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季尋在美術組就老老實實做組員。
之前跟沈韓束的交流模式還通用,季尋有的時候一泡就是一上午。
一連四五天,他就找到了适合他的模式。
“你的畫和游戲上的适應性很高,我們之前做過關于角色設定的市場調研,給出的反饋也很好,”沈韓束推了推眼鏡, “之前我就覺得你很合适。”
季尋笑了下,突然想起來,他之前租過的房子。
中午季尋吃完午飯,自己開車又去找到當時的房東。
看見季尋,房東先是哎呦呦一聲,趕緊小跑兩步過來招待, “您來了”
“房子我重租,”季尋額頭上也出了汗,他勾着領口兒往裏進風。
“真不巧,”老板的臉蹭得一下紅了, “這房子現在已經不是我的了。”
“我今天來就是上頂層的閣樓來拿東西的,拿完我也得走了。”
“買主呢,”季尋喜歡這房子,想着如果能買下來,就算價格高點兒也無所謂。
房東這個時候卻猶豫起來, “其實我這兒還有別的地段,比這個要好,要不去看看”
季尋搖頭, “這裏有我的裝修,不一樣。”
房東看勸不住了,就嘆氣一聲, “江爺就在幾天之前把這兒盤了。”
現在江家跟赫連家的事兒鬧得整個江都市都沸沸揚揚的,房東眼看這馬上又要出一檔子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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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尋說了聲知道,就謝過房東自己上了車。
他的車就停在店門口,季尋在車裏抽煙,看着這個店面。
最後他不記得自己抽了多少根,就發現門口兒來了人。
只不過來的不是江一妄。
是“自己。”
因為那人穿的衣裳是自己以前的打扮,季尋歪頭,看着他進了門。
江一妄的車是十分鐘之後到的,季尋手裏的煙就沒了。
養男人這事兒,江一妄學得不也挺快的。
果然江一妄還是喜歡狗,那種聽話會叫的。
季尋只是看不過江一妄用他設計的房子去滿足他獨特的性,癖罷了。
江一妄果然是。
無可救藥的垃圾。
*
房間裏,江一妄看着戴着口罩的小孩兒。
像。
很像。
江一妄招手,小孩兒就乖巧過來,江一妄坐直了身子,把手放在對方的頭頂。
但是頭發不對。
江一妄重新坐回去,他已經開始煩躁, “脫了。”
江一妄擦着手,就冷冷地瞧着。
對面那人腿在抖,但還是按照江一妄的吩咐開始脫衣服。
手不對。
指甲不對,指甲的顏色也不對。
江一妄的耐心在對方脫着襯衫的時候消失殆盡, “滾吧。”
“我…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對…我可以改的,”他好不容易才有了這個機會,跟着江一妄簡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我再說一遍,”江一妄擡頭起來。
小孩兒看見江一妄眼神變了,但是他沒怕,還是執拗地站在那裏。
他從一百多人裏脫穎而出,不光是神态模仿,就連聲音他都做過功課。
“哥哥,”他突然開口。
江一妄突然頓住,猛地擡頭, “你再叫一遍。”
小孩兒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就學着季尋的聲調說, “哥哥,我能留下嗎”
江一妄閉着眼。
他有點兒不願意承認。
沒有季尋就不行這件事。
*
五月的晚上,星光璀璨。
季尋忙在工作和研究生畢業上,中間他找人去辦沿街樓的處理問題。
但是江一妄沒賣。
就算季尋一開始沒有透漏身份去買,就算他給到的價格已經遠超房子的市值,對方都不松口。
