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哄人
##24哄人
##24哄人
張山目送賀霖和宋容容從片場出去，幽怨地嘆口氣。
站在他身側的小西問：“怎麽了？”
“本來賀霖讓我查查西門茶茶茶的，我愣是什麽都沒查出來，只得讓賀霖親身上陣，出賣色相。”
小西笑了笑，目光落定到西門茶茶茶身上：“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
“什麽？”
“就是西門茶茶茶的演技沒那麽好。我承認她這次在片場演得不錯，但這是規定化的場景，還有臺詞，生活中，會有那麽精湛的演技嗎？簡直像完全變了個人。”越相處越觀察就越覺得“脫胎換骨”一般。
“啥意思？”
“我就是覺得，她的變化太不同尋常的，不像是……裝出來的。”
“不是裝出來的，還能是怎麽出來的？”張山好奇，他沒有跟西門茶茶茶具體相處的經驗，只是從她對小西幹出來的事，就覺得這人肯定壞。
“我也不知道。”小西搖頭，視線凝聚空蕩的門口，“只是一種感覺。”
片場外，是間隔鋪滿小石板的平面，平面外則是各種高大深邃層疊的綠植，陽光穿過林間縫隙投射到地面上。
遠遠地還能看到青山綠樹模糊的輪廓和山霧。
在山上确實心曠神怡。
……不知哥哥要跟自己談什麽？宋容容維持着落後小半步的距離跟在他身側。以前倒是經常跟哥哥散步，但現在自己是西門茶茶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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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有根狗尾巴草，宋容容彎腰撿起來拿在手裏。
這個動作讓哥哥停下腳步，注視她一會兒，開口：“劉導想給你多加點戲份，不過是在整體拍攝計劃結束後多留幾天，你願意嗎？”
加戲份，還有這樣的好事？
“願意啊。”宋容容一頓，“我得先問問小西行程表，盡量讓她排出來。”
“情緒戲你都演得不錯。”
“謝謝。”宋容容笑眯眯的，自己果然是有一點點天份的吧，在內心小小地驕傲下。
“我聽萬甜說你喜歡動漫？喜歡《全職獵人》嗎？”
“喜歡啊。”宋容容眼前一亮，下意識回答完，腦海中閃過一絲奇怪，不對啊，印象中哥哥不看動漫的，以前學業忙，後來拍戲忙，平常他最喜歡的是看電影。
“最喜歡《全職獵人》哪個角色？”
怎麽回事，哥哥要跟自己讨論動漫嗎？宋容容迷惑，老實地回答：“最喜歡奇犽，還有蟻王。”
哥哥清亮的瞳仁直直注視着她，很平靜，又像是有點兒什麽，宋容容很少被哥哥這樣直勾勾盯着，就算是瞧着，他的目光也是溫柔，不像這麽冷靜，她不由得清清嗓子，試探着問：“你也喜歡動漫啊？”
“沒有。只是想了解一下。”哥哥開始往前走。
“哦。”宋容容下意識轉轉手中的狗尾巴草。
“我有個妹妹很喜歡動漫。”哥哥望着遠處的樹林說，聲音像是被迎面來的風吹得有些清清冷冷，“她平常沒事在家就喜歡看動漫和小說。只要聊起動漫就如數家珍。每個季度還會準時追新番。”
“嗯，我聽你提過。”宋容容盡量表現得不露情緒。
“算起來你跟我妹妹是同年。”
“是啊。好巧。”
“我還以為提起動漫，你會很有話題。”
“……也不是啦。我是跟萬甜說得比較多。”宋容容低頭，右手專心轉着狗尾巴草。
“跟我就沒有話題聊麽？”哥哥像是很随意地提了句。
宋容容擡頭，傻眼，所以，這是？
哥哥主動找她聊天？
啊，懂了懂了。
男女情侶鬧過別扭，冷處理了段時間後終于冰釋前嫌。是昨天晚上她采訪誇哥哥取悅了他，還是哥哥自己氣消了？
宋容容綻開笑容：“當然有啊。”
哥哥果然還是在意西門茶茶茶的吧。
這段時間看她跟萬甜聊天，不主動給他發消息，是不是吃醋了？
剛剛聊動漫原來是找話題。
還主動提及自己的家人。
嘿，哥哥談戀愛真別扭。
狗尾巴草伸到下颌底，宋容容又聽見哥哥問：“我妹妹因為身體原因，待在家裏，跟以前的朋友節奏不同，所以她偶爾會在網上找同好，尤其是喜歡動漫的。不知道年輕女孩是不是都這樣？”
