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
祁宴的遭遇讓直播間的粉絲們驚恐又着急,彈幕哭成一片。
【嗚嗚嗚,那個骷髅真的能穿過宴哥的身體,這也是特效嗎】
【剛剛心髒跳動的聲音像在耳邊,這是音效能做出來的嗎】
【嗚嗚嗚,無數的事例告訴我們,這節目越來越邪門了,參與的嘉賓會死嗎】
【怎麽可能,別在這危言聳聽,真要是鬼的話,這節目早就禁播了,都是演戲來着】
【就是,這世上哪有鬼,小屁孩們沒見識】
【超話那邊真假鬼傳言都快讨論瘋了,節目的熱度水漲船高,這就是節目組的目的,達到了:)】
骷髅看着無數的恐怖黑氣從他身體裏流出,貪婪的仰起頭汲取,心髒跳動的頻率明顯快了不少。
祁宴在理智即将潰散到臨界點之際,終于能動了。
他趁着骷髅轉移注意力,猛地把手裏的桌板拍在骷髅身上,不管不顧的往外面跑,比起被骷髅換心髒,他寧願被NPC找到,至少他們都是人。
祁宴的動靜引來NPC的注意,他猛地轉身,只看到祁宴奪門而逃的匆忙身影,把手裏的雜物一扔就追了出去。
祁宴剛跑出門就和尤風撞了個滿懷,他一把攥住尤風的衣服,倉皇的指着身後的屋子說道:“鬼,有鬼!”
尤風垂眸掃了一眼他的手,嗤笑道:“什麽鬼,是這樣麽?”
尤風頓時露出了自己的死狀,脖子斷裂,腦袋往一旁耷拉着,眼球從眼眶裏掉出來,在滿是血污的臉上晃動。
“啊!!!!”
祁宴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吓得失聲尖叫,一個勁往後退,直退到追來的NPC懷裏,對方看了一眼恢複正常妝容的尤風,趕緊小聲寬慰:“兄弟別怕,都是化妝的,假的,我扶你去休息。”
Advertisement
NPC帶着他和其他人彙合,而祁宴則一直看着尤風瞬間又變回去的臉,一顆心不斷下沉,又冷又重。
【聽到沒有,內部群演爆料,都是妝效,沒什麽可怕的】
【可我還是心有餘悸】
【安心吧各位,這麽良心的一檔鬼屋綜藝,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也就是演演戲罷了,一會兒筱爺幫咱們報仇,不能被白吓唬了】
【來了來了,激動人心的時刻來了,大boss在找最後一個獵物了】
尤風側目看了一眼倒計時,心裏有點着急了,NPC已經搜完了所有房間,五個人都找到了,落單那個去哪裏了呢?
他插着腰環顧四周,房間外面也派人搜過了,竟然也沒有找到,難不成還能隐身?
尤風招手叫來一個NPC,低聲問道:“每個地方和角落都找過了嗎?”
“找過了,都沒有!”
尤風低罵了一句,繼續拿出剛才斬首用的刀,邊走邊刮擦着身邊的牆壁,劃出滋滋啦啦的噪音,朗聲威脅道:“你可要躲好了,千萬千萬別讓我找到你,要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
尤風說完,又用意念問詢同伴,得到的結果全都是“沒找到”。
随着倒計時越來越近,尤風有點急了,媽的,她還能遁地不成。
“最後十秒倒計時,請各位玩家抓緊咯。”廣播适時的提醒,像是一個巴掌打在尤風臉上,難不成真要輸了。
被找到的嘉賓們不約而同的看向倒計時,心跳緊追着時間,一點一點的收緊。
再次從各處聚集而來的NPC,全都攤手示意沒找到人。
尤風恨恨的咬緊後槽牙,不甘心的環顧四周,餘光瞄到身後的顧筱筱時,猛地頓住。
等等,他是不是忘了什麽?
