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白月光

第35章 聖誕禮物

聖誕禮物

少年人的心思總是難以捉摸的。

顧幼笙想着這段日子以來季千白的種種，心頭像被撒下了什麽種子，經過細心地灌溉漸漸破土而出，可這樣對嗎

她想着女孩青澀的面容，但又滿是堅定倔強的眉眼，生動明媚，似一道曙光照亮了無盡的黑夜。

一瞬間，竟有不舍躲避。

有誰會不期待這樣的溫暖呢。

“顧幼笙，邱總叫你。”同事從走來說道。

“哦，謝謝。”

禮貌的敲了敲，聽見裏面的人說了一聲進來，才推門進去。

“你來了，坐。”

這是個快要四十歲的女人，但保養的很好，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的樣子，優雅成熟同時知性。

“邱總，您找我。”

顧幼笙在她面前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大概就是成熟女人跟青澀生瓜的區別吧。

邱辛很欣賞面前的小姑娘，漂亮不說，有能力還肯吃苦，很多時候總能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現在有個機會，總公司覺得在G市開設新項目，問我這邊有沒有合适的金融系高材生，最好能會法語，我記得你好像就會法語”

顧幼笙大學的時候輔修了這個專業，但沒想到會真的派上用場。

點點頭說道: “是會一些。”

“那就好，怎麽有沒有興趣。”邱辛的笑容很溫和，不像平時開會時候那麽淩厲“這件事目前只有你知道，我還沒有正式通知，不然很多人都會報名的。”見顧幼笙有些猶豫，又補充道: “你要知道，這是件求都求不來的好機會。”

邱辛是有意提拔自己，顧幼笙是聰明人，怎麽會不明白，可G市遠了些吧，這一去恐怕就要留在那裏了。

如果這樣的話，那千白怎麽辦

寒假一過完，她沒幾個月就要高考了。

許是看出了顧幼笙的為難，邱辛有些奇怪，難不成她還有別的打算

“小顧，有男朋友了嗎”

顧幼笙一怔，很快就反應過來邱辛的意思——

“沒有的。”

“哦，也對，你這才剛畢業，男朋友什麽的也不着急，既然沒有牽挂的，那還有什麽好放不下的或者你有別的什麽要求”

“我沒有別的要求。”顧幼笙連忙說道: “是我私人的原因，我沒辦法離開。”

“哦，這樣啊。”邱辛抿了抿嘴，既然是私人原因，那自己也就不好再問了，點點頭“那可惜了，不過以後還有機會。”

“嗯，謝謝邱總。”

這件事過去不久後，機會就落在了另外一個跟顧幼笙同時期進來的同事身上，聽別人說，混的如魚得水。

顧幼笙倒是不羨慕，畢竟每個人的實際情況都不一樣，還是那句話，如果沒有方知秋，就不會有現在的顧幼笙。

臨終的囑托是方知秋最後希望，要自己丢下千白去奔前程，這輩子良心會都不安的。

想想回家就能看見季千白了，顧幼笙的心情莫名的好起來。

一開門，滋啦一聲，菜下鍋的聲音。

誰在做飯

“千白”

一手拎着鍋鏟一手掂着鍋，轉過頭來笑道——

“你回來了，去洗個手，馬上吃飯啦。”

“你，你這是——”

顧幼笙要不是親眼所見，簡直不敢相信，以前連雞蛋都不會煎的人，現在竟然掂着鍋鏟在做飯，而且這個味道，還挺香。

“還愣着，快去洗手啊。”季千白笑得一臉得意，催促着面前這個發愣的人。

洗過手後，顧幼笙還是有點懵，坐在椅子上後，望着桌子上的飯菜，拿着筷子竟不知道該怎麽下手，再看看季千白一副得意洋洋意料之內的模樣，顧幼笙覺得自己又被這個孩子給抓住小辮子了。

“快嘗嘗啊，別愣着。”

在季千白的期待之下，顧幼笙吃了第一口菜，青菜炒肉，出奇的香。

“怎麽樣”

“好吃。”

“我就知道!”

看着她高興的樣子，顧幼笙的嘴邊也跟着翹了起來，正想再誇她兩句，卻看見手背上通紅一片，立馬皺起了眉來。

季千白順着顧幼笙的目光也看見，連忙攥起拳頭往桌底下藏，兩人挨得這麽近，又能藏到哪裏去呢，還不是被顧幼笙逮住了。

“哎呀，沒事兒——”

“我去拿藥膏。”

“不用，真沒事。”

顧幼笙不理季千白的哀求，取來藥膏，就給她抹上，輕輕地吹了吹，正色道——

“往後不要做飯了。”

“就為這個!”

