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33
“也請你相信，池穗，無論怎樣，你都是最好的那個。并且，我呢，永遠會在你身後。”
樓庚輕輕揉了揉池穗蜷曲的頭發。
她身上還穿着片場的“夏禾”戲服，也就是一身藍色的警服襯衫。她眼睛紅紅的，像個小兔子警官：“那你，不怪我之前的不辭而別嗎？”
她輕輕把手指搭在樓庚的鼻尖，勾勒着他的骨骼。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指，然後在上面印了一個吻：“怪。怪你。但那又能怎樣。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池穗，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我的宿命。”
池穗卻嘆了一口氣：“我覺得我欺騙了你，再見面的時候，我只想要利用你。”
樓庚笑了：“那就利用啊。”
他扯了扯領帶：“我倒是想知道，你想怎麽利用？”
？幾年不見，樓狗你腫麽變成這樣啦？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池穗這幾年也不是白過的。她有的是法子拿捏樓庚。
池穗語氣暧昧，抓住他的領帶往自己身側拉近：“樓總，你覺得，我想怎麽利用？”
“怎麽利用都成。”樓庚攤了攤手。
池穗跨坐在他腿上，一雙眼睛又清純又無辜。
她聽見樓庚悶哼一聲。
她靠近樓庚的耳邊：“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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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庚追問：“想什麽？”
池穗壞笑道：“想要你陪我試戲。”
樓庚：……
“試戲什麽？”
池穗：“很簡單，你演反派角色。”
她輕輕把手指握成手|槍的樣子，在樓庚的眉心對準，然後故意扣動扳機，對着他使壞道：“崩！”
樓庚捏住她的手指皺了皺眉：“什麽反派角色？”
池穗爬起來把劇本甩給他看，指在夏禾重新遇見張潤的那一個片段對樓庚說：“你看這裏，就是這一段，你演張潤，我是夏禾。”
樓庚拿過劇本，看了個大概：“行啊，我是迷人的反派角色。”
他站起來，走到池穗對面，還特意把雙手背在身後，挑了挑眉：“校長是不是都這樣走路。”
池穗白了他一眼：“你認真點。”
樓庚：“行，大明星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好好配合你。”
池穗開始進入狀态，假裝身側還有一直喋喋不休絮叨的林轶，她一邊走一邊側耳聽林轶在講話。突然與樓庚碰了碰肩。
池穗“哎呀”一聲叫出來：“你怎麽撞這麽用力？”一邊說還一邊揉着自己的肩膀。
樓庚：“真撞疼啦？我錯了。”他寬大的指節輕輕握住池穗的肩膀揉了揉，“還疼不疼。”
池穗搖搖頭：“你認真點。”
樓庚點點頭：“好。”
第二次進入狀态，池穗的目光在看到樓庚的那一瞬間變得閃躲，又有故作鎮定的姿态。樓庚卻十分淡定地看着她：“好久不見，池穗。”
池穗拍了他一下：“笨蛋啊，按照臺詞來，你應該叫我夏禾。知道了嗎？”
樓庚又十分乖覺地點點頭：“知道了，夏禾。”
第三次進入狀态，樓庚看着她緩緩道：“好久不見，夏禾。”
池穗沒有說話，假裝旁邊的林轶已經自動接過話題。
她感覺自己已經能慢慢拿捏人物的情緒了，只是有幾處微表情仍處理的還不夠到位。比如，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她應該緊張地沁出汗液，而不是單純的呆滞。又比如，她聲音裏應該帶着自以為冷靜，但細聽卻能發現顫抖的端倪，借以烘托人物與張潤非同一般的因緣。
“再來。”池穗咬咬牙，“這次還是演的不夠到位。”
樓庚：“好。”
第四次進入狀态，池穗飾演的“夏禾”不敢直視張潤，但還是為了強裝鎮定，她選擇擡頭看“張潤”，她手緊握成拳，聲音在發抖：“張校長。”
樓庚熟練地接過臺詞：“夏禾，幾年不見，都長這麽大了啊。”然後按照劇本裏，他應該帶着“慈善友愛”的微笑，輕輕擡手要和“夏禾”握握手。
池穗只看了他的手一眼，并沒有要和他握手的打算。
她表情裏，半是恐懼，半是厭惡。
演的太真切了。
樓庚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語氣緩緩：“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受不了，池穗。”
