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重生
第18章 重生
“你倆怎麽去了這麽久？油炸蛙蛙冷了就不好吃了。”
“椒鹽味的, 很好吃。”
安悅瑤和林娅霏把盤子推過來。
蘇瑾欣坐下來，“桑桑，你剛陪給他多少錢？我們一人一半。”
“不用, 沒多少錢。嗯，确實很好吃, 可以再要一份。”
蘇瑾欣沒看到她轉了多少錢，“那我幫你買兩周早飯。”
桑陌把椒鹽蛙塞到她嘴邊：“不用，真沒多少錢。”
安悅瑤和林娅霏聽得好奇, 連忙問怎麽了。
蘇瑾欣講了一遍，林娅霏道：“那個男生好自戀。”
桑陌也覺得是。
“不, 不，不, 你不知道。”蘇瑾欣搖着一根手指：“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安悅瑤：“誰呀。”
“薄晗。我校前校草, 一個傳說中的男人。”
安悅瑤：“我知道。聽說他挺渣的, 三年多交往過的女朋友超過兩位數。”
桑陌脫口而出：“平均一個學期交往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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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吧。”
林娅霏：“好渣。”
蘇瑾欣：“但是人家最強的一點就是, 他和這些女朋友都是和平分手，沒有撕逼沒有劈腿。分手之後，女孩子還覺得是自己配不上他。”
啧。
渣男中的戰鬥機。
桑陌仔細想了想, 她上輩子對這個名字有點兒印象，但完全沒見過這個人。
安悅瑤：“他真有那麽帥啊？”
蘇瑾欣說得比較中肯, “除了一雙桃花眼, 其他五官不算特別驚豔，但是組合在一起配上吊兒郎當的氣質, 挺戳人的。個子不高，好像和桑桑差不多。”
安悅瑤特意看了看桑陌的平底鞋：“啊。他不是178嗎？”
桑陌：“沒有, 差不多175。”
175這個身高對于亞洲男人來說，屬于大衆身高, 不算矮。像沈嘉木那樣的，在北方可能多些，在南方算是鳳毛麟角地出衆了。
蘇瑾欣：“現實生活中的男生，和娛樂圈的男藝人一樣，都很執着178這個身高的。”
林娅霏：“如果是歌手或者專業演員，我不介意身高和長相。當然，如果能長得賞心悅目更好。但是，我看偶像劇圖的就是俊男靓女談一場甜甜的無腦戀愛，如果男主長得不帥不高，就完全磕不起來。”
蘇瑾欣重重點頭：“沒有蘇感的偶像劇是失敗的，小說漫畫游戲它不香嗎？”
安悅瑤：“高中畢業我們班裏的男生大多都超過180，女生165，怎麽在偶像劇裏找個178的男人這麽難？”
林娅霏：“娛樂圈凡是說自己178的，十個裏有九個都達不到。”
桑陌用紙巾擦嘴：“男人就這麽喜歡比大小嗎？無論是身高還是那個。”
三個室友愣了愣，噗嗤全都紅了臉悶笑。
火鍋店走的是薄利多銷的路子，沒什麽裝修，每隔三四張桌子用一人多高的镂空屏風隔開。
薄晗聽着隔壁女孩子的驚人言論，挑了挑眉。他拿出手機，打開幾分鐘前給他轉了五百塊的“sang”的對話界面。
打字，發送。
綠色的會話氣泡前彈出個紅色的感嘆號。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收了。】
薄晗這回是真笑了。
有意思。
四個女孩吃飽喝足往回走，話題早就從男生比大小的話題發散開來，目前正在聊塔羅牌星座風水五行八卦。
走到校門口附近，安悅瑤眯了眯眼，“今晚也沒喝酒啊，我怎麽眼花地看見韓冬了？”
桑陌：“你不會還對渣男念念不忘吧？劈腿出軌只有零次和無數次的區別。”
