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天氣越來越熱,眼見着褚邪與燕行月的大婚之日将近,皇宮也漸漸起了蟬鳴,熱意熏得宮中的人困意濃濃,站在陰涼的廊下也忍不住頻頻打哈欠。
褚邪方才才從校場回來,因為天熱,訓練的士兵都有好幾個中暑暈了過去,褚邪幹脆直接放了将士們幾天的假,還賞了他們清涼去火的綠豆湯,去去身上的暑氣。
從校場回到泰華宮,褚邪并沒有聽見往日裏那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也沒有看見艮元來的姑娘們與燕行月說話嬉笑的身影,他愣了一瞬,裝作沒事似的左右看看,張望着,到處找人。
那些艮元來的姑娘們沒在就罷了,就連他的太子妃都沒在泰華宮。
褚邪叫了幾聲永安的名字,對方沒有回應,倒是永安的小徒弟長英匆匆站了出來回應道: “殿下您回來了,太子妃和永安師傅都不在,他們方才離開,去了文華殿說是監督姑娘們上課。”
也不知道為什麽,褚邪聽長英這麽說着,他心裏一陣一陣的泛起了一股酸意。
褚邪不明白這酸意從何而來,他心裏不舒服,也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只是這樣悶在心裏,憋得越久,他便越坐立不住,最後都站了起來,在正殿裏踱步,一時間整個正殿中的下人們都緊張地不敢大聲呼吸。
來來回回走了一陣後,褚邪再也等不下去了,他猛地揮手,直接朝殿外走去,長英急忙跟上去,但褚邪卻是擺擺手道: “不用跟來了,孤自己一個人出去走走,你讓人在宮裏備好去熱涼爽的糕點和冰酪,待會兒太子妃回來了怕是要用點。”
長英恭敬應下,而褚邪也一個人悶悶不樂的朝着文華殿的方向走去。
文華殿裏褚邪鎖住的泰華宮并不遠,畢竟小時候他也是在那裏讀書習字,跟着世子們在宮中學習,世子們的年紀比褚邪要大,他們弱冠之後,褚邪也沒再文華殿中學習了,久而久之文華殿就空了下來。
如今宮中迎來了艮元的姑娘們,文華殿重新啓用,褚邪也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往文華殿去過了,如今再往這個方向走,心中倒是多了一份異樣的酸意和委屈。
褚邪到了文華殿,但他并沒有光明正大的進去,也沒有叫人通報,他悄悄的從偏門進去,憑着自己在這裏生活多年的經驗,一路走到姑娘們上課的地方,他果真在室外看見了同樣偷偷觀察姑娘們的燕行月。
燕行月沒有打擾她們上課,而是臉上帶着笑意地看着她們,那雙漆黑的眼眸裏也沒有一絲男女之間的愛意或者情。欲,這樣的眼神褚邪只在他母皇褚绮雲看自己或者看燕行月時才看到過,那是一個母親看着自己孩子的眼神。
褚邪很好奇燕行月為什麽會這樣看着那群姑娘,他甚至覺得燕行月的身上似乎在散發着淡淡地溫柔又神聖的光芒,恍惚之間,褚邪還以為自己見到了幼時那樣疼愛自己的母皇。
在燕行月發現褚邪之前,褚邪早就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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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泰華宮,褚邪心神不寧,但他心中卻已然沒了那股酸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酥酥麻麻的異樣感,像是一根輕柔的羽毛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着褚邪的心髒。
沉思許久之後,褚邪最後還是悄悄讓長英把陳珏和連文煦叫了過來,三個人聚在泰華宮的偏殿後面屋子裏,又吩咐長英若是燕行月回來了讓他暫且在正殿等着,就說他和連文煦,陳珏二人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當連文煦和陳珏趕過來的時候,還真以為褚邪遇上了什麽事,所以還要避着燕行月。
連文煦和陳珏坐在小屋子兩邊備下的椅子上,一個個都挺着腰杆,神色極其認真,時刻準備着為褚邪排憂解難。
“你們……”褚邪緩緩開口,他的神色看上去也十分凝重,連文煦和陳珏耳朵也豎了起來。
褚邪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将心隐藏了許久的疑惑說了出來: “你們知道一個人心動……是什麽樣的嗎或者說是什麽感覺”
可當褚邪終于把這句話說出來,他又後悔了,他一臉可憐的看着面前的兩個下屬,聲音略略沉悶,唉聲嘆氣道: “孤這是在想什麽你們兩個倒還不如孤,跟了孤這麽久,也沒有過心上人,這身體和心髒怕是比孤還幹淨……”
陳珏聞言,他一張白淨清俊的臉一下子羞憤的漲紅起來,他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聲音也大了一點,不滿道: “殿下您這是什麽意思!雖然您馬上就要娶太子妃了,微臣也确實沒有心悅過什麽人,但是……但是……但是微臣覺得自己還是要比您更懂一些怎麽疼人的!”