【來了來了,大boss反應過來了】
【要掉馬了嗎,斯哈斯哈】
尤風将顧筱筱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頭套松松垮垮的扣在腦袋上,齊地的白衫直接變成了移動的拖布,眼前的NPC比其他人整整小了一號!
他到底是有多瞎才會錯把她當成NPC的?
他怒瞪着顧筱筱,發現她依然揪着他的衣擺,正仰頭看着他,面罩下面的眼神無辜又單純。
随着倒計時結束音的響起,游戲宣告結束:“恭喜玩家顧筱筱成功激活支線任務--尋找丢失的紅舞鞋,倒計時8分鐘。”
顧筱筱擡手扯下頭套,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對着尤風道了一句:“嗨~”
尤風:“······”
【哈哈哈哈,我截圖了,大boss的表情整個一個“我嘞個大艹”】
【哈哈哈哈哈,這關最精彩的部分莫過于此,我等了好久】
【筱爺那一聲嗨,可以說是很精髓了,就問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呀。】
【這算不算恩将仇報】
【瞎說,這分明是知恩圖報,你給我庇佑,我送你驚喜:)】
“你!你--”他媽竟然诓我!!!!!
尤風猛地捂住後腦勺,久違的高血壓再次造訪,順便喚醒心絞痛的記憶。
如果不是顧念着不許傷人性命的警告,他真想活活咬死她。
千算萬算,竟然沒算到內奸這茬,這女人果然非同一般······的可恨又無恥。
盡管氣得不輕,但他又實在舍不得浪費好不容易汲取的能量來恐吓她,畢竟這關已經吓得夠多了,再來就露餡了。
“好,很好,你給我等着!”
撂下這句話以後,尤風揮手帶着隊伍走了。
面對顧筱筱這波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操作,衆人被NPC吓得魂飛魄散的恐懼頓時少了幾分。
祁宴和靳随安被NPC傷到的地方全都恢複了正常,像是經歷了一場幻覺。
這讓他們不得不懷疑那些逼真的恐吓,都是節目組的安排,就為了讓他們全軍覆滅,然後搞個複活環節,翻着花樣繼續戲弄。
如果不是顧筱筱劍走偏鋒,沒準就如節目組的意了。
說來說去,節目組就是吃定他們無法直面恐懼,才一次又一次奸計得逞。
讓他們出盡洋相之餘,還不忘挫一挫他的銳氣,最好還能激化嘉賓和節目組的矛盾,以此制造話題炒熱度,踩着他們的顏面來造勢。
真要怪的話,只能怪自己貪圖“國內首檔”的虛名,被節目組算計了。
想到這裏,三個男人默默的對視一眼,眼底飽含了太多的唏噓與惆悵。
“所以,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太弱了,對嗎?”林曜哀怨的呢喃着。
靳随安用敬佩的眼神看向顧筱筱,由衷嘆道:“可不是,但凡我有顧小姐三分之一點五的臨危不懼,也不至于這麽狼狽。”
“哎~”倆人同時嘆氣。
祁宴聽着倆人的對話,腦海裏浮現的全是尤風一秒變臉的驚悚畫面,以及顧筱筱對上他怒瞪的視線時,那聲淡然的“嗨~”。
兩相一對比,自己剛才的表現和反應真的蠢透了。
岳歆然一臉崇拜的脫口而出:“我總算明白筱筱一直被黑的原因了,肯定是因為嫉妒,她聰明睿智,美麗大度,超然外物又心懷慈悲,這麽一個寶藏女孩,誰能不愛!”
眼看着顧筱筱又一次出其不意的出盡風頭,贏得所有人的好感和崇拜,沈薇悅的不甘到達了頂點。
她沒好氣的質問道:“剛才開櫃門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顧筱筱如實道:“是我,怎麽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你為什麽要一動不動站在外面,還伸手進來抓我,成心想吓死我嗎?”
