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兄長
第20章 兄長
“季汝，最近是我的疏忽，我近日有些風寒，只想着怕讓你染了病氣，卻沒有顧及到你的情緒，都是我的考慮不周。”
沈黯一向心軟，那幾聲咳嗽直接像在剜他的心。
看見沈黯的态度，葉季汝心裏有了底氣，她輕輕撥開床紗，嬌美白皙的小臉頓時落入沈黯的眸裏。
葉季汝眸中透着淚光，泛白的雙唇輕咬在一起，看着有些無辜可人。
病态美人另有一番風情，那嬌人模樣讓沈黯更生愧疚。
他急忙坐在床沿，緩緩握住少女冰冷的手，用自己的溫暖為其驅逐寒氣。
“阿黯不用過於擔憂，我身子骨一向弱，養些日子就好了……”
葉季汝斷斷續續說着，嬌滴滴的聲音似有似無，柔弱得像是迎風搖擺的纖柳。
“季汝，你不用這樣逞強，到底是我的錯，才讓你心情不佳，病況愈重。”
沈黯嘆氣着，忽然想到那日對葉季汝獻身的拒絕。
她若不是真的愛慘了他，又豈會那樣放低自己的尊嚴。
而他卻直接拒絕，之後更是疏忽冷淡。
怕是一般女子都會因此神傷許久。
“季汝，你想要什麽補償，只要我沈黯能做到的，我都盡力彌補你。”
終於聽到這句話，葉季汝心底泛起幾分欣喜，面上卻還是挂着難過，她認真地對上沈黯的眸，語氣真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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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汝沒什麽想要的，季汝只希望阿黯天天開心，無病無害，閑暇時會記挂着季汝，心中有季汝小小的一方位置就足夠了。”
女聲悠揚，善解人意。
沈黯心中倏然一動，本來清淡的眼底瞬間變得波瀾起伏。
他手上力度大了幾分，葉季汝細小的手被他緊緊握住。
“季汝，我是多大的福分，才能遇到如此乖巧懂事的你。”
“遇見阿黯，才是季汝的福分，季汝不悔。”葉季汝溫柔道，誠摯無比。
那重疊在一起的雙手漸漸變熱，順着肌膚傳到心尖。
“阿黯，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你，可是我想增加更多閱歷見識，能夠足以站在你的身側。
聽說幾日後宮中有宮宴，阿黯可否允諾我也一齊進宮長長眼界？”
葉季汝詢問道，眸光中閃着期冀。
沈黯沉思了一下，按理來說，葉季汝的身份是不足以進宮參加此等重要的宮宴。
可是，當他一看到少女病态的容顔，再想起那些通情達理的話語，沈黯還是妥協了。
斟酌了一會兒，沈黯點點頭，“好，季汝若是想，當日便一同進宮去看看。”
“阿黯真好。”
葉季汝終於勾出一絲微笑，凄白的面容也有了些血色。
不出所料，那日之後，沈黯日日來到清羽齋探望，每次都是帶着珍貴的藥食和精美的首飾，葉季汝成功複寵，日日笑容燦爛，仿佛側妃之位近在眼前。
連帶着清羽齋的丫鬟下人們待遇都好了不少，至少每日不用再受主子的打罵和冷眼。
一家歡喜另一家……
更歡喜。
虞玥日日在沉芳閣裏品山珍海味，享美食佳肴，閑暇時看看畫本，練練武功，日子過得可謂滋潤。
在得知葉季汝盛寵的消息時，虞玥眼皮都不帶擡，又咬了一口手中的桂花酥。
“小姐，這幾日我去小廚房拿吃食，你是沒見着春雨那盛氣淩人的得瑟樣，看着着實讨厭。”小禮絞着手帕憤憤道。
“無礙，這樣至少可以讓沈黯不要來沉芳閣煩我，也挺好。”
虞玥腮幫子鼓動着，眼裏全是美食。
過去她在意他，所以會難過。
現在她無所謂，只求他這尊菩薩不要來叨擾她就行。
小禮轉念想了想，想到自家小姐最近的确樂得自在，一拍手，應道：“也是。”
門外響起敲門聲，前來的竟是虞玥的兄長虞升闡的貼身小厮。
當看到兄長貼身小厮的那刻，虞玥整個人凝固住。
小厮問過安後，從衣袖裏掏出一封書信。
信紙首頁上“吾妹啓”的字跡熟悉無比，虞玥眼眶早已灼熱，接過信的手都是抖的。
翻開信紙，字裏行間無不透露着虞升闡對她的挂念與關切。
因為虞升闡曾是國子監最優等的學生，且有很優秀的判案能力。恰逢京都遇到嚴峻的奇案，事關朝廷官員的性命，虞升闡不得已進入大理寺協助破案，且須與外界暫時斷聯。
所以，過去親密無間的兄妹二人，足足五個月沒有任何聯系。
大案即破，虞升闡才得以知曉虞玥的消息，當知道自己的妹妹被沈黯和葉季汝那般對待，甚至差點命喪於葉季汝侍從之手。
虞升闡怒不可遏，信裏除了對虞玥的關心外，剩下的全是對沈黯的責罵。
虞玥第一次看到兄長如此罵人，不由笑出聲來，語言文绉绉，想要破口大罵，卻又不得懸崖勒馬，換成儒雅的罵法。
“小姐，少爺關切您，現在卻事務交加抽不開身，所以想着給您帶點小玩意，讓您開心開心。“
小厮走去門外，不停張望着。
不久之後，幾個下仆挑着沉重的箱子進入沉芳閣。
打開箱子，裏面皆是上等的珠寶首飾，還有她最愛的宣紙風筝、玉制的九連環、上等古木打成的七巧板……
箱子裏的玩意珠寶統統價值不菲，可謂是應有盡有，琳琅滿目。
虞玥不由瞪大眼珠，感動的同時又受寵若驚。
“這就是你口中的……小玩意？”
虞玥不由咽了口唾沫，指着一箱珍寶望着小厮。
“少爺說，這次的确不夠周全，等過幾日大案告破，親自來探望您，再為您帶一些珍寶佳品。”
虞玥擺擺手，想要解釋，卻又突然不知如何開口。
只是心中，溫暖非常。
寒暄一陣後，小厮便帶着下仆走了。
小禮在虞玥寒暄的時候，去了小廚房拿綠豆湯，現下正巧回來。
她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兒後，輕手輕腳把門關上。
然後掩唇嬉笑着伏到虞玥耳畔，小聲道，“小姐，我方才聽說，清羽齋那位正好遇着少爺來送珍寶的下仆，她還以為是沈府裏的家丁，便指使着打開箱子，随後看中了裏面的一對玉镯，準備直接拿走，誰知道被下仆制止了，說是虞少爺為您特地準備的。
您是不知道，聽說她又生生把玉镯放回去了，那臉都變成驢肝色了！着實笑人！”
小禮說完忍不住又笑了幾聲，覺得出了口惡氣。
虞玥眉頭微動，嘴角翹起，她伸手指了指箱子裏的一柄繡娟圓扇，輕蔑道：
“小禮，既然她這麽想要我的首飾，那你就去把這柄圓扇送過去給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