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飛輪
飛輪
齊俢馬不停蹄往松河村趕去,人到東華縣又停下了,他去見東華縣知縣,陸伯民。
陸伯民帶人到張家茶葉鋪,把張老板和王郦都帶來了衙門。
“姐夫!我沒有啊,姐夫!”王郦看見齊俢就喊冤,張老板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齊俢問她:“你可有苛責我女兒?”
王郦趕緊搖頭,前言不搭後語地說漏了嘴:“沒有沒有。”
夫妻倆被帶了下去,陸伯民也終于把松河村的富婆和上司的女兒聯系起來:“大人,您要找的姑娘是叫齊閏月?”
“正是!既然人不在張家,我還要去一趟松河村。”齊俢說着就要走。
陸伯民趕緊攔住他:“大人!松河村現在修路,要進村需得乘船繞行。齊大姑娘下官見過的,那條路她可是出了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齊俢又被吓得駐足,“修青磚路嗎?”
陸伯民答道:“松河村修的是青磚路,我們是沒有這麽多錢,外頭是夯土路。”
齊俢有些膽怯,不敢見女兒:“她,在松河村過得好嗎?”
“還好還好,松河村裏正比她年長兩歲,她們以姐妹相稱。”陸伯民又往審訊室看一眼,“聽修路的松河村村民說,孟裏正幫助大姑娘留在村裏的,也許和這件事有關系……”
“是麽……”齊俢終于松了口氣,“那,那我先去看看你們要修的那條路 。”
陸伯民一證:“不去松河村了?”
“萬一閏月也在幫忙修路,說不準能遇上。”齊俢推測。
他雖然不會處理父女關系,不了解齊閏月,但他擅長推斷,偏偏讓他猜中了。
齊閏月站在修路的工棚裏,正在給工人分蛋糕。
“閏月?”齊俢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但是看到女兒清貧的樣子,還是無比心酸和自責。
齊閏月切好了蛋糕,聞聲擡頭,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男子略顯滄桑地站在人群外。
工頭發現了陸伯民,在陸伯民的暗示下,得知了齊俢的身份:“居然、居然是京兆尹?!”
孟老大打量起他,這人就是京兆尹,齊姑娘的那個爹。
“爹。”齊閏月看見他,就想到張家欺負她的事,頓時委屈和譴責混雜在一起,怨恨地看回去。
這一看,讓齊俢更顯局促。
陸伯民示意修路工人和村民們不要過去,幹自己的活,不要圍上來。
修路環境比村裏更差,到處都是爛泥巴,又髒又亂,齊俢看着心疼:“張家的人,爹已經在處理了,閏月,你要不——”
“松河村鄉鄰對女兒很照顧,女兒替村裏人治治小病小痛,也有成就感,在那裏住下,自在許多。”齊閏月越說,越發現自己似乎淡然許多,活得輕松了,“您回去吧,我不會走的。”
齊俢正想亡羊補牢,奈何女兒不給機會,他知道不能緊逼,見女兒精神面貌确實不錯,也沒有清減,縱有不舍,還是回了京兆。
……
短短三天,齊閏月做了一個抹茶蛋糕,她送到山上給孟知堯嘗嘗鮮。
把孟知堯看傻了。
這就是女主光環?
“好吃嗎?”
在齊閏月的熱情期待下,孟知堯給她一個大拇指:“非常好吃。”
“我想着,紅薯窯和面包窯差距應該不大的,就烤出來了,萬幸呀。”齊閏月說起了她開發新品的心路歷程。
路已經在修了,先要把路基打出來,打路基前要先把路面往下挖一挖,路基和地基一樣,越深越結實。
村裏的人忙完了地裏的事,自發拿了工具去幫工,村外還有很長一段要修夯土路,一直穿過那片野林。
孟知堯沒見過夯土路,也很好奇,過去圍觀,不知不覺就上手幫忙修了兩次工具。
“裏正手藝不錯啊!”孟老大取回修好的鏟子,又誇了她兩句。
鏟子木柄容易斷,現場會鋸木頭備用,孟知堯也手癢,取了一把框鋸幫忙,但木頭對她來說太硬,不好鋸。
為了不耽誤工程,那把框鋸又被人拿走了。
當晚,孟知堯輾轉難眠,她居然用不好鋸子,身為一個手藝人,怎麽可以不會用鋸子。
第二天她沒去,在家改鋸子。
既然用不好,就把它改成适合自己用的樣子。
齒輪,她的上上選。
工地上沒有圓鋸,孟知堯沒見人用過圓鋸,她估計繼續按改造打蛋器的思路,來改圓鋸,也是可行的。
鋸片就自己做,和齒輪異曲同工,鐵片直接用矬子锉。
想當年金工實習,她也把一塊圓柱鐵錠锉成了方體的錘子。
圓鋸機還得分兩種,一種手提,一種立式,立式有了前面的經驗,在攪拌頭加一組九十度改變方向的斜齒輪系,就能走馬上任。
而手提式可以是像油鋸那樣的,但需要一只手提,一只手驅動。
在锉齒輪的時候,孟知堯靈機一動,锉出來一個棘輪飛輪,當陀螺抽,她試裝轉了一次。
太快了。
她不敢用。
高速帶來的危險往往是致命的,她不能讓圓鋸擁有過高的速度。
無論是由于慣性的崩飛還是木屑的飛濺,它們給人帶來的傷害都不可估量。
神仙飛輪,暫時擱置。
在家裏的幾天,孟知堯把圓鋸機拆了又裝,不斷調試合适的齒輪組,直到把鋸片轉速控制在安全速度內。
地上一堆木段、竹筒,孟知堯也不浪費,用它們拼了一條下礦井用的直梯。
有了梯子,她的膝蓋可以減輕負擔。
從直梯試下礦井後,看到滿地礦石……來都來了。
這次挖的七顆礦石,有五塊是黃金,兩塊是白銀,孟知堯的下礦工具都在井底,但背簍在庫房。
第一次要搬運七塊不少于四十斤的石頭,孟知堯很有壓力,也很興奮。
她幾乎是靠一遍遍背上去去,還好有這個直梯,否則像她以前那樣直接扔上去,次數多了總會出現失誤砸頭的概率。
孟知堯心想,如果能做出安全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