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重回七十年代
重回七十年代
良軍嫂往旁邊一縮,輕咬着唇低聲道。
“什麽?!”
沈良軍忍着疼,一下就坐起身來了,他一把拉過良軍嫂,眼睛直直地盯着對方的肚子,“真的?”
“真的,”良軍嫂的臉頰微紅,小聲道,“我偷偷去找過鄭伯,他給我探過脈,十有八九是有了,只是月份還有些淺。”
“好啊,好啊!”
沈良軍兩口子結婚快有一年半了,他也是盼着有孩子的,整日看着大哥大嫂逗弄孩子,怎麽會不眼饞呢?
“良軍家的?”
沈從山還在叫。
良國嫂癟了癟嘴,“看,爹都這麽叫了,人家也不出來。”
說完,便挽起衣袖進了竈房,孩子跟在她身後晃晃蕩蕩的十分可愛。
沈良國看着孩子也勾起一抹笑,可緊跟着他便走到沈良軍兩口子的房門前,擡手敲了敲,“弟妹?爹叫你呢。”
“快去。”
沈良軍催促着。
良軍嫂卻不願意,她抱着肚子,“我這還沒懷穩呢,最少少動彈。”
“那可沒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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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幹活,是分不到吃食的。
“那就餓死我和你兒子算了。”
良軍嫂嬌聲說道。
直到最後,她也沒出去,只是對門外的沈良國說自己不舒服,起不來。
沈從山自然一陣大罵,甭管沈良軍舒坦不舒坦,反正良軍嫂心裏是舒服的。
即便吃飯的時候,真沒有她的吃食。
鄉下的夜晚,最讓人喜歡的就是螢火蟲,沈良軒坐在院門口,瞅着夜空中閃閃發亮的螢火蟲發呆。
大伯娘站在堂屋門口,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後,回到房裏,推了推有些醉意的沈大伯,“你兒子有心事。”
“他能有啥心事?”
沈大伯不解道。
“想知道?你問去呗。”
大伯娘又推了他一下。
沈大伯起身出去了。
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沈良軒回過頭,“爹?”
沈大伯在他身旁坐下,瞧着遠處黑乎乎的一片,也就螢火蟲帶來了一點點的光亮,“看什麽呢?”
他聲音柔和,面帶笑顏,沈良軒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看螢火蟲。”
“只是看螢火蟲?不是想心上人?”
“我沒有心上人。”
沈良軒清咳一聲,這還是第一次和長輩談論男人的心事,他很高興,也很珍惜。
“有就說,”沈大伯見他有些臉紅,忍不住低聲道,“當初我一見到你媽,就喜歡上了,白天想,晚上也想,後來終于娶進門,還是不是惦記着她幹活的時候累不累。”
這個沈良軒是完全相信的。
因為他們兩口子的感情确實十分好。
“我那會兒臉皮也薄得很,”沈大伯說起年輕時候的事兒,臉上帶着追憶,“那會兒你祖婆在,她十分偏愛我,知道我有心事,就來問我,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這還是沈良軒第一次聽人提起祖婆。
他出生的時候,祖婆和祖公已經不在了。
“那您怎麽說的?”
沈大伯側頭看着他道,“和你一樣,說沒有。”
“我是真沒有!”
沈良軒哎呀一聲,就差大叫了。
卻不想沈大伯哈哈大笑,指着他道,“我那會兒的反應也和你差不多,不過當天晚上我一點睡意都沒有,第二天一早,就去找祖婆坦白了。”
見他看着自己,沈良軒連忙道,“我只是覺得,自己很幸運。”
“怎麽說?”
“能活着,能在你們身邊活着。”
沈良軒的話讓氣氛忽然凝重起來。
“你這孩子,”沈大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都過去了,難怪你對二房的人那麽多話,心裏有怨吧?我和你媽心裏也有。”
他不敢想孩子要是真出事,那可怎麽辦。
感覺到沈大伯手在抖的沈良軒趕忙道,“我就見不慣他,打着道歉的旗號過來,可他說的那些話,分明就是覺得我們不得理也不饒人。”
“我也想明白了,這人善被人欺,我要是不硬鋼他們,他們還以為我們是軟柿子呢。”
父子二人在院子外聊了許久,臉上都有蚊蟲包了,這才各回各屋休息。
這天晚上,三人都睡得十分香甜。
可沈良國卻睡不着。
晚上吃飯時,楊氏回來沒瞧見良軍嫂,得知她偷懶不做飯,便要去拉人,結果沈良軍說她有了身孕,有些不舒服。
楊氏高興了,沈從山也不再抱怨。
可老大兩口子的心卻沉了下來。
“良國。”
“嗯。”
黑夜中,良國嫂翻過身,抱住沈良國的腰,“弟妹這要是生了個兒子,那偏房就不能給咱們小閨女住了。”
他們兩口子生了一兒一女。
女兒本來就不受待見,要是老二兩口子生了兒子,那他們的女兒還有好果子吃嗎?
“沒事,”沈良國反手抱住她,“還不一定是兒子。”
“是啊,還不一定是兒子呢,就開始不幹活兒了。”
這話讓沈良國眉頭一皺。
翌日一早,沈家二房的院子裏便傳來楊氏的咒罵聲。
“老娘懷着老大的時候,八個月了還在山上背柴呢!懷着老二的時候,老娘大冬天的還在地裏幹活!你倒是拿大啊,這還沒影的事兒呢,你就懶成這樣!”
聽着院子裏的罵聲,沈良軍一把推醒裝睡的良軍嫂,“快起來!”
“我…。”
良軍嫂暗恨不已。
而竈房裏正忙着做早飯的良國嫂卻笑了。
天一天比一天熱,沈從山的傷也好全了,剛上工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在大夥兒面前說三道四的。
可就在他越說越過分的時候,沈大伯忽然扛起鋤頭,讓他瞬間閉上嘴。
可見沈大伯怒闖他們院子揍人的教訓,他還記得。
而沈良國就像是沒發生那天的事兒一樣,不是湊到沈大伯面前,就是湊到沈良軒面前,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大堂哥,”午時,在對方又蹭過來的時候,沈良軒看着遠處一直盯着他們的沈良軍,忽然道,“二堂哥看樣子還想找我麻煩啊。”
沈良國跟着看過去,卻笑道,“哪裏的事兒,他長相就帶着兇惡,不是針對你。”
“是嗎?”
沈良軒忽然指了指對面,接着又一把勾住沈良國的脖子,兩人挨得很近,看在沈良軍眼裏,就是自己的親大哥和自己的“仇人”在議論自己。
他手裏的窩窩頭頓時被捏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