，她心頭突然浮現了幾分心疼，對聞祈的心疼，
這樣想着，她暫時将手裏的東西放在床頭櫃上，然後輕輕走了出去，悄悄帶上門。她現在并不想打擾聞祈，只想讓他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
回到客廳裏，原子已經餓的沖她喵喵叫了兩聲。陸蔓蔓這才發現，早上倒在貓食盆裏的貓糧已經存量不多了。
“原子呀，你是真能吃啊！小橘豬！”她立刻拿來了貓糧，一邊往貓食盆裏倒，一邊伸手摸了把原子毛茸茸的毛，對它說了一句。
原子毫不客氣的踩了她一腳，拿渾圓的大肥屁股對着她，愉快的将占滿整個貓食盆的大臉埋進貓食盆裏，愉快的吃起了貓糧來。
“唉，你們都能吃好喝好就行了，我就希望你和你爸，你們三都能好好的。”陸蔓蔓抱着手，蹲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原子說了一句。
二十九年的人生裏，她頭一次深切的明白了什麽叫牽挂。也頭一次有了實感，現在她并不是一個人單打獨鬥顧好自己就好了，而是有了家的牽絆。她的家人有聞祈，有肚子裏的小小聞，還有原子。
“叮鈴鈴……”一陣門鈴聲突然響起，陸蔓蔓趕忙站起身來，打開了家裏的可視門鈴，是送餐的外賣員到了，她立刻按下了樓下的開門鍵。
不一會兒，她打開門，從外賣員手裏拿到了外賣。拿着手裏那些塑料袋子，她突然想起了聞祈的話，塑料袋能釋放好幾種她想不起名字的有毒物質來着。
于是，莫名的她也将那些餐品擺在廚房的桌子上，然後蹲下身去，打算從碗櫃裏，拿幾個盤子出來盛餐。擡眼的瞬間，她被碗櫃裏琳琅滿目的盤子式樣給小小震驚了一下。
幾乎每個盤子的式樣都不一樣，而且各種顏色都有，非常好看，有現代的，古典的，簡約的，歐式的，什麽款式都有。而且随便拿了一個盤子手裏，她都能感受到非同一般的手感，這些盤子必然是聞祈精心收藏來的。
不光擅長下廚，而且還會精心收集不同款式的精致的餐盤，陸蔓蔓只覺得她的三觀再次被聞祈颠覆了一番。
她現在對相親那天，聞祈說的那句對結婚不感興趣有了真切而深刻的認識。他井然有序的生活着，而且不僅僅只是活着，而是真真實實認真的，毫不含糊的，把自己照顧的很好的活着。
這一點在她看來，其實在聞祈的身上很矛盾。他的性格明明循規蹈矩，有些死板保守，可偏偏他把生活，活的如此高質量，活的如此精致。
怪不得，他擁有如此強的，獨立自主生活的能力。
陸蔓蔓選了幾個她喜歡式樣的盤子，把塑料盒裏的外賣，一個個倒出來，也學着聞祈的樣子，稍微整理了一下，使它們看起來像是現做出來的一般，這倒多了幾分儀式感，完成後，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随即，陸蔓蔓端着盤子，推開了卧室的門，輕輕放在了聞祈的床頭，打算讓聞祈就坐在床上吃飯就好。
來回走了幾趟後，聞祈似乎是被飯菜的味道以及她的腳步聲驚醒了，他睜開眼睛，神色清明了很多，輕嘶了一下，随即緩緩從床上半坐起身來。
“你醒啦？先吃點東西吧！”陸蔓蔓見他醒來，而且看起來恢複的還可以，高興的沖他笑了一下，高挺小巧的鼻子皺了皺，右邊的臉頰上是個清晰可見的梨渦。
她把一盤叉燒包遞到了聞祈手上，又給他遞了雙筷子。
聞祈卻搖了搖頭：“不能坐在床上吃飯，萬一油滴到被子上。”
“沒事的，聞祈！大不了洗被子，我準許你這麽做了！你都生病了，就做一回小孩嘛！”陸蔓蔓捧着臉看着他，鼓着腮幫子甜笑着對她說了一句。
聞祈愣了一下，似乎沒預料到她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他握緊手裏的筷子，突然低聲對她緩緩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來：“小時候。父親對我要求嚴格，吃飯的速度，握筷的姿勢，拿碗的高度，甚至說話的禮儀。”
陸蔓蔓明白，聞祈不知道那次她和她婆婆的談話內容，所以他也不知道，她其實是知道，他受過他爸聞臨好幾年的嚴苛軍事化教育的。
但光是這樣親耳聽聞祈說到，都令陸蔓蔓覺得接受不了，更不必說聞祈真的要那樣去實踐，完全按照他爸的命令去做了。
從小到大，其實蘭女士對她和她哥都是放養教育居多，完全尊重她們的個人意願。包括她去學唱歌，學跳舞，她哥決定去學醫，蘭女士從來不曾幹涉，做的從來都只是默默支持。
所以，這令她更加不能理解聞臨的教育方式。
“現在沒人對你規定這些。而且這世界上，也不需要這樣荒謬的規定！”陸蔓蔓驟然擡眼，望着聞祈，目光堅定的對他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聞祈臉上的表情是驚訝的，他是頭一次聽到，有人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幾秒鐘的沉默後，聞祈拿起筷子，在床上吃起了盤子裏的餐品來。
看到他的動作，陸蔓蔓滿意的笑了：“多吃點吧，不夠還有，”
“這些都只不過是填飽肚子罷了，你也應該少吃，”放下手裏的筷子，聞祈的語氣裏藏了幾分嫌棄。
陸蔓蔓沖他笑出聲來：“那當然啦，聞大廚，這世界上有幾個人能比的上你的廚藝啊？”
聞祈聽了陸蔓蔓的話，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但他臉上這點細微的表情變化，并未逃過陸蔓蔓的火眼金晶。她表面上雖然淡定，但內心其實非常震驚，甚至開始歡呼雀躍了起來。
聞祈竟然笑了！他笑了！看來她說幾句好話來哄他，是會很有效果的！她興奮極了，她算是終于摸到了，打開聞祈微笑開關的竅門了。
吃完飯，聞祈将筷子在盤子上仔細擺好，放回了床頭櫃上，陸蔓蔓替他将盤子端了出去，再次回到了卧室裏，這次輪到給聞祈的手臂上藥了。
她在床沿坐下，拿起手裏的棉簽和藥水，仰頭看向聞祈：“你把衣袖撩起來，我給你看看傷勢怎麽樣。”
聞祈臉上突然緋紅了幾分，沉聲對她說出了一句，令她震驚并且瞬間面紅耳赤的話來：
“剛剛撞到的地方，不是手臂，好像是尾椎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