季千白無奈的聳了聳肩“你不是也被燙過嗎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麽大傷。”

“你是學生，最主要的任務是學習。”顧幼笙找不到借口，就拿這個來壓她。

“我是學生怎麽了又不是天天做飯，而且你下班回來那麽累，連口熱飯都沒有，還要給我做飯吃，我一個大活人閑在家裏，就不能替你分擔些力所能及的事嗎”

“那不一樣，我是大人。”

“二十四歲，哪門子大人你只是比我大而已。”

季千白鼓着嘴不服氣道——

“你心疼我，難道我就不能心疼你而且，我馬上就十八了，等成年了也是大人了。”

“那就等你成年再說!”

顧幼笙的口氣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季千白知道她的脾氣，吃軟不吃硬，不跟她硬着頂，只和她軟着周旋，你不讓做我就不做大不了偷偷做，就不信做好了你不吃。

“好好好，成年再說就成年再說，反正也沒幾天了。”說着又夾了筷子菜進顧幼笙的碗裏，換下剛才不服氣的小臉，這會兒又笑逐顏開的說道: “吃飯吃飯。”

飯後顧幼笙不讓季千白再動手了，端着碗筷就去廚房洗了碗筷。

“你過生日想要什麽禮物”顧幼笙問道。

“我說你就給嗎”季千白反問道。

“你先說說看，只要我買得起，都給你。”

“切——我就那麽膚淺，非得越貴越好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好了，逗你的。”

季千白當然知道顧幼笙不是那個意思，不然自己在這裏這麽長時間白吃白住的，她早趕人了。

“比起生日禮物，你先想想聖誕禮物吧。”

“聖誕”顧幼笙後知後覺，光記着生日了，忘記了聖誕。

“那聖誕你想要什麽”

“我說出來多沒意思，你自己想。”

“我想”顧幼笙露出有些為難的表情。

季千白抿嘴一笑，像是得逞了什麽陰謀，立馬拍了拍手走過去

“算了，還是不要為難你了，你想不到，那我幫你想——跟我約會吧”

顧幼笙猝不及防的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她在說什麽

就知道她會是這個表情，季千白故意說話大喘氣，道——

“就去吃個飯而已，顧幼笙你是不是想歪了”

“我想什麽歪，你少胡說。”

顧幼笙臉都紅，急急忙忙關了水，下一秒又打開，明顯很慌張的模樣。

這是不是代表自己看到希望了，或者說顧幼笙也是想跟自己約會的，不然又怎麽會想歪呢，

霎時，季千白的心裏雀躍不已。

大着膽子走上前去，從身後抱住顧幼笙，頭頂在她的脖頸上，嘴唇呼出的熱氣噴灑在上面。

“聖誕我去接你。”

顧幼笙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手有些微微發抖

“好。”

隐隐中似乎藏着期待。

聖誕節那天，天空飄起了雪花。

顧幼笙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心情有些小小緊張，季千白說回來接自己，這都下班了，她人在哪裏呢

“顧幼笙，要我送一程嗎”邱辛要下車窗，臉上露出成熟的微笑。

“謝謝邱總，不用了，我等人。”顧幼笙搖搖頭。

“那好吧。”邱辛點點，又道: “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

說完便搖上車窗，緩緩駛離了。

顧幼笙搓了搓手，有些焦急，這人怎麽還不來

季千白的出現從來都是毫無征兆的，似乎只要自己一想她，這人就會立刻出現在自己眼前，就像現在。

剛剛還看不到她的人影呢，現在卻被她從身後攬上肩頭。

脫下笨拙的校服，換誰簡單的羽絨服，幹淨利落，顧幼笙眼前一亮，這個女孩好帥呀。

下一刻又覺得自己想花癡，不好意思起來。

“我們去哪兒”

“去看聖誕樹吧。”

季千白拉住顧幼笙的手，揣進自己的口袋，臉上有些發熱，但卻不松開。

“走吧。”

顧幼笙被她牽着走了一路，雪花落在兩人的頭頂，一時間竟有種雪滿頭的錯覺，她們好像已經這樣很多很多年了。

“你今天能答應我個要求嗎”季千白忽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她，認真問道。

“你說。”不管什麽都可以。

“今天不要把我當小孩，當成大人好嗎”季千白緊跟着又添了一句“馬上就是我生日了，你就當讓我先提前适應，行嗎”

“行。”顧幼笙看着她笑了，轉而問道: “那我今天什麽都不管了，全聽你的。”

“就等你這句話呢!”

