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受才不懂什麽叫乖

第13章 你很得意？

你很得意？

大四一開學，範文言切身體會到邱嘯宇先前給他打了的預防針，每天上課坐到屁股沒有知覺，還要準備相關的作業論文。下午下課還得去圖書館查資料。

每天睡得比狗少，起的比雞早不說，他上學期考試還有兩門挂科的需要補考。

一大早，邱嘯宇起床洗漱，範文言聽到動靜，艱難睜開眼睛，“你去跑步吧？把校園卡帶上幫我打個卡行嗎？我實在起不來了。”

說話的間隙，宿舍另外兩個人也紛紛從床鋪上坐起來，一個個睡眼惺忪困到睜不開眼。

邱嘯宇洗漱完出來，走到範文言床鋪邊伸手等他遞過來校園卡。

範文言嘿嘿一笑，從枕頭底下摸出校園卡交到邱嘯宇掌心，“謝了兄弟，明天我幫你打卡。”

邱嘯宇嘴角一扯，與宿舍其他兩個人異口同聲：“這話你每天早上都說！”

範文言：“……”

倒頭，裝睡。

這個學期開始，邱嘯宇就跟柴初一約好了每周一二一起出來跑步的約定，柴初一也一直風雨無阻。

自從有一次邱嘯宇臨出宿舍門遇上下雨天，就沒去操場，他本能覺得下雨天柴初一肯定也不會去，就直接在宿舍學習來着，也沒打電話問。

結果柴初一不僅去了操場，而且還淋了雨。

邱嘯宇生氣他死心眼兒的時候，卻也非常擔心淋了雨他免疫力下降，所以後來，即使學業再忙碌，他每天早晚都會像健康檢測器一樣發消息過去問柴初一的情況。

從那天開始，兩人之間多了一種不可言說的默契。

邱嘯宇前腳剛在操場口打卡，後腳就看到不慌不忙理着頭發的柴初一。

他心情似乎還不錯，打招呼的聲音也格外清脆愉悅。

邱嘯宇兩腳與肩沖齊，附身在一旁做熱身，“中彩票了？這麽開心。”

少年抿了抿唇，“昨天跟隔壁學校的辯論賽打贏了，有獎金。”

他伸出五個指頭，笑着說：“五千。”

邱嘯宇驚愕。

他除了有學分的組織活動，幾乎很少參加學校的社團，偶爾打個籃球羽毛球之類的，但從不加入社團。

邱嘯宇問：“每個人五千？”

少年淺笑，初升的曦光打在他身上，連發絲都在發光，“就我一個。”

有點意識到什麽，邱嘯宇剛開口，話都沒說出來，就聽見柴初一悠悠炫耀：“個人賽，不是團體。”

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個伸出的牛逼大拇指。

兩人做完熱身，順着跑到最外圈開始跑。

邱嘯宇時不時看向身側換氣平穩自然的少年，“辯論賽，也算是比較刺激的吧？”

他目光緩緩移到柴初一左心口。

少年眼眸迅速殺過去：“我只是心髒不好，你能不能別每次發現點我什麽你不知道的特長，就表現出這麽一副無知又白癡的表情？”

邱嘯宇倒抽一口涼氣：“我無知？我白癡？”

柴初一加快腳步與邱嘯宇拉開距離。

邱嘯宇望着眼前意氣風發的少年背影，指着他大喊：“柴初一你是不是瘋了！”

風中回蕩着少年坦蕩爽朗的笑聲，緩緩升起的一輪紅日賦予了偌大的操場朝氣蓬勃的生機。

就在邱嘯宇只剩下最後一圈，準備放慢腳步緩沖節湊時，遠處依稀看到了範文言的身影，他跟柴初一相視一看，兩人紛紛減慢腳步，最後變成散步。

等範文言追上來才拉住他問：“你不是不來嗎？”

他跟沒睡醒一樣，耷拉着腦袋毫無生氣，“本來不打算來的。”

結果某個讨厭鬼不厭其煩給他打電話，兩分鐘一個，弄得他實在睡不着才過來跑步的。

範文言視線掃過邱嘯宇柴初一兩人：“你倆跑完了？”

邱嘯宇：“馬上，最後半圈。”

“那你倆跑的夠慢的。”範文言嘀咕，“不說了，校園卡給我吧，我一會兒自己打卡。”

看範文言跑遠，邱嘯宇問：“圖書館位置預約了嗎？”

……

－

國慶節剛好放假七天，但對于邱嘯宇他們這群大四學生來說，這假放與不放都沒什麽區別，無非是換個地方學習，他索性沒回家，假期的第一天起了個早，打算去青陽市圖書館找找學校圖書館裏沒有的書。

出了宿舍大樓感覺有點冷，但最近只是早晚溫差大，想着中午會變暖和，邱嘯宇就沒再回宿舍穿外套。

結果人算不如天算，還沒走到公交車站，突然下起了雨，邱嘯宇到就近的超市躲雨，掀開門簾剛進去，仰臉就看到與他四目相對的柴初一。

“哎？”他又驚又喜，“你怎麽在這啊？”

柴初一拿好剛結算好的購物袋，一手握着雨傘走到門口：“我家就在附近。”