而且據說江一妄會時常帶着個酷似季尋的小孩兒出入。
季尋抱着枕頭,聽寧肖給他彙報。
寧肖說着就看季尋的臉色不悅,也就沒說太細。
他知道江一妄又踩了季尋的心上的雷。
季尋突然笑出聲兒,繼而抱着枕頭問寧肖, “我原來沒想跟他鬧得太難看,”季尋的身子在床上搖來搖去, “我知道他養條狗還有感情呢,現在過去多久,他就有了新的狗。”
季尋回想起自己當時當狗的心境。
心裏被撕裂的感覺重新被身體感知。
他讨厭一遍又一遍被江一妄提醒,他在江家當狗的日子。
“工作室我會拿回來,”季尋深吸一口氣, “從江一妄那兒丢的東西,我都會拿回來。”
季尋突然問寧肖, “你養過狗嗎”
寧肖搖頭,但是看着現在季尋的狀态就過去安撫, “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托人送你。”
季尋則是突然開始興奮,他伸手抓着寧肖的肩膀, “我突然想知道,養條忠心聽話的狗是什麽感覺。”
第二天的時候,季尋就在自家的院子裏看見了被江一妄送人的那四條捷克狼犬。
還有一條在醫院。
它們現在看人的眼神沒有之前興奮熱烈,毛絨絨的尾巴現在警惕夾起,眼神對着季尋一圈圈的打量。
季尋過去蹲下,伸手摸了摸其中一條的腦袋。
狼犬呲着獠牙發出陣陣的低吼。
寧肖過去站在季尋旁邊解釋, “我之前去的時候他們生活并不是很好,新主人應該有虐待傾向,有幾只的前腳有點兒輕微變形。”
“還有一只受傷嚴重,我找了大夫在醫院觀察。”
季尋以前是不喜歡狗的,至少是在江家的時候。
但是現在卻跟這些被江一妄抛棄掉的畜生生出了一點兒共情。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跟畜生共情這件事。
但是他還是打算把這些狗留下。
季尋重新給他們取了名字。
阿大,阿二,阿三,阿四,小五。
季尋數着數兒,早上開車去醫院看了一眼小五。
它傷得最重,整個左半邊臉上都是淤血,張口艱難的呼吸。
季尋就蹲在小五旁邊,問醫生, “他還有的治嗎”
“夠嗆,這只是被那家的小孩兒拿着開水往狗嘴裏灌的,它的呼吸道還有食管現在受損嚴重,就算治好了,應該也不能出聲兒了。”
“誰家的小孩”季尋問。
“江慶林,這兒的大老板,小孩子才七八歲,已經被寵的不像話,”醫生看着小五搖頭, “現在這樣兒就算是活着,也是活受罪。”
醫生指着籠子裏幾個還在輸液的流浪狗, “裏頭這些都是,這小孩兒每天放完學就去抓流浪狗,自己在家折磨着玩兒,弄得半死不活的就往街上扔。”
“但是他父母不管,小孩身邊有的時候會跟着年輕的家庭教師,有的時候他站着小孩就在一邊揪狗尾巴,他都不說話,我們也沒法管,”醫生做在那兒給小五開了藥, “至于它,你再想想。”
季尋看着籠子裏躺着的小五。
急促的呼吸導致腹部誇張的動作,毛雜且無光,只剩了一雙冒水的眼睛現在正眨着。
“該吃什藥就吃什麽藥,藥費我出,”季尋說, “讓它活吧。”
“它還小呢。”
從醫院裏出來,繼續又去打聽了關于江慶林家的事兒。
那家的小孩兒,還在上二年級。
他的父親江慶林,跟江一望家還沾點親戚。
這不就巧了。
季尋從寵物醫院裏出來,就回了工作室。
沒到下午,季尋就到了門口站着。
中午陽光很好,照在他臉上,記尋伸手捏煙,靠在被太陽照的锃亮的玻璃門上,一根一根的等着。
今天也是一樣,那個小孩先來的。
衣服的款式,做工,甚至連磨損程度,都複刻的非常完美。
那小孩見他,臉上先是一僵,然後就反應過來,沖他笑笑, “也是新來的”
繼續點頭,對面的小孩立馬充滿敵意, “我可先說好,這活兒不好幹,你知道姜家的那位爺,有多不好伺候,我不管誰找你來的,反正這活兒我先接了,你也就是長得像,你但是模仿起行為來,差遠了。”