顧筱筱攤手道:“我可沒想吓唬你,我既然假扮NPC,為的就是給你們放水,結果你倒好,明明我都帶着NPC走了,你反倒尖叫着跑出來,差點害我被懷疑,真要深究起來,我還沒找你麻煩呢。”
其餘人聞言立馬看向沈薇悅,并回憶起當時的情境來。
沈薇悅在衆人探究的視線下,心虛的往後退了一步。
靳随安:“我想起來了,你是第一個出局的人,這麽一看明明占據了上風,為什麽還會暴露,你怕不是故意的吧?”
面對靳随安的質疑,沈薇悅極力解釋:“我沒有,我是真的被櫃子裏忽然冒出的鬼吓到才跑出來的。”
“得了吧,誰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從一開始就有意針對顧小姐,上一關你推她摔倒,我可是親眼所見。”
“我不是,那、那次是意外。”沈薇悅說的很沒有底氣。
“人為的意外更無恥!”
【我就說沈薇悅是朵黑心蓮吧,之前我還納悶怎麽好好的就跑出來了呢,現在回頭想想不是故意又是什麽】
【悅悅才沒有,她真的被吓到才出來的】
【吓到跑出來情有可原,可你連累了顧筱筱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加上她又有前科,讓人沒辦法不懷疑】
【就是,說到遇鬼,其他嘉賓遇到的哪一個不比沈薇悅的恐怖,怎麽就她一人這麽矯情呢】
【要我說啊,錄不下去就走呗,又沒誰逼你】
【走是不可能走的,節目眼看就火了,白撿的熱度誰不想要】
【留下來也行,別連累咱筱爺啊】
【就是就是,垃圾沈薇悅,害人精】
沈薇悅被路人罵的體無完膚,又被其餘嘉賓質疑的眼神打量着,渾身長刺一般不自在,索性自暴自棄道:“你們最好抱好顧筱筱這條大腿笑到最後,別等被擺了一道才來後悔,我還不信憑自己的本事過不了下一關,咱們走着瞧!”
扔下這句話之後,沈薇悅頭也不回的走了,反正下一關肯定和舞蹈有關,那可是她的強項,她一定要證明自己,讓所有人都後悔得罪她!
“悅悅!”
岳歆然想追上去勸阻,被靳随安一把攥住,“随她去好了,做任務要緊。”
林曜拿出任務卡,指着其中一個紅點說道:“地圖上标注着兩個地方,紅舞鞋會不會在儲物室?”
“答案不是明擺着嗎,想去舞蹈房,就得先經過儲物室。”
靳随安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睐了林曜一眼,後者被他看得臉紅,暗罵自己怕不是被吓傻了,這麽明顯的問題都要問,真丢人。
儲物室在主教學樓的西南邊,有兩條路可以通往那裏,一條需要繞過足球場,一條則需經過操場背後的林蔭道。
為了節省時間,大家一致選擇了林蔭道,比起燈火通明的足球場,林蔭道這邊幽靜得多。
筆直的小路旁栽種着高大的梧桐樹,昏黃路燈就架在郁郁蔥蔥的梧桐樹間,在地上投下斑駁的樹影。
抛開這裏廢棄破敗的建築物來看,夜深人靜的夜晚走在這樣一條靜谧的小路,其實還蠻有情趣的。
“這段小路讓我想起大學校園,伴着日出在這裏晨讀,踩着月光來這裏散步,承載了許多青蔥歲月,錄制了這麽半天,總算找到點校園的感覺了。”
岳歆然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掌撫摸粗粝的樹幹,眼中帶着濃濃的追憶。
“是啊,如果不是錄節目,我都快忘了學生時代的事了。”
