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放火燒寨斷後路
第三十二章 放火燒寨斷後路
天邊剛泛魚肚白,淮龍幫寨中衆人就開始整裝待發。
“主公,淮龍幫幫衆共計六十八人,全部在此,請主公示下。”尹坦拱手跪地,等待着白展堂的號令。
“那就出發!”
白展堂一聲令下,淮龍幫上下願意跟随的六十八名幫衆頓時上馬随行。
尹坦走在隊伍最後,在衆人都離開後,尹坦放了一把火,燒了山寨,也燒了這多年的恩怨。
放火燒寨,好在山寨周圍一早就用沙土堆滿,因而山寨中火勢雖大,但并不會燒到山上。
望着沖天的火光,尹坦不禁會想起在淮龍幫風裏來雨裏去的許多年,身側繡娘柔聲問道,“尹大哥,此番離去可曾後悔?”
尹坦笑得豪放,一把将身穿素色衣裙的小娘子摟上馬背,背後山寨火燒的旺,餘溫灼燒,馬跑得也快了許多。
“繡娘,你可知道男兒生在天地間,自幼便是志在四方的。”尹坦用手指了指前方的山野小路。
山路崎岖,岔路口無數,尹坦卻唯獨指着白展堂車馬所在的那一條路。
“認準一條路,今後,便只走這一條路,我燒了山寨,就是斷了自己的後路,也是斷了淮龍幫裏沒骨頭的家夥們,吃不了軍營的苦,想重新落草為寇的念想。”尹坦笑着縱馬山野間,繡娘也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尹大哥,這就是所謂的破釜沉舟罷。”
再看此時的繡娘,也早就沒了跟着梁瘸子讨飯吃的那般愁苦,縱馬山野間,便斷了從前的過往。
聽着身後歡聲笑語的一對鴛鴦,倒是讓山寨中光棍兒一個的幫衆們口幹舌燥。
“尹爺從哪搶的這個美嬌娘?趕明兒我也去搶一個去。”一個獨眼的壯漢回頭看了看,饞得直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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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喲,這話你可小聲說,從前咱們是匪,以後咱們可就是兵了,早就聽說這位孫伯符是個狠角色,在袁術手下時,犯了事的小兵仗着私下裏有點關系,逃到了袁術的軍營,都被這位孫大将軍直接給咔嚓掉了。”
“先斬後奏?”
後者點點頭,“可不,咱們這位主公當真是個眼裏不揉沙子的主,一旦有人犯了軍紀,便是連誰的面子都不給的。”
獨眼壯漢将信将疑的小聲嘀咕着,“哪這麽神?”
一邊說着,一邊還時不時回望尹坦和繡娘的身影,眼巴巴地盼着尹爺能夠大方點,當衆來點活色生香的場面。
他哪裏知道,這尹坦光是守着繡娘就已經守了半年之久,早就視其為不亵渎之人,從前每天去山腳下的客棧,也不說話,只是拖着幾個兄弟沖過去買布帕荷包,買完就臊着臉拔腿就跑,若不是有後來的許多事,繡娘還只道這是哪來的一位活菩薩。
殊不知,這‘活菩薩’的刀下又超度了多少人?
我持大刀殺衆生,遇你手拈一瓣蓮。
車馬的側簾微微挑開,張子布看着尹坦夫婦二人一臉慨嘆,“當年我與夫人便是這般,如今過去許多年,夫人卻是只愛打鐵不愛紅妝,買了胭脂送與夫人也只道是亂花錢,做男人難啊。”
聽着張子布的抱怨,白展堂笑着搖頭,“人嘛,就是嬉笑怒罵半輩子,能夠白頭到老才是真。”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主公你是将這淮龍幫收入麾下了,這收歸收了,服,未必當真是打心眼裏服你。”張子布提點道,“兵士和幫衆的生活做派不一樣,行為方式也大相徑庭,對此,主公可有什麽想法?”
白展堂看着窗外衆多幫衆,眼見這幫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有一樣大抵差不多,那便是一言不合伸手便搶的脾氣秉性。
說來也是世道不公,之前他也聽尹坦說過,這些人要麽是窮途末路的莊稼漢活不下去了才上山為匪,要麽就是窮兇極惡的殺人犯,手上染了血,在這世道中難以逃命,索性直接入了幫派,從此也算是有個靠山。
常年生存在弱肉強食的環境,早就躍出那條約束百姓的規矩,長此以往,便不懂什麽叫規矩了。
“我是這麽想的。”白展堂認真說道,“我想把尹坦和他手下的幫衆都交給韓義公老将軍。”
張子布捋着胡子輕輕點點頭,“韓當韓義公是你父親的老将了,雖然威名不及程普黃蓋二位,但也是忠心舊部,又擅長弓箭騎術,主公這樣分配,這很好。”
白展堂點點頭,先前他對孫堅舊部認識的并不多,但程普黃蓋韓當三位将軍,是周公瑾堅持讓他點名請回來的。
這幫淮龍幫的幫衆雖然也懂騎射,但是沒有戰術和章法,等到與周公瑾他們會師之後,把淮龍幫幫衆交給韓當将軍調教也不失為一個良策。
車馬距離淮龍幫山寨漸行漸遠,走了大半天車程,隐隐聽到了水流聲。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白展堂探頭朝窗外看去,只覺得山清水秀,若渡江過去,便是東吳六郡。
可惜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此時的他只能望着對岸的秀美景色。
尹坦向白展堂提議休息片刻,白展堂也就允了。
畢竟這大半天的路程走得急,淮龍幫的幫衆也不擅長遠行,索性直接在樹林中休憩飲食,以獵殺野兔野雞和一早備好的幹糧為食。
吃了半只烤雞和兩塊白餅,白展堂走到無人處又換上了一張牛皮面具。
熊韶鳴一邊扒着炒豆一邊問道,“白大哥這是要去哪?”
“跟我一起四處走走,我也想看看附近景色。”白展堂起身說道。
“好。”熊韶鳴将炒豆放回布袋之中,往身上蹭了蹭髒手,笑着站起身。
兩人随着水流方向往前走了走,尋到一處停泊處,還未臨近,但聽前方叫罵聲不斷吵鬧得很。
“過去看看?”
白展堂和熊韶鳴一大一小兩道身形一頭鑽進了人堆中。
只見那船舶之處,活魚小蝦撒了一地,一個膚色黝黑的漢子死死抱着木樁不肯走,身前卻站了兩個穿着盔甲的官差連踢帶踹,恨不能一腳踩死這黝黑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