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工具書更好用的是學神

第3章

003

池亦很久沒叫過池國中爸，以前是覺得惡心，現今是失望。

今晚短短幾秒叫了兩次，池國中有點懵。他商量地意味很強烈，一句行麽把池國中堵到說不出話。

池國中沉默片刻，妥協：“先把手機給你阿姨，我們單獨說。”

林英似乎也沒反應過來，動作不如之前利索。

低頭和池國中聊了幾句，對方挂斷。

在林英略帶興奮的目光中。

池亦拿着藥膏上樓，他沒徑直回房間，在拐角處停了停。不帶任何感情的說：“我之前不離開是，因為這棟房子有我媽的痕跡。但是池國中不停容忍你一點點抹掉她的痕跡，我也不能說什麽。你的計劃很好，希望又朝一日池國中也能嘗嘗這種滋味，你不用想發設法趕我，我自己走。”

說完，他怼上門，砰的一聲，震得林英肩膀一抖。

池亦把藥膏扔在電腦桌上，窩在懶人沙發裏。雙腿随意伸着，拇指一按解鎖，主動撥通池國中的電話。

“怎麽回事？”池國中沉着聲音問。

房間昏暗沒有光亮，池亦在黑暗裏，懶散道：“忽然想學習了。”

池國中重複道：“想學習？你糊弄誰呢，細數這麽些年，你什麽時候學過。。”

“以前不學是沒天賦，現在要學是不想坐吃山空。”池亦說：“馬上高三準備拼一把，上個好大學，不知道你給不給這個機會。”

池國中愣了片刻，轉移話題：“你不是住校嗎？為什麽要搬出去住？”

池亦理由充分：“宿舍環境不好，住不下去了。家裏學校太遠，來回費時間。我一旦進入學習狀态，就不想動。”

這是池國中罵罵咧咧多年，池亦唯一一次這麽和他說話。

說想學習，想掙個前程。

短暫地沉默。

池國中又問一次：“真的？”

當然是騙你的，池亦心道。

他搓搓臉支着側臉，一副人渣悔悟的态度：“真的，總不能一輩子混下去，以後怎麽辦？得給你争口氣。”

池國中愣了，似乎在思考，幾秒後笑出聲：“你真這麽想的？”

“嗯，真這麽想。”池亦嘴上比誰都真誠：“住學校旁邊，學習時間多，高三能提點分，說不定真能考個好大學。”

他一邊在心裏吐槽誰他媽學啊，一邊哄池國中。

但池國中能開公司這方面有點心眼，沒三言兩語就信，拍板叫案說買。

池國中顯然不太相信他的品行，萬一住出去鬼混誰管得着：“不行。”

池亦皺着眉：“怎麽就不行了？”

電話那邊淅淅索索，小雨噼裏啪啦打在雨傘上。池國中走進街邊一家店，要了杯咖啡：“得說個條件，你要能做到立馬買房搬出去，以後回不回家由你自己。”

搬出去，沒人管，不回家。

三個疊加，池亦十分動心。

“什麽？”

池國中抿了口咖啡，平平淡淡的語氣卻很驚人：“考上c大就行。”

池亦：…？

考上c大。

還他媽就行。

池亦一字一句：“你知道，c大什麽學校麽？”

池國中說當然知道。

“那你說的這麽悠閑！我幾斤幾兩你不清楚？”

池國中老奸巨猾地笑：“條件我給了，能不能實現是你的事。上了，房子任你挑，地段任你選，我要是說一個不字，以後跟你姓。”

池亦：……。

“怎麽樣，答不答應。”

池亦關節捏得咔咔響，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去你的。”

