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了相方的貓

第26章

第26章

舞臺就像戰鬥一樣，必須全力以赴地認真對待，稍有松懈就會被徹底擊潰。

雖然戰鬥到底可能會有“死無葬身之地”的風險，但是只要拿起武器，林柯倫就下定決心要全情投入進去，就算“死去”也好過之後後悔。

這家夥有的時候确實是有一些神經兮兮的特質，只要對一件事情真正地執着起來，就突然會有一種勢不可擋的幹勁，莫禮想，确實是和以前很不一樣了，在不知不覺中，居然也從毫不起眼的小跟班變成了一個值得信賴的家夥，時時刻刻向別人散發着“請注視着我”的光環，用很不可忽視的方式奪走了大家的目光。

很高興，也同樣很嫉妒。

高興于他的成長，也嫉妒于他的成長。

——從只能依賴相方的小跟班，變成了真正使莫禮産生威脅感的強大對手

——是相方，是同舟共濟的隊友，也同樣是互相追逐競争的對手

林柯倫正在為了出演安亞這部名為《無法作畫的畫家》的舞臺劇而努力背單詞、揣摩角色、構思表演的時候，表面一副風輕雲淡的莫禮實際上也并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這麽淡定。

相反，莫禮現在其實從沒這麽迷茫過。

接到了為這部很出名的電影作品寫配樂的工作當然是一個很重要的突破和嘗試，而安亞原有的音樂團隊也非常厲害——這主要歸功于團隊的領導者、業內非常有名氣的制作人勒納。

學院派出身的勒納在商業上也相當的成功，國內外的金曲獎全都拿到手軟，在業內商單的報價是高得吓人，卻依然是很多藝人和導演心心念念想要合作也求不來的供曲大物。

真正和勒納相處時，莫禮卻并沒有感受到他有多麽大師的氣質，反而覺得勒納是個相當随和、很好相處的人，作為新人的他進入到音樂團隊裏也磨合得很好，從沒感覺到勒納會擺什麽前輩的架子，甚至感受到勒納對他們這些新人相當照顧，指點得非常多。

“我聽過你的作品，”成曲打磨得差不多，項目也暫且算是告一段落，勒納倒是很有興致地跟莫禮出去喝酒，他對莫禮說，“你們組合的專輯和單曲基本都是自作曲吧？”

“是的，詞曲都是我，”即使平時目中無人的莫禮，面對像勒納這樣享譽樂壇二十多年的大前輩也不禁由衷地心生尊敬和謙遜，“都是很不成熟的作品，還要請老師指教了。”

勒納笑了笑，比起平時很是随和耐心的樣子卻多了幾分認真，對莫禮說：“這麽說的話，那确實是很可惜啊，Morrie。”

莫禮很是震驚地看向勒納。

——可惜？

——是在說我的作品？

真是讓人難以忍受的評價啊。

莫禮也覺得自己大概是被這幾年花團錦簇、粉絲追捧的生活消磨掉了意志，讓他的內心也變得脆弱了起來，明明原來在RCM讀書的時候還有過被教授指着譜子劈頭蓋臉罵、甚至冷言冷語嘲諷他不如盡早去轉行的時候，但是莫禮似乎卻從沒覺得有像現在這樣無地自容。

“可惜”這兩個字像是針尖一樣紮穿了莫禮的膝蓋，讓他感覺到了從沒有過的沖擊，從供曲大物、樂壇前輩的嘴裏說出來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評價，似乎比起教授指着他的譜子大罵還要令人羞愧不已。

“銷量當然是不錯的，但恐怕粉絲願意花錢的原因大概也不是因為你的音樂，而是因為你這個人吧？所以我們現在不提偶像經濟，我們只談音樂，你扪心自問，是真的對自己的作品感到滿意嗎？”勒納喝了一杯酒，很淡然地問他。

“我和Irvine的關系很好，之前他也給我看過你在RCM期間寫的作品集，他說你是一個很自我的學生——是好的意義上，堅持自我風格，有挑戰自我的精神。但是從你出道之後的作品來看，我卻感到似乎你其實并不像Irvine說的那樣吧。”