林曜有感而發,作為高中就開始當練習生的他,課餘時間總被各種訓練占據,基本沒多少校園生活,很多學校體驗都是在出演校園劇時才有的。
“走出社會才知道校園的單純,除了懷戀和回味,剩下的都成了唏噓。”
靳随安舉目看着斑駁的樹葉,深深的吸了一口沁涼的空氣,一直飽受恐懼摧殘的沉重心情,總算得到了一絲舒緩。
顧筱筱倒是沒有這麽多情懷,她只關心這段小路有沒有機關或者NPC。
祁宴一直走在隊尾,聽到他們的感慨,不由得擡頭看了看四周的建築,餘光瞄到若有所思的顧筱筱時,眼神不由自主就停駐在她身上。
顧筱筱在圈裏的口碑并不好,每次上熱搜都是因為各種黑料,先入為主的慣性思維,讓他在得知她也是嘉賓時,倍感反感。
可随着她在節目裏的各種出色表現,讓他看到了完全不同的顧筱筱,她的淡定讓他驚訝之餘,也成功激起了他的鬥志,默默在心裏跟她較上了勁。
盡管每次都差一點成功,但并不妨礙他再接再厲,她能做到的,他也能。
許是背後的視線過于炙熱,顧筱筱下意識回頭,正好與祁宴的視線交彙,後者迅速撤離,佯裝不經意的擡頭看向遠處,停頓的步子重新移動起來。
顧筱筱收回視線,慢慢的往前面走,并未把這個小小的插曲放在心上,因為生物鐘開始敲擊她的小腦袋,吵着要睡覺。
她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一個轉身的功夫,就看到五米之外的紅色身影。
一襲紅衣徑直垂到地上,遮住她纖瘦的身材,長發披肩将她的五官藏在其中。
從她站立的姿勢來看,是一個側影,隐約可見白皙高挺的鼻梁,以及一抹若有似無的陰冷視線。
忽然出現的紅衣NPC同時讓其餘嘉賓和直播間的觀衆驚呼出聲。
岳歆然吓得捂住嘴巴,不敢露出半點聲音,三個男人也不由自主的靠在一起,下意識擋住身後的女士,滿眼戒備。
“不得不說,被吓唬了這麽多次,我就像有預感似的,就覺得沒這麽順暢,果然不出所料。”林曜的聲音帶着篤定,如果不抖的話,根本看不出他害怕。
“不應該啊,之前的轉場時間不是都安全嗎?”靳随安納悶道。
“沒準規則改了呢,随着游戲的進展,後續難度加大了。”祁宴揣測道。
顧筱筱最不喜歡猜測意圖,她喜歡直來直往找答案。
當三個男人戒備又謹小慎微的暗瞄NPC之際,顧筱筱直接明目張膽的打量對方,準備從外形來判斷這個NPC是靜态還是動态。
似覺察到顧筱筱直白的張望,阿娟緩緩的轉動腦袋,隐匿在黑發中的五官緩緩的露出了全貌。
直播間和現場嘉賓全都屏住呼吸,緊張的攥緊手掌,做好了被精湛妝效驚吓的準備。
然而阿娟的臉除了白一點,表情冷漠了一點,并沒有任何吓人的地方,還有點漂亮來着。
只是在和顧筱筱對視的時候,那雙本就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神忽然化作一股無形的威壓,死死的扣在顧筱筱的喉嚨上,讓她呼吸困難,小臉發白。
就連第一視角與阿娟對視的觀衆,也沒能幸免。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數,吓呆了在場的人,更是讓直播間的觀衆吱哇亂叫,拼命撓自己的脖子。
祁宴只愣了半秒就發現了端倪,他迅速站在倆人視線交彙的中間,截斷了對視。
顧筱筱這才得以大口喘息,彎身扶着腿咳嗽起來,而阿娟也消失在了原地。
“你還好吧?”祁宴蹲下與她平視,“是不是對視導致的?”
顧筱筱嗯了一聲,又問其他人:“你們怎麽樣?”