真是的，找不到話題居然一直談妹妹，怎麽得也得多問問西門茶茶茶的近況吧？不過如果哥哥能夠跟西門茶茶茶提及妹妹，也就意味着很親近吧，願意吐露真心話。
“還是有很多女孩這樣的，現實生活中認識不到特別好的朋友就會在網上找。網上容易找到興趣相投的人。”
“茶茶你也會這樣？”
宋容容沉吟了下搖頭：“我不會。”查過西門茶茶茶履歷，在高中時就決定要當明星了，之後直接進了一所藝校，學了幾年後大三出來拍戲。這樣的生活加上她的性格，大概率是“現充”，即現實生活很豐富的人生贏家。
“是嗎？”哥哥偏頭問。
宋容容點頭：“嗯。”
不過既然提起了“自己”，宋容容想起昨晚打電話，哥哥還接了，沒忍住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跟性格有關。我覺得容容在網上交友也是很棒的。而且，只要努力生活過一般也不會有什麽遺憾。”宋容容雙手手指捏着狗尾巴草轉，“人總是要往前看的嘛。更應該珍惜現在。”
所以要把心思好好放在目前的親密關系上，不要再懷念過去了。
哥哥停住腳步，直視她：“茶茶，我之前好像沒告訴過你，我妹妹叫容容。”
啊？沒告訴嗎？宋容容撓撓臉，她還以為哥哥都提起來了，肯定是說過：“……我聽人提起的。”
“誰？”停了會兒他問，“萬甜？”
“是。”宋容容含糊。
哥哥睫毛低垂，視線往下落着，有段宋容容感覺起來很漫長的不置可否後，他回答：“你說得對。既往不戀，未來不迎。”
宋容容悄悄松口氣。
繼續跟上哥哥的步伐。
“你還聽過我妹妹什麽事？”
“也沒什麽事。”宋容容回答，“說你以前在劇組讓甜甜幫忙選禮物。”
“她的禮物選得很好。”
“萬甜很喜歡動漫，所以跟你妹妹聊得來。”
賀霖又看了她眼：“你說得很肯定。”
“她們都喜歡動漫嘛。二次元的人很容易成為朋友的。”宋容容回答。
哥哥偏頭，唇角微微翹起，溫柔神情，可宋容容總覺得他望自己的視線跟以前當她是宋容容時不同，說不出哪裏不同，就是怪怪的。
也許是光線原因，眼眸比以前深了點？
“你很理解二次元？”
“額。從網上看的。”謝謝你，萬能的網絡。
跟哥哥聊天好生硬啊，沒話找話似的，而且一直聊動漫幹嘛，他跟西門茶茶茶都不看動漫。
宋容容想了想說：“你在這裏住得慣嗎？”
“你住不慣？”
“還好啦。就是來的第一晚，酒店香薰太濃了，把我熏醒了。後面換了香薰才好。”頓了頓，不自覺用狗尾巴草蹭蹭下颌，癢癢的，又放下了，“你身上的桂花味最好聞了。是種很淺很淡的香。我很喜歡。”暗示。強烈暗示。
哥哥微微笑。
額，哥哥，你要不要這麽不解風情，我都提到這個份上，你不主動說送我一瓶嗎？還是覺得西門茶茶茶不會喜歡廉價香水啊？
“對了，拍戲這麽辛苦你爸爸媽媽會來探班嗎？”
“不會。他們對娛樂圈不感興趣。”
“哦。”
沉默。
帶不動，真的帶不動。
更何況，這二十七歲好大個的哥哥談戀愛要她這個十九歲就go die沒談過戀愛的妹妹來帶就很離譜，算了，這會兒生分也好，省得她跟哥哥還得有親密舉動。
宋容容想起來什麽，趁這個機會說：“上次在酒店跟你用一樣的保溫杯我不是故意的。不過熱搜是主動買的。”
“你不是說過想跟我炒cp嗎？可以炒。”
“……”宋容容腳步滞了下，瞪大眼睛：原來西門茶茶茶真的提過跟哥哥炒cp！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件事兩個鬧矛盾冷戰，現在哥哥妥協了？
哥哥因為她停住腳步，跟着停下。
“賀霖，我想問你件事，你覺得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宋容容認真地問。
“為什麽問這個問題？”
宋容容發現了，怪不得萬甜說哥哥心防很高，問他的任何問題都會被反問回來。她說酒店住得不習慣，就會變成問她“你不習慣？”，問“你覺得我是什麽樣的人”就會變成“為什麽問這個問題？”
“我很好奇在你心中的樣子。”
“不簡單。”哥哥回答。
像是說了，又像是沒說，宋容容太迷惑了，所以他究竟知不知道西門茶茶茶借債那些事啊，真不好問啊！
“還想聽什麽？”哥哥說。
