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溫書瑜出衛生間的時候, 發現陸知讓真的就站在門邊等她。
兩人對視,她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好。
雖然今天她也很想和陸知讓多待一會兒,但是真的不至于連去衛生間的這點時間都不放過。
外面天色已黑, 溫書瑜難得沒有去書房搞學習或者加班的心思,陸知讓更是把醫院的一堆事全部交給了負責人小陳以及公司的公關部門。
夜晚還很長, 溫書瑜想了想,看向他問:“你想看電影嗎?”
陸知讓驚訝一瞬, 立即點頭抓住機會, “看看看。”
距離上次的夫妻“浪漫”電影時間已經過去很久。
陸知讓雖然猜到她又要看植物學相關的紀錄片, 但還是堅持要布置一點氣氛。
他把餐桌上裝玫瑰花的花瓶挪到客廳的茶幾, 又像上次一樣, 給自己倒了紅酒, 給溫書瑜用同樣的高腳杯倒了葡萄汁。
而且,陸知讓下定決心, 一會兒不論是看多無聊的紀錄片, 他都絕對絕對不可能再睡着。
一切準備就緒, 溫書瑜劃着平板開始找電影。
陸知讓晃着紅酒杯, 擡眸看了眼, 發現她播放的并不是什麽紀錄片,而是上次被她一票否決的經典愛情佳片
“怎麽想起來看這個?”
陸知讓看向她,雙眸亮晶晶的, 唇角和語氣中的喜悅藏都藏不住。
溫書瑜認真道:“因為你上次想看這個,我們不是沒看嘛…”
理由确實是這個理由。
但如果仔細想來,她還是對這種類型的電影沒有興趣,之前根本不想在不感興趣的事物上浪費時間, 但現在情況好像有所不同。
如果是跟陸知讓一起看,似乎看什麽也不重要了, 看什麽都不算是浪費時間。
溫書瑜甚至有點理解學生時代那些漫無目的壓馬路的小情侶了。
陸知讓放下高腳杯,彎唇把她攬進懷裏,“太好了,那就看這個。”
影片徐徐開始播放,但兩人的注意力還是不在電影情節上。
陸知讓思緒飄遠,還在想今天白天發生的所有事情,根本不用愛情片來做催化劑,他就已經深深墜入愛河無法自拔。
而溫書瑜,作為一個非常典型的粗神經理科生,确實不太能欣賞這種唯美又文藝的影片。
她拿起茶幾上的高腳杯,抿了一口,唇齒間都是清甜的葡萄味。
“你的也是葡萄汁嗎?是不是我看錯了,總覺得這兩杯的顏色不太一樣。”
陸知讓一手攬着她,俯身去取自己的杯子,看着她說:“我的是紅酒。”
溫書瑜眨了眨眼,“為什麽你不喝葡萄汁?葡萄汁更好喝。”
她喝酒的次數不多,上一次喝紅酒好像還是他們婚禮的時候,記得那味道酸酸澀澀的,哪哪都不如果汁好喝。
陸知讓似是思考了一下,緩慢靠近她,鼻尖貼在一起後,含住她的唇,随後繼續深入。
紅酒的醇香和葡萄汁的清甜瞬間融合在一起,兩人交纏的呼吸仿佛都變成了葡萄味。
溫書瑜“唔”了聲,被親得暈暈乎乎時,閉上眼,已經猜到他一會兒會說什麽了。
但是,沒等他親完,就被外面的門鈴聲強行打斷。
門鈴的聲音一下下很急促,“叮咚叮咚”,像是催命一樣。
陸知讓蹙了下眉,暫時跟她分開,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
“也沒點外賣啊…”
他站起身,又彎腰在她額頭上碰了碰,才邁着長腿走去開門。
溫書瑜深呼吸,壓抑住因為接吻瘋狂提速的心跳。
随後,聽到開門的聲音,以及陸知讓的半句話:“你是…”
他兩個字剛說出口,就被門外的女人打斷。
女人的聲音很尖銳,但又似乎有些熟悉。
“呸,你個小肚雞腸的渣男!你心眼這麽大點,就你這樣的,還好意思當男人!”
