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偏愛
第十八章 偏愛
本人不想說,商行知也不可能去撬開時黎知的嘴。
“既然這樣,那我們待會兒就開始今天的測試吧。”商行知從茶幾下搬出那個令時黎知不舒服的錄音機。
“需要聽多久啊?”時黎知掰着手指,琢磨着要受多久的折磨。
或者說要被折磨到什麽程度才算成功。
“這個不急于一時,快的有兩天就喚醒了異能的,慢的也有兩三個月的。”
說到兩天的時候商行知看了眼秦烏。
哦,是秦烏的話,這個速度好像也沒那麽讓人意外了。
“那開始吧。”時黎知拿過上回沒做出來的試卷放在面前。
昨天被秦烏打斷,還算輕松,今天時黎知才真正體會到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怪物的嘶吼聲極其痛苦,時而尖銳時而沉悶,不是灌進耳朵的那種,而是直接強勢進入了大腦深處。
尖銳的部分居多,怪物扯着嗓子嘶吼的時候,時黎知覺得,就像有個人拿着結實尖細的針在不停歇的戳他的太陽穴。
臉色瞬間慘白,手指一松,握在手裏的筆順着桌沿滾落在地。
“再堅持十分鐘就行了。”商行知略微擔憂地注視着時黎知。
再有十分鐘就結束了,他私心裏希望時黎知能忍過去。
同樣看着時黎知的還有秦烏,他變換了坐姿。
一條手臂垂在時黎知的身後,身體也面向對方,只要時黎知堅持不住,秦烏就會立刻抱住他。
模糊的視線中,商醫生的嘴一直在動,但是時黎知聽不清一個字,耳朵裏盡是嗡嗡的耳鳴音。
冷汗順着額頭流下,些許進入了眼睛,濕鹹的澀感令他止不住閉眼。
閉上眼的瞬間,眼前瞬間出現了一條柏油馬路,馬路兩旁亂七八糟的停着一堆車。
不過現在已經不再整潔了,怪物的污血和屍塊随處可見,車頂、車底、車裏,全都是。
但是,這條柏油馬路,時黎知再熟悉不過了,就是他學校門口的那條。
他看見了江平區的情況!
學校大門就在自己身後,但是他卻轉不了身,只能盯着眼前這條綿延不絕的馬路看。
突然,地面開始輕微震顫,時黎知的身體還在心理室,自然感受不到,但是他聽見車窗玻璃開始輕輕的嗚咽。
馬路的盡頭出現了一輛重甲越野車,行駛中施加給地面的壓力巨大,它像一頭巨大的怪物,離時黎知越來越近。
時黎知覺得自己好像也變成了車,身體在越野車的不斷行進中顫抖。
很快,車停在了他的眼前,從車上下來兩個學生模樣的男生。
都是蓬頭垢面,面容都快看不清了,時黎知的印象中沒有這兩個人,應該是別的系的。
“走快點!”跟在兩個男生後面又下來兩個全副武裝的男人。
聲音很粗犷,聽着很不舒服,時黎知忍不住皺眉。
兩個男生顫抖着身體走到學校圍欄邊上,纏繞着圍欄的薔薇藤蔓依舊生機勃勃。
“趴上去,快點!”兩個男生身後,其中一個男人惡狠狠地威脅,拿了柄長槍抵住兩人後腰。
“別…別殺我,我可以……”
可以什麽?那個男生沒來得及說出來,時黎知就聽見“砰”得一聲,男生倒在了血泊之中。
四肢還在條件反射地抽搐着,血液鋪滿了地面,蛇一般爬向另一個男生腳下。
活着的男生驚吓得跳着躲開,直接哭出來,淚水在臉上刮出一道道白痕。
看得出原本是個很白淨秀氣的男生。
拿槍的男人突然惡劣地笑了下,很猥瑣地摸了一把男生的臉。
帶着手套的手慢慢往下,滑過胸口,撈住男生的褲子中間。
“呃!”男生被吓得一哆嗦,旁觀的時黎知忽然意識到了男人是什麽意思,心裏一陣發寒。
他想沖過去阻止,但是腳下仿佛生了根,任憑他使多大的力氣都不動分毫。
心口騰升的憤怒随着男生越來越微弱的叫喊聲變得冰涼。
他冷冷地看着穿着作戰服的男人慢悠悠地提好褲子,拿過槍送了男生最後一程。
“真是可惜了,逃出去那麽多大學生,害得我們搞研究都沒人當試驗品。”
男人的語調變得懶懶散散,帶着點事後的餍足。
“悠着點吧,偶爾一次還能說是被怪物殺了,次數多了小心上頭找我們麻煩。”另一個男人搖搖頭,語氣滿是不贊成。
時黎知想看清他們的容貌,但是這兩個人都帶了黑色防毒面罩,什麽也看不清。
太可惜了。
這次看到的時長比前兩次都長,時黎知本以為到這裏就結束了。
他都還沒來得及思考男人口中說的拿大學生做研究是什麽意思。
就看見兩人說完話後準備上車,還沒拉開車門,車門上突然砸上個重物。
一聲巨響,時黎知也被吓一跳。
等他看清後,脊背發涼的感覺更甚,是剛剛死去的兩個學生。