季千白很興奮，她早就計劃好了。

聖誕節的位置全是滿的，季千白在西餐廳裏提前訂了位置，兩人一進去就是包廂。

一束鮮紅的玫瑰捧到顧幼笙的面前，耳畔響起動人的音樂。

季千白捧着花束，站定望着顧幼笙，眼裏的意思在明确不過了，但張嘴說出口的，卻只有——

“聖誕快樂。”

如果說以前的都是錯覺，那今天在這束玫瑰的陪伴下，總不會再是錯覺了。

花術擺在眼前，顧幼笙卻不敢接。

“千白，我比你大，我是——”

“我知道，大六歲而已，其實也沒有很大。”

季千白咬了下嘴角，她知道顧幼笙的害怕，但有些話如果一直放在心裏，也是會要人命的。

“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知道有些荒謬也有些匆忙。”

“你根本就不解我。”顧幼笙想抗拒，卻被季千白的目光看得無所遁逃。

“我可以慢慢解，一輩子夠不夠”

季千白不依不饒的上前拉住顧幼笙的手，碩大的玫瑰花束，擋在兩人的面前，濃郁芬芳。

“你別跟我說，你對我一點都沒有感覺。”

“我——”

顧幼笙眼神閃躲，她想自己幸好不是演員，不然絕對是最差的那一個。

“我也不逼你，我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高考，我一定會好好考的，我只希望到那個時候，能與你平起平坐，你也能把我當成一個真正的大人，我們可以用成年人的眼光，來看待這份感情。”

說完便松開了顧幼笙的手，向後退了一步，看了眼手裏的花——

“這個只是聖誕快樂，沒有別的意思，可以收下嗎”

季千白不敢看顧幼笙，她怕看到那太過于冷漠的眼神，但其實她只要擡頭看一眼，只一眼，就知道，顧幼笙的心是跟她在一起的。

少年人的承諾總是那樣輕易說出口，明明虛無又飄渺，但卻誘人的無法拒絕。

從西餐廳裏出來，顧幼笙的手也一直被季千白牢牢地握着。

看着女孩挺拔又筆直的身姿，顧幼笙的心裏複雜又糾結。

回到了家裏，看着那張睡了無數次的雙人床，顧幼笙的心裏莫名的發慌，臉上怪異的發燙。

季千白洗過澡出來後，只穿了一件小背心，顧幼笙怕她着涼，連忙又拿了件厚一些的褂子給她披上。

低頭掃過一眼女孩平坦的胸前，心跳頓時不規律起來。

季千白取了假肢，單手撐着拐，走起路來不像以前那麽快，時不時摸一摸左腿，偶爾皺皺眉。

今天下雪，天冷又是走回來的，難免有些不舒服。

半路的時候就疼了，季千白一直忍到回家，想着沖個熱水澡會好點兒，可還是不舒服。

“什麽時候能不逞能。”

顧幼笙嘆了口氣，走進洗手間，熱水濕了毛巾，小心翼翼的撩開她的睡褲。

剛開始季千白還想躲，可顧幼笙一個眼神，就讓她老實了，只是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介意，看着顧幼笙撩開自己褲腿。

季千白第一個反應就是向後退了退，垂着頭小聲問道——

“是不是很醜”

“我要是說很可愛，你會不會想打我”

“打你不敢，最多在心裏罵罵你——”

顧幼笙擡眸瞧了女孩一眼，忽然目光一轉，将熱毛巾貼在了季千白的截面處，季千白頓時被燙一個激靈，龇牙咧嘴起來。

“你要人命啊——”

“誰讓你想罵人的。”

“我跟你開玩笑的好不好。”

話音剛落，腿上就被輕輕地按揉起來，只見顧幼笙微微低着頭，手指隔着毛巾在上面輕按，濃密的睫毛一眨一眨，像個洋娃娃。

突然，季千白趁顧幼笙不注意，俯下頭去，迅速的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你!”顧幼笙揚起手。

“別打別打，我腿疼——”

季千白也知道自己胡鬧了，連忙抱起胳膊躲着。

還沒打呢就叫喚，顧幼笙對她也真是沒轍了。

臉頰微微發燙，從雙頰紅到脖子根兒，把季千白的腿往旁邊一推——

“你自己揉去吧，疼死拉到!”

季千白看着她，臉紅逃跑的模樣，心裏簡直要樂開了花，舌尖在嘴唇上一遍一遍的舔着——

自己剛才親到顧幼笙了!而且她也沒有打自己。

一定沒錯了，她也是喜歡自己的!

季千白裹着被子不停在床上打滾。

顧幼笙躲在門外看着床上那人，心跳的更快了。。

低頭思忖着，自己是不是太縱容她了。

————————

季千白即将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