“?”
陸知讓一打開門,劈頭蓋臉就被一頓罵,而且這都闖到家裏來了,縱是再好脾氣的人也會冒火。
他很順理成章聯想到了今天寵物醫院鬧事的那幫人,難道是還有同夥沒有被警察抓走,破罐破摔過來入室行兇?
門口這女人渾身還包裹的嚴嚴實實,黑色長款羽絨服、黑墨鏡、黑口罩、黑帽子,身後似乎還有兩個黑影,可能是她的幫手。
也不知道用什麽方法進到小區裏的。
女人伸出一條腿卡住門。
陸知讓面無表情睨她一眼,聲音很冷,還忍不住用了髒字:“再給你一次機會,趕緊帶着人滾。”
女人:“還給我機會?看把你厲害的!以為我怕你嗎,你個冷血無情的負心漢!”
“…?”
總覺得這罵人的話哪裏不對勁,但危機當下,陸知讓顧不了那麽多,已經挽起袖子打算動手了。
千鈞一發之際,身後的女孩兒小跑着過來,拉住她,朝着門外的黑衣人不太确定地叫道:“生生,你在幹什麽啊?”
陸知讓愣了一瞬,剛舉起來的拳頭又放回去。
許如生這才摘下口罩,跟溫書瑜對視兩秒,懊惱地說:“原來你在家啊!我還以為狗男人跟你鬧離婚,直接趕你出門了呢。那你怎麽不回我消息?”
溫書瑜眉頭皺起來,弱弱地說:“我下午回了呀…剛才你又給我發了嗎?我剛才沒看手機。”
許如生往裏瞄了一眼,只看到屋裏黑燈瞎火的,好像還聽到有電視的聲音。
她看看溫書瑜,又看看陸知讓,發現這倆人還穿着同款不同色的情侶睡衣,有些偃旗息鼓地問:“所以你們離婚的事…”
許如生也知道,這種情況下再提這件事可能有點沒必要,但她本來就是沖動之下跑過來興師問罪的,現在什麽都不問直接轉身走人就顯得她更傻逼。
溫書瑜尴尬地摸了下鼻子,也有些心虛,去門口拉她的胳膊:“先進來說吧,外面冷。”
“那兩個人是?”
許如生:“…我保镖,沒事,讓他們在外面等就行。”
剛被莫名其妙罵了一頓的陸知讓抿抿唇,保持風度地彎腰從鞋櫃裏替這位客人取一次性拖鞋。
溫書瑜拉着許如生往客廳走。
下午她在醫院的時候回複過許如生的消息,但當時暈血的後勁還沒過去,只是草草回複“等晚點再跟你說”。
結果回來之後手機就放到房間裏充電去了…
三個人坐在沙發上,熒幕上還放着《怦然心動》電影,茶幾上有玫瑰花和紅酒,氣氛很尴尬。
溫書瑜挨着許如生,三言兩語解釋了“離婚協議書”的烏龍,具體細節沒告訴她,只說是周栩鬧着玩打印的,順便還講了下午遇到醫鬧被雞血淋頭的事。
許如生全程都擰着眉頭聽,時不時還對另一側沙發上坐着的男人投以審視的目光。
溫書瑜把醫鬧的事講的很詳細,“離婚”的事倒是一筆帶過。
許如生本職工作是律師,雖然不是做婚姻家事方面的,但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擔心她單純的姐妹被花言巧語的男人欺騙。
“哪有鬧着玩打印朋友跟妻子的離婚協議的?除非…”
她頓了下,看着陸知讓問:“周栩是同性戀,他喜歡你,所以想棒打鴛鴦?”
