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月考
終于，在緊張和期待中，尤七迎來了她重生後的第一次月考。
此時窗外天空完全還是暗的，尤七卻已經躺在床上睡不着。昨天她就已經和白季雨說了，因為考試的原因，今早就不跑步了。
她輾轉反側了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爬起了床。感受到下面有一絲異樣，一低頭，就看到被子上面染着一小團血紅。
她趕忙跑到廁所，換了褲子，到樓下接了一杯熱水來喝，但肚子還是不斷傳來止不住的痛感。
又躺了一會兒，樓下傳來保姆忙碌的聲音，沒過多久，就飄來一股煎蛋的香氣。
尤七忍着肚子間一陣陣的隐痛，慢慢移到樓下。坐在餐桌旁，她看着眼前剛出爐的煎蛋和蔥花餅，完全沒有食欲，只是端過一旁溫熱的牛奶輕輕抿了一口。
尤七額間的細汗沒有逃過秦蕙容的眼，只不過她假裝沒有看到，繼續吃着手中的早餐。
“爸，今天能不能讓我和尤雅一起坐車去？”尤七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沒有異樣，但臉色已有些泛白。
尤鴻從報紙中擡頭看了尤七一眼，鼻子裏發出一聲“恩”。
但這時，一直忙乎着早飯的秦蕙容突然說道，“昨天車子剎車那裏好像出了點問題，所以今天還是讓尤七先騎車去學校吧。”
“剎車出了問題？”尤鴻眉頭一皺，“你怎麽不早點說。”
“我這不是才想起來嘛，老公你今天就先打車去吧。”
“那尤雅怎麽去學校？”
“尤雅我送她就行了。”秦蕙容說完，擡頭看了尤七一眼，“尤七有自行車應該就不用我送了吧？”
尤七緊緊咬着牙，忍着痛感，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好”。
餐桌上一下子又恢複了安靜，只能偶爾聽到餐具碰撞發出的輕微聲響。尤七沒吃多少，想着還是早點去學校比較保險，便提前放下了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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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走了。”尤七說完，背着書包出了門。
她緩緩移到大街上，掏出錢包，等了一會兒才叫上一輛出租車。
“小妹，去哪兒？”司機望着後視鏡裏的人影問道。
“實驗中學。”
話音剛落，車子很快便開了出去，司機用着超高的開車技巧在馬路間穿行。
尤七因為肚子難受，輕輕靠在車窗眯着眼睛休息。
十分鐘後，車子速度慢了下來。尤七睜開眼，原本以為已經到了學校，卻沒想往車外一望，車子停在馬路中央，而周圍堵滿了車輛。
她一下子彈起了身，對着司機說道，“師傅，你這是往哪兒開呢？”
“你不是說實驗中學嘛，這不正往那邊開嘛。”
尤七心裏咯噔一下，“我說的是實驗中學指的是高中的那個實驗中學，不是初中！”
她望着周圍擁擠的交通，內心火燒般焦灼。他們市裏有兩個實驗中學，彼此間沒有什麽關系，而且一個是高中，一個是初中。
“你又沒跟我說清楚，我哪知道你去的是高中。”司機辯解道。
尤七懊惱地盯着窗戶上自己的模樣，她看起來很像初中生嗎？而且那個實驗初中離她家那麽遠，誰也不會想到開到那裏去呀。
“那師傅你趕緊往回調啊，我今天要考試呢！”
“我也想往回啊，但現在正是上班時間，堵着呢！”司機也很無奈，指着前方，離紅綠燈的口子排了一長串的車。
“那你讓我下個車。”尤七趕緊掏出錢包，按着計價器拿出30塊錢。
“小妹妹，這是馬路中央，就算要停，我也得找個馬路邊上停呀。”
“那你能不能快點找個路邊呀。”尤七望了眼時間，離上課還有20多分鐘，她現在恨不得直接拉開車門跳出去。
司機見尤七确實很急，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哎呀，小妹妹，你不要急，等會兒我就給你找個機會停路邊上。”
司機說是這麽說，但尤七足足等了十幾分鐘，車子才最終找着機會插了過去，停在一個路口。