其餘人搖頭表示沒事。
【我艹,好邪門的NPC,只是一個對視就能把人掐死】
【呵呵,顧筱筱自打參加了鬼屋綜藝,演技真是越來越好了呢:)】
【黑子沒完了是吧,那分明就是真實反應】
【我作證,我一直以筱筱的第一視角看直播,那個對視我也看了,脖子真的有被掐住的感覺】
彈幕頓時被【我也是】刷屏,顧筱筱直播間的觀衆傾巢出動,路人、粉絲全都以自身感受據理力争。
一時間,真假NPC的傳言再次沖上熱搜。
趙鑫和潇數也被忽然出現的阿娟給吓着了,尤其阿娟出現和消失時,主屏信號出現了一絲扭曲,導致不信邪的倆人不得不疑神疑鬼。
“這橋段劇本裏沒有啊?”趙鑫又驚又納悶。
“本來是沒有的,可咱們不是下放權限了嘛,只要是情理之中的改戲或者加戲,都是允許的,這紅衣大姐氛圍感挺好的。”
“啧,演技确實好,可這麽放權下去會不會亂套啊?”趙鑫開始不安。
“這倒不會,找群演的小劉是我侄子,NPC都是一個學校的同學和家屬,不會出格的,眼瞅着節目就要大爆,得罪了您就等于自斷前程不是。”
“行吧,反正熱度一直在增長,暫時這麽着吧。”
比起兩個導演的豁達,嘉賓們顯然顧慮更多,都下意識的把這個針對顧筱筱的插曲當成一種警告,在此之前,顧筱筱确實讓NPC們出了大醜。
既然雙方是對立的關系,那麽一方的顏面被損,肯定是要找回場子的。
“筱筱,要不接下來你都別出面了,讓我們打頭陣好了。”岳歆然小心建議着。
“你擔心NPC報複我嗎?”顧筱筱不由得好笑。
既然NPC已經急眼了,她怎麽躲都躲不過。
岳歆然忙不疊點頭,“你也看到了,節目組根本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才不會管我們的死活,我們只能靠自己,之前都是你帶着我們沖關,接下來也讓我們帶一帶你,哪怕沒你那麽厲害,但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我同意岳小姐的提議,你确實該歇一歇了。”靳随安附和道。
林曜:“雖然我不是很厲害,但我也不想再當窩囊廢了。”
祁宴:“那就這樣決定吧,你什麽時候想加入,随時都可以。”
面對衆人熱情的保護,顧筱筱簡直求之不得,這可是衆籌劃水啊OVO!
“謝謝大家的體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啊~不要啊,少了筱爺,這節目還有什麽看點】
【放心吧,既然NPC存了報仇的心,怎麽會輕易允許她旁觀】
【雖然我很想要筱筱繼續玩鬼,但我也想她多點休息,好矛盾】
【都別慌,直覺告訴我,請神容易送神難,筱爺不可能全身而退,保不齊下一關的大boss就是紅衣鬼呢,跟舞蹈有關,鐵定是女鬼】
【沒錯沒錯,他們不還要找舞鞋的嗎?】
【話說,沈薇悅去哪了?】
彈幕的問題剛打出,沈薇悅就來了,看着圍作一團的人,心中就沒來由的窩火,這還是她長這麽大第一次被孤立。
“你們還在磨蹭什麽,倒計時快結束了!”
“怎麽又回來了?”靳随安眼露揶揄。
“那間破屋子要用任務卡開門,我進不去!”
提起這茬沈薇悅就郁悶,因為是團隊設置,她想單飛都不行,這個節目真是哪兒哪兒都讓人不爽!
“哎呀,這該死的節目形式,幹嘛非得抱團呀,搞一個單飛多好。”
“你少在這陰陽怪氣,等開了門,咱們繼續各管各。”沈薇悅憤憤不平。
岳歆然一向不喜歡內讧,趕緊轉移話題:“悅悅,你剛才是不是從這條小道去的儲物室呀?”
“嗯,怎麽啦?”
“那你有沒有遇到NPC?”
“沒有啊,轉場的間隙不會有NPC呀。”
沈薇悅從岳歆然微變的表情裏讀出了一絲幸災樂禍,她眯着眼睛問道:“怎麽,你們遇到了?”