陸知讓揉了揉眉心:“……”
怪不得這兩個人是好朋友,腦回路都一樣。
“不是。”
陸知讓緩緩沉出一口氣,也不打算跟外人解釋過多,只是鄭重地說:“事情就是這樣,周栩這人本來就不着調。總之我保證,我絕對沒有過任何離婚的想法,這輩子我都不會跟溫書瑜離婚的。”
許如生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
溫書瑜也在旁邊小小聲附和:“…我也是,我們感情很好。”
陸知讓厚臉皮地補充:“非常好,我非常愛她,她也非常愛我。”
然後溫書瑜紅着臉低下頭,有點害羞的樣子。
許如生:“……”
單身狗實在聽不下去了,單身狗今晚就不應該過來。
以後這對小夫妻的事愛誰管誰管吧,就算是真離婚領了離婚證她也不會再多問一個字了!
許如生“蹭”地一下站起身,擺擺手:“行了行了,你們倆自己膩歪去吧,服了,我回家。”
溫書瑜立刻跟過去,陸知讓也很快跟着溫書瑜過去。
“生生,我們送你吧。”
溫書瑜伸出小手扯扯她的胳膊,咬咬唇,小聲說:“謝謝你生生…”
許如生高冷地“哦”了一聲,看溫書瑜這副可愛又讨好的小模樣,也不跟她計較了,撇撇嘴:“不用送了,我保镖會開車。進去吧進去吧。”
-
兩人還是堅持把許如生送到了樓下,看着她上車才回家。
剛才陸知讓莫名其妙被罵了一堆難聽的詞,許如生還在的時候,他完全沒有要計較這些的樣子,一直保持風度。
等再次上電梯,公寓裏只有他們兩人三寵物的時候,陸知讓坐在沙發上安靜一會兒,幽幽開口。
“原來我是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
溫書瑜看向他。
陸知讓繼續緩慢說:“在你朋友眼裏,我居然是一個負心漢。”
“以及,狗男人。”
他有點委屈地抿了下唇。
溫書瑜愣了片刻,去勾勾他的手指,小聲但非常一本正經地安慰道:“你當然不是。許如生說話就是這樣,而且是因為誤會才這麽說你的。”
陸知讓偏頭,那雙漂亮的眼睛盯着她,意圖明顯地問:“那我是什麽?”
溫書瑜想了下,握住他的手,有點不好意思的語氣說:“你是…一個很好的丈夫。”
陸知讓挑了下眉,保持姿态:“就只是這樣嗎?”
溫書瑜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繼續:“你胸襟寬廣、很優秀…”
她說到一半,擡頭瞄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就看到他嘴角已經高高揚起,但很快又刻意地把笑容斂回去,重新擺出那張被污蔑之後的高冷表情。
溫書瑜:“……”
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她甩開陸知讓的手,羞憤交加地站起身,快步離開客廳。
但溫書瑜個子矮,步子也小,就算步速再快,也不如陸知讓腿長走得快。
所以,在卧室門口的時候,陸知讓就追上她,從身後拉住她,不讓她走。
溫書瑜氣鼓鼓地轉過身,瞪着他:“你幹什麽啊?”
老是喜歡逗她,裝不高興騙她說這種肉麻的話。
被瞪着的男人表情倒是很無辜,俯身抱住她:“就是想聽你多誇我一下。”
“……”
溫書瑜深吸一口氣,一時不知道怎麽反駁,只能憋屈道:“那你直說不就行了嗎。”
“好。”
陸知讓安靜兩秒,垂眸看着她,張口:“老婆,誇我。”
溫書瑜:“?”
