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種态度
三種态度
沈梓瑤現在非常缺錢，雖然原主有些積蓄，但也并不多，總共也就不到300美元，換算成這時候的人民幣也就是1500元左右。
現在內地普通工人一個月也就一兩百塊錢的工資，她的積蓄相當于普通工人半年的收入，這樣算的話，她還算是小富婆一枚。
可是這些錢別提在漂亮國了，就是在香江，都不夠看，現香江中低層的工資每月都有五六千，要知道這個時候香江幣和人民幣幾乎是等比例兌換，這收入水平的巨大差距，真得很讓人絕望。
不提這些不高興的事了，只說她的身家，這點子身家真的不夠看，大哥大的售價将近4000美元呢，是她目前所有積蓄的十倍。
所以她急切需要掙錢，一聽說香江警察看上了這個追蹤定位器，她第一反應就是能有入賬了。
不過在看到梁林剛毅的眉眼之後，她的心突然冷靜下來，問道:“梁同志，這個追蹤定位器，上面有安排嗎？”
梁林眼神變得柔和，溫聲道:“有在公安系統內普及的打算，不過因為造價太過于高昂，所以還在猶豫。”
沈梓瑤忙問:“我不是說過，我能把造價降到原來的三分之二左右嗎？”
梁林苦笑道:“現在國家用錢的地方太多了。”
沈梓瑤心裏嘆口氣，這個年代的華國實在太難了，她皺着眉頭在腦海中快速運算着數據，看看還有沒有降低成本的空間，可是卻沒有任何的思路。
她擡起自己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真是太笨了，嘶！”
忘記脖頸還有傷了，沈梓瑤倒抽了一口冷氣，心裏再次問候了下那個疤臉男，對她的脖子下這麽狠的手，她看他不是想要打暈她，這是想要她的命吧。
而梁林一聽她喊疼，沒有思考便把手伸了出去，打算幫沈梓瑤揉脖頸上的傷，但手到了半空，突然停了下來，他想起沈梓瑤曾經的話了，他們畢竟不是真情侶，男女有別要注意分寸。
雖然沈梓瑤沒有發覺，但是梁林還是有些心虛，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做出這樣的反應，他幹咳了兩下清嗓子掩飾尴尬，但還是沒有忘記安慰沈梓瑤：“你不笨。”
沈梓瑤表示沒有被安慰到，因為她總感覺這話有些敷衍，神情還是有些怏怏，說道:“你不用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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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林很認地回道:“這不是安慰話，你能夠獨自把跟蹤定位器做出來，就已經很聰明了。”
說着看沈梓瑤眉頭還沒有舒展，繼續說道:“都說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咱們國家有很多優秀的研究人員，回去後，你可以和他們一起探讨探讨，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沈梓瑤又想拍自己腦袋了，她怎麽就忘記了團隊的重要性了，一個人再能耐，也總會有短板，個人精力也有限，只有團隊協作才能集思廣益事半功倍。
想着她就有些坐不住了，忙問:“我的銷戶手續什麽時候辦？我想趕緊回大陸。”
梁林的眼睛看向她的脖子，沈梓瑤的手立馬捂住傷處，桃花眼故作無辜道:“這個其實已經好了。”
梁林薄唇一掀:“好沒好，得醫生說了算。”
沈梓瑤撇嘴:“這裏可是資本主義制度下的醫院，肯定是利益為先的，所以為了利益，他們會把小病說成大病，小傷說成大傷，我可不想當冤大頭。”
“沈小姐，恭喜你，不用當冤大頭，可以馬上出院了。”
醫生推門而進，翻着病歷本，用着有些口音的普通話，對着沈梓瑤說道。
沈梓瑤尴尬地都能用手指在病床上摳出一套海景別墅，不過還是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強行挽尊道:“醫生，我們剛才是在開玩笑的。”
梁林也緊跟着道:“醫生，對不住啊，我女朋友想要馬上出院，我不同意，所以才會口不擇言。