蘇瑾欣：“渣男微信Q.Q游戲好友全删了嗎？別讓渣男幾句甜言蜜語把你哄心軟了。”
林娅菲：“男人有的是，咱可不能吃回頭草。”
安悅瑤急忙解釋：“請組織放心，我誓死與渣男劃清界限，絕不在垃圾堆裏撿男人。不過剛才有個男的真得好像他。”
蘇瑾欣拍拍她的肩，“好，不要辜負組織的期望和考驗。他被馬素素踹了那是他倆的事，咱們看熱鬧吃瓜就行。桑桑，鏡子啥時候到啊，我們一起去取。”
宿舍裏的半身鏡是學姐們留下來的，前幾天發現裂了個角，四人幹脆合資重新網購一個全身鏡。
“明天中午就到。”
鏡子太大，快遞櫃放不下，第二天中午，除林娅霏被輔導員叫走有事，桑陌和蘇瑾欣、安悅瑤一起去了快遞驿站。
兩人擡鏡面，一人拿架子。
“安玥瑤。”
聽到沉沉的男聲，三人齊齊回頭。
“韓冬？”安玥瑤神色驚訝，“你怎麽在這兒？”
韓冬陰着臉，走近幾步，掃了眼桑陌和蘇瑾欣，“前面有家咖啡館，去那裏談。”
桑陌站在安玥瑤身旁，聞言，她暗暗戳了戳安玥瑤的胳膊，率先開口。
“瑤瑤，老陳還等着你呢，不能耽誤太多時間。”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個韓冬突然從幾千公裏外出現在這裏，有什麽目的真說不好。在陌生的咖啡館，出了事怎麽辦？要談就在大馬路上，就在她們面前談。為了多加重保證，桑陌特地謊稱輔導員找安悅瑤。
安玥瑤不知道桑陌為什麽把輔導員搬出來，但是她下意識選擇相信桑陌，于是道：“韓冬，輔導員找我有事，你有什麽事要麽現在說，要麽就別說了。”
韓冬陰沉沉地看了桑陌一眼，說出來的話像是從咬着後槽牙說的，“安玥瑤，你怎麽這麽狠毒？”
蘇瑾欣一聽這話，像個小鞭炮似的先炸了：“你個大男人能要點臉嗎？和瑤瑤保持着男女朋友關系期間，劈腿馬素素，你是什麽品種的垃圾？”
韓冬憤恨道：“這是我和安玥瑤之間的事，和你無關，你無權指責我。”
蘇瑾欣不屑地冷哼：“我也不想和垃圾說話，但是千裏迢迢跑來挨罵的不是你自己嗎？”
韓冬眼睛噴火：“艹！你以為老子不打女人？”
冷眼旁觀的桑陌警惕地盯着韓冬。雖然男生當街打女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不排除也許韓冬就是那個萬中無一的垃圾呢？
安悅瑤：“韓冬，我和你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你再恐吓我和我的室友，我會報警！”
韓冬冷笑：“沒有任何瓜葛？說得輕巧。你在學校論壇曝光我，讓我在學校擡不起頭。更過分的是，馬素素現在也要和我分手，我什麽都沒有了。”
馬素素家裏條件好，交往一個月送了很多東西給他。現在鬧分手，讓他把東西還回去。他舍不得東西，也舍不得和馬素素分手。為了挽回，他來找安玥瑤，讓對方在論壇上為他們澄清。
來之前，他想好了無論用什麽辦法，就是不要臉的求着也讓安玥瑤答應。
可看到安悅瑤之後，他沒辦法控制心中的怒火。
這個女人太狠毒了，一點不念舊情，說翻臉就翻臉。他在老家學校像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擡不起頭，現在還是大一，難道他要聲名狼藉地過四年？
而她在全國頂尖名校的浸染下，兩三個月的時間有了很大的變化。
漂亮了，也更自信了。
憑什麽？！
“臭女表子！”韓冬狠狠推了一把安玥瑤。
“靠！傻逼，你打誰呢？”
蘇瑾欣扶住趔趄着後退幾步的安玥瑤，緊接着一道高挑身影從眼前掠過。
“啊——”
桑陌一個利落的側踢，生生踹在韓冬胸口，制止住他再次撲向安悅瑤的舉動。韓冬畢竟是男人，又是身體素質處在巅峰的年紀，被踹到是因為完全出乎意料。疼痛和憤怒讓他失了心智，就像困在籠中的猛獸，右手從褲袋裏掏出一把水果刀滿臉猙獰朝桑陌奮力劈刺過來。