“咱們邊走邊說。”
岳歆然把剛才的小插曲說了一遍,目的是想讓她意識到團結的重要性,順便給她臺階歸隊,大家和和氣氣的把節目錄完收工回家,總好過氣呼呼的讓人不自在。
結果沈薇悅聽完以後,直接掩唇嘲諷道:“我早說過啦,到處招惹NPC必定遭報複,這麽快就開始了嗎,哎呀,那我可更要離你們遠遠的,免得引火燒身。”
“悅悅~”岳歆然軟了聲暗示她,“咱們本來就是一個集體,接下來的游戲環節只會越來越難,你一個人很危險的,還是一起行動吧。”
“不可能。”
“你管她做什麽,搞得好像我們稀罕她似的,她要走就走呗,反正留下來也沒什麽用,何苦用熱臉貼那啥。”
靳随安越來越不屑跟沈薇悅一起做任務,早走早清淨。
“咱們各憑本事,用實力說話最幹脆。”
林曜:“那如果我們先找到線索的話,要不要跟你共享呢?”
“當然要共享了,否則對我不公平。”
林曜忍不住輕嗤,這下連他都要佩服她的厚顏了。
【沈薇悅究竟是什麽品種的蓮花啊,一邊嚷着獨立,一邊又要占人便宜,既然想單幹,那就真的憑自己本事競争起來啊,線索共享算什麽事啊】
【就是,完完全全把“不要臉”三個字寫臉上了,我看她離塌房不遠了】
【悅悅也是被迫的,其他人但凡做個人,也不會放任悅悅單獨行動】
【既然都不打算團結了,那悅悅多為自己想想有什麽不行的,做人不要太自私了】
【笑死,到底是誰先自私的,心機白蓮?綠茶,都讓她一個人占完了,真是一群NT】
【你怎麽罵人呢,欺負悅悅沒後援嗎?】
沈薇悅的粉絲開始下場和觀衆撕了起來,一度将話題吵到熱搜上。
當吃瓜群衆集體跑來直播間圍觀詢問時,熱心觀衆又給普及了一遍事件的前因後果,得知真相的瓜猹們迅速轉戰微博,取關了沈薇悅。
因着這波操作,沈薇悅好不容易沖破千萬大關的粉絲數瞬間跌至百萬,如果不是經紀人積極公關運作,差點就跌破百萬大關了。
如果不是礙于節目在直播,她恨不能沖到現場把沈薇悅腦子給換了,真是蠢得讓人窒息!
好在,現場的嘉賓們沒誰跟她比臉皮厚,林曜說完以後,大家都默契的不再開口,徑直往目的地走。
儲物室是一間單獨的房子,占地約莫兩百多平,在它後面五米遠的地方,是一棟黑黢黢的三層教學樓,舞蹈房三個字歪歪斜斜的挂在斑駁的白牆上,盡顯蕭條與破敗。
衆人只是草草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随着任務卡與讀卡器碰撞出的“滴”聲,大門緩緩開啓,并吃力的發出了陳舊的“吱嘎”聲,嘉賓們只覺一股寒氣伴着黴味撲面而來,不自覺的捂着鼻子皺緊眉頭。
倒計時停止了跳動,廣播聲伴随着雜音再次響起--
“歡迎玩家開啓支線任務,你們有十分鐘的時間找尋丢失的紅舞鞋,舞鞋是通往主線任務的重要道具,如果失敗,主線任務便會關閉,我們将開啓随機任務,NPC數量和危險系數都屬于未知狀态,生與死擺在面前,請各位玩家謹慎抉擇喲,GOOD-LUCK!”
