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承認是我妹妹了?
你承認是我妹妹了?
都快淩晨一點了,顧幼笙才漸漸有了睡意。
拿過手機又檢查了一遍鬧鐘,确定是設置好了,才拉過被子放心睡去。
其實就算顧幼笙不定鬧鐘也沒關系,長年以來的生物鐘,讓早起在很久以前就成為了一種本能,就算當天睡的很晚睡,第二天也能準點兒起床。
從小到大顧幼笙從來沒有一次因為起不來床而遲到。
不過季千白就不同了,嬌身慣養的孩子,鬧鈴形同虛設。
早上八點,太陽都曬屁股了,季千白還裹在被子裏睡得香甜,諾大的房間被遮光簾擋的嚴嚴實實,丁點兒光亮都透不進來,床頭的鬧鐘還是昨晚她自己定的。
準時準點的開始工作,鈴鈴鈴的剛想沒兩聲,一只纖瘦細白的胳膊啪的一下重重打在上面,頓時煩人的噪音沒有了,整個世界回歸安靜,季千白翻了個身繼續沉浸在夢鄉之中,絲毫不記得昨晚上自己保證過得事情。
此時,飯廳的餐桌上已經備好了早餐。
顧幼笙七點半就起來了,吳媽不在,她就主動承擔起吳媽的職責,早早出去老錦記排隊,季千白不愛吃豆子,但卻喜歡喝豆漿,老錦記早上人最多,尤其是豆漿根本供不應求,店鋪每天的供應量又是定好的,去的晚了就沒了
包子稀飯油條豆漿都上桌了,還煎了兩顆撲棱撲棱的太陽蛋,還不見那人起來,顧幼笙又看了眼牆上的挂鐘,看來指望她能自己起來,應該是不可能了。
“千白…我進來了。”
顧幼笙不再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的再三詢問,而是簡單的敲了兩下房門,就直接推門而入。
果然不出所料,季千白別說起床了,連眼睛都還沒睜開呢
随着開門的一剎那,屋裏的一股冷風也撲面而來,顧幼笙不禁皺了皺眉,看了眼那個把自己裹在被子裏,像條蠶蛹似得女孩。
都幾月份了,還把空調開的這樣大,想生病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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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遙控關了空調,輕踩着步子走道女孩床邊。
“小孩兒,又賴床啊。”顧幼笙走過去故意刮了刮她的鼻子,擾着她的好夢。
“嗯?別鬧…。”季千白不知道夢見了什麽,嘴裏嘀嘀咕咕的。
顧幼笙見狀笑了笑,又搓了搓她的臉,輕聲問道:“還不起來嗎?不跟我去學校了?”
季千白終于是睜開了眼睛,細細的一道縫,像是被膠水粘住了,艱難的厲害,迷迷糊糊的似乎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顧幼笙。”
“臭小孩,叫聲姐姐就這麽為難你?”
顧幼笙搖頭眼裏盡是寵溺,食指與中指并攏在一起,撥開女孩蓋在前額黑長直的劉海兒露出小小的美人尖兒,再用指腹從額尖兒處往兩側的太陽穴緩緩按揉。
季千白有起床氣,上課的時候還好點兒,一個暑假放完又被打回原形,不過還好有顧幼笙在,專治懶蟲不起床。
這不,剛還在犯迷糊的眼睛,這會兒已經全都睜開了,一把握住顧幼笙的貼在自己太陽穴上的手指,頓時就鎖緊了眉頭,人也跟着清醒了過來——
“你手怎麽這麽涼?”
“涼嗎?”
顧幼笙之前沒注意,這會兒被季千白握在手裏,相比較下來,确實有點涼兒。
“可能是剛才碰涼水了,沒事兒。”
顧幼笙想抽回自己的手指,卻愣是沒抽動,擡眼看去就見還躺在枕頭上的小孩,睜着大大的雙眼,小鹿一般,緊盯着自己不放。
“不是有熱水嗎,幹嘛總用涼水洗?”
季千白皺着眉頭抿着嘴,借着掌心的溫度不斷的摩挲顧幼笙的手指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屬蛇的,一年四季都冷冰冰的,怎麽就捂不熱呢?”
顧幼笙錯愕片刻,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随後露出溫和的笑意,脫口而出的問道:“你這是在關心我啊”
季千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不好意思,尤其是當顧幼笙睜着一雙笑眼看向自己的時候,瞳仁裏竟能看見自己小小的樣子,心裏跟着就會莫名的有些觸動,但這種觸動卻又說不出來是什麽。
“誰關心你了,我就随便問問。”
季千白臉頰微紅,有着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氣息。
“随便問問?”顧幼笙可不是好糊弄的,語重心長的說道:“千白,關心一個人就是要說出來,不然被關心的人又怎麽能知道?”