他黑眸掃過邱嘯宇肩上被雨水打濕一片的衣服，說：“你衣服濕了。”

邱嘯宇尴尬一笑，“本來想偷個懶，結果沒想到會下雨。”

“這離宿舍挺遠的，我家就在這個超市後面，先去我家換個衣服？”

……

他的房間陳設很簡單，窗戶邊上擺放着一張書桌，書桌上擺放着一摞生物學系的書籍，書籍旁邊散落着兩本小說和一本搞笑漫畫大全。

開着一條縫隙的窗戶吹動着一側捆好的墨色窗簾，少年一手撐着桌面，一手将窗戶合上。

旁邊靠牆的書櫃又寬又長幾乎占了大半個牆壁，卻不至于會有壓抑感，有動漫人物擺件、手辦和一些小玩具。

柴初一指了指書桌旁邊的椅子，“你先坐，我幫你拿衣服。”

邱嘯宇輕輕扯開椅子坐下，單手撐桌，目光不由地在這間卧室徘徊。

牛油果色的白格子被單平鋪在床，一個人睡的床卻放着兩只枕頭，床邊鋪着一張長長的淺色毛絨地毯。

整間卧室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幹淨，舒适。

而不像他房間一樣，碎雜的東西即使整齊擺放着，也會覺得壓抑，深沉。

柴初一抱着衣服過來，邱嘯宇笑看着他：“你每天睡得都挺好吧？”

柴初一：“？”

不是很懂你突然說這話的意思。

邱嘯宇起身走過去：“我妹的房間都沒你房間整潔。”

少年把衣服遞過去，然後淡聲開口，“亂一點才有安全感。”

說完，他背過身去。

邱嘯宇見還有褲子，“我就換件上衣就行。”

柴初一怔楞回頭，朝邱嘯宇沾着泥點的大腿後邊揚了揚下巴，邱嘯宇瞬間閉嘴。

“……你家洗手間？”

柴初一：“我帶你去。”

……

柴初一站在洗手間門外，透着朦胧玻璃窗依稀能看到洗手間裏的人形。

他不禁氣息變得粗熱，沉沉靠在牆上冰涼的牆壁，那抹涼意隔着衣服冰涼了他身上突如其來的燥熱。

他緩緩閉上眼睛，腦海無形中自然而然将那抹形狀勾勒成一副優美畫面。

少年嘴角噙着一絲喜悅。

驀地，放在洗手臺上的黃色按壓式牙膏猝不及防打破他才回味着的美好思緒。

這時，洗手間的人在叫他。

“你這件衣服好像有點小。”門外沒人回應，邱嘯宇提好褲子拉開門，就見柴初一神情慌張站在門口，“剛叫你怎麽不吭聲啊？”

“怎麽了？”

柴初一眼神忍不住順着邱嘯宇的臉往下移。

邱嘯宇拿在手上的上衣遞到柴初一面前，“衣服領口有點小，我套不上去頭。”

柴初一目不斜視落在邱嘯宇頭部，面色平靜認真：“是你太大了。”

邱嘯宇揚了揚唇：“行，就算是我頭太大了，那你能先給哥找件衣服嗎？”

他縮了縮脖子：“冷！”

邱嘯宇光着上身跟差初一到他卧室，結果柴初一的每一件衛衣領口都套不進他的頭，最後沒辦法只能裏邊穿了件短袖，外邊套了個帶拉鏈的運動外套。

去青陽市圖書館的路上，柴初一一直忍着笑意。

還是邱嘯宇實在看不下去，覺着他再這麽憋下去會憋傻，“機會難得，你就大聲笑吧，可別憋壞了。”

“我主要真的沒想到，你腦袋看着也不怎麽大，沒想到挺有實力。”柴初一已經很委婉的把自己的笑點講出來。

邱嘯宇一臉無所謂，“也有可能是你衣服小的原因，這也不能賴我。”

柴初一撇撇嘴，“也不能賴我。”

兩人撐着一把傘，慢悠悠往公交車站走。

邱嘯宇側目而看着一旁心情愉悅的少年，忽然有些感慨，他們認識也快一年了。

“咱們倆還挺有緣分。”

柴初一舉着傘，“怎麽說？”

邱嘯宇大搖大擺趁在自己的回憶裏，“你看啊，去年冬天打球你穿我衣服了吧？今天又換我穿你衣服。”

少年蠻不在意：“一件衣服而，如果班裏女生生理期難受，我也會把衣服借給她穿的。”

“那我不是男的嗎？”邱嘯宇替自己争辯。

柴初一心裏偷笑。

是。

所以只讓你一個男的穿我衣服。

“還有”，邱嘯宇又想到在邱嘁嘁學校遇見柴初一的事。

少年被碎發擋住的眉心不禁挑了下，然後語氣平淡：“哦，生活處處有商機而已。”

每說一句就被否決，邱嘯宇脾氣突然上來，立馬頓住腳步，“你很得意？”

少年一樣停下腳步，緊繃的下颌線揚着嘴角，那表情仿佛在說：我這麽優秀，難道不可以得意？

柴初一把傘把強塞到邱嘯宇手裏：“我心髒有點不舒服，傘你打。”

邱嘯宇：“……你要不要裝的更明顯一點？”

少年搖頭，“演技不好，你自己努力幻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