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礦海
礦海
想要擠掉潛在競争對手成為優質股男配,腰包首先要鼓。
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蔣無看了眼自己賬戶裏的三千六百六十萬,對比十億那個天文數字來說,實在是不夠看。
想想這筆錢要是擱在以前,他做夢都會笑醒,現在竟然也開始嫌棄金額少。
果然時代不同,所處階層不同,人對金錢的觀念也會産生翻天覆地的大改變。
蔣無問系統:【我能拿積分買點蔣舒聞的消息嗎?】剩下的直播積分,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利用起來。
海王:【可以,一百積分一個問題。】
蔣無現在有四百積分,能問四個問題。
【我想知道蔣舒聞還沒開始籌備的開發項目。】
【幾個月前,凡伽公司旗下的專家團在香雲羅東海岸發現了新型資源雨礦,本來覺得是件好事,大家幹勁都很足,可惜雨礦成分簡單,利用價值不高,只能作為裝飾品來推出,而它的市場又沒打開,供大于求,開采成本太高,所能得到的利潤又很少,幾個月來一直在虧損,凡伽公司覺得不劃算,只能及時止損,把礦海的開采權推上競标會公開拍賣,屆時蔣舒聞會買下這片海域。】
【他有多少可供調配的流動資金?】
【10億。】
10億,蔣無摸了摸下巴,繼續問道:【如果買下這片礦海,我能收回本嗎?】
海王振奮道:【你會大賺,雨礦很稀少,只存在于這片海域,只要打開了奢侈品市場大門,利潤不可預估,絕對是個你想不到的天文數字,前提是,你得競标過你哥,他的商業嗅覺非常敏銳,對礦海勢在必得。】
蔣無點頭,蔣家大少如果沒些真本事,蔣仲威也不會那麽看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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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能力歸能力,蔣舒聞這人品實在是不好,私吞弟弟的錢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堪比上流社會裏的賴子混混。
只是他身上披着一層虛僞的紳士皮,旁人看不出來而已。
【最後一個問題,】蔣無斟酌着道:【這次競标會的負責人是誰?】
【韓印爵,凡伽公司現在是他接手在管。】
果然,一切跟劇情有關的人,基本都互相認識。
也可以說,劇情就是圍繞着這些人展開的。
蔣無悄悄松了口氣,是熟人就好,熟人方便辦事。
“少爺,韓少寄來的。”從外頭采買回來的石敢突然遞過來一個信封。
蔣無接過,沒急着拆開:“風橙什麽時候走的。”
昨天他只是覺得青年外套軟軟的挺舒服,忍不住把臉埋上頭蹭了蹭,誰知道這蹭着蹭着就睡着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他整個人橫躺在沙發上,懷裏還抱着未婚夫的白絨外套。
“風少一大早就離開了,經紀人過來催的。”石敢把新鮮蔬菜分門別類地放進冰箱,笑着道:“少爺,《孟馬》的觀衆期待指數挺高的,接近一百了,到時候還不一定能搶到首映的門票呢。”
像風少這種銀河巨星,首映場的門票基本都是被秒搶光。
不過沒關系,少爺跟風少的關系可不一般。
只要少爺想看,就一定能看到,還能坐在別人有錢都買不到的特殊位置。
“他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蔣無想起了風橙的那張定妝海報,說實話他也挺期待的。
熒幕上的未婚夫,似乎有一種與日常截然相反的別樣魅力,蔣無很愛。
這種在外A的億萬粉絲合不攏腿,在家軟呼呼趴他懷裏睡覺的美人,他非常可。
事實上不管風橙變成什麽樣,在無哥的十八倍腦補濾鏡中,都是一個柔軟無害的綿羊形象。
實在是初始印象過于深刻,風橙的顏又太能打。
海王不由嘆了口氣,只要對方有那耐心一直在蔣無面前演,自家傻崽就永遠不會有幡然醒悟的一天。
不過嘛,崽雖然戀愛腦了些,事業心也一點不差。
看到助理搖頭,蔣無便不再揪着未婚夫的話題不放。
他想着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賺錢。等成了優質股,跟風橙的感情婚姻都穩定下來後,自己才有資格去考慮這些吃喝玩樂的事情。
石敢在廚房忙碌準備午餐。
蔣無拆開了信封,将裏頭的邀請函拿了出來。
那是一張湛藍色的雙層卡片,打開來是一個方形泳池的造型,手指觸在池底的藍格上,能激起一圈圈水紋,觸感真實的好像裏頭的确有水。
他把手翻過來看了看,指腹是幹的,但那沁涼的液體感仍然清晰殘留在上頭。
卡片的中心寫着被邀請人的名字:蔣無。
以及派對時間:9020年5月18日 13:00:00
正好是今天下午。
蔣無拿過西裝外套穿上,出去前朝廚房交代了一句,“你做自己的份就好,我出去吃。”
石敢拿着鍋鏟追了出來,“那晚飯呢,回不回來吃?”