“桑桑！”
“小心！”
兩道驚懼過度而顯得格外尖銳的女聲大喊。
桑陌确實沒想到韓冬能這麽狠，還帶了刀子。她和韓冬的距離本來就近，他這麽一撲，寒光閃閃的刀子直沖着面門而來。
眼見着躲不開，桑陌的第一反應是避開身體要害部位，其他的哪怕受傷破相都無所謂。
她控制着身體朝後仰倒。
千鈞一發的時刻，周圍一切都化為虛影，桑陌只能看到刀尖冰冷的銀色光芒朝自己襲來。
一幀一幀的像是慢放。
她好像看到了沈嘉木蘊着黑色風暴的眼睛。
桑陌沒有摔在地上，沈嘉木接住了她。
“你怎麽在這兒？”
沈嘉木沒有回答她，微喘着氣反問：“有沒有受傷？”
聲音比平時低得多，尾音帶着關心則亂的顫音。
桑陌搖頭，巨大的驚吓之下，她腳下發軟，有種踩在雲朵上的感覺，心裏卻瞬間安定。
韓冬呢？
剛才似乎聽到了沉重的“砰”的一聲。
桑陌朝旁邊看去，韓冬捂着腰側蜷縮在地上，滿臉冷汗痛苦地申吟，站都站不起，水果刀摔在幾米外的地上。
沈嘉木擋在桑陌身前，全身上下六百多塊肌肉緊繃到極致，指尖止不住地小幅度顫抖。
他從健身房出來，遠遠看到幾個人站在路中間。大學城這邊不是市中心，中午時分行人稀少。
沈嘉木一眼就看到桑陌，無論是她高挑的身材和那頭灰粉色的頭發，都太醒目。
另外兩個女生是桑陌的室友，前段時間他送早餐的時候打過交道。
另一個男生完全沒有印象，看起來像是找桑陌室友的。
變故就發生在一念之間。
沈嘉木看到男生拿出刀子的瞬間，渾身血液都凍住了。
他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如果桑陌真被刀子紮到，他就讓這傻逼去死。
從警察局出來，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今天這件事已經不算普通民事案件範疇，沈嘉木和桑陌他們的輔導員、學院院長全來了。
電子工程學院的院長看起來是個标準的理工男，白襯衣黑框眼鏡地中海，和一副精英教育者形象的漢語言文學院長相比，更像個高中數學老師。
兩位院長心有餘悸地互相對視一眼。
大學生談戀愛鬧分手能鬧到警察局，這種事他們也是頭一回見。那個叫韓冬的孩子一步走錯，這輩子都毀了。如果他沒拿刀子，還能說是打架，哪怕打的是女生。拿了刀子，這件事的性質就完全變了。持刀殺人未遂涉嫌故意殺人罪，三年起步。
想到慈眉善目又專業素養極高的沈家律師問沈嘉木想要個怎樣的結果。
沈嘉木沒有任何表情淡淡吐出兩個字：“從重。”
律師一句廢話沒有，點頭表示明白。
兩位院長一陣脊背發涼。還好還好，他們的四個學生是受害方。
正因為如此，院長們一句重話都沒說，反複安慰他們不要想太多，配合警方調查工作，好好學習，生活上如果有什麽困難，一定要和學校說。
院長都這樣說了，輔導員也附和着安慰。
沈嘉木擰開礦水瓶遞給桑陌：“累不累？想吃什麽，我叫外賣。”
說完，輕飄飄的目光看向院長。
兩位院長立刻打住唠叨的話，“對對，你們趕緊回去吃飯，好好休息一下。”
沈嘉木這次帶有一絲尊重感地看向院長們和輔導員：“今天耽誤大家時間了，我在光華閣訂了一桌，條件有限還請各位師長賞光。”
光華閣是A大規格最高的餐廳，沒有大鍋飯都是點菜。規格高意味着價格高，普通學生很少。
幾位老師自然要賣沈嘉木面子，笑着應下。
“想好了嗎，吃什麽？”沈嘉木轉身問桑陌。
桑陌把手機聊天記錄給他看，“霏霏已經幫我們買了晚飯……今天真的謝謝你，晚點我再找你，你先忙。”
她少了平日的豔麗和鮮活，唇色很淡，淺淺的粉色好似玫瑰花掐出的汁兒印在脆弱的雪白宣紙上，看得人心頭發軟。
到底是吓着了。
好端端的，誰能想到光天化日在大馬路上能遇到喪心病狂之徒？！