受不了她用厭惡的眼睛看着自己，即使是演出來的，也真切的不能忍受。
在英國生活的四年裏，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池穗。
池穗笑眼盈盈：“怎麽樣，我演的好不好啊。”
她眼睛很漂亮。有一種天然的，不帶有任何塵埃和瑕疵的美。
樓庚看着她的眼睛，輕輕拉起她的手。
池穗突然看着窗外：“樓庚，又下雪了。”
這是京市下的第三場雪了，鵝毛飄飄，又大又濃烈。
樓庚問：“池穗，我可以親你嗎？”
池穗注意力都被窗外的大雪吸引了，壓根就沒有聽清樓庚在說什麽。
她疑惑地把頭轉向樓庚：“啊？你說什麽？”
樓庚的耳廓紅起來，簡直純的不行：“我說。”
他頓了頓：“我想親你。”
下一秒，他大手握住池穗纖細的腰肢，将她用力向自己身側拉近。然後俯身，滾燙的嘴唇就貼上了池穗的唇瓣。
他身上帶着淡淡的檀木香氣。這樣一個冷冰冰的人，也會有這樣熱烈的吻嗎？
他吻得很有技巧，盡量不弄疼池穗。又溫柔又矜雅。
池穗有點木然地回應這個吻。
印象裏，距離上一次和某人這樣親密接吻，已經是四年前了。
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在大學裏，樓庚這個人，性格和他的外表一樣，冷淡克制，沒什麽欲念。第一次接吻，還是池穗主動呢。
他這個人又純又呆。說得好聽呢，是紳士，是尊重池穗穗。說的不好聽呢，就是榆木腦袋，一點也不知道進攻。
那一次接吻，是在影院。當時有部池穗很想看的電影上映了，結果池穗手速慢，始終搶不到票。樓庚得知後，包了場次帶池穗去看。
這是一部有關暗戀的電影。池穗看的津津有味。電影臨近尾聲的時候，男主角終于鼓起問他喜歡的女孩“要接吻麽？”
池穗看到這裏，也突然靠近樓庚的身側。黑暗裏，她看不真切樓庚的臉，但她聲音軟軟甜甜，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樓庚的脖頸。
她小小聲說：“庚庚啊，你怎麽還不親我？”
半是責怪，半是嬌嗔。意思是在說，你看，人家男女主角都接吻了，你怎麽還不肯親我啊？
電影院漆黑，池穗看不見樓庚臉上的表情，但她覺得他一定是害羞了。這樣一個無欲無求的高嶺之花害羞起來也太可愛了。
她總覺得捉弄某人很有意思。
她也不顧樓庚回應她，就輕輕捧住他的臉，在他的臉上飛快地印了一個吻。
像蓋章一樣。
氣氛尴尬了足足有十秒以後。樓庚挽住她的手，回捧住她的臉，靈活地撬開她的齒關。在這一瞬間，他的氣息灌入她的唇舌之間。
他說：“應該這樣親，笨蛋。”
第一次的接吻，兩個人都呆滞笨拙，青澀而純真。
而眼下，兩個人都在情緒和欲念的點上。對方的體溫燒灼起來，輕輕一碰，就好像雪羽化作飛蛾，飛進一片火的汪洋裏。
淋成水。
樓庚吻的很深。池穗有點喘不上氣來。她一只手奮力要去推開樓庚發燙的胸膛。
卻被他鉗制住。他一只大手将她的雙手握在一起。繼續加深那個吻。
池穗被吻得意亂情迷。險些要呼吸不疊，情急之下，她咬了一口樓庚的舌尖。
這一招果然奏效。樓庚吃痛地放開她。
有一滴血從他的唇齒之間淌出。
他勾手擦去。血跡印在他的指尖。像是玫瑰開在雪地裏。
兩個人都看着對方無聲地笑。池穗在喘氣。他也是。
欲念如火光一般在跳舞，瘋狂挑釁着理智。
池穗看見樓庚僵硬着身子，臉色很不好看。
像是看懂了什麽似的，池穗挑釁道：“庚庚啊，怎麽這麽不禁撩啊，就親一口，就有這麽大的反應啊。庚庚還是小朋友嗎？”
某人身上某個地方實在是凸顯的厲害。
池穗嗅到唇舌間鐵鏽的味道，是屬于樓庚的血的味道。
“幾年不見，吻技精進啦？”池穗帶笑看着他。
樓庚垂着眸子，一張臉英挺而迷人：“池老師教的好。”
池穗要去捏捏他的臉。卻被樓庚先一步握住手。他力氣實在是大的驚人，池穗掙脫不開。
他附身過去，湊近池穗雪白的脖頸。她襯衫上面的兩顆扣子此刻已經散開。發絲也很淩亂，她迷蒙地看着他。
她好香。像一顆飽滿的水蜜桃。好想咬一口。能夠想到，當水蜜桃汁液四濺的時候，甜度和蜜意會在口腔裏爆炸，然後緊緊包裹每一個味蕾。
樓庚貼近她的脖子。輕啓貝齒，想要在上面留一個印子。
池穗卻一把推開他：“下午還要拍戲，樓老板。”
欲念的火苗時刻在叫嚣。但樓庚還是帶着理智，親了親她的脖子，然後，又往下了點，最後停在她的鎖骨前，用力地印上一枚清晰又暧昧的吻痕。
像獸類标記自己的獵物，宣告自己的主導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