顧幼笙的聲音越發溫柔的同時卻也越發認真,伸出手理了理眼前少女的頭發。
“而且,你昨天不是還說要當我姐姐嗎?既然要當姐姐,那我們就是一家人,家人之間互相關心,是很正常的。”
季千白一時間有些恍惚,顧幼笙說她們是家人了?
家人一個多美好的詞彙,但又是多心痛的詞彙,曾幾何時自己也有家人,但那些都過去了,媽媽死了以後,自己不僅沒有家人,連家都沒有了。
情感上無依無靠,生活上再物質,卻也都是空的,如果這兩年不是顧幼笙,只怕自己也不會是現在的樣子,她們相互依靠,互相取暖,不是家人又是什麽呢。
“你承認是我妹妹了?”
顧幼笙又笑了,捏了捏季千白的小臉
“你先起來吧,我可沒見過哪個姐姐還賴床。”
“哎——”
顧幼笙就是這樣,看着自己笑,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季千白摸不清她,也看不懂她,不過眼底的關切,總是溫暖人心的。
所幸起的還不算晚,季千白沒在賴床,快速洗完漱,又換了一身幹淨的短袖長褲,整個人清爽又陽光,不過跟顧幼笙對比起來,總好像差了點什麽。
季千白一邊吃着碗裏的粥,一邊偷瞄顧幼笙。
瓜子臉,杏仁眼,高挺的鼻梁小巧的鼻尖,一舉手一投足竟是優雅氣質。
素色的連衣裙,扣子系到領口,但卻因為脖子細長仍舊能露出一小截,保守但不失感性,長身玉立,眉間神态清冷,不像跟自己說話時那樣柔和,可就算是這樣,依舊美的讓人心頭顫動,季千白不自覺的竟看得入了迷。
“你到底在看什麽?我臉上有東西嗎?”
顧幼笙早就發現了季千白的小動作,不吃飯舉着勺子,以為把頭埋低了些,就能把臉藏起來,熟不知早就暴露了自己。
“我——我沒有啊。”
季千白急忙低下頭,差點兒蹭了一鼻子粥。
顧幼笙見狀,扯了幾張紙巾遞去“你總是心不在焉的?擦擦吧。”
“我哪有。”
季千白接過紙,飛快抹了下鼻尖,随後又把紙巾緊緊的攥在手心裏,不再說話。
咬了口太陽蛋,流動的蛋黃頓時流了出來,滴在白色的盤子上,金燦燦的漂亮極了。
“好吃嗎?”顧幼笙問道,目光裏似乎還有些期待“我跟吳媽學了好久呢,就算不好吃也麻煩你給個面子吧。”
“哪有你這樣的,還要表揚呢。”
季千白張嘴,一口将太陽蛋全塞進了嘴裏,腮幫子鼓囊囊的,嘴上雖然不說,但能被她一口吞進嘴裏,就證明是很喜歡。
這孩子就是這樣,不說出口,但卻會做出來。
早飯過後,季千白主動要求幫着一塊收拾,卻被顧幼笙攔在廚房之外。
“你去把桌子上沒吃完的東西放冰箱裏就好。”
季千白沒收拾過東西,對冰箱食物的擺放只僅限于水跟飲料,看着個頭兒比自己還大的冰箱,犯起了難,打開冰箱門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放在哪裏,歪過頭又看瞧眼還在洗碗的顧幼笙,也不好意思張口,還說要幫人家收拾呢,連東西怎麽放都不知道。
看了看剩下的稀飯跟包子,幹脆一股腦的全塞進了冰箱裏,簡單的認為只要放進冰箱就好了。
等顧幼笙洗好碗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就見季千白定定的站在飯桌前。
“你收拾好了?”
“嗯。”
“裹保鮮膜了嗎?”
“啊?”
顧幼笙一看季千白茫然的表情,就猜到她肯定是把東西胡亂塞進冰箱了。
果不其然,稀飯跟包子全放在了第一層,而這一層應該是放水跟飲料的地方。
顧幼笙把東西又拿了出來,扯下保鮮膜一一裹好,打開中層的冰箱門,拉開透明的塑料屜子
将稀飯跟包子放了進去。
轉過頭就見,季千白局促不安的摳着手指。
“我沒放過,不知道要這樣放,以前都是吳媽弄的。”
“不要緊,下回你就知道了。”
窗外的陽光灑進屋子裏,顧幼笙的臉龐越發柔和溫婉,輕聲細語,像是潺潺流水,一點一滴彙聚成海洋,流入季千白的心尖。
半晌過後,顧幼笙見季千白的尴尬緩解了許多,忽然出聲問道——
“等下,要不要跟我坐地鐵,一號線可以直達S大的,比坐車方便。”
“地鐵?”
季千白歪着頭,自己好像還沒有坐過地鐵呢,家裏有車也有司機,來來回回的都是車接車送。
“怎麽樣?要不要試試看?”
“好啊!就坐地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