真是憋屈，池國中好歹是個有錢的主，他也算有錢人家的少爺，買個一人居的房子這麽困難，說出去丢死人。

他撈過一個抱枕，狠狠捶了幾拳，冷靜下來掂量c大和林英，果斷選擇考c大。

暫時不想和不要臉的爹說話，半夜戳開聊天框。

池亦：記住你說的話。

池國中像是守着手機等他二次答複，秒回：放心，這點信用還是有的。

池亦對着手機呸了一聲。

浪了三年，池亦壓根忘了怎麽學，基礎全耗完了。拿本書放他面前，頂多知道一加一等于幾，再多問問就是忘了。

這麽說也不準确，因為池亦初二和初三上學期學了段時間，偷偷地學，沒讓他爸知道。

作業背地做完撕成碎末丢垃圾桶，考試交白卷氣池國中。

他基礎沒打好，成績忽上忽下，沒搞出什麽名堂。

窗外有風吹動窗簾，池亦注意力逐漸偏移，視線模糊，思緒拉回三年前。

那天，媽媽虛弱到快撐不住，池亦站在床邊，拉着她手。那時已經說不出話。可能顧慮太多，還是強撐着說了兩句。

她對身後的池國中說：“照顧好孩子。”

池國中點點頭，抹掉兩滴眼淚。

池亦沒收到臨終遺言，沒被囑咐好好學習長大掙錢做個有用的人。

媽媽只是看着他，泛白病态的臉頰挂着未落的淚，她笑了笑，頭偏倒在白色枕頭上。

無論過去多久，池亦對這個畫面依舊清晰。那天兵荒馬亂，池國中嚎了一嗓子去喊醫生救命。池亦愣在原地，呆呆聽心電儀滴的聲音，他哆嗦着嘴唇喊媽媽，伸出手摸女人的臉。

沒有人回應他，叫小池，媽媽在呢。

生他養他的人，說好要陪他再走許多年的人，忽然離開了。

媽媽留下的痕跡太重，以至于池國中說結婚，把女人領進門住他媽媽的房間時，池亦第一次罵了他爸。

從此，他開始自甘堕落，走上池國中最不喜歡的路。以此默默反抗家裏到來的女主人，和一段可笑的婚姻。

翌日十二點。

池亦洗漱完換了幹淨衣服，把髒的裝紙袋裏，拎回學校洗。

雖是他的房間，卻不受他掌控。

池亦挑挑揀揀，把重要的東西放在學校宿舍，不重要的留在這間屋子，供林英滿足她那惡心的行為。

準确來說，這不算家。

林英在院子澆花。

池亦大步走到院門，冷着臉。她嘴唇張了張，似乎想叫他，沒喊出聲。

池亦對林英的耐性已經消耗殆盡。

如果叫了，他估計要嗆她半個小時才會離開。

反正池亦要搬出去，林英不會自讨沒趣。

昨晚和池亦聊完，池國中又給林英打了一通電話，問這兩天是不是發生了其他的事。

林英溫聲說沒有，都挺正常的。

随後，池國中似是猶豫地說了池亦要搬出去的事。

林英表示完驚訝，開始悲傷，往身上攬錯，說自己沒照顧好孩子，孩子有怨氣。

要不說他倆天生一對。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林英這招用在別人身上可能沒用，但對池國中特別有用。

他一聽，語氣開始生硬，面上浮現一絲愠色說，就他矜貴。

林英生怕池亦出不去，立馬打圓場說，小池可能是想學習了，這幾個星期一直帶作業回來，做的可認真。

池國中心中最後一點疑慮被林英徹底打消，慢慢接受池亦的轉變，等他過了考驗期，立馬買房。

***

池亦沒回學校，提着袋子去商業界轉了一圈。

周末人來人往，大多拿着奶茶和朋友逛着玩。

池亦徑直走到盡頭，右拐進入一扇又破又窄的門。

上到二樓，門口有張桌子，一個中年禿頂男人坐在桌前，支着下巴打盹。看起來年紀不大早早謝頂。

池亦停在他眼前，曲起食指敲了兩下。

男人醒了，抹抹嘴擡頭打量他：“報補習班？”

池亦嗯了聲：“有什麽科目？”

“都有，語文數學…要啥有啥。”男人抽張紙攤在桌子上，點點說：“要套餐還是單科？”

套餐相對單科便宜，不過套餐裏的科目像随便亂組的，沒有依據。

池亦接過紙看了一會兒說：“單科，全部都報多少錢？”

男人掃了一圈，發現只他一個人：“沒家長一起？”

“未成年還要家長陪才能報？”池亦看着他。

男人笑了笑，站起身胸前銘牌寫王雄倆字：“也不是，我們這報了一概不退錢，有些沒家長領着，出了事麻煩。”