請您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務必一切以實際病情為準。”
“是啊，醫生，童言無忌，您別跟她一般計較，我們不急着出院的。”
說着又趕緊訓斥侄女:“瑤瑤，趕緊跟醫生道歉。”
沈玉吃完飯剛回來，就聽到了這件官司，她趕緊進來打圓場。
有種愛叫做姑姑永遠覺得你是孩子，超級大齡兒童沈梓瑤在姑姑嚴厲的目光下，臉上帶着尬笑跟醫生道歉:“對不起醫生，我不該信口雌黃。”
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高冷地說道:“沈小姐，不管處在什麽樣的社會制度之下，救死扶傷都是醫生的天職，大部分醫生還是以病人的身體健康為先的。”
沈梓瑤再次誠懇道歉:“對不起。”
醫生見她認錯态度良好，态度又恢複了溫和，繼續說沈梓瑤出院的事:“沈小姐确實可以出院了，她脖頸上的傷，只是外傷，在家裏休養就好，不必在醫院多花冤枉錢。”
醫生最後的話雖然意有所指，但是誰讓他們理虧在先呢，梁林和沈玉再三确定了沈梓瑤能夠出院後，沈玉就拿着單子去辦理出院手續了。
誰讓本該跑腿的梁林不會說粵語呢，而梁林本來想要跟她一起去，她也沒有同意，沈梓瑤這個超級大齡兒童還需要人照看。
至于鄭媛，這小破孩吃過飯回來時，看到隔壁病房有個很帥氣的小男孩兒，便舍棄了她躺在床上的表姐，去跟人家玩兒了。
相處越久，沈梓瑤帶鄭媛回大陸的心就越堅定，這孩子再不教，真地會成為第二個沈玉了。
等人一走，梁林就開始收拾東西，雖然只住了一天的院，沒有多少行李，藥總得一個不落地拿走，沈梓瑤想要幫忙，梁林都不讓。
坐在病床上無聊，沈梓瑤便又重新說起了追蹤定位器:“梁大哥，關于追蹤定位器，如果上面沒有特殊安排，我絕對同意香江警察局用的，畢竟他們也是為了香江人民的生命財産安全。
可是這個造價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夠降下來，香江警察不知道願意不願意用造價稍微高一點的？”
梁林這會兒已經收拾好行李了，他一手提着一個灰色的行李包，一手拿着她的lv經典的棕色epi水桶包，起身走到她跟前說道:“決定權在他們，咱們把話說到就好。”
沈梓瑤嘆氣道:“你不懂，研究最是燒錢了，如果香江警方能夠訂購一批，回頭研究的時候就能夠從容些。”
其實也能夠不告訴香江警方真相，但是香江人也是華國人，坑他們，她還真是有些良心痛。
梁林卻淡聲道:“親兄弟還要明算賬，更別提這邊還沒有認祖歸宗，只要咱們給他們的東西好就成，人家家大業大，不會在乎這點小錢的。”
沈梓瑤眼睛亮亮地看着梁林，他這話說得太有道理了，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大不了以後香江這孩子回家後，她如果還有新研究成果的話，就多多照顧一點喽。
最後這女人還不忘抓壯丁，只見她對着梁林甜甜一笑:“梁大哥，那這件事就交給你跟進了。”
梁林被她甜美的笑容晃得眼睛一花，然後就委婉拒絕了:“專業的事還得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沈梓瑤秒懂，專業人幹專業事，這樣才能利益最大化嘛。
不過她還是不放心，繼續求懇道:“那梁大哥也不能撒手不管啊，我在大陸舉目無親，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就是共患難的你了。”
沈梓瑤最後一句話，就像一把小錘子鑿了梁林的心坎一下，發酸、發脹之餘，竟然還有那麽一絲絲的甜。
大概是這姑娘的信任太濃重，以至于梁林沒有任何思考便答應了。
“你們怎麽還在？趕緊騰病房，病人等着入住呢。”
護士進來看見這倆人還在病房，就開始趕人，沈梓瑤感慨，無論哪個年代，醫院的生意都是最好做的。
“鄭媛，別玩了，該走了。”
路過隔壁病房的時候，沈梓瑤喊了下鄭媛，這小破孩子已經被她媽咪喊了一次了，結果現在都沒有挪步。
“李哥哥，你等着我，我很快也要去大陸了，咱們到時候再一起玩。”
那依依惜別的勁頭，還以為他們認識多長時間呢，其實也就幾個小時而已，沈梓瑤無奈，再次出聲:“鄭媛，走了！”
鄭媛是撅着小嘴出來的，出來就對着自己表姐控訴道:“你就不能等等我，我好容易才交到一個合心意的朋友。”