“就比如說這個,”小孩指了指繼續手裏的煙, “江爺就從來不讓我抽煙。”
“你這一看就沒做足功課,”小孩插着兜,打量了季尋兩眼,自己拿了鑰匙推門進去。
季尋也轉彎跟進去,自己坐在椅子上撿了桌子上的水果來吃。
“他為什麽不讓你抽煙”季尋問的天真。
小孩原本還對這人充滿警惕,但是看着他現在一臉天真沒做功課的樣子,居然進門就動手動腳,看着是個心大的,知道這樣的江爺最讨厭,心也就靜下來了。
因為他有把握,眼前的這個人搶不走他現在的兼職。
“有錢人,都喜歡這樣乖乖的吧,幹淨聽話不然他們養他幹嘛對了,我叫顧敬宇,幹這個有個把星期了,反正現在江爺到哪兒都帶着我,他挺喜歡我的,你沒機會了。”顧敬宇把外套脫了,搭在衣架上,坐下就開始剝橘子,他包完了也不吃,就放在旁邊洗幹淨的小碟上。
“真要命,你別吃了。這個我得留着給江爺,”顧敬宇自顧忙活着,等到水果切塊,拼盤完成,他自己又對着鏡子照看一番,才轉頭問, “你叫什麽”
“誰介紹你來的”因為當時汪祁蕤跟他保證過,這次買賣就他一個人。
現在看來好像并不是這麽回事。
季尋沒說話,坐着彎腰伸手捏了一小半橘子,就往嘴裏放。
“我說你這人怎麽回事啊”顧敬宇把盤子挪遠了, “你要真想搶我的飯碗,也不是不行,等會兒我還要給小孩補課,是有一段時間見不着江爺,”顧敬宇忌憚季尋的長相,心裏又拿捏不準,又不想把關系搞僵,直說, “萬一姜爺瞧上你,咱倆一塊兒也不是不行,要是我引薦一下你機會更大,不過到時候你得把手續費給我結一下,我要的也不多,你二我八。”
“我不是來找工作的,我是來要房子的,”季尋雙腿交疊,咂巴着嘴, “所以你誤會了。”
顧敬宇一聽,眼睛都要豎起來, “那你早說,套我話有什麽意思”
“而且這房子我就能做主,不賣,”顧敬宇一看季尋不是汪祁蕤介紹來的,那就沒關系了,現在他是江爺的人,說話好使着呢。
“你現在可以滾了,”顧敬宇走到門口,恰着腰把門一推,就要攆人,碰巧這個時候門口探進來一只白毛小狗,脖子上有條粉色的牽引繩,小狗嘴巴哈着氣,尾巴螺旋式的扭着,顧敬宇下意識皺眉,用腳尖頂着狗的下巴,使勁一踹, “臭東西。”
在門外牽狗是的一只卷毛的阿姨,恰着腰進來就開始對着顧敬宇喊, “踢壞了我們家寶貝兒你賠得起嗎”
“我又不是沒牽繩子,他又沒有咬你,你踢它幹嘛”
顧敬宇不以為然, “我們這個店不讓狗進,我就是把他攆出去罷了,連個畜生還用得着動手嗎”
“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講道理呀”原本阿姨還在打電話,現在看見顧敬宇這個态度,直接連電話都不打了,揣進兜裏,就用手撐着半塊玻璃門,硬是擠進店裏, “你這個小夥子看着挺板正,怎麽這麽沒愛心”
兩個人正僵持着的時候,外頭一輛黑車停了。
江一妄從車上下來,他先看見的是坐在屋裏的季尋。
腳下一頓,掐了煙走過去。
“搞了半天,你是這家的主人是吧”阿姨左手捏着江一妄的胳膊,右手抓着顧敬宇的肩膀,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掰扯清楚。
但是江一妄腳下沒停,反手甩了阿姨,徑直往季尋跟前走。
“你要回來,”江一妄問。
季尋張着嘴,指了指桌上排放整齊的橘子瓣兒。
江一妄盯着他,沒說話就在季尋身邊蹲下,撿了塊大的往他嘴裏塞。
邊上站着的顧敬宇直接傻了,他什麽時候見過江爺親手伺候過人,甚至江爺說話的語氣都跟平時不一樣,在對方面前,他甚至有點兒——
卑微。
這兩個字跟他的氣質極不相稱。
“真酸,”季尋張嘴吐了, “你家的東西真難吃。”
“你找的人也真沒品。”