“哦。”池亦冷冷應了聲。

王雄試探道：“确定要報全科？這不是個小數目。”

“我知道。”池亦單手插兜，“算數吧，我不退錢，不放心可以錄音拍視頻簽合同，我沒意見。”

王雄點點頭，調出計算器：“一共四十節課，有的老師資歷久價格貴點，沒問題吧？”

池亦：“沒問題。”

“行嘞。”他捏着手機問：“支付寶還是微信？”

池亦沒掏手機，也沒說用什麽付款，和他大眼瞪小眼：“我要先試聽。”

王雄笑容一僵：“這個…”

“不行算了。”池亦作勢要走。

他一手支着桌面，側過半邊身。今天穿的白短袖和牛仔褲，腳上踩着名牌鞋，襯得整個人清清爽爽。

王雄看他長得不像騙子，猶猶豫豫一陣，答應了。

池亦要求挺多，不在多人教室聽，巴掌大的地方擠了三十個人，密密麻麻，看着心煩。

王雄安排單獨的隔間，開着空調，老師十五年教齡，快四十的模樣，挺有激情。

講得繪聲繪色，黑板敲得砰砰響。

池亦有個毛病，越是這樣的老師講話，睡得越沉。嗑了藥一樣，沒兩句就想往桌子上趴，再過十來分鐘就睡着了。

老師中途提醒幾次，池亦短暫睜開眼睛，那副困倦的模樣活像半夜偷雞摸狗一夜沒睡。

最後老師無奈地說：“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明天繼續。”

池亦搖頭，明天周一上學誰來補習班。盡量今天确定好能不能補，下周放學直接來，不能耽誤時間。

他揉揉眼睛，伸個懶腰重新坐好，問道：“照這速度，明年能考上C大麽？”

“誰考C大？”老師震驚，環視一圈确定教室只有兩個人後，視線重新落回到池亦身上。

池亦指指自己：“我。”

“你？”

老師從頭到腳打量他，結合聽課狀态，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他抽出張白紙，和池亦面對面：“把你學校，最近一次考試的總分排名告訴我，預測一下。”

池亦倚着背靠，一邊想一邊懶散道：“北城一中，月考300，排名倒數第一。”

老師兩眼一黑。

北城一中是當地有名的高中，頂頭的出彩，黑馬狀元年年都在這學校。

聽到總分時，老師大約知道池亦怎麽進去的。

—拿錢砸的。

學校固然好，校領導也貪，給點錢啥都塞的進，苦了老師管不聽話的刺頭，天天氣得吐血。

老師對着一串數字看半天，想不出要怎麽說。

池亦敲敲桌面：“分析出來了麽？”

老師擡頭，言語有點艱難：“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

池亦往後一靠，面無表情。

老師盡量把話說的好聽：“要不回去放松放松，C大隔壁…咳，學校也挺好，考慮考慮？”

池亦執拗道：“不，就C大。”

老師無奈：“C大不現實，你要随便說個技校或者盡力夠個本科線，我還能教下去。”

他指指黑筆寫出來的數再看看池亦不可一世的臉，痛苦道：“這…神仙來了也難救啊。”

池亦不想聽這些，勾頭喊了聲王雄老師。禿頂半個身子擠在門邊：“什麽事？”

“換個老師。”池亦側過身，朝他擡擡下巴：“這位趕時間要回家吃飯。”

老師在另一邊忙點頭，用口型說：“換換換！讓宋老師來！”