Irvine是莫禮的教授——在RCM讀書的時候那個對他最為挑剔、卻也是打分最高的教授。

很久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評價，莫禮不由得沉默了起來。

“很多人認為商業和藝術是不能夠平衡的，但是他們說錯了，這些都是庸人找的藉口而已，”勒納說，“商業本身就是一種藝術，創作者是不可能在不追求藝術的情況下獲得商業的成功，就算真的能有，那也只是昙花一現而已，不可能留下真正濃墨重彩的一筆。”

勒納看着莫禮，又對他說：“不談別的，先說商業，你覺得你足夠了解市場的偏好嗎？”

“姑且算吧，”這點莫禮倒是很有自信，他很鎮定地說，“市場的偏好算不上多複雜——甚至可以說是相當單一了，我認為只需要足夠願意去了解，并且按照他們的喜好去定制這樣的作品，就足夠得以迎合市場。”

被說媚俗也好，被說随波逐流也好，迎合市場難道不就是他們作為“偶像”這樣的商品需要要去做的嗎？

取悅大衆和取悅評論家本身都沒什麽分別，莫禮想，他們喜歡這樣的作品，我去供應、給他們帶來快樂，難道這樣也是不對的嗎？

“你認為你的作品一定是大衆喜歡的嗎？”

“是的。”

I–IV–V–I progression的和弦，4-5-3-6-2-5-1的萬變不離其宗，清晰的鼓點和強烈的節奏，簡單易記、不斷重複的主旋律，适合在SNS上搭配短視頻瘋狂傳播的洗腦式高潮……

簡單的公式，批量生産的作品，千篇一律卻是絕對不會出錯，這難道不是大衆的喜好嗎？

“不，并不是這樣。一定要用商業的思維來看，那麽你說你的作品作為‘商品’，那總需要為這個‘商品’确定定位，用戶畫像總是要确定的？你能夠清晰構建出你的用戶畫像嗎？”

“……大概是沒什麽閱歷、每天都無所事事、很容易沖動消費的青少年吧，主要是女性。”莫禮想了想自己的粉絲群體，很不客氣地這樣說道。

“就算是青少年，那也差別很大，就算是把年齡範圍限定在15-35歲裏，個體化的差異也很大。他們是什麽樣的種族，有着什麽樣的膚色和信仰，是什麽樣的教育背景，生活在什麽樣的社會，有着什麽樣的經歷，被什麽樣的家庭養育長大……你能夠一一了解清楚嗎？”

“……”

“你就算是拿到了仔細調查出來的信息，得到的也不過是白紙黑字的冰冷敘述、是一串串沒有經過解讀的數據，你無從得知更深入的信息，但總而言之每個人是不一樣的，可是我們這些自認為‘做生意’的人，又怎麽能夠假定每一個不同的人，都可以用同樣的公式做出使得他們滿意的音樂呢？”

“但是這些經驗都是經過市場檢驗而留存下來的，就算是大家得到的只是‘數據化’的用戶畫像，也确實證明能夠這樣是可以獲得市場的支持的。”

“他們是真的想要真心支持，還是只是因為無法挑選，只能被迫把自己套進這樣的殼子裏呢？”

——是這樣的嗎？

——他的話似乎将莫禮一直以來理解的市場和受衆的關系颠倒過來了。

“放棄去追求這樣無意義、也是根本做不到的‘迎合’吧，簡單的複制粘貼、做別人定義下的子集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也許我們應該容許這樣的人存在，但他不應當是你吧。”

“也許大環境真的很糟糕，也許人人都在被異化成數字、在消費商品的過程中也将自己馴化成商品，自己主動把自己變得和其他商品一樣，甚至為了因為這樣能夠将自己賣出個好價錢而沾沾自喜。但是我覺得你不一樣，你有機會獲得更多的自由，而不是一再消沉得強迫自己去變得‘合　　群’、‘溫和’。Morrie，你從來不是這樣的人，你是傲慢的、憤世嫉俗的人，你看不起很多人——無論他們是否有世俗意義上的成功，你對很多的‘好作品’都嗤之以鼻，對一切‘好的标準’都充滿了尖銳的諷刺。”