她趕忙跑下車，也不管找零的錢，穿過擁擠的馬路，往另一邊跑去。
高樓背面的副幹道車子不多，尤七也不管肚子還痛着，立馬舉高手。心裏火燒火燎的，額上的細汗都不知是因為肚子痛還是着急而留下的。
一輛輛車呼嘯而過，她的手因為長期舉着漸漸有些發酸。眼見時間就要來不及，終于有一輛空車停在了尤七面前。
她幾步上了車，這次在給司機報地址時，故意加重了“高中”這兩個字。
手機上的時間一點一點在增加，多一分，尤七心裏就多一份煎熬。
眼看車子已經開到了學校大門，尤七趕忙給了錢下車，一路狂奔到教學樓。
此時走廊上空無一人，學生們早都安安靜靜坐在考堂裏等待老師發放試卷。
他們的考室是按照上次月考排名來進行排的，成績越好的，教室也在越上面，反之，就越下面。
尤七對照自己的考號找到了教室，裏面基本上都坐滿了學生。講臺上，老師正拆開油紙袋準備發放試卷，見到進來的尤七時，說了句，“還不快坐到自己位置！”
老師對這個考室的學生沒什麽好臉色，因為正如他們的考號數一樣，他們都是排在全校末等的學生。
這間教室裏有兩三個空位，估計是有些學生壓根兒就沒準備來考。
尤七慌慌張張地對照着貼在桌子右上角的考號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最右邊倒數第二排的位置。
她坐了下來，松了一口氣，由于之前太過緊張，她都快忽略了肚子上的疼痛。但此時，因為整個人放松下來，肚子的痛感又明顯了起來，而且還有愈演愈烈之勢。
整潔的試卷從前面傳了過來，尤七捂着肚子，将試卷拿到手中，握着筆的手因為突然的劇痛都有些顫抖。她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安慰自己忽略掉肚子上的感受。
過了幾分鐘，肚子上的疼痛稍微減緩了些，她拿起筆快速在全是文字的語文試卷上寫下自己的答案，整個過程痛苦而又艱辛。
考完第一門試，尤七整個人感覺都有點虛脫了。雖說肚子的那種痛感不是一直都存在，但是一波一波的痛感斷斷續續地襲來也讓人很難受。
她趴在桌子上，玩着手中的橡皮擦，想盡量讓自己好好休息下。
“你今天怎麽來的這麽晚？”
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尤七一擡頭就見白季雨站在面前，眼中透露着些許擔憂。
“我坐錯車了。”尤七解釋道。
白季雨見尤七側面位置的人出去了，便坐了下來，兩人隔了一條行道。他今天早上看到尤七從教室外面跑了過去，還以為她出了什麽事情。
“你不舒服？”
“恩。”尤七點點頭，整張臉有些慘白。
白季雨伸手在尤七額頭摸了摸，說道，“不燙啊。”
尤七被白季雨這副模樣逗得笑，她把白季雨的手扯下來，說道，“又不是只有感冒了才不舒服。”
“那你怎麽了？”白季雨收回手，似乎有些不滿剛才尤七直接把她的手甩開。
“我......”尤七猶豫了一下，還是湊到白季雨面前，小聲說道，“就是女孩子才會來的那個。”
白季雨似乎一下子就懂了，整張臉突地就漲得通紅。他急急忙忙站起身，努力讓自己顯得鎮靜，“我、你等我一下。”
尤七好笑地看着白季雨跌跌撞撞地出了教室，沒想到白季雨這家夥還這麽純情。
她眯着眼繼續休養生息，肚子的痛感似乎漸漸褪去了不少。就在她都快要眯睡着時，一個光滑的物體突然貼在了她的臉上，帶着滾燙的熱意。
她睜開眼平視前方，就見一個粉紅色的水杯放在了自己面前，裏面盛滿了熱水。
“你等會兒可以捂捂肚子。”白季雨說道，耳朵還有些泛紅。
尤七看着杯子裏的水顏色不對，打開了聞了聞，帶着一股紅糖的味道。
“這個是誰的杯子呀？”尤七問道，不記得白季雨有用過水杯。
“何絨的。”
“你怎麽會拿何絨的杯子，而且還知道泡點紅糖？”
“我剛剛回教室剛好碰見她，紅糖是因為她說這個、這個對你們女生好。”白季雨繃着臉，努力不讓自己的臉再次紅起來。
尤七緊緊抱着水杯，一陣陣暖意滲入皮膚，傳達到全身各處。肚子，在那一瞬間似乎不痛了。
“謝謝。”
“不用。”白季雨擡起手，僵硬地拍了拍尤七的頭，說道，“你不是要考進前200名嗎，加油考，不要讓我失望。”
......