沈嘉木面對桑陌心有多軟，就有多恨韓冬。他不能想象如果自己不是恰巧遇到，如果桑陌受了傷，他現在會做出什麽來。韓冬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沈嘉木手背貼了貼桑陌冰涼涼的臉，“好，回去吃完飯，不想上晚自習就請假。”
今天的事，三個女孩子确實都吓到了。
她們都不是提倡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人。誰能想到同樣受到高等教育的韓冬是個徹徹底底的人渣，自己劈腿被曝光後，千裏迢迢找前女友的麻煩，還瘋披到随身攜帶刀具。
回到宿舍，林娅霏沒去圖書館，見到她們關心地端熱水拿毛巾，“我的天，你們總算回來了。有沒有受傷？警察怎麽說？學校呢？”
蘇瑾欣一陣後怕地拍着胸口：“要不是桑桑和沈嘉木，可要出大事了。今天第一次覺得社會新聞離我這麽近，我現在腿肚子都抖呢。”
安玥瑤盯着水杯眼睛發直：“原來覺得已經足夠了解一個人，然而現實給了我一個狠狠的大比兜。別人談戀愛甜蜜蜜，到我這裏成了渡劫，還是生死劫。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談戀愛了。”
桑陌把臉埋進熱氣騰騰的毛巾，讓熱氣熏蒸着每一個毛孔，“瑤瑤，人這一輩子哪能不遇到點風浪挫折。咱們要擦亮眼睛，不要因噎廢食。愛自己過好每一天最重要。”
林娅霏已經把餐盒都擺好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別想了，吃完飯我把蠟燭放到盆裏，每個人都跨一下，去去晦氣。明天又是another day！”
蘇瑾欣：“霏霏，看不出來你還挺迷信。”
林娅霏：“我是外婆帶大的，她去世的那一年我上四年級。‘六一’兒童節的前一天，我媽做夢夢到外婆，她老人家讓我媽給我兩百塊買芭比娃娃，還特地說了錢在她床頭櫃第二個抽屜的筆記本裏。第二天，我媽真的從那個筆記本裏找到錢，不多不少兩百塊。”
安悅瑤和蘇瑾欣不可置信地異口同聲：“這麽神？”
林娅霏點頭：“有時候我覺得真有人穿越重生或者帶着記憶輪回，畢竟全世界六七十億人。桑桑，你說呢？”
桑陌：“……”
不用六七十億人，你們眼前就有一個。
輔導員開口說不用上晚自習了，吃過飯桑陌打開電腦看工作郵件。
郵件的內容通常有兩部分。
一部分是篩選出來的各大平臺上的私信和評論。網上旗艦店、大眼博、直播平臺都有。桑陌時間有限，不可能每天花大量時間看完所有的私信和評論，所以工作人員篩選後做成文檔給她發來。
這些私信和評論有批評的有提意見的有反饋使用感受的也有誇誇誇的，桑陌全部都看并且樂在其中。她知道，坐在辦公室裏紙上談兵的高高在上只能加速品牌完蛋。生産出來的産品是給消費者用的，下到一支小小的圓珠筆上到探索宇宙的航空器，華國擁有世界範圍內最全的的工業産業鏈，幾乎每個産業都趨于飽和競争激烈，脫離消費者的企業是不可能長久的。
有重生的buff加持，桑陌更加堅定地相信花綻的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好。從這些私信和評論看得出，消費者是真的喜歡花綻。他們自稱“花粉”，會可可愛愛地在評論裏期待“花花”更多的新品。
有這樣的消費者支持，沒有理由不把花綻做好。
另一部分郵件是一些會議紀要。比如有管理層建議花綻成立二十多年來沒請過明星做代言人，現在有錢了請得起明星了，利用明星效應雙十二能再創銷售佳績。
在不請明星代言這件事上，任婷婷母女倆考慮的出發點不一樣，但結果完全一致。
任婷婷覺得明星本身拿着高代言，與其花大把錢請明星，不如把這些錢捐出去幫助更需要的人。