“看情況。”
石敢摸了摸腦袋,有些失落地退回廚房。今天他特意買了少爺最愛吃的鳕魚,就先養着吧,明天再殺。
他給鍋裏煎着的肉排翻了個,撒上椒鹽,澆上料酒,準備去洗青菜的時候。客廳裏又傳來了動靜。
是鞋底碾在地毯,發出的細微摩擦聲。
石敢以為是蔣無又回來了,樂呵呵地拿着鍋鏟出去,看到的卻是一身正裝,氣質疏冷的風橙。
“他呢?”青年剛拍完雜志封面回來,衣服都沒換就趕了回來,想着跟他多呆一會兒,下午再去孟馬劇組拍戲。
哪知道迎接他的,是一件被遺棄在沙發上早就冷卻的白絨外套。
哦,風橙看了一眼石敢,還有他那憨傻的大個子助理。
“受韓少邀請參加他家派對去了。”
“什麽派對?”
“……泳池。”
風橙聽完倒是沒什麽反應,腳步一轉,重又返回了玄關。
“別跟他說我回來過。”
語調平緩述直,聽不出喜怒,但石敢還是沒來由的感到害怕。特別是對上那雙沉郁冷漠的眼睛時,更是打了個大顫,忙不疊點頭應下。
這,風少好像變了個人一樣,他記憶中的風橙,溫柔善良,一雙眼睛燦若驕陽,明亮如星,好像把世間所有美好都吸納了進去。
怎麽,現在……現在……灰暗的仿佛人間煉獄。
等到房門重新被帶上,石敢打開光腦,瑟瑟發抖地給蔣無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石敢】:風少中午回來了,他問我你去哪了,我說你去參加泳池派對,然後他就走了,離開前囑咐我別告訴你他中午回來過。
一分鐘後,他收到了蔣無的來信。
【二少爺】:好,我知道了。
過了半分鐘,又發來一條。
【二少爺】:記得删聊天記錄。
石敢搓了搓胳膊上到現在還沒趴下去的汗毛,也回道:【二少你也是,記得删~】
仿佛在拍諜戰大戲,兩人偷偷摸摸交接完重要情報,心照不宣地達成了某種共識。
*
所謂的泳池派對冷清到可怕。
蔣無趕到的時候,泳池旁邊的一排躺椅上只有一張是有人的。
“你遲到了。”韓印爵手裏捧着個大椰子,邊說邊咬住吸管嘬了口裏頭甘甜的椰汁。
他的頭發上打了過多發蠟,淺色的發絲緊緊貼着頭皮,在太陽下反着刺眼的光,遠遠瞧着,還以為是個光頭。
蔣無走過去靠在了他旁邊的果蔬桌上,似笑非笑:“韓少,只有我們兩個?”
“上次人多你不願意呆,”韓印爵把椰子放到邊上,一雙眼睛盯向姿态閑适的男人,“我這次就沒讓其他人來了。”
他說着,坐起身,将敞着的浴衣攏了攏,拽過拉繩系上,目光掃過對方露在黑西裝袖外的小半截內袖,只覺得那襯衣的顏色白的耀眼。又覺得那小臂被挺括的制服包裹得那麽直,就像……
韓印爵腦子裏突然跳出了一行詩,是上小學時古文化課的老師逼着他背下的——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
對,像青松。
“你穿這麽身來參加泳池派對?”韓印爵站起來,繞到半坐半站的蔣無面前,這次高度正好合适。
也不知道這小子是吃什麽長大的,站起來比他高了整整有六公分,韓印爵自诩身材英偉,但一跟他站一塊兒,總欠了那麽點味,說不上來。
韓印爵是有些嫉妒對方這骨架的。
“不行嗎?”蔣無招手叫來不遠處的侍者,從托盤上捏過一杯紅酒,輕輕晃了晃:“我沒打算下水。”
他慢慢抿了口酒,讓清涼的酒液從舌尖滾到舌根,一路掉進腹中。濃郁的酒香在口腔中充盈,連鼻腔都被清涼醇厚的酒氣灌滿,直沖頭頂。
後勁很足,好酒。
蔣無極其享受地半眯着眼睛回味了一番,才把酒杯擱置到旁邊,問道:“韓哥,你找我來是有什麽事?”