宋老師是同科目三十教齡的老教師，一生經歷豐富，手裏出過的高知識分子少說五六十個。退休後不舍得講臺，沒事來補習班當當駐班老師。

他主打沉穩，腔調毫無起伏，除去真心熱愛學習的人，是個活物坐那都得睡。更別說池亦了，十分鐘沒到，睡的昏天黑地。

中途還站着聽。

奈何宋老師威力太大，站着也想睡覺。

這一下午沒睜過眼。

收拾好東西，和宋老師說再見，轉身離開。

這班沒來的必要了。

在教室待了幾小時，這會兒接近傍晚，池亦走出樓梯口，剛好對上漫天橘色。

他閑着沒事喜歡拍拍景或者彈電吉他，來打發無聊的生活。

橘色沿着天地分界線蔓延，像筆刷一點，暈染出的景象。

池亦覺得好看，心情平複了些。随手拍了張風景圖，放在朋友圈的相冊裏。

補習班這條路顯然走不通，池亦開始琢磨其他辦法。

不過腦子發脹，什麽都不想思考也想不出來。

街道盡頭是學校大門，池亦提着袋子，還沒踏進圍欄。身旁閃來一個身影，和他一般身高，身上有點肉。

這一撞結結實實把池亦傷到了。

周渝像個缺心眼，笑嘻嘻在他旁邊問：“哥，去哪了啊？”

池亦揉揉發麻的胳膊，随便答了句“天池灣。”

“不對吧，”周渝挑挑眉毛，笑容完全變味：“談戀愛了？”

他的笑不懷好意，甚至有點猥瑣。

池亦嫌棄地抖掉剛要伸來的手：“一邊去。”

“诶，”周渝賊心不死，池亦不說他開始暗示：“我在商業界看見你進輔導班，陪誰去的？”

池亦真是煩透了，皺眉：“我不能是自己去學習？”

周渝脫口而出：“別開玩笑，你要學習我名字倒着念。”

“…”

周渝是池亦為數不多朋友裏最腦殘的一位，腦回路清奇，山路十八彎，有些事經他一想，能從黑龍江偏到海南。

池亦跨上兩個臺階，冷冷看他一眼：“你去商業界幹嘛。”

周渝抓抓後腦勺，很不理解這個問題：“談戀愛約會啊。”

哦對，腦子太疼忘了，這小子有女朋友。

周渝不和他同班，被池亦一記冷眼瞪回到隔壁。

到教室，池亦把袋子放櫃子裏，晚上拿回寝室。

還有一個小時上自習，池亦肚子叫了聲，中午沒吃飯餓了。

食堂開着，池亦不太情願進去，原因無他，太難吃。前段時間推新品，什麽西瓜皮炒皮蛋，哈密瓜摻豬肉，想起就反胃。

今天還好，菜色正常，池亦打了青菜和糖醋裏脊，坐在角落。

周渝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來了，端着盤子隔老遠叫哥。

“一個人的滋味不太好受。”周渝坐在對面：“我陪你。”

池亦頭也不擡，默默往旁邊挪了挪。

“哥，你什麽意思啊。”周渝也挪：“嫌棄我？”

池亦咽下青菜，非常沒有人情味地說：“有點。”

…

周渝被嫌棄的次數多到兩只手掰扯不清。他哼一聲，埋頭扒兩口飯，再次準備提起商業界的事，被池亦看了眼，慫噠噠縮回腦袋，聊起其他話題：“今天可累死我了。跟小許許一塊做作業，感覺智商受到碾壓。”

周渝每次對女朋友的稱呼都會讓池亦大吃一驚。

上次是性感小野貓，上上次是可愛公主。

“…”池亦忽略疊詞，不甚在意地随口問：“什麽作業。”

周渝愣了：“周末卷子，哥你不會沒做吧。”

“回去趕緊補，你班主任老楊自個出的卷子，死難，半天才寫完一張。”想到老楊踩着八厘米恨天高，直沖沖走到面前，周渝心都不跳了。

雖然周渝在隔壁班，但老楊的支配遍布整個年紀。

池亦不怕，舉起手晃晃。

周渝揉揉眼震驚道：“哥，你受傷了？什麽時候的事啊，我怎麽不知道，回家之前還打籃球來着。”

周渝痛心疾首，雙手托舉池亦包紗布。

池亦輕描淡寫：“沒事，就燙了一下。”

周渝還在哀嚎，控訴自己眼瞎。

池亦本想安慰幾句，方才提起的試卷讓他忽然想到什麽，池亦問周渝：“上次考試你幾名？”

話題轉的太快，周渝一臉懵，頓了下問：“班級還是年級？”

“都說。”

周渝想了想：“班上第十，年級前一百。”