桑陌贊同母親的想法。請明星是為了營銷為了賣更多産品，多花些錢搞研發搞自有供應鏈搞物流，嚴格把關産品的質量和價格，慢慢打磨自己腳踏實地走穩每一步，這不是更好的營銷？而且現在明星紅得快塌房得更快。
大概八點多，沈嘉木發來消息，他已經吃完飯回寝室了。桑陌拿着手機去了陽臺。
視頻電話被對方秒接。
屏幕裏先是白花花的天花板，緊接着果着上半身的沈嘉木出現。
他的頭發濕漉漉，飽含爆發力的肌肉流暢地突出，挂着水珠，滴滴答答往下落。
在害羞或者關掉不雅鏡頭的想法湧上來前，突如其來的視覺沖擊力讓桑陌直接心率不齊。
沈嘉木。
什麽時候身材這麽好了？
他以前身材就不錯，是穿衣挺拔顯瘦脫衣有胸有腰的類型。但是，不一樣，山巒般起伏明顯的肌肉群和平時很難練到的鯊魚線顯然是刻意訓練過的結果。
哇哇哇。
這奈子。
好大。
想摸。
桑陌瞪大眼。
沈嘉木現在這麽有料嗎？
這人上輩子就堅持一周三次健身，挺拔有型的身材一直保持到中年。但是……但是……沒有此刻這樣塊壘分明。
桑陌咽了咽口水。
她想移開目光卻做不到。
算了。
承認了。
我就是lsp！
這性感的奈子，這麽大就是讓人看的呀！
還有腹肌、人魚線、鯊魚線……好絕！
為什麽？！
這樣的身材會安排在她不想再有糾葛的前夫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天，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桑陌表面波瀾不驚實則春心蕩漾，對着鏡頭發呆。
沈嘉木靠近鏡頭：“卡了嗎？”
“沒有。”
“不好意思，我在洗澡。已經洗完了，馬上穿衣服。”沈嘉木的聲音在衛生間裏有空曠的回聲，“我怕您一會兒沒時間不打來了，所以才接的。”
這般小心翼翼地語氣，真就有了受氣包贅婿內味兒。
桑陌突然體會到了富婆的快樂。
她張張嘴，想說要不咱就別見外了，就這麽聊吧。
沈嘉木動作很快，拿毛巾草草抹幹覆在胸肌上的水珠，抖開T恤往頭上套。隔着屏幕，桑陌近距離地觀察到大奈子，哦，不，胸肌在放松時是柔韌的。
桑陌忍着噴鼻血，“你最近經常健身嗎？”
“是，一周五次左右。”
“你是不是還在控制飲食？”
“嗯，嚴格按照健身食譜來。”
“我記得你最讨厭吃雞胸肉。”
上輩子沈嘉木嫌棄雞胸肉口感太差，從來不吃。
沈嘉木回答得很自然，仿佛口感差已經不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理由，“為了塑形，控制飲食是必要的。”
桑陌疑惑：“為什麽呀？你原本身材就不錯。”
沈嘉木甩甩濕漉漉的頭發，眼底蒙着水光，叫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沉淪，“我想變成馬大偉那樣的頭肩比，您喜歡。”
桑陌有幾秒鐘的錯覺——沈氏集團經營失敗破産，高高在上受人追捧的小少爺不得不卑微委身于她，迎合她的喜好，費勁心思地讨好她，滿心滿眼都是她。
別說，想想都覺得帶感。
過了好一會兒，桑陌才回過神來，“今天如果不是你及時出現，後果不堪設想。”
運氣好的話，她能從韓冬刀下撿條命，但大概率會受傷。
桑陌：“以後無論何時何地無論什麽事，你都可以找我。”
沈嘉木：“真的？”
桑陌：“是，只要我能做到。”
沈嘉木：“那我想和你結婚，先訂婚也行。”
桑陌：“……除了這個。”
沈嘉木：“……喔。”
桑陌以為他還要糾纏，就聽沈嘉木說了句那算了。
奇怪的是，沈嘉木幹脆地放棄，她心裏竟然有些遺憾。
桑陌抿抿唇。
下一秒，沈嘉木一張臉怼到鏡頭前，沉沉的目光莫名有點倔：“算了的意思是，我永遠都是您的，您現在不喜歡我沒關系，我再努努力。即使哪天您又和別人戀愛了，也請您記得……我永遠都在。”