聲音消失之際,眼前漆黑一片的儲物室亮起昏黃的燈光,室內的擺設盡數呈現在眼前。
破舊的木地板上積了厚厚的灰塵,四散的海綿地墊把寬敞的過道割裂成曲折的小道,各種廢棄的球拍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籃網、羽毛球網淩亂的堆在窗戶下面,各種破損的球類密密麻麻的散落在各個角落。
最讓人覺得別扭的是牆上竟然挂着油畫,唯一的一個光源來自一盞灰撲撲的羽毛吊燈,置物架旁邊還有幾個成人一樣高的衣架,與整體擺設格格不入。
羽毛燈下結滿了蜘蛛網,蛛絲在燈光的反射下像極了鋒利的鋼絲,好像一不小心就能割破喉嚨。
岳歆然忌憚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惶恐道:“十分鐘之內在這麽亂的地方找到紅鞋子,怎麽看都覺得不可能。”
“正常,以節目組的做派,恐怕裏面還藏着NPC呢。”靳随安根據經驗分析着。
“嗚,你可別吓我,真要有NPC隐藏其中,那是忙着找東西呢還是忙着自保啊?”岳歆然瑟縮着身體,緊緊靠着顧筱筱。
“當然是雙管齊下啦,這關看我的,我眼神可是一級棒的,你怕就跟顧筱筱一起休息,三個人找足夠了。”林曜大包大攬的接過重任。
“哼,你未免也太自信了,節目組慣會誤導人,說是找鞋子,沒準到頭來需要找的是藏鞋子的櫃子或者鑰匙之類的,當目标不明顯的時候,十個人也難找。”沈薇悅發表自己的看法。
“沈小姐的猜測很可能成立,一會兒找鞋子之餘順帶找找具有指向性的物件,最好是和體育器械沾邊的。”
祁宴覺得節目組誤導之餘,也會隐藏線索,既然在體育儲物室,那線索也一定是和體育器械沾邊的。
商定主意後,大家魚貫而入。
進了屋,人群立馬分散開來,各自占據片區域開始翻找。
顧筱筱因為受了優待,完全沒有用武之地,只能東看看西瞅瞅,碰到好奇的東西就拿手摸一摸,悠閑的像是逛花鳥市場的大爺。
“都已經到了明目張膽摸魚的地步了嗎?”沈薇悅冷哼着內涵顧筱筱。
顧筱筱從面前的油畫上撤回視線看向她,如實道:“是啊,大家體恤我辛苦,讓我多歇歇來着。”
沈薇悅一拳砸在棉花上,心底非常不得勁,只能轉頭看向岳歆然,眼神詢問,對方忙不疊點頭。
沈薇悅只覺心髒堵得慌,恨恨的“哼”了一聲,繼續彎身翻找。
誰也沒有注意到,油畫上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下,從黑瞳變成了赤瞳,而原本平滑的畫布上開始皴裂、蠕動,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殼而出。
【啊啊啊啊,是我眼花了嗎,那幅畫裏的人是不是在動】
【我用雙眼5.4的視力告訴你,不,你沒眼花,它真的有在變化,就像當初的無臉男破皮而出一樣】
【嗚嗚嗚,有人看到岳歆然後面的衣架了嗎,為什麽像是從牆壁裏長出來一樣,該不會牆壁裏有人吧】
【內個、、、、羽毛燈沒有安裝燈泡的燈孔有倆眼睛撲閃撲閃的,誰看到了嗎:)】
【這有什麽,你見過把自己疊成椅子造型的NPC嗎,我見過,就在沈薇悅膝彎那裏,一會兒等她站累了······請自行腦補】
【不行,這關太刺激了,我得先嚎一嗓子潤潤喉嚨,啊啊啊啊啊】
【嗚嗚嗚,好想變成導播,大聲提醒他們NPC的所在】
比起直播間各個粉絲的焦灼與恐慌,在場的嘉賓全都把注意力放在找尋線索上。
沈薇悅一邊翻找,一邊忍不住暗瞄顧筱筱,看着她無所事事的瞎晃悠,心底就止不住的煩躁。
憑什麽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劃水,自己卻要在這種垃圾堆一樣的地方扒拉東西,明明該優雅的那個是自己才對。
“啪嗒!”
