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一次看你,有些不太順眼(2)
周末,覃雨和唐睿約定去河邊游玩,臨走時卻忘了拿風筝,她們已經走到了教室樓下,覃雨狡黠地看了唐睿一眼,唐睿立馬明白過來,說:“放哪了?”
覃雨嘿嘿笑了起來,說:“在我抽屜裏,你找找。”
唐睿翻遍了覃雨的整個抽屜都沒找到,覃雨的課桌實在亂的可怕,唐睿終于在一疊練習冊下看到了風筝的一個角邊,她松了口氣,順手抽了出來,不想連帶着抽出了一本練習冊,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對話,她也沒在意,她們幾個經常用這種方式上課聊天。
唐睿将它撿起來放到桌上,不想,卻在紙張上瞥到了自己的名字,她一時好奇便拿了起來。
唐睿只看到了一句話,覃雨說:我看唐睿一個人很可憐,才會經常找她玩。
只這一句話,唐睿猶如晴天霹靂,難以置信,可憐這個詞刺痛了她,她不禁疑惑,她們之間竟是憐憫換來的友誼麽?
教室裏空無一人,她苦笑着蹲在地上,悲從中來。
良久,她站了起來,擡頭便看見了趕來的覃雨。
覃雨埋怨道:“我還以為你走丢了,怎麽這麽久?”
唐睿指着桌上的草稿本,淡淡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只看到了一句我很可憐,沒有多看。”
覃雨不解,拿過草稿本,臉色頓時變了,說:“你沒看完,不是你想的那樣。”
覃雨還想說話,但唐睿徑直走了,她不願質問覃雨,也不想過于難堪。
唐睿走到教室的後面,将那個她們一起挑選的貓頭鷹風筝狠狠地扔在了垃圾桶,然後走出了教室。
無論什麽,她從不喜歡強求,寧缺毋濫。
覃雨從未見過唐睿這般模樣,不相熟的時候,唐睿對她有些冷淡,熟了以後,她總是笑嘻嘻的,但她從未如此生氣,覃雨猝在原地,一時竟不敢跟上去解釋和安慰她。
與其說是生氣,唐睿此刻更多的是傷心,她将覃雨視為自己高中以來最好的朋友,可覃雨卻并不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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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到田徑場,跑了一圈又一圈,終于累倒躺在中間的草坪上,任由自己哭泣。
蘇辰給她打來電話,見她情緒不對,百般質問下,她才說出了事情原委,蘇辰卻不以為意,說:“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可憐這個詞并不都是貶義詞,你覺得一個人可憐,你就會和她做朋友嗎?哪有那麽多救世主?”
唐睿雖不敢茍同蘇辰的觀點,但卻被他安慰了下來。
那時的她不能忍受親密的關系有其他成分,感情都該是純粹的。直到後來,她才明白沒有任何一段感情會是純粹的,或多或少都會有雜志,人本來就是矛盾結合體,而感情是人的産物,自然也是矛盾的。
唐睿從覃雨的床上搬回了自己的被子,覃雨很多次和她搭話,她恍若未聞。
謝梅梅和蔣玲察覺出了她們之間怪異的氣氛,多次詢問,但兩人都閉口不言。
覃雨了解唐睿,若是被他人知道這件事,唐睿的自尊心定然再次受挫,她見唐睿不願和她搭話,便寫了封信給唐睿,但幾天過去了唐睿竟然毫無反響。
那幾天,唐睿下午也不再回宿舍,覃雨根本找不到單獨的機會去問問清楚。
一天下午,覃雨終于在食堂門口看到了唐睿,她走上前去,說:“我給你寫信你為什麽不回?”
冷靜了幾天,唐睿早已想通透了,她不是不了解覃雨的為人,也不是不知道覃雨對她的種種好意,只是,對于重視的人,唐睿一向敏感多思。
唐睿不解,說:“什麽信?”
覃雨急了,說:“好幾天了,放在你的抽屜,你沒看到麽?”
唐睿見她焦慮,也不忍太過冷淡,便笑了笑,說:“怎麽了?我沒看到。”
覃雨也笑了起來,說:“你看了就知知道了,如果不生氣了,記得來找我。”
唐睿急于知曉信裏的內容,便趕回了教室,翻箱倒櫃,終于在角落找到了一顆疊成愛心的信紙,她忍不住笑了起來,自說自話,埋怨道:“又不是表白,疊這麽小怎麽看得見。”
唐睿打開信紙,覃雨寫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讨厭那個詞,那些紙條你沒看完,小玲問我為什麽總是跑去你的座位找你玩,我說看你坐在那很可憐,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詞,但我說的可憐不是你理解的意思,我不知道可以用什麽詞來二次解釋,或許是落寞,或許是孤單,總之,我不願意看你這樣,所以才總去拉上你玩,我們是好朋友,我想給你陪伴。
唐睿,請你相信我,我一直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這一學期來,我們無話不說,我們相處了這麽久,難道都是因為你可憐嗎?明明我比較可憐,一直以來,都是我想要和你做朋友,而你一開始還說讨厭我來着。
我希望,我們可以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唐睿的內心一陣感動,不免想起覃雨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好,她早已不再責怪覃雨。
這段時間,唐睿一直和謝梅梅為伴,但她竟然有些介意覃雨和蔣玲的親密無間,她們形影不離的樣子,唐睿莫名難受。
唐睿将這種感覺告訴了蘇辰,蘇辰笑的停不下來,說:“唐睿,我沒看出你好這口。”
唐睿惱怒不已,恨恨地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友誼也會吃醋,你說我是不是很小氣,竟然因為這個和覃雨賭氣。”
蘇辰沒再取笑她,只說:“我沒有過這種經歷,但是,這應該是你很在乎這段友誼的表現,既然如此,就不要賭氣了。”
唐睿第一次知道蘇辰如此感性,驚愕不已,笑道:“蘇辰,原來你還是婦女之友。”
蘇辰怒不可遏,罵道:“狗咬呂洞賓。”然後就挂了電話。
唐睿也不在意,再三思索下決意和覃雨重修于好。
第二天下午,唐睿回了宿舍,覃雨正在低着頭搓衣服,她走過去,說:“你什麽時候陪我的貓頭鷹?”
覃雨明顯一怔,放下手裏的東西推了推唐睿的肩膀,明明是氣勢洶洶的樣子,眼裏卻只見笑意,說:“你把它弄壞了還要我賠?唐睿,你脾氣見長啊,敢這麽多天不理我?”說完就伸手往唐睿身上撓癢。
唐睿沒繃住,笑了起來,和她互相亂撓,說:“你到底賠不賠?要不是你惹我生氣怎麽會壞?”
唐睿不敵覃雨,敗下陣來,她們躺在床上傻笑,覃雨握住唐睿的手,說:“唐睿,我們以後不吵架了好嗎?”
唐睿憋着笑,說:“先賠了貓頭鷹再說,要一模一樣的。”
覃雨故作悲戚狀,哭喊着說:“蒼天啊,收走這個妖精吧。”
唐睿不知道覃雨在哪裏買來的貓頭鷹風筝,看起來真的一樣,她們去了河邊的亭子裏,看着天上的風筝風中搖曳,歡笑不斷。
很多年後,唐睿每當想起覃雨,還是會忍不住嘴角上揚。她很是感謝覃雨主動投來的橄榄枝,讓她找到了人生難得的知己,她們的友誼是唐睿為數不多的關系裏始終放在內心深處的一段,倍受珍藏。
☆、scizmyli(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