陸知讓抿抿唇,有理有據道:“你看,直說你就不會誇的。”
“……”
溫書瑜無言以對,完全拿他沒辦法,而且心髒一起一落地快裂開了,用力掙開他,跑回浴室關上門。
惹不起躲得起。
但還有句話,叫做“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所以,等兩個人洗完澡,又在卧室裏見面了。
剛打開的浴室門口還彌漫着香甜的霧氣。
溫書瑜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陸知讓拖着膝彎抱起來,壓在牆上強勢地吻過來。
雖然強勢,但格外纏綿深入,讓她腦袋一片空白,身體軟綿綿的。
今晚的陸知讓跟往常不同,他也什麽都沒說。
沒有問她“今天可以嗎”或是暗示一句“時間還早”,就這樣毫無預兆地開始了一段親密。
大概,是剛才已經逗過她,一天之內又發生了太多事,洗完澡回到房間,就只想切入正題。
雖然今天是工作日,溫書瑜原本沒有這個計劃。
但超出她計劃範圍的事實在太多了,比如那張烏龍的離婚協議書,比如今晚才放了不到半小時的愛情電影,比如在寵物醫院發生的事。
一切都是失控的。
但也許,這才是戀愛中男女的正常模式,沒有計劃、沖動大過理智。
溫書瑜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克制且保守的人,直到陸知讓今天不知哪根筋搭錯突然換了個風格,她才意識到“色令智昏”這個詞也可能用在自己身上。
陸知讓沒有關燈,把她放在床上之後,就開始很緩慢地,一顆一顆解自己的睡衣的扣子,低頭去親她,細密又柔軟,不放過沒一處。
等她徹底失去思考能力的時候,又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放,在她耳邊低低地說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用他沉啞好聽的聲音。
溫書瑜不得不承認她被自己的丈夫勾引到了…
甚至忘記讓他關燈,還忍住害羞去催他快點切入正題……
而且,正題切入之後就停不下來,相似的做題過程循環了三次,最後結束在淩晨,她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床上。
溫書瑜鈍鈍地想,陸知讓真是一個極具多面性的男人。
洗澡之前還像個幼稚小男生一樣逗她誇他,沒多久又切換成性感誘人的成熟男性。
而這兩種狀态都是只有她才能見到的。
兩人都重新洗過澡,陸知讓也累了,把她抱進懷裏,親親她的額頭,低聲問:“喜歡今天這樣嗎?”
“下次我們還可以試試別的。”
脫離那種情迷意亂的狀态,溫書瑜又不好意思回答了,別開臉,嘀咕着問:“你是不是看什麽書偷偷學了。”
陸知讓愣了下,随後低笑着說:“這種事還需要看書學嗎?”
溫書瑜還是好奇,“那你怎麽越來越會…”
明明,兩個月前他們還是一樣的新手小學雞,現在他已經成長了,她好像還在原地踏步。
陸知讓得意地說:“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行吧。
溫書瑜害怕這個話題再說下去他們就真的不用睡覺了,于是就此打住,困呼呼地打了個哈欠。
陸知讓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擡手去關燈,“睡吧。”
“晚安老婆。”
“…晚安。”
“晚安誰?”
“……”
“嗯?”
“…我睡着了。”
*
隔天,陸知讓無論如何也要去公司處理事情了。
他們寵物醫院正在準備把分院版圖擴張到南部一線城市,公司新系列的寵物食品也在研發過程中。
昨天發生的鬧劇雖然有警察處理,但互聯網時代,信息傳播速度飛快,加上之前因為救助站退役警犬領養的事獲得了一波小動物愛好者們的關注,這次的“醫鬧”事件更需要做出妥善的公關處理。
當然,陸知讓公司裏人才濟濟,創立時就從家裏集團挖來了不少專業做公關的,但這幾年他們的專業也難有用武之地,只能大材小用負責宣傳和營銷的事務。
昨天晚上,這些員工就已經做出方案,在寵物醫院、救助站和公司的所有社交媒體上做出了澄清,還在不侵犯鬧事者隐私的情況下貼出了小部分證據,給這次小小的輿論危機事件畫上了句號。
所以,陸知讓第二天去公司聽員工彙報,這場會議也進行得十分順利。
結束會議後,陸知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戳屏幕的時候,臉上帶着桃花般蕩漾的笑容。
新來宣傳部的實習生離開會議室,忍不住跟同部門的前輩小聲說:“我們老板也太太太帥了吧,而且這麽年輕!尤其他笑起來真的好好看啊。”
前輩點點頭,壓低聲音附和:“我也一直這麽覺得。但小陸總已婚,帥也只能看看,不過光看看也很養眼了。”
其實她當年剛進公司的時候,小陸總還是單身。
公司裏當時有不少年輕女孩明示或者暗示過想追他或是撩他的意思。
畢竟陸知讓不止長得帥,性格也很好,從不刻意擺出高人一等的架子。
尤其從集團調任過來的員工,見過他哥哥陸明禮那張日常的冰塊臉,再跟着這位小陸總工作,簡直是如沐春風般的體驗。
但性格好歸性格好,在男女感情方面,陸知讓跟員工之間的界限還是很分明的,不論明示或暗示的追求,他全都禮貌拒絕了。
再後來,陸知讓猝不及防就要結婚,給大家都發了喜糖和請柬,公司許多單身女孩的夢徹底破碎。
陸知讓進辦公室之後,他的秘書敲敲門進來遞文件,“小陸總,要簽的幾份合作協議給您放桌上?”