站在一邊的顧敬宇反應過來自己被罵了,但是看江爺對他的态度,自己想發火都難,只能低着頭等着江爺發話。
江一妄聽完轉頭問顧敬宇, “你踢人家狗了”
顧敬宇憑感覺體察江一妄的情緒,用手背蹭着鼻子委屈說道, “我嫌他家狗髒,怕打擾了你的幹淨。”
“道歉,”江一妄自己先站到阿姨跟前,微微彎腰表示抱歉。
生氣沒話說,既然江爺表率,他自然也得低着頭,聽着阿姨一頓數落。
等阿姨走了,他心裏憋悶的難受。
“我要吃那個,”季尋瞧着他倆把人送走,就指着桌上被切成小塊兒的香蕉,張嘴, “啊——”
江一妄發出了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但動作還是很利索。
季尋後來又撿了桌上的幾樣,一一指着讓江一妄伺候着吃了。
顧敬宇現在只能站在一邊,窘迫也無奈。
現在他明白了,來的是正主。
“我是來要房子的,”季尋說完自己點了根煙, “你要多少錢”
“你可以回來用,”江一妄坐在他對面,他的視線落在季尋抽煙的手上。
那根無名指很漂亮。
以前他從來沒有這麽仔細的瞧過他,漂亮的眼睛,漂亮的鼻子,漂亮的嘴巴。
“我要買,”季尋又強調一遍,這個時候他的眼神落在江一妄身後站着的顧敬宇身上, “我跟你說話的時候,可不可以讓他滾。”
“你先出去,”江一妄對着顧敬宇說。
顧敬宇原本就壓抑的情緒在此刻爆發了, “我不走,憑什麽跟他比,我哪兒也不差。”
總歸就是自己模樣上差點兒,但就算是這樣,自己也是百裏挑一的,之前在學校的時候,追他的人也不少。
況且江爺有的時候瞧他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他是心動的。
一定是心動的。
那種眼神騙不了人,加上今天見到正主,顧敬宇不怕沒把握。
只是近顧敬宇不明白,一個脾氣臭,耍性子,甚至有着惡劣習慣的人,江爺怎麽會瞧得上
自己跟在他身邊這些日子,裝乖讨巧,自覺門路對。
江爺性子冷,從來不愛遷就人,自己要是有半點兒僭越,總會被甩冷臉。
又想起之前江都市的傳言,說當時是季尋任性妄為,直接把江都市的天給掀了,就是這樣的人,江家不可能再容他。
季尋抽着煙,突然站起來,挪着身子坐在江一妄旁邊,腦袋一歪,就枕在江一妄肩膀上,他微微側頭,輕微呼吸,突然笑了, “江一妄,你現在養的狗,會咬人了。”
“你先出去,”江一妄對着顧敬宇擡手。
“我…”顧敬宇揪着衣服還想再說,但等他看見江一妄的眼神,滿肚子的牢騷都堵在嘴裏最後硬生生咽下去。
“你等會兒,”季尋這個時候改了主意,趴在江一妄身上讓顧敬宇留下。
季尋輕輕磨蹭手指靈巧的探到下面,頓時他感覺到江一妄的呼吸變了。
像是驟然收緊又僵硬不堪。
“你就在這看着,”季尋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江一妄身上, “送給我好不好。”
他指的是這個房子。
江一妄把頭微微揚起,調整呼吸。
他想用談判的姿态,但是力不從心。
身體之間的默契,讓江一妄開始嗓子發幹。
可怕的慣性讓他張嘴只說了一個好。
只不過在說完之後他馬上反悔。
“這并不合适,”江一妄站起來,但并沒有距離季尋多遠, “我要的條件是你回來。”
“你什麽時候開始念舊了,”季尋笑着腳尖轉圈自己也站起來, “想不想做一次。”
季尋站着說, “只有這個條件。”
“就能做一次。”
是不是很劃算。
江一妄表情松動,他不喜歡把這件事作為交換籌碼,或許是今天季尋的态度讓他從心底裏開始維護這件事的純潔性。
自尊讓他再次違心, “我不是非你不可。”
季尋站在原地瞧着他,此時日落的餘光照進玻璃,松軟無力。
他和江一妄都沒有再退一步。
房子的事情就這麽談崩了。
