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江東吳郡愛聽書
第四十九章 江東吳郡愛聽書
自從歷陽城匆匆一別,如今已半月有餘,伸手摸了摸懷中的繡花荷包,即便更換過幾套衣服總有兩樣東西貼身帶着。
一是揚春三絕花魁姑娘連雪君相贈的紫薇軟甲,此物能保命。
二是妙手醫仙靈蘊姑娘送的繡花荷包,此物能定心。
兩人正要敘舊,奈何此時熊韶鳴性命危在旦夕,只能引着華四壺老醫者前往城主府內院。
華四壺一張長臉,診脈後這額頭便是褶了三道溝壑。
“靈蘊,你來診脈開藥。”
“是。”靈蘊姑娘将藥箱放在身側,診脈後轉頭對着白展堂說道,“外傷所致,體內血瘀氣滞,應當以歸尾紅花為藥,乳香沒藥紫荊皮為引,将體內血瘀散去,不出三天……”
“不出三天人就完了!”華四壺拉着長臉,回身一筆杆敲在靈蘊姑娘的腦袋上,恨鐵不成鋼道,“人都這樣了還用活血化淤,在化淤人可就沒了,靈蘊啊,其實你的藥理還是挺好的,只是別怪為師沒提醒你,出去可千萬別提為師和師祖名號,為師丢不起這個人。”
“師父!”聽着華四壺的教誨,靈蘊姑娘只能撇嘴,看着華四壺開下的藥方,靈蘊姑娘只有啧啧稱奇的份兒。
轉頭将藥方遞給白展堂,華四壺囑咐道,“這裏面的人參要兩百年以上的,吊着一條命,就靠它了。”
“一定!”白展堂差人急忙跑去城中藥鋪抓藥,轉而看着華四壺替熊韶鳴做針灸。
銀針渡穴,藥草敷傷,最後又是一碗炖了幾個時辰的藥湯入口,熊韶鳴的臉色才漸漸恢複了兩分。
白展堂一顆懸着的心這才落了地。
“白大哥,熊哥兒這是怎麽搞的?”靈蘊姑娘歪着頭看向白展堂。
白展堂只是搖頭,“熊子被歹人所害,我三弟又被歹人所擄,這事兒還真是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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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蘊和阿竹烹着藥,白展堂在一旁講着近日來發生的許多事。
阿竹時不時發出驚呼,又時而贊嘆熊韶鳴好骨氣,靈蘊則歪着頭發問道,“那當利的張英抓你弟幹什麽?他要抓也應該抓孫策啊。”
剛想向靈蘊道明自己身份,沒想到身後卻跑進來兩個兵士,拱手道,“主公,黃蓋将軍請您軍營議事。”
“知道了。”看着屋中華四壺老先生忙前忙後,這熊韶鳴的氣色大好起來,白展堂微微安心。
靈蘊卻是一臉錯愕地看向白展堂,“黃蓋将軍的……主公?白大哥,你就是孫策孫伯符?”
白展堂點點頭。
靈蘊錯愕不已,阿竹卻更加激動,“小霸王孫伯符?我們這一路可聽說了你的不少奇聞逸事,沒想到竟然早就認識?”
小霸王孫策,一戰成名。
當年敗給祖郎大軍有多恥辱,如今就有多風光,一句知恥而後勇,道出多少天下豪傑未曾有過之心性。
“這消息傳的這麽快嗎?”面對着突如其來的兩個兩眼放光的姑娘,白展堂摸着頭問道。
“本來要傳遍吳郡各地,總歸是要有些時日,不過聽說當初有一裨将在揚春三絕藝館之中單憑一張巧嘴說了一段江湖好漢的故事,就見了花魁姑娘,如今,這江東多了許多說書匠,便是效仿那位裨将的。”
聽着阿竹姑娘一番解說,白展堂只覺得這段頗為耳熟,“江湖好漢的故事?”
“聽說名叫《水浒傳》,是那裨将杜撰的,如今在江湖中頗為盛行,只是那裨将卻再未說書,水浒傳已成了一段孤本。”提及此事,靈蘊姑娘扼腕嘆息道。
白展堂只是讪笑着告辭,一邊腳底抹油去找黃蓋老将軍,一邊心裏暗道絕不能讓對方知道在揚春三絕藝館裏說書觀舞戲花魁的那個裨将正是他白展堂。
從城主府來到演武場的營帳中,黃蓋程普等衆将領已經在此地已久。
“主公。”衆人見白展堂入帳問候道。
“主公,如今三公子落在賊将張英之手已經數個時辰,我們怎麽也得将三公子救出來!”黃蓋老将軍先開口道。
孫贲聞言也是義憤填膺,“孫翊那孩子自幼就是個硬骨頭,若是真要因為他一人安危累及三軍,我只怕他會做傻事啊!”
堂兄孫贲跟孫翊相處已久,自然了解這孩子的脾氣秉性。
舅父吳景也連連點頭道,“也怪我沒有安排好城防,自以為此時已經收服人心,城中百姓自然不會為難我們,沒想到啊,百密一疏。”
一時間衆将士陷入了一片兩難之中,這時,一向沉默的張纮張子綱忽然開口道,“主公,我有一言,可破此局。”
二位張公之中,白展堂與潔癖毒舌張公張子布走了一路,自然更相熟一些,和這位儒家風範的張公張子綱則尚未說過幾句話,因此,起身拱手道,“還請張公賜教。”
“賜教不敢當,都是老夫拙見罷了。以老夫之見應當分兵兩路,一路由人佯攻城池,将當利城圍了,另一路則出奇制勝從城內将三公子救出,等到救了三公子得救,在與外界裏應外合,一舉将張英拿下。”
“好!”白展堂一拍手,“他們玩陰的,咱們就跟他們一起玩。”
“只是這人員分配之事,還得有主公分辨。”張子綱說話的時候不徐不疾,足見當世大儒穩重。
“此前已将山越軍和俘虜以拆吃二法吸收入我軍編制,如今我大軍已有萬人,當利城中屯兵五千,以精兵來看,他不如我,以糧草武器來看,我不如他。”說話的是韓當韓義公将軍,緊鎖眉頭道。
聽完韓當之言,程普将軍也是一籌莫展,“依我看,佯攻之事大可由我和韓義公一道,另由黃公覆在旁準備奇襲打他個措手不及,只是這城外之事都好布置,難的是城內三公子誰去救。”
“這事就交給我吧。”白展堂聳了聳肩膀。
但凡跟飛賊沾邊的手段,他都在行,後世中一根銀針可以開一城池的富人宅邸,這偷東西在行,偷個人也一樣。
見主公要親自上場,張纮張公急了,“主公是籌謀劃策之人,三軍命運全依托于主公一人,不可輕率行動啊。”
程普和黃蓋兩位老将想起白展堂出入袁術內院宅邸偷拿玉玺宛若探囊取物之事,紛紛點頭道,“主公去最為合适。”
“為人臣子,豈可放任主公身陷險地啊!”張纮張公苦口婆心道。
沒想到一直沒說話的周瑜此時也出聲作保道,“張公放心,他真的可以。”
說着,在張纮張子綱的疑惑不解中,三位将軍淡然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