成績離c大有點遠，不過湊合湊合能看得過去。

腦子裏有個不太成熟的想法，雖然荒謬，但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決問題。

池亦放下筷子看周渝，校門口的煩躁一秒鐘散的幹幹淨淨。

那飽含期待的眼神是周渝從沒在池亦眼裏見到過。

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說話尾音都帶着顫。

“哥，我沒說錯話啊。我不想刺激你，你自己問的。”

周渝有點慌，一時沒控制好音量，聲音太大，引來同樣在一樓吃飯的曹明，宋林一幹人。

見到池亦在這邊，一群人龍卷風似的卷過來，瞬間把一張桌子圍滿了。

“說什麽呢。”曹明問，他看了眼周渝，對池亦說：“他做了什麽罪不可恕的事。”

周渝連忙擺手：“不是我不是我，池哥剛問我成績來着，好像刺激到他了。”

宋林笑了：“池亦沒事問成績幹嘛，有點不對勁。”

周渝聯想下午看到的畫面，瞬間頓悟：“可能是為了女朋友？”

話音未落，池亦無語地看向周渝：“我最後再說一遍，我去商業界是為了學習，不是為了談戀愛，兩者毫無關系。”

“啥玩意？”有人捕捉關鍵詞：“你學習？你搞學習？”

一群人面面相觑，片刻後笑了。

人人都知道，池亦全年級墊底，不學無術，一上課就想睡覺，老師都已經放棄了。

曹明脾氣比較好，屬于溫潤型。他倒是沒笑，反而問起池亦：“為什麽忽然想搞學習了？”

“因為…”一句話呼之欲出，被池亦攔腰斬斷。

他總不能說，因為想要個一人居的房子，老爸不給買，必須通過學習才能實現。

池亦很少在外人面前說起家裏的事，于他而言，那是一段醜事。

加之周圍人知道他爸有個不錯的工作，家裏開豪車。

這種理由說出去，他還要不要臉了。

後媽過門三年，吹了幾次耳邊風，他連買東西的權利都沒有，靠這種方式換取，他實在開不了口。

他，池亦，可以在家裏丢人。

但絕不能在外面也丢人。

于是，池亦一頓，緊急拐了個彎，在衆人探究的目光中異常深沉地說道：“我要考個好大學。”

宋林最先沒忍住，噗呲一下，嘴裏的飯都快噴了

池亦冷冷看着他：“怎麽，你有意見。”

宋林一邊摸紙，一邊含含糊糊說：“這不像你風格，高一組建籃球隊是誰說‘學習？我學個屁，我死都不會學。’”

池亦臉面一時有點挂不住。

一群人哄哄鬧鬧笑完，才正經起來。

曹明和周渝同時問他：“你認真的？”

池亦點頭。

空氣在這一刻開始凝固。

“不是吧，哥。”周渝感覺一個假期的時候，快不認識池亦了：“是不是放假發生什麽事刺激到你了？”

池亦偏頭，一字一句：“你覺得呢。”

周渝和他對視半晌，最後一句：“我靠”結束。

“所以你去商業界，不會是找補習班了吧？”周渝不太确定地問。

相比那個理由，這些不算什麽。

池亦坦然：“是。”

“我靠我靠我靠！”周渝迷瞪：“這個世界終于瘋了嗎？”

周渝一副不靠譜的模樣，池亦不忍直視。

曹明沉默片刻：“那你有沒有學到什麽？”

“沒有。”池亦直白道：“只想睡覺。”

又是噗呲一聲。

宋林強忍着沒笑出來。

一幹人把視線轉移到他身上。

他連忙擺手：“對不起對不起，實在忍不住。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池亦也在苦惱這個：“不知道。”

曹明不愧是沉穩的隊長，立馬給出一個辦法：“要不讓同班同學教？”

池亦問周渝成績好不好，就是這個想法。後來看到周渝這個樣子，想法瞬間被扼殺在搖籃裏。

“找誰？”池亦問。

一圈人看了個遍，都沒成績特別突出的，除去曹明和周渝還看得過去，其餘幾個和池亦沒差，不過是兩個選擇題蒙對還是蒙錯。

有人道：“當然是年紀第一程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