“只不過很可惜，之前的你沒有膽量承認，你遠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強大，可以目空一切、無視其他人繼續我行我素。你只是在看不起其他‘庸才’的同時，也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地變成了和他們越來越像的‘庸才’。”

——不是。

——并不是這樣。

莫禮想要辯駁，但卻只能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

其實确實是這樣吧，莫禮看似無懈可擊的僞裝在勒納這種過來人的審視下早就變得透明，幾乎是無可遁逃。

——是這樣的

——看似是我行我素，其實只是安分守己，自以為是地瞧不起一切，卻又因為年輕的愚蠢在不知不覺也變得越來越像自己看不起的那些人，可卻從來不敢正面審視自己，用高傲和看似強硬的外殼保護着其實根本就是脆弱到恐慌的內心。

害怕失去，害怕改變，嘲笑着卻又不甘願地模仿着自己看不起的東西，再用其他的藉口、用別人的過錯掩蓋着自己其實是出于膽怯的事實。

——對待林柯倫不也是一樣嗎

——在感情上也好，在音樂上也好，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這樣的糟糕、滿不在乎、得過且過

不相信永恒，所以寧願選擇在失去前就主動放棄，故作潇灑地覺得逃避掉、選擇從開始就終結就可以不受到傷害，被傷害過所以也要同樣的面目去傷害別人，看似是全副武裝的堅強，實際上卻是完全沒有勇氣去面對的體現。

其實真正的勇氣應該是即使知道會失敗也不在意，即使害怕也要硬着頭皮前進。

要勇敢起來吧。

小時候天天畏畏縮縮的小跟班林柯倫都學會了勇敢，可不能給他比下去了啊。

“這次的新專輯想請老師跟Normals Ranger合作，可以嗎？”在勒納以為自己這些毫不留情面的貶責已經徹底惹怒到這個習慣了衆星捧月、自尊心高于一切的大少爺的時候，莫禮卻忽然很誠懇地對勒納這樣說道。

——他曾經迷失在了一串串的銷量數字、一行行的榜單排列上，忘記了最初憑借着本能一樣的沖動去寫歌的初衷，而現在則是時候找回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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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騎隔空喊話bot：2247 【笑了】反複盤這次直播，常看常新，們法騎直播真是，随地大小演（圖片）（圖片）（圖片）

1L：男團學素材+1

2L：楊璇你真的超愛老老老東家，都降級到英乙了你還戀戀不忘，n年之期已到，一定要報這個轉會之仇是吧

3L：震撼，原來楊璇在Mansfield Town F.C.待過，這運氣真的不是很好，看來從蹴鞠圈跑路是跑對了

4L：開朗我真的笑亖，別太游戲宅了，轉行當游戲主播算了

5L：們游戲宅是這樣的，當愛抖露只是為了游戲氪金而已。。。

6L：茵媽回旋镖應得的，天天想搶學霸人設，結果merit都拿不到，偷人設的都去亖一亖[給力][給力][給力]

7L：燙知識，拉卡拉可是拿了distinction的，而且是G5，某些野雞學校居然好意思碰瓷，腆着個臉偷人設真的很幽默

8L：衆所周知G5只有一所學校。。。G5唯一水本也好意思吹，不懂柯O哪裏來的優越感，很難評

9L：？？？們學歷癌好像有那個大病，這也能車轱辘吵半天，你是追星還是追畢業證啊？？？這麽愛高學歷你去追博導得了追什麽愛抖露啊？？？燙知識學歷不能通過粉籍傳播。。。

10L：真是服了，柯O能不能不要這麽敏感肌天天被害妄想好嗎，老幺就好好讀個書，怎麽就成了心機搶人設了，現在們法騎是只要不是九漏魚的就變成搶拉卡拉的人設是嗎？？？

11L：u1s1，拉卡拉什麽時候立過學霸人設，現在我真是連戰場都看不懂了

12L：拉卡拉本人看了柯O發言都要汗流浃背了。。。他當時在雜志采訪說過他覺得自己a level考得不好拉低了諾瑟的水準。。。乍一聽像凡爾賽但一想到是諾瑟發現是大實話。。。明明是柯O天天學歷癌敏感肌，動不動就發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