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工具書更好用的是學神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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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亦懵了一秒，神色微怔，腦袋不受控制地轉向窗口。

玻璃印着燈影，些許鑽過縫隙投射在地面上，割裂幾道微黃方塊。

“你來了？”池亦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程柏遠說：“是啊，我看到你房間是暗的，為什麽不開燈呢。”

池亦手機一撂，先是趴在窗戶上透過玻璃看了眼。程柏遠站在路燈下，手裏提着一個盒子，有三層，還背着書包。

和程柏遠對上視線，好像一切景象虛化，只能看清對方含笑的眉眼。在燥熱的夏夜有點沁人心脾，積壓一晚上的壞心情在此刻煙消雲散。

池亦光腳跑下樓，池國中和林英在沙發上不知談論什麽，話音中帶着笑，池國中瞥見他出門，以為要去鬼混。

于是朝門口吼：“這麽晚了去哪？”

池亦頭也不回，兩三下穿好鞋跑到街道對面。因為速度太快，見到程柏遠的時候還在微微喘氣。

他抹了把臉，“你怎麽來了？”

程柏遠提起手裏的東西:“有個人還沒吃晚飯，我多做一份不想浪費。”

他把保溫盒遞過去:“快接住，我手酸死了。”

池亦笑了:“一路提過來累壞了吧。”

程柏遠順竿爬:“要不要幫我捏捏”

剛才跑得急，池國中說話都沒搭理，這會兒估計會出來看什麽情況。

他并不想程柏遠和家裏有牽扯，哪怕一點點都不行。

倒沒覺得這樣的要求不妥當，甚至覺得有點合理。

池亦想了想說:“先欠着，明天還你，回去吧。”

他話裏話外趕人走的意味很強烈，活像家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程柏遠不知道原因，但沒有一探究竟的執着。

不過今天不像上次那樣，池亦怎麽說他怎麽做。他站在原地沒動，目光越過池亦落在不遠處的大門。

“不請我進去坐坐”程柏遠歪着腦袋問。

池亦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好巧不巧，正好和推門而出的林英打了個照面。

他像見鬼一般，立馬扭回頭，推着程柏遠胳膊說:“今天不方便，下次一定。”

“小池。”林英帶着慣常的笑走過來，看着程柏遠問:“這是你同學吧”

池亦沒說話，手上的勁兒一點沒松。

林英尴尬笑笑，又問:“你朋友上次見他來過，沒進門，這次進去坐坐”

池亦冷着臉說:“不用，他馬上要回家。”

“小池。”林英語氣透着幾分無奈:“你爸爸想見見他。”

沒等池亦開口，程柏遠先說:“正好，我也想見見叔叔。”

……

程柏遠帶着目的來，坐在池國中正對面。他笑着打了個招呼:“叔叔好。”

池國中點點頭，第一印象有些變化，覺得沒林英說得那麽不成樣子。

林英端來四杯水，放在桌面上。池亦偏過頭，臉色異常差。他抿着唇，極其不給面子的将杯子往前一推。

池國中低聲喝道:“池亦!”

到此刻，程柏遠才發現不對勁，池亦和他父母相處模式很奇怪。

情感聯系并不多，說是後媽後爸都不為過。

池亦情緒波動很大，沒表現出來程柏遠也能感受到。

因為他看到池亦的手在輕微的抖。

那個面容柔和的女人介紹自己說:“我是池亦的，媽媽。”

池亦嗤笑:“太看得起自己了。”他朝林英一擡下巴“我爸新歡，我可攀不起這種關系。”

池國中臉上浮現幾絲壓不住的愠怒。

程柏遠似乎明白什麽，沒了笑，面無表情地看着對面。

“叔叔，我這次來是有點事。”程柏遠眸光淡淡，整個人疏離淡漠。

“這幾天晚上，池亦沒在學校，是去我家學習。”程柏遠一字一句清晰道:“這種事我來做個證明比較好，免得你們擔心池亦在外面出事。”

他說着，從書包裏掏出一疊看不清是什麽的紙。

最上面是本練習冊。

“另外把池亦作業還給他，今晚好複習。”程柏遠在池國中狐疑的目光下，把練習冊放在池亦手邊。

因為力度太大，導致下面的東西飛起，落在池國中腳邊。

池國中撿起看了眼，發現是最近聯考的成績單。

程柏遠名字排在最頂端。

班級、年紀排名清一水都是一。

池國中作為商人，記性不差，想起池亦上樓前提過一嘴，說上次來的人是年級第一，估計就是對面這位了。

“你成績挺好。”池國中秉持樹立別人家的父母形象，毫不吝啬誇了句。

“還行，看得過去。”

池亦愣愣地擡起頭，表情頓時五彩缤紛。

“還有上升空間。”程柏遠補充道。

池亦:“……”

池國中尴尬笑笑:“年輕人有上進心是好事。”