“也沒什麽,就是想看看你。”韓印爵視線繞着男人瞧了半圈,只覺得這人最近越來越順眼。那聲韓哥也喊得他很受用。
蔣無笑了笑,并沒有把這句場面話放在心上。
“韓哥,我聽說你們公司準備拍賣一個礦海?”他開門見山地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韓印爵戳着椰子肉的動作停了停,挑眉,稀罕地看向他:“怎麽,你蔣二少剛轉性就盯上我的礦海了?”
“對,我想買。”蔣無點頭,跟聰明人說話,向來不需要費太多口舌。
“拍賣會在明天,價高者得。”韓印爵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低下頭又開始跟吸管較上了勁。
蔣無早料到了他會這麽說:“我會出最高的價錢拍下,只是錢款,可能要延後一個月再給你。”
拍賣會的規矩是死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但如果提前和東家簽訂買賣合約,就可以先拿貨,後付錢。
“是嗎?”韓印爵擡起頭看了他一眼,“你蔣二要延後一個月,一個月後萬一付不出怎麽辦?現在誰不知道你借了筆巨款給蔣大少,他賴賬,你拿他沒辦法,又哪來的閑錢買礦海?”
“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一定拿出來。”他有太多的途徑把款項湊齊。
說得這麽斬釘截鐵,擲地有聲,倒是把韓印爵逗笑了,“我差點忘了,你背後還有個風橙。”他松開吸管,打開光腦拉了個買賣合約的模板出來:“明天競拍會結束讓他過來一趟,在保證人上簽字,要是一個月後你付不出錢,我就找他去。”
蔣無沒立馬答應,“這是你讓我過來的目的?”邀請他是假,想通過他搭上風橙才是真吧。
等等。難道韓印爵是他的潛在競争對手?
仔細一想,高幹子弟,背景不俗,財力雄厚,還真有點對上號了。
除了外形稍微比自己遜色了點外,其他方面的确甩了他這個貧窮負二代幾條街不止。
韓印爵那頭還在狡辯:“天地可鑒,我對你蔣二可是一片真心。”他端過之前蔣無喝過的那杯酒,一口悶完,末了龇牙咧嘴地放下,後勁刺激上頭,總算說了半句人話:“我只是想把風險降到最低,同時也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
友誼?
這次輪到蔣無發笑了,他接過侍者重新遞上來的幹淨酒杯,和韓印爵手上的碰了碰,清脆的杯壁相擊,“韓哥,來,我敬你,敬我們‘深厚’的友誼。”
生意場上的話都是鬼話,除了金錢合約白紙黑字,其他的都是空口無憑,說過就忘,聽過就算。
誰當真誰就輸了。
蔣無這次來的目的也達到了,跟韓印爵互吹互捧地扯皮了一會兒,就謊稱還有其他事要辦想早點回家。
韓印爵半真半假地挽留了幾句,痛快放人。
實在是兩人之間的交流太沒營養,這波商業互誇下來,不光蔣無覺得無聊想走,韓印爵也早不耐煩了,巴不得他趕緊滾蛋。
以前那個戳一下都響不出半個屁來的家夥,這是把腦子裏那根人情世故的神經撞通了?
就像太陽底下曬裂的葫蘆,突然開竅?
沒勁,韓印爵重新躺回了椅子上,逗着沒勁。
*
回到香雲羅的家,剛打開門,一雙手突然迎出來,蔣無吓了一跳,“怎麽了?”
石敢小心地往客廳裏看了眼。
“風少在等你。”他壓低聲音,臉上是見到救星的放松,鼻頭上的汗珠亮晶晶,全是之前跟風橙共處一室時緊張出來的。
雖然人家全程沒看他,但石敢就是覺得不自在,于是等在了玄關處,伸着脖子翹首以盼。
直到自家boss出現,才覺得整顆心安定了下來,就跟找到主心骨一樣。
淡定。沒做虧心事,怕什麽鬼敲門?
蔣無給助理使了個眼色,目光越過他的肩膀往裏看。
風橙穿了件質地柔軟的家居服,正低頭用一把水果刀處理黃桃。
他的動作慢條斯理,先是用刀尖在黃桃底部劃了個小十字,剝開厚實的果皮,再将金黃果肉切成細薄小片,放進了矮桌上的碟子裏。
空氣中飄散着果肉香甜的味道。
“你沒去拍戲?”
蔣無看得口舌生津,忙把西裝外套脫下,遞給石敢,撸起襯衫袖子徑直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