“我剛才說的條件一直有效,如果你哪天想通了就來找我”季尋把桌上最後一半橘子也吃了,臨出門自己蹭了根煙,上車直接回家。
只不過走的時候又強調一遍。
如果江一妄想來,就帶着房子。
半分鐘後房間一點餘光都沒了。
江一妄站在黑暗裏,突然擡腳,把盛着水果的玻璃桌踩爆了。
沒有歇斯底裏,是近乎無聲的宣洩。
顧敬宇往後退了一步。
他現在不敢說話甚至不敢呼吸,只是默默的站着。
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見過江爺發這麽大的火。
“脫衣服,”江一妄突然命令。
顧敬宇只愣了一會兒就反應過來,但是他現在并不想暴露在這樣情緒下的江爺面前。
江一妄又說了一遍。
顧敬宇才開始哆嗦着動作。
但是等他只脫到一半的時候,江一妄突然過來把他摁在沙發上,用腿禁锢着他所有的動作。
對面的江一妄身體幾乎是顫抖的。
顧敬宇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因為極度的憤怒而震顫的身體此刻正在噴湧着源源不斷的怒火。
他吓得閉上眼睛。
但是最後身體沒有任何痛處。
甚至沒有觸碰。
只有江一妄帶着絕望痛苦的聲音。
“你再叫我一聲。”
“叫我一聲哥哥。”
*
季尋回到赫連家,正趕上晚飯。
赫連古渚已經坐在門廳的沙發上,正在投屏上看公司信息。
“既然回來了就一塊吃個飯,”赫連古渚瞥了一眼臉上多了點笑, “新公司還适應嗎。”
“都挺好,”顧敬宇想到陳若,心情稍微提了點,自己過去跟赫連古渚聊了點兒公司最近的情況,大赫連古渚聽的頻頻點頭。
“剛去到就裁員,陳若是吧,”赫連古渚蠕動了下嘴皮, “之前的事我聽過,以後這個人不會在江都市出現了。”
季尋低頭,乖巧答應, “謝謝父親。”
*
5月底的江都市已經開始燥熱。
晚上一陣疾風吹過來,掃在臉上硬生生的發幹。
陳若此時抱着個半米見方的紙箱蹲在路邊等車。
臉上的眼淚也被風掃着糊了一臉。
他現在覺得,愛情可能是世界上最不靠譜的東西。
七八點鐘的時候正是下班高峰。
以前他在江映科技輝煌場面多了去,一堆人都圍着他恭維奉承,現在連一個出來送的都沒有。
看着車上人來人往,情侶之間互相嬉笑打罵,他就想起姜司朝。
以前自己想吃想玩兒的說了不說的他都能猜到。
提前布置,送花送車一樣沒落。
陳若吸了吸鼻子,盡可能的不再去回憶,等叫的車到了就坐到後座把箱子朝裏挪了挪。
一整天陳若精神都不好,肚子胳膊上生疼,但是他自己也想好了,反正自己有臉,畫也不差,離了姜司朝自己照樣能活。
還可以重新開始。
這個時候他往窗外瞧了兩眼,就對着前面的司機說, “方向不對,你怎麽開車的。”
這麽說的時候他已經想好了把車費往下壓一壓。
自己說的嚴重點的話,能砍下一半。
“師傅,坑人的話至少找個外地人吧,你拉着我這麽一大圈兒,我自己心裏有數多一個子兒都不會給你。”
陳若心裏瞧不起他。
就一個拉破車的,也配跟他落井下石。
但是司機一直不說話。
從陳若的視線看去,司機約麽着年輕。
戴着棕色的鴨舌帽,嘴上挂着個口罩。
只不過陳若會偶爾和司機眼神撞上。
陳若越瞧對方的眼神越眼熟。
總覺得在哪個地方見過。
但是他來不及思考,就發現窗外的景致越來越不對。
已經從城市開往郊區,就算是繞遠路這也太誇張了。
陳若心裏沒由來的發慌“下車你給我停下。”
他說了一遍,司機照舊往前開。
“我再說一遍,停下,聽到沒有,不然我就報警了。”陳若拿着手機,已經在後面開始按按鈕,突然車子一個急剎加左轉,沉着的後背直接撞到門玻璃上。
一陣頭腦發懵,但是這一撞他突然想起來。
猛的擡頭對上對方的視線。
“李來曉。”
