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心魔
夢境回憶·心魔
而我突發奇想改了主意,飛快給某人使眼色,我在向他傳遞:
“隐匿,潛伏!”
某人果斷和牆角陰影融為一體。
“年輕人,你有大把時光和無限可能,何必這麽沖動?”
聲音居然正常的很。
擡眼看去,“老板”的穿着既不像西裝革履的總裁,也沒有滿身小衆奢侈品牌,只看他三步一晃蕩走來,說他是帶着蒲扇去公園下象棋的溜鳥大爺我都信。
我只覺得脊背發涼。
裝扮得惟妙惟肖,怪誕要多了解人類!
故作自然哼笑一聲,我穩住聲線:“搞游戲的錢,老娘賺膩了。您老要是不攔着,我拍拍屁股馬上走人。這兒仨瓜倆棗的獎金我還真瞧不上。”
“老板”咧着嘴像個佛:“我欣賞你的傲慢。很好。開個新價吧。”
我仿佛突然有了興致:“您能出來,自然知道我發現了不少事。現如今,凡俗金銀,您覺得還有用麽?”
它卻頂着人類皮囊坐如老僧入定,陷在布藝靠背裏祭出水磨功夫:“金銀,可不是我願意給的。年輕人,你如今,夠格和我談條件嗎?”
“就憑……我能把你逼出來,還能讓你回不去!”我轉頭厲聲怒喝:“就是現在!”
某人烽煙一樣直逼目标兜頭罩下,卻見“老板”臉上醒目諷笑:“真是不自量力的蠢物。”
這幅氣定神閑的表象,卻很快如裂地瓷石般片片崩碎:“…!這不是你能有的力量!你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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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土鬼怪——天災觊觎的目标、怪誕掠奪的核心資源之一。
如果敵人們真那麽大本事,侵略故事裏不會有我們人類摻和其中。
現實是,某人的力量,恐怕恰好屬于“大廈”吃不消的那種。
就在我以為一擊得手、可以活捉“俘虜”回去讓同事們一道深挖情報時,“老板”突然發動秘技,解構攻勢後,不等我們反應,便如塵土般自動消散!
某人語氣凜冽:“它在散神!”
空中回蕩着讓我肝火大盛的叫嚣:“真是多謝了,年輕人。若非你沉不住氣,大廈還會護着,啧。現在好了,我被你們打散,大家都能如願以償!哦,你有他相助,其他人想必…”
桀桀怪笑,猖狂難聽。
心下頓如江海翻騰。
我不僅沒幫上忙,甚至連累了他們!
“寶兒,這不是你的錯。”
“不!如果我開始就聽你安排,不會有現在這種情況發生!”
“那時出手,必然打草驚蛇。套話是非常必要的手段,換誰都會這麽做!現在不是慌的時候。快去看看,也許一切還有救!”
某人是在強行安慰。
緊咬牙關,我極速飛奔去會客廳,大家一臉茫然看過來:“欣子?這麽快,不順利麽?”
不,正因為太順利了!
這一切,從開始,就是圈套。
我的性格和行事作風,“老板”一定提前了解過,不然分神和員工1V1完全是廢操作。
徹底想通不過一瞬——
“老板”才是引我上勾的誘餌!它利用我,向“大廈”施壓逼宮!
就和我在原公司裏,用發瘋的名義排除異己一樣。
這裏同樣是職場,大廈和老板相互角力,為了領域內人豬的資源配額!
我寒着臉将對峙與猜測和盤托出,安尋也鮮見地凝重:“分神轉移。「老板」的配合出現,一定蓄謀已久,目的大概是想提前對我們下手。從屬關系!這是我之前一直遺漏的點。托你的福,最後這塊拼圖終于補齊了。”
“安尋,講明白點。”稼軒直言不諱,安尋好脾氣解釋:
“我一直以為,控制「大廈」的只有「老板」,也是他在監視,我缺少更宏觀的視野。如果老板真有這樣的掌控力,無需遮掩行蹤,很多事情不必如此複雜。看來天災不是鐵板一塊,怪誕內部,互為制約掣肘,它們之中存在殘酷競争——這也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猜到了這目光的含義,可婉兒不樂意了:“尋子你含糊什麽呢!”
“我來說吧,”我勉強擠出笑:“這話,讓安尋講不合适。”
衆人不明所以,我微微抿唇:“我早被盯上了,應該是大廈最迫切想得到的獵物。否則,老板不會用我走這步棋。抱歉,是我耽誤了你們。”
因為得算上它們和父親的過節。
婉兒白眼一翻:“小姑娘家家搞什麽英雄主義!你不來,我們就比較好過?省省吧,你沒那麽重要!”
稼軒跟着附和:“這是非人力可抗的黑天鵝事件。分鍋沒必要,想想如何應對。”
滿座,無人怪我,都真心實意。
這善意山海一樣沉。
我身上無人發現的衣襟細節,是被某人無形的緊緊環抱,印出的勒痕褶皺:“想報答,就帶着我一起努力救人,你撇不開我。”
怎麽會撇不開呢?
那是我唯一能将某人翟出亂局的時候。
可再堅強的人,也總會有某些時刻——
一雙肩膀抗不下所有。
夢中的我不會知道,這唯一一次示弱的依靠,差點讓某人葬送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