沈薇悅把手裏乒乓球拍扔到地上,震起一片揚塵。
她負氣的坐到身後滿是灰塵的凳子上,不爽的咕哝着:“到底要怎麽找嘛,到處都亂七八糟的。”
衆人聞聲全都轉頭看向她,見她又開始耍小性子,靳随安冷嗤道:“還以為多有本事呢,連最基本的耐心都沒有。”
沈薇悅不搭腔,往椅背上一靠,伸出手指扣撓着灰撲撲的扶手,心裏罵罵咧咧的發洩着怨氣。
“咯咯!”
耳邊倏然傳來一聲詭異的笑聲,讓她身形一怔,驚恐瞬間湧上心尖。
“我、我好像聽到有人在笑。”岳歆然驚恐的停下手裏的動作,轉頭看向沈薇悅的方向。
沈薇悅僵在原地,後背開始冒冷汗,手指下意識抓緊扶手。
“咯咯,再用力點呀。”
沈薇悅下意識看向扶手的方向,原本灰撲撲的木頭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截幹枯的手臂,青筋凸起覆在皮肉傷,一跳一跳的。
“啊!!!!!”
她尖叫着要起身,卻忽然被“扶手”抓住雙肩,死死的摁在椅背上。
衆人聞聲看向沈薇悅的方向,就見之前還是死物的破椅子竟然是一具幹屍僞裝的。
它以一個極度扭曲的姿勢将自己疊成椅子的形狀,脖子後仰嵌入背心,只為隐藏那顆幹枯的頭顱。
此刻,沈薇悅坐在他腿上,後背靠着他的胸膛,雙手被他幹枯的手臂死死禁锢着,腳也被椅子腿纏住,而那顆只剩皮包骨的幹枯頭顱正一點點從椅背後支起來,朝她的後腦勺移動,嘴巴緩緩裂開一個弧度,露出尖利的牙齒,像是要将她給拆吞入腹。
岳歆然被這一幕吓得跌坐在地,看着林曜和祁宴疾步前去解救之際,掙紮着準備起身,剛晃晃悠悠站起來,就被一旁立在牆邊的衣架給攥住衣擺。
她身體猛地一僵,下意識回頭看去,卻見平整的牆壁上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形輪廓,大大的頭顱,扁平的五官正在牆裏蠕動,之前立在牆壁兩邊的衣架慢慢與牆壁裏的人形融為一體,赫然就是它的四肢。
“啊--”岳歆然終于還是沒抑制住心底的恐懼,失聲尖叫。
下一秒,她被猛地一扯,直接跌進了對方的懷抱,後背撞上牆壁那一刻,想象中的堅硬化作了柔軟的觸感,只是那股沁骨的寒意卻如跗骨之蛆,不斷往毛孔裏鑽,凍得她牙關打顫。
靳随安和顧筱筱反應過來後,迅速朝她跑過去,顧筱筱拎起一個球拍,二話不說就照着它的手掌拍下去,一邊一下,又快又迅猛。
對方雙手一抖,迅速縮回牆裏,失去支撐力後,岳歆然徑直跌到地上,腳軟的像面團一樣,靳随安迅速攙扶着她,遠離牆壁的地方。
比起岳歆然的遭遇,沈薇悅要狼狽的多。
那張椅子的力道比想象中要大,林曜忍着惡心抱着對方的頭顱,又是撓眼睛又是戳鼻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控制住它的動作。
祁宴趁着頭顱被挾制,雙手扣着幹屍的雙臂,用盡所有氣力才堪堪讓幹屍的手松開一點點。
沈薇悅覺察到力道有所松緩,趕緊掙紮脫身,誰料還是被它尖利的指甲劃破了衣衫。
到最後,人是出來了,衣服卻爛的不成樣子,後背、前胸和腰都露出不少皮膚,弄得沈薇悅羞惱又委屈,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林曜把自己的外套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