“虧的你還記得我,聽說你也被相應開了,我來送送你。”李來曉把口罩帽子都摘了,從座位底下抽出一條鋼管,嘴裏陰笑, “我會好好送送你。”
*
自從季尋認祖歸宗,又在江映科技坐鎮,姜小宛的日子一天天好起來。
而且沒了之前江一妄的恐吓,以前沒事兒黏着姜司朝,現在沒事兒就黏着季尋。
“你聽說了嗎,江一妄居然養了小情兒,”姜小宛貪着兩只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着現在正在工作的季尋沒有要接話的意思,就自己嘀咕, “我的消息是說他找的小情兒跟你一模一樣。”
“呸呸呸,世界上哪能有跟你一模一樣的人呢,”姜小宛立即改口, “不過那小情兒我自己見過,我還認識呢。”
季尋看姜小宛這麽興奮,也就多嘴問了一句“他誰。”
姜小宛立刻撐着胳膊往季尋桌子上趴, “就是我們院的。”
姜小宛今年作為提前批入學的學生,在暑假還沒結束之後,就已經到了學校報到。
他來的時候,學校裏就被顧敬宇的名字鬧得沸沸揚揚。
“他被江一妄當情兒的事,恨不得讓全江都市的人都知道,成天一副綠茶做派。”
談起顧敬宇姜小宛,一臉鄙夷, “而且就他那樣居然還能做家教,真是誤人子弟。”
姜小宛說着說着自己倒是動起氣來了, “最晦氣是的我居然跟他宿舍是同一層,”他說到這兒,看季尋沒有想要再聽下去的意思,自己就先撤, “等我回去瞧瞧宿舍,收拾好了再來,回頭我請你吃飯。”
季尋停筆,朝姜小宛一樂, “謝了。”
等姜小宛走了,季尋算着時間,還有一個月畢業。
至于他的畢業設計,還要從零開始。
不過和姜小宛的關系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最早從江一妄的派對上瞧見他的時候,挺像個小傻子,不過在婚禮當天,他能站出來護着自己,這朋友就交的挺值。
所以就算他接手了江映科技,但是對待江家兄弟,他總要留點人情。
全當是姜小宛的面子了。
至于顧敬宇,季尋在他名字上戳了兩筆,最後把紙撕了蜷起來,丢在垃圾桶裏。
*
江都工業科技大學距離開學的日子還有一個月,但是對于某些享受優待的學生,已經接到消息,開始置辦住宿。
姜小宛就是其中之一。
他一早從季尋那兒出來,能明顯感覺得到,季尋心情并不好。
雖然距離那件事情不久,但是季尋明顯對江一妄的成見還是很大,尤其是江一妄,居然找了那樣的人當季尋的替身,這擺明了瞧不起誰呢。
季尋被司機送過來,路上又買了點兒水果瓜子還有一包零食飲料,他以前沒住過校,對這事兒覺得新鮮,上了大學怎麽着也得住上一年半載。
宿舍位置他自己選好,三樓陽面兒敞亮大房間。
江都科技大學的宿舍因為當時設計問題,導致每一層的沖樓梯口的中間位置那間最大,标準四人間,裏面多了獨立陽臺,他下手早,自己帶着人去瞧過一遍早就定下了。
但是今天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發現宿舍裏已經有人在收拾了。
并且那個人收拾的床鋪,是他早就瞧好的,等姜小宛拎着一袋瓜子兒進去的時候,對方聽見動靜也扭了腦袋。
兩個人同時皺起眉頭。
顧敬宇上下把姜小宛打量一遍,大白天穿着淘寶9塊9的毛絨睡衣,抱着一堆廉價零食,看着就不怎麽聰明,所以顧敬宇不喜歡他。
“這件我預定了,你再選別的吧。”顧敬宇說完繼續回頭收拾,往自己床上噴了點兒古馳香水。
姜小宛無語,這情兒還挺任性。
“一共四個人,為什麽我不能住”姜小宛壓着火兒問。
顧敬宇嘆氣轉身,不耐道, “你聾嗎我不想讓你住。”
“我不喜歡你,聽明白了嗎”
姜小宛長這麽大,沒人敢這麽跟他說話。
姜小宛被氣笑了, “你鼻孔眼兒裏插幾頭蒜啊這麽會裝。”
跟顧敬宇分到一間宿舍這種晦氣事,他想過,所以在表達完他的不屑和不滿之後,姜小宛指着顧敬宇的鼻子讓他滾出去。