程柏遠手酸似的放下剩餘東西，擱在玻璃矮桌上，垂眸看向池亦，頓了一秒移向那疊看起來像證書的紙上。

池亦很是配合地問了一句:“這是”

程柏遠輕描淡寫道:“一些競賽國獎證書，沒什麽含量。”

他笑笑，将每個證書翻開掃一眼又合上。然後調侃自己:“也不知道哪來的閑心，非要搞這些。除了高考加加分一點用途也沒有。”

他看向池國中，問道:“叔叔你覺得呢”

覺得什麽

怎麽，對着幾張紙還能得出人生感悟

池亦快憋不住了，手指一直在扣沙發罩子。

他悄悄看了眼池國中的表情，非常複雜。

“能搞還是多搞。”池國中挑出最擅長的領域來接話:“有些企業招人看這個。”

“哦。”程柏遠一副漲知識的樣子，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池亦真想提醒一句:你演過了。

程柏遠瞎了似的接受不到任何訊息，自顧自道:“那我聽叔叔的。”

什麽鬼這位客人請你有點距離感好嗎。

林英半天插不上話，借着這點空隙說:“聊這麽久，喝點水吧。”

程柏遠還沒動作，忽然被池亦惡狠狠瞪了一眼，大有你要是喝了以後別和我說話的意思。

他在心裏笑笑，轉而說:“謝謝，不是很渴。”

林英又尴尬了。

後來沒再多聊，程柏遠說池亦那也有他作業，走的時候要帶上。

搪塞過理由，便跟着池亦回房間。

一關上門，池亦緊張兮兮地問:“你為什麽不走”

程柏遠淡定許多:“為什麽要走，手酸，現在就捏。”

說着，伸出手。

池亦有些無語:“答應過的我還能跑嗎”

他走過去，蹲在程柏遠身邊，沒好氣道:“手。”

程柏遠擡起胳膊，遞到一半，忽然想起什麽:“保溫盒呢”

池亦朝書桌揚了揚下巴:“怎麽”

程柏遠收回手:“先吃飯。”

打開蓋子，有些封閉的空間瞬間被香味侵襲。

剛才的事太過玄幻，那點餓感非常不争氣的吓跑了。

現在看到實物，後知後覺地，感覺再晚一秒吃飯就會死。

這時候很難講究速度，之前不想和林英同桌吃飯，練了個五分鐘解決一餐的本事來遮掩，現在餓了就根本在意。

沒幾分鐘米飯已經消失一半。

他這個習慣不好，得有人時時刻刻提醒他改，但沒人有這個閑心。

程柏遠看着他，慢慢皺起眉，眸光在不太明亮的光線下，有點淺淡。

“池亦。”

“幹嘛”池亦擡起頭，嚼東西的動作随之停下。

“以後吃飯速度不能這麽快。”

池亦微怔，笑了下說:“習慣了。”

“以後在學校，和我一起吃飯。”程柏遠說。

池亦啊了聲:“為什麽”

“幫你糾正。”

……

吃完飯，池亦把桌子收拾好，拎着保溫盒要下樓。

程柏遠拽住他衣角:“去哪”

池亦:“洗碗，馬上回來。”

程柏遠沒松，微一用力把人拉回來:“不用，我拿回家洗。”

池亦一噎，吃白食也就算了，連碗都不洗，好像有點太過。

他正猶豫。

程柏遠指指他垂在腿邊的手問:“傷口好了能沾水了”

池亦默默坐回原位。

程柏遠朝他攤開手掌:“藥。”

池亦拉開一個抽屜把藥膏和紗布全塞他手裏，而後老老實實伸出右手。

一副随便你怎麽樣的表情。

程柏遠垂眸，仔細檢查過傷口的情況才上手換藥包紗布。

“注意事項用我再說一遍麽”

池亦不太想聽，快速擺了兩下頭。

當初進班一個星期後，班長才想起來拉池亦進群，一個有老師一個無老師。

和十班群對比起來，簡直像一潭死水。直到現在才吝啬地出現消息。

【班長:接到通知，由于老師要搞高三年紀高考信息審核，明天晚自習不上，後天早上到校，不準遲到。】

其餘人當沒看見，也不回複收到。

十班班群同步消息，下一秒沒老師群裏炸開鍋。

【宋林:爽爽爽爽爽爽爽爽爽爽爽就是這個feel倍爽。】

【宋林:天是那麽豁亮，地是那麽廣】

光打字還不夠，接着彈出兩條語音，池亦剛點開，就是一陣鬼哭狼嚎。

【哈伊呀哦哦哦，出來聚!】

池亦連忙調低音量，有些尴尬地刮刮鼻子，解釋:“以前班裏籃球隊的，說要出去聚聚。最近學習壓力大，瘋了。”

程柏遠自動忽略其他，只問前一句:“你要去麽”

池亦看了眼手機，裏面雖然都在罵宋林神經，不過不少人表示想去。

曹明單獨發消息問:“去不”

池亦離開有一陣子，覺得去玩玩也行:“去。”

程柏遠嗯了聲:“帶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