怎麽變成“我想聽什麽了”？宋容容納悶，是我主動開口散步的嗎？是我主動讓你跟我聊天的嗎？你一開口全是你妹妹還有理了？
宋容容突然有種自己談戀愛了，但這戀愛談得好累的感覺，好頭疼啊，好頭疼啊，這個男朋友，不僅不解風情，說話還堵人。
“沒什麽。”她回答。
賭氣走了段路，又瞥瞥他居然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絲毫沒注意到她情緒：
哥哥，你的臉是讓人有沖動的，但你談戀愛真的很差，一點人都不哄的。
得虧我是你妹妹，不然我真忍不下這口氣。
這逼戀愛誰愛談誰談。
不好。一不小心完全代入哥哥女朋友身份了。
太容易入戲真的是缺點。
宋容容狗尾巴草往外揮揮，連忙平複心神：是我，宋容容。
“別動。”哥哥突然喊住她，望着她發頂上，靜靜地，“有蝴蝶。”
嗯？宋容容也看不到啊。她只好真的一動不動，連狗尾巴草都不敢揮一下。哥哥也沒跟電視劇似的，上來捉蝴蝶或者做什麽，等了幾秒，宋容容才看見那蝴蝶慢慢地飛到她眼前。
哥哥說：“別抓它。”
宋容容說：“當然，蝴蝶是抓不到的。”
孤兒院的阿姨說過，只有靜止才能抓到蝴蝶，所以她伸手捧着，等，等蝴蝶飛到她手上，當然，要是飛不到就算了。
賀霖盯着她的動作，腦海中回想起童年跟容容在花園一塊兒玩，容容也說過類似的話有過相同的動作。
相似的動作，卻完全不相似的面孔。
賀霖驀地出聲：“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宋容容：“？”
回到片場，哥哥到對面那邊立刻翻開劇本，專注工作，助理張山找他，他正常說話看不出端倪……但宋容容敏銳感覺到哥哥心情不是很好，本來近在咫尺的突然遠隔千裏，整個人被層薄薄的冰琉璃覆蓋，能夠看見身影表情的大概，卻看不清具體。
是因為本來主動找西門茶茶茶和解，但沒和好嗎？這也不怪我啊。
宋容容有些懊惱。
哥哥是不是生性太高傲，性格冷淡，所以不會談戀愛，而且他竟然允許西門茶茶茶炒CP，說明也是真喜歡吧？
要不要自己主動點？
問題就在于自己對于西門茶茶茶的事不清楚，不知道聊什麽，怕露餡。
傍晚休息，坐在休息室，宋容容玩手機，發現自己又上了回熱搜：
#3賀霖西門茶茶茶接吻。
忘記了今天景點開放，除了粉絲還有大量站姐和記者過來。
幸好對于又又又又又上熱搜這件事她已經非常平靜。
love&peace。
唔，點開配圖照片，一看就是在自己跟哥哥散步時周邊林上拍的，從自己背後的角度。
錯位。看起來像接吻而已。
更何況中午他們為了下午的戲，連衣服都沒換，四周風景又那麽好，說是拍攝都有人信。
很好洗的。
宋容容放下手機，突然覺得自己二十來天真的徹底融入了娛樂圈，連洗白方式都想好了。
不得了，不得了。
嘀嘀，來了微信，肯定是小西又在大驚小怪。
宋容容想。
雖然這會兒她去吃飯了。
點開屏幕，發信人：茜姐。
林茜？
點開朋友圈，有照片，還真是。
茜姐：[照片]
為什麽林茜這麽喜歡發照片啊，這是宋容容的第一個反應，等接下來她看完，瞳孔八級地震。
小西吃完飯進來，見西門茶茶茶左手撐着額頭，以一種沉痛且定格般地姿勢坐在鏡前：“怎麽啦，茶茶？”
西門茶茶茶擡頭：“沒事。”收起手機不太想讓人看到似的，翻開劇本，又卡住，突然沉沉嘆了口氣，“唉”，合上劇本，“我去廁所。”
宋容容進廁所，關門。
再次點開照片。
照片內容是在一家昏暗類似于KTV的地方，西門茶茶茶跨坐在吳透腿上，濃妝豔抹，正垂眸含住顆鮮紅櫻桃，要送給張嘴的吳透。
身後玻璃桌上是被開啓的酒瓶，旁邊很多靓麗的男男女女，不少人鼓掌，像是什麽娛樂圈明星小圈子聚會的游戲。
吳透開後宮睡粉私生活混亂還一度傳言那方面有病，現在涼得不能再涼，都不是說退圈，而是路過廣告牌前粉絲看到都要唾一口的程度，沾上即臭。
西門茶茶茶這張照片要是爆出來，就算聲明是男女朋友都難以挽回。
宋容容發微信：茜姐，這是什麽時候的照片？
茜姐：你不記得了嗎？就在《青幾傳》開拍前啊。
茜姐：（噓）
茜姐：不過放心，我會為你保密的。茶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