“你哪來這麽大臉”顧敬宇挺着身子,抱着胳膊,對突然指着自己發飙的陌生人莫名其妙。
江爺這幾天心情不好,有幾天沒招呼他過去,但是幫他拿到了提前入學的名額,自從他背後有了江爺,到哪兒挺着腰他都不怕。
這個身份,可比他當家教的時候硬氣多了。
所以他也不管是誰,總之敢這樣跟他說話的,自己不會讓他好過。
知道這是誰嗎跟在姜小宛身後抱着零食的司機往前挪了挪, “江映科技的董事長,知道該怎麽說話嗎”
顧敬宇先是被這個頭銜唬一下了,自己想着這個公司名字他沒聽過,但是他來江都市的第一天就有人告訴他,江都市的天是江一妄。
所以顧敬宇沒怕, “我管你誰,這屋子都不能有你。”
姜小宛的火兒立刻就上來了, “我再說一遍,你走不走。”
“該走的是你,傻逼,”顧敬宇說話的時候掏出手機,就要給江一妄打電話,但是沒來得及撥號,姜小宛砸了包瓜子就上去。
“你再說一遍,誰他媽是傻逼。”
*
下午六點,季尋撐着身子從桌子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先是寵物醫院給他打電話,說是小五的情況不大好,讓他過來一趟。
季尋原本訂了餐,因為這事兒又退了。
他想到小五的那雙眼睛,又想到了自己。
趕過去的時候身上出了一層汗,醫生見他來了,就把病歷遞過去, “從昨天晚上開始發燒,現在肺裏有炎症,早上腹瀉,化驗的時候發現有細小。”
“所以,可能撐不過晚上。”
季尋低頭看着上面宛若死刑宣判的文字,他有點不甘心。
“我能做什麽嗎”季尋問。
醫生搖頭, “多陪陪它吧。”
季尋接下來的時間沒回公司,也沒回赫連家,找了個墊子鋪在地上,就坐在小五的籠子外面,聽着小五嗚耶。
小五的左臉露出有點兒幹燥的皮膚,看到季尋過來,稍微提神,全身的爪子動了一下。
觸碰在季尋的手指上。
就是這會兒短暫的相遇,季尋伸手捋着狼犬的皮毛。
溫暖厚重。
中間姜小宛來了幾次電話,季尋沒接。
他估計電話那頭又是姜小宛對宿舍生活的吐槽。
狼犬在季尋的撫摸下逐漸放平呼吸,季尋的腦袋靠着籠子,就這麽坐着陪了他一晚上。
值夜班的醫生來勸,但季尋都沒走。
晚上悶熱潮濕,醫院走廊裏偶爾傳來的穿堂風,也只能稍稍緩解他身上的燥熱。
季尋早上的時候是被醫生叫醒的,醫生直愣愣站在那兒,蹲下去看,發現小五好像比昨晚好了點。
這個轉變是很奇怪的,甚至說有點神奇。
一般來說就算體格健壯的成年公狗,在這種身體狀況之下絕對熬不過一晚上,但是小五到了早上居然還能呼吸,雖然微弱,但是精神挺好。
幾個醫生一塊兒過來在做檢查,季尋就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扶着額頭休息。
中間他看了一眼手機,突然發現,來自姜小宛的十五條未接。
等季尋再打回去的時候,顯示關機。
這個時候醫生走過來,滿臉興奮, “小五能活了,能活了”
“這樣你先回去休息,沒有八九成的把握,我不敢跟你放這個話,等過兩天你再來看,我覺得,小五能跑。”醫生搓着筆往口袋裏放,又提前給季尋安排了下以後接小五回去要注意的事項。
這是個很好的預兆,季尋一一聽着,全記下之後,心裏不踏實,也沒換衣服,直接去了江都科技大學。
到那兒一圈兒,果然沒找到人,之前聽姜小宛閑聊的時候提到過他的宿舍位置,季尋直接推門進去,發現了裏面只有顧敬宇。
顧敬宇哼着曲兒,正連麥聊,騷。
視頻的那頭是個不怎麽正經餓潮男,衣服不好好穿,臉上的表情也是誇張造作。
顧敬宇正帶着暧,昧叫對方寶寶。
兩個人的關系,比起澆築的膩糖還要粘連惡心。
因為開門聲被突然打斷,他慌忙扭過頭,臉白一下了,先把視頻關掉,然後收拾褲子站起來, “進門不會先敲門嗎”