聽陳珏這麽說着,褚邪倒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還沒來得及張嘴說什麽,坐在陳珏一旁的連文煦也開口了: “嗯……微臣也覺得自己并不比太子殿下差,最起碼在哄心悅之人上,微臣還是很有把握的……”
連文煦向來話不多,如今他都這麽說着,褚邪也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那樣不堪。
褚邪沉吟了片刻,他并不生氣,只是在認真的思索着,他回想了一下自從帶燕行月回了大啓後,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地方虧待了他,要不然自己兩個最貼心的下屬都這麽說呢
盡管褚邪想破了腦袋,他最終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
陳珏見他那副想破腦袋的樣子,他不由得輕聲嘆了嘆氣,心軟了幾分,道: “殿下……臣也不是說您……說您怠慢了行月的意思,只是……”
陳珏有些為難,他尴尬地撓了撓頭,幹巴巴的笑了幾聲,說: “您也說了,微臣和文旭自小就跟在您身邊任您差遣,我們什麽樣您還不知道我們自己都沒有心悅之人,怎麽會知道心動的感覺呢”
說着,陳珏還用胳膊肘輕輕捅了捅身旁的連文煦,一陣擠眉弄眼暗示着他。
連文煦想的沒有陳珏那樣多,他只是淡淡地回答道: “臣也沒有心悅之人,并不知道心動的感覺,若是真要問,殿下問什麽不去問問陛下呢或者問問大祭司呢”
“孤又不是沒問過。”褚邪長嘆一聲,他也是無奈,因為大祭司之言,說他會與褚绮雲一樣,一生只會心動一次,褚邪便長久的沒有與任何人發生關系,就算是要娶燕行月為太子妃,他也頂天了只是與對方同枕一席罷了。
因為不知道什麽是心動,褚邪在私下裏是悄悄問過褚绮雲和大祭司司桓的。
褚绮雲被褚邪這個問題問得也是頭大,她想了很久,告訴褚邪,對一個人心動就是時時刻刻想和他在一起,卻又害怕會因此給他帶來不便,從而傷害到他,想要保護他,想要将他占有私藏。
而身為大祭司的司桓,他則是神秘的笑了一下,十分平淡的回了褚邪一句“心動這件事情,需要殿下摸着自己的胸膛才會知道,感受心髒的反饋。”
這麽多年,褚邪時不時會摸一摸自己的心髒,卻什麽也摸不出來。
三個從未戀愛過的人,如今都犯了難。
“嘶……要不要看點民間的話本子試試看”陳珏忽然開口提議道。
褚邪和連文煦齊刷刷看向了陳珏。
陳珏愣了一瞬,他忽然有些後悔踢出了這個建議,但現在被人這樣盯着,他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說道: “就是……現在民間很流行各種情情愛愛的話本子,其中最受歡迎的還是您和行月的話本子,那叫一個香豔……不是……那叫一個纏綿悱恻,動人心魄,感人肺腑啊!”
“聽佩之這麽說,倒是已經看過了”褚邪微微眯了眯眼睛, “香豔纏綿悱恻動人心魄感人肺腑看樣子……佩之看的還不少呢。”
陳珏冷汗直流,他尴尬的笑了笑,慌亂解釋道: “這……這……這不是您想的那樣!微臣就是……就是好奇!對!好奇,微臣只是好奇現在的大啓百姓平日裏都喜歡看些什麽書而已!真的!”
褚邪依舊微微眯着眼睛,漆黑的雙眸泛着淡淡的琥珀色,吓得陳珏更慌了。
“孤逗你玩兒的。”褚邪輕笑道, “你這個主意也算可以,你得空幫孤買幾本話本子回來,看看話本子裏的孤是怎麽哄人愛人的。”
陳珏咽了咽口水,他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将這件事應了下來。
三個人話說的差不多了,出了屋子,長英回報說燕行月已經回來了,眼下在正殿裏坐着等他。
褚邪三人面面相觑,一陣短暫的沉默後,褚邪擡了擡下巴,道: “去孤那兒坐坐,正好孤叫長英準備了清涼去熱的糕點和冰飲,正好你們也來嘗嘗。”
連文煦不是一個追求口腹之欲的人,他下意識想要拒絕,沒成想一旁的陳珏先開口答應了下來,還連帶着把他的那一份也答應了。
連文煦無奈,正好天熱口渴也跟着褚邪去了正殿。
誰知正殿鬧渣渣的,七個漂亮年輕的姑娘們都聚在泰華宮正殿,每個人手裏都捧着一碗白花花的冰酪,正和燕行月有說有笑的說着上課時學到的內容。
陳珏咽了咽口水,他不敢去看褚邪的臉色,正想找個借口拉連文煦離開,誰知他一擡眸,就看見褚邪一臉溫柔又無奈地看着燕行月。
陳珏暗中挑眉,腹诽道:您這還說不知道心動是什麽感覺呢……您都淪陷進去了您還不知道……啧啧啧,看樣子我還是不要開口才行……讓他自己慢慢發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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