沈梓瑤一言難盡道:“我記得你合心意的朋友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了吧。”
鄭媛無奈道:“廣撒網，多斂魚，這樣我長大了，才能優中選優。”
這是什麽虎狼之語，這是一個十歲女孩該說的話嗎？這表妹如果任由其野蠻生長，長大了，絕對是渣女中渣女。
唉，教育之路任重而道遠啊。
懷着沉重的心情來到了醫院的大廳，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沈梓瑤一眼就看到了背對着她的沈玉，而她的對面站着兩個貴婦模樣的人，和她們的傭人一起把沈玉圍在中間。
這兩個貴婦不是別人，正是桑碧珍和陳銀花，昨天鄭家旺也住進了這個醫院，她們昨晚守了大半夜，今天早起處理了家裏的事情後，便趕緊來醫院，就怕老頭子醒了，自己不在會吃虧。
誰知剛到醫院大廳就看到了沈玉，倆人怒氣沖沖地過來截人，沈玉掀了她們的老底，讓老爺氣暈了過去，特別是鄭家如今風雨飄搖，卻沒有主事人，其他的家族這時卻像聞着血腥味的鯊魚，一窩地湧上來，僅僅一晚上就侵吞了鄭家好幾塊地盤，如此她們怎麽能不恨沈玉。
“沈玉，這些年鄭家待你不薄，你竟然吃裏扒外和外人一起算計鄭家，老爺病了，我來替他清理門戶。”
說着就要讓傭人去拿沈玉，沈玉自然不會乖乖不動，趁機找空隙逃跑，可惜還是被抓住了，一個傭人還想扇巴掌。
鄭媛看到後，小牛犢一樣跑過去把傭人撞開，再用腳踢了兩下，這才像老母雞一地張開手臂護在沈玉跟前。
一雙桃花眼含着怒氣地看着桑碧珍和陳銀花，質問道:“桑阿姨、陳阿姨，你們幹嘛欺負我媽咪？”
桑碧珍厭惡地看了眼鄭媛，冷笑道:“因為你媽咪，你爹地暈倒了，鄭家的家産也被人搶了不少，你就要從大小姐變成窮光蛋了，你說你媽咪該不該打？”
鄭媛撇嘴，真以為她是小孩子啊，爹地明明是被她們兩個人氣暈的，不過就算是被媽咪氣暈的又怎樣，爹地對她來說不過一個稱呼罷了，誰會對一個常年見不了幾次的人有感情。
還有鄭家破産關她什麽事，反正鄭家的家産也沒她的份，還不如跟着媽咪去自建豪門呢。
有了底氣，小姑娘底氣十足地吩咐道:“你們放開我媽咪，否則我讓我表姐夫揍你們，他可是很能打的。”
說完就朝着梁林喊道:“表姐夫，她們欺負我和媽咪，打她們。”
沈梓瑤嘴角抽搐，這破孩子狐假虎威就算了，幹嘛喊表姐夫，她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而梁林卻面色不變地大步走向了那幾人，渾身的氣勢外放，桑碧珍和陳銀花是知道他的，如果不是他，沈玉母女還有沈梓瑤，早就被她們毀了，哪裏還會有後面的事。
面對這樣的強人，她們自然不會硬碰硬，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人離開。
桑碧珍看着陳銀花冷笑道:“陳銀花，你也不過如此，讓大陸來的鄉巴佬給吓住了。”
陳銀花反諷道:“你不也眼睜睜地看着沈玉離開了。”
兩個女人之間的言語官司，沈梓瑤他們已經走遠，聽不到也不關心。
不過倒是有個問題:“鄭家走私假藥，怎麽桑碧珍和陳銀花還能招搖過市？”
梁林解釋道:“鄭家把罪都推到了下面的一個管事的身上，反正又不是死罪，在裏面呆個幾年，就能掙到一輩子都掙不來的錢，那個管事的自然情願頂罪，警察也沒有辦法。
不過陳家那邊就麻煩了，走私軍火可是重罪，陳銀花的哥哥、堂哥，還有她的侄子都被抓了，判刑也不會輕。”
沈梓瑤這才長吐一口氣，總算沒有白受罪，要不然她能嘔死，哼，打她的就是陳銀花的侄子，他也算罪有應得了。
至于鄭家，她長嘆口氣，她是管不了了，當然也沒有時間，留給男女主收拾他們吧。
她目前最重要的是趕緊回大陸，趕緊問梁林銷戶的手續怎樣了？
梁林回道:“因為不清楚你什麽時候出院，季懋就約了明天，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能不能改約下午？”
而季懋這時正在跟京都他舅姥爺家通電話，告訴了他們梁林有女朋友的事。
京都梁家平靜的生活頓時被這個消息打破了，一家人還分成了三個派別，而三個派別代表了三種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