“你見過姜小宛嗎”季尋問。
顧敬宇眼睛四下亂瞄, “沒見着,不認識。你能走了嗎”
顧敬宇說完自己琢磨過來,問, “你認識他”
這個時候季尋站過來,直接篤定, “你見過他。”
季尋跟他磨了半個小時,期間一直給姜小宛打電話,都未接通。
而顧敬宇也一口咬死,沒見過,不知道。
就在季尋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手機響了。
電話那頭是汪祁蕤,對方說話很簡短, “姜小宛在我這兒。”
“顧敬宇找人把他強了。”
這句話後勁兒挺大。
他跟姜小宛是朋友,這沒錯。
是朋友出事,能做到哪種程度,他也從來沒想過。
但是他聽見這話後的第一反應,就是低頭四下瞅了兩眼,走到門口把門反鎖。
之後拿了一跟褪了漆的金屬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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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宛沒事,放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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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別剛大一兼職打工,一個月2500.
爛臉自卑,生活拮據,家裏還有一個休學在家的漂亮弟弟。
後媽讓他拿每月工資給弟弟還房貸,幫弟弟找工作,幫弟弟補習。
郁別暑假回了趟家,收拾東西。
打算離開,繼母惡毒,用硫酸破爛了郁別的臉,直接趕出家門。
之後郁別做了個夢,夢裏有個男人的影子,張着長長的觸角。
從那以後,郁別時而幹嘔,去了醫院,居然是恭喜懷崽。
郁別茫然,怎麽就懷了個崽呢
郁別臉上不好看,出去打工遭人非議,生活拮據,但是為了養胎還是上心,老老實實開始看養胎知識,又老老實實自己做檢查,三個月後,傅覺臉上癢癢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臉上傷疤好像輕了。
突然有一天,他沒有從髒亂的出租屋裏蘇醒。
睜開眼時蔚藍色的空間綿蛋。
周圍圍上來一群各種毛茸茸的耳朵。
他們振奮歡呼, “終于成功了!這是奇跡,奇跡啊!”
科研那魯激動手抖,摘下護目鏡老淚縱橫,幾度踉跄,手輕輕放在人類的隆起的肚皮上,
“這難道是!
“人類幼崽!”
*
那魯星博物館前,小那魯們都在對着遠古遺跡指指點點。
管理員比手噤聲: “那些都是三億年前,最美麗智慧的生物,叫人類。”
小那魯們紛紛驚嘆,咬着前面那魯的耳朵,抓着後面那魯的尾巴,興奮不已。
那魯從遠古動物進化而來,人類滅絕以後,那魯從廢墟中興起。
統治那魯星球是的高貴的龍。
但是那魯龍族有個暴躁駭人的王子,因此被退了無數的親事。
直到某一天,舉國為他進獻陪嫁的寶物——
那魯國度頂級sss+珍寶。
這時,一個帶着面具,肚皮隆起的怯生生郁別。
站在了他面前。
*
那魯的年輕國王退了婚,放在心尖上看是的“乖巧的珍寶”
後來那魯有了位王後。
既清純又美豔。
再後來美豔的王後回了趟“家”。
站在摧毀他前半生的後媽和弟弟跟前。
居高臨下。
才知道他非善人。
【你剜我的肉】
【我就喝下你的血】
占有欲爆棚那魯王子攻X外柔內剛白切黑受
蘇爽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