不得了。
這一世的沈嘉木腦子壞了，但長嘴了。
直白又坦誠的表達，換了任何人，都沒法不心動吧。
桑陌勉強做好表情管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沈嘉木今天能說出憋在心裏很久的話，已經滿足，“夜風涼，您別站在陽臺上，快進去吧。”
視頻結束的那一瞬間，桑陌倏地蹲下，雙手握拳無聲地啊啊啊了好一會兒。
晚上躺在床上，沈嘉木選了半天晚安表情包，一個都不中意。
他叫趙昕陽：“昕子。”
趙昕陽洗漱完正和女朋友例行聊天，聞言回頭，“怎麽，沈哥？”
“你和你女朋友聊天用什麽表情包，有沒有可愛點萌一點的？”
趙昕陽把表情包甩過來：“這您就問對人喽，可愛的萌萌噠是吧，有有有。”
沈嘉木打開，看了一會兒，皺眉：“就這些？”
趙昕陽：“咋，不滿意？這些全是我私藏的精華。不小心惹了女朋友生氣，連發十幾個，不說破冰消除誤會，至少能争取一個寬大處理的機會。還有，一句話分三段說，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沈嘉木沒明白：“什麽收獲？”
趙昕陽神情比高考考狀元還洋洋得意：“有一次打游戲一起下本，她爆了個屬性很好的裝備，她用不上就把裝備丢給我。那時候我們還在暧昧階段。”
說着，他從手機相冊裏找出一張游戲聊天截圖給沈嘉木看。
[好友]最愛楊枝甘露：你開個價，我轉給你。
[好友]孤問：不用，送你了。
[好友]最愛楊枝甘露：[尖叫][震驚]這難道是
[好友]最愛楊枝甘露：送我的
[好友]最愛楊枝甘露：[害羞][害羞][害羞]定情信物！
[好友]孤問：嗯。
[好友]孤問：……
[好友]孤問：？？？
[好友]最愛楊枝甘露：[飛吻]玫瑰]太激動了，我砸鍋賣鐵吃一個月包子也給它上到12段寶石，二十四小時不離身啊啊啊啊啊啊。
沈嘉木擡眸，委婉地感嘆：“你和你女朋友的ID真是別具一格。”
一個物理系輸出的大老爺們叫最愛楊枝甘露，玩純奶媽的女孩子反而叫孤問。
趙昕陽揮揮手表示這都不重要：“現實裏的女孩子私底下都很暴躁兇殘的，那種表裏如一的甜妹很少很少，我是沒見過。而且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一段之後沒幾天我們就捅破窗戶紙了。”
沈嘉木默了默，若有所思道了聲謝，點開一年都登不了幾次的大眼博注冊賬號，找回密碼後，搜索桑陌喜歡的那對寵物貓相關詞條，不怎麽熟練地找到貓貓cp超話，混入粉絲群，和其他熱情的粉絲ee私信要了很多自制表情包和動圖。
沈嘉木把圖片全部保存下來，挑了一張藍金點長毛翻肚皮仰面躺着，頂光灑下，湛藍湛藍的眼睛像琉璃珠子一樣澄澈的圖片，發給桑陌。配字是“孩子沒技能，孩子只會看着你。”
SJM：[圖片]@老婆
桑陌覺得沈嘉木現在确實有點泡妞天賦在身上。遇到事A得讓人流鼻血，平時就發這樣一張乖得不行的表情包來。最犯規的是，表情包裏的小貓是她雲養貓的兒子之一。
Sang：【還沒睡嗎？】
SJM：【我有個請求[害羞]不是關于結婚的】
桑陌快速敲了個字，恰巧班級群有關于運動會的新消息進來。她分了下神，指尖碰到發送，剛才的回複發送成功。
SJM：【您能不能】
SJM：【叫我一聲寶貝，要語音的】
Sang：【好。】
三條消息幾乎同時出現，緊緊挨在一起。
SJM: [捂臉尖叫] [轉圈圈] [興奮] [害羞] [陰暗爬行] [扭動]
桑陌：“……”
一句話分三段說的壞毛病是從哪裏學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