他們又“活”了過來,正趴在車門上,充滿眼白的雙眼正緊緊盯着對他們下殺手的男人。
“卧槽!這是什麽?”男人踉跄一步,終于變了眼神,他掏出搶對他們一頓掃射。
兩個怪物被打得後退,身體後仰,也許是因為剛變異,四肢活動還有些不順暢。
扭曲怪異地原地活動了一下,帶着一身的彈孔撲向男人。
兩只怪物分占兩邊,張開嘴将男人的頭撕成兩半,不明漿液撒出來,無頭屍體抽搐過後,轟然倒在地上。
怪物擡頭,布滿血液和彈孔的臉正對着時黎知的方向,時黎知身體一顫。
剛才還面容清秀的男生現在已經面目全非,唇角裂開,臉頰鑲嵌了兩枚子彈,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大腿上全是淤青。
已經不成人樣了,時黎知忍不住鼻酸,想再多看一會兒,可是眼前的畫面漸漸淡去、消失,變成黑暗。
怪物的嘶吼聲重新充斥着腦子,頭痛的感覺卷土重來,更甚之前,時黎知疼得悶哼一聲。
身體被圈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個懷抱有着與他如出一轍的香皂味,卻又自帶了一種獨特的木調香味。
潛意識告訴他現在很安全,時黎知便放任自己縮起身體。
“時先生對錄音的反應比很多人都要劇烈。”商行知委婉地提醒秦烏,其實他從沒見過比時黎知反應更大的異能者。
“治療從每周一次改成每個月一次能不能行?”秦烏低頭看着懷裏睡得很不安穩的時黎知。
少年的眉頭緊皺,那處已經堆出了幾道紅痕,秦烏伸手将它揉開,指尖的溫熱惹得少年偏頭蹭了兩下。
“之前沒有試過,不過現在可以試一下。”
商行知一直在觀察兩人的相處,他收起已經關掉的錄音機,狀似無意地問起:
“秦隊長的侄子也走了快一年了吧?好像快到他的忌日了,需要我去準備一些香燭和鮮花嗎?”
“……不用了。”秦烏看向商行知,眼神中帶着警告,“鮮花不是誰都能用的,與其給死人,不如留給活人。”
“秦隊長說得對,我也是這樣想的。”商行知試探完,點到為止,含着淺笑繼續喝茶。
仔細打量,時黎知與秦烏的侄子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眼睛,以及身上獨有的置身事外的清醒人的氣質。
但是那場背叛的鬧劇商行知不想再看到第二次,秦烏如果分不清時黎知跟他的侄子。
那他就只能向上級申請驅逐時黎知了。
幸好秦烏是個明白人,鮮花确實不應該留給有罪的死人。
秦烏帶着人離開後,商行知連喝了三杯茶,目光看着虛空中出神。
末日之前他在閑暇時刻會坐在窗邊品茶,現在只能坐在借助燈光才顯得明亮的房間裏。
距離當時已經過去了三年,現如今江平區也淪陷了。
末日真的會結束嗎?人類真的還能自由嗎?
商行知不知道,他已經被困在了朱紅色的大樓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重見天日。
從心理治療室回到宿舍,時黎知在秦烏的房間裏睡了三天才緩過來。
白天短暫的清醒一小會兒,明明錄音已經沒再播放,時黎知卻感覺自己還是隐約能聽見。
第三天才終于緩過神,幸好心髒也沒有很不舒服。
保險起見,秦烏還是去找曲醫生拿了速效救心丸。
“其實沒關系,我一般也不會吃藥,只有特別不舒服才會含着。”時黎知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
秦烏言簡意赅:“以防萬一。”
清醒過後,時黎知便沒有再留在秦烏房間。
他們在會議室開了個簡短的會議——關于江平區重新聯絡的事情。
“後天出發,注意事項跟上次一樣,必須穿上防護服。”秦烏又重複了一遍上次講過的事項。
這回一同前往的人員多了一個雷容銘,會議室多了個大塊頭,時黎知進門的時候茫然了一瞬。
最後是危莉想起來,給他介紹了一下他才知道這是隊伍裏的第四個成員。
盤算一下,就剩最後一個成員還沒見到了。
會議結束後時黎知想跟秦烏單獨說一下三天前在聽錄音時看見的畫面。
奈何雷容銘對他非常感興趣,直接擋住他,不讓他追着秦烏離開。
“小帥哥,你是gay嗎?我是哎,你長得真好看,咱們能交個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