連着考了兩天的試，等到考試終于結束，尤七只感覺自己的腦細胞都快被消耗完了一樣。
她收拾完東西，跟教室裏的同學一起把桌椅複原了以後，便叫上白季雨一起回家。
“喲喲喲，你們兩個天天一起來學校，又一起回家，你們确定不是在交往？”柳高在一旁起哄，看向尤七兩人的眼中帶着一絲羨慕。
“你要是想找個人跟你一起走呢，你旁邊不就有一個嗎。”尤七說道，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還是對何絨的感官改變了不少。
一提到何絨，柳高立馬就變了臉色。其實何絨最近的變化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柳高依舊拉不下面子跟人家好好相處。
“我們先走了，拜拜！”尤七跟兩人告了別，帶着白季雨出了教室門。
兩人并肩走在校園的大道上，因為是冬季，道路兩邊的樹葉都泛了黃，掉在地上就像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絨毯，踩起來會有脆脆的聲響。
“你這次考得怎麽樣？”尤七問道。
白季雨想了一想，答道，“應該還不錯吧，至少感覺能寫出點東西，你覺得怎麽樣，能進200？”
“原本是不能的，但多虧了前天你給的水，所以應該能吧。”
“......”
尤七見白季雨不說話，以為他覺得自己是在開玩笑，便繼續補充道，“我說的是真的，要不是那天你給我遞了杯水，估計我肚子痛到不行，肯定會發揮失誤的。”
白季雨直視着尤七透滿真誠的雙眼許久，突然輕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你這麽想感謝我，就請我吃東西吧。”
“你想吃什麽？”
“便利店的，随便吧。”
兩人一路走到便利店，東挑西選，然後抱了一大堆零食坐在窗邊。
窗外是熟悉的馬路，立着幾根路燈，因為還沒到時候，此刻都還沉默着。
“诶，你嘗嘗這個香腸，挺不錯的。”尤七就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将另一袋還未開封的香腸遞到白季雨眼前。
白季雨勉為其難地嘗了一口，結果發現還不錯。
尤七望着他白皙的側臉，想到之前的事，問道，“你戴口罩其實不是因為女生的原因吧。”
白季雨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暗了暗，輕聲“恩”了一聲，随即便像不在意似的繼續手裏的動作。
“要是沒有那些傷就好了，這樣我們學校又會多出一個校草級的人物。”尤七感嘆道，盡量把語氣控制得不那麽嚴肅。
“哪有那麽多校草。”白季雨嘴裏塞滿了香腸，“只不過我媽最近沒怎麽對我動手了。”
“真的？”
“恩。”
“那就好。”到現在每當她想起當時的那個混亂的場景，她都覺得心疼。
尤七又将一塊兒餅幹塞進口中，俨然已經忘了要減肥的事實。當她擡起頭往窗外望時，一口餅幹渣卡進了喉嚨裏。
因為尤雅正站在街邊，瞪着那雙水靈大眼對着她，眼中充滿詭異。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突然看到自己有幾瓶營養液，雖然不知道營養液具體是什麽東東，但是還是很感謝送營養液的小天使們。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