陸知讓的注意力仍集中在他的手機上,心不在焉地應了聲:“放那兒吧。”
“好的。”
秘書看着自己老板快要揚到天上的嘴角,欲言又止,還是很有分寸地放下文件就離開。
等陸知讓發完一堆消息,對面沒有及時回複,他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手機,打開桌上的文件。
之前他和溫書瑜各自上班的時候,他其實也有很多日常瑣事想跟她分享,想像那種情窦初開的熱戀期小情侶一樣,每天抱着手機聊天,恨不得走路先邁右腳還是先邁左腳都跟對方彙報一聲。
陸知讓以前總擔心這樣會遭到嫌棄,或是讓她覺得煩,所以克制地減少給她發微信的次數。
但經過昨天,他好像突然就沒有這種擔心了。
既然不擔心,那當然也不用克制,自然是想發什麽就發什麽。
陸知讓彎彎唇角,把手機消息的提醒音開到最大,低頭開始認真看文件。
-
溫書瑜今天上午有課。
這也是她入職農業大學後,以大學講師的身份給學生們上的第一堂課。
萬事開頭難,她又充分考慮到自己人一多講話就緊張的毛病,把第一節課的講稿來來回回複習了很多遍,差點就能倒背如流。
必修課一般都是連上三小節,溫書瑜早早就出發去了學校,再辦公室裏把ppt又過了兩遍。
終于,快到上課的時間,她站在講臺上,忐忑不安地做課前準備工作,投影ppt,翻閱選課名單。
今天來上課的本科生們大概怎麽也想不到,其實臺上講課的老師比他們緊張一萬倍。
大學的課堂,尤其是未知授課老師是否有點名習慣的課,第一節和最後一節通常都是人最全的。
大教室裏密密麻麻幾乎坐滿了人,溫書瑜深呼吸、再深呼吸,上課鈴聲終于響起。
她還是很慌…
但好在之前的準備工作非常充分,三節課還是很順利地講了下來。
當然,她對自己的講課水平很沒信心,所以對學生們的一切反應都很敏感。
比如第一排學生偶爾緊皺的眉頭,最後兩排有學生後兩節課開始趴桌上睡覺,或者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電腦屏幕,露出明顯不是在做筆記的興奮笑容。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溫書瑜連時間都把控得很好,幾乎是壓着下課鈴響起的時間點講完最後一頁ppt。
按照學校傳統,教室裏的學生們對她鼓掌感謝。
課後還有零星兩三個學生過來找她答疑。
從教室出去的時候,溫書瑜把手機的勿擾模式關掉,一邊往食堂走,一邊打開微信。
她睜大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溫書瑜趕忙點開。
陸知讓一上午給她發了37條消息,肯定是遇到了什麽大事!
但沒想到的是,她從下往上劃,仔細浏覽每一條,沒找到一個重點。
老公:【我出發了哦。】
老公:【圖片:/】
老公:【你看,特特堵着不讓我出門。】
老公:【停車場有輛車占了我的車位。冷汗:/】
老公:【我到公司了,現在要去開會。】
老公:【我開完會了,公司的小貓又長胖了,尤其是這只,它真的該減肥了!】
老公:【圖片:/圖片:/】
……
最新的就是十分鐘前發來的。
老公:【你下課了吧?】
老公:【怎麽樣,有沒有很順利?】
老公:【薩摩耶期待的笑容.jpg】
“……”
溫書瑜把全部消息看完,愣了好一會兒,有些困惑地打字。
【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