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好戲
好戲
周圍一片漆黑寂靜，周江寧坐在地面上，臉色蒼白，眼底卻是格外平靜。
她通過狹窄得通風口感知到此時天色黯淡，被關在這的幾天，除了一開始與那名叫竹桃的姑娘見過面，周江寧再也沒能同別人說過話。
在剛被關押的那天晚上，周江寧強行呼喚出了系統。
周江寧：“在任務沒完成之前，我應該不會有事吧？”
系統：“額......這個......”
系統吞吞吐吐的，周江寧心中閃過一絲不确定，試探性地問道：
“可我要是死了，那你們的任務不就沒人做了嗎？”
系統：“要是宿主意外身亡，我們會召喚下一名穿越者繼續完成任務，因為我們有規定，不能破壞所處世界的秩序。”
周江寧：“搞半天，還有備胎呢，你認真的？”
周江寧陰森森的話語聽得系統後背一涼，其實它也只是個初級系統，這候補者它自己也不能确定，不過話已經出口了，哪有收回的道理，它不要面子的嗎？？？
于是系統咽了咽口水，安撫道：
“當然，我們會盡可能地保護宿主生命，只不過實在是能力有限，到時候宿主可能不會真正死亡，不過應該也半死不活了......我們只能盡可能地延長宿主的生命活動。”
周江寧沒忍住罵了句髒話，簡單地說就是她在這個世界還是會死亡......
系統這邊檢測到宿主怨氣值已經接近危險數值，快要觸發警報裝置了，它連忙補充起來：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我會可以幫助宿主，只要是您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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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江寧：呵，說大話誰不會。
系統感受到一道白眼朝它看來，沒辦法，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說道：
“比如現在我就可以幫助宿主告訴李長霖你的位置，讓他來救你。”
聞言，周江寧心間一動，眼神發亮，正打算開口可是又突然想到六皇子費這麽大力将自己囚禁在此，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周江寧暫且放下對系統的怨念，開口詢問道：
“系統，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三個願望嗎？”
猴年馬月的事兒了，系統默默回問一句：“......能說不記得了嗎？”
周江寧冷笑一聲：“你覺得呢？”
系統感受到那股要殺人的目光，渾身打了個寒顫，立馬換上一副表情，微笑營業：“尊敬的宿主，您說？”
周江寧：“第一個願望，我想要知道六皇子用我來威脅李長霖做什麽？”
系統不敢相信：“就這？你确定？”
周江寧：“快說。”
系統：“六皇子以你作為交換，讓李長霖将毒藥下在五皇子的酒中。”
周江寧指尖一顫，眼圈泛紅，不忍心，卻還是忍不住地深想，
六皇子把李長霖當成一枚棋子，讓李長霖給五皇子下毒，離間兩人之間的關系，這樣無論最後是誰坐上那個位置，都不會再信任李長霖，不會重用一個懷有不臣之心的人，李氏一族也将自此衰落，而六皇子就更不會放過李長霖......好狠毒的計策。
周江寧沉默許久，最後擡起頭，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系統，我的第二個願望就是，現在立刻馬上把我直接救走。”
系統尴尬咳嗽兩聲：“抱歉啊，宿主，這願望是不能連續使用的，必須間隔一段時間。”
周江寧：“你不早說？”
系統委屈狡辯：“我剛剛不是問你确定要問那個問題了嗎？”
周江寧無言凝噎，要是可以可真想給它一大嘴巴子啊......
周江寧：“那一段時間是多久啊？”
系統：“不清楚。”
“......”好好好，要你有何用？
這時，門被打開了。
送飯的婢女推門而入，徑直走向周江寧，将一碗白粥取出，白粥煮得很稠，裏邊撒了些白糖，拿起勺子送入她的口中。
婢女面無表情，整個過程沒有多廢話一句，動作娴熟地做完喂粥，準備收拾好起身離開。
“等等，我有話要跟竹桃姑娘說。”周江寧擡起臉看着這名來給她送飯喂飯的婢女。
婢女感受到她灼熱的目光，也低眸直視起周江寧，一言不發，安安靜靜地盯了她兩秒。
正當周江寧在想該用怎樣的話語說服她幫自己時，忽然婢女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和耳朵，接着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聽不到也不會說話。
......這心眼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多，居然找了一個聾啞的婢女來？？？
周江寧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她還是擺爛吧......
正月宮宴，昭明殿內歌舞交錯，奢靡享樂。
李長霖坐在殿中，身旁空無一人，不少眼尖的同僚見狀上前與他寒暄，可不管面對的是誰這位小李大人看上去都十分冷淡，不近人情。
李長霖低眸看了眼桌面上的清酒，雙手用力握拳，薄唇微抿，目光一瞬不錯地直視坐在殿內上座的六皇子傅柏，漆黑的眼裏沒有任何感情，好似一尊行屍走肉般。
傅柏像是察覺到這赤裸裸的視線，拿起酒杯對着李長霖所在的方向，高高舉起，眼含戲谑，仰頭一飲而盡。
心中再不甘又怎樣，只要那個女人在他的手上，就足以拿捏住這位不可一世的小李大人。
可惜啊，紅顏薄命，他也曾見過那位傳言中受盡寵愛的小李夫人，的确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也難怪能将李長霖迷得神魂颠倒，不惜手中染上五弟的鮮血。
傅柏一方面又在惋惜，這般的臣子不是真心聽從于他，不能為他所用，那便只能事成之後給他個恩典，賜他們做一對亡命鴛鴦吧，哈哈哈......
“陛下駕到！貴妃娘娘駕到！”
傳話聲響起，衆人齊齊俯下身子恭迎帝王。
“衆愛卿平身。”帝王沉聲說道，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底下的衆人又聽到了帝王蒼老厚重的咳嗽聲，一陣又一陣的，底下的人頭愈發低，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冒犯龍顏。
好在一旁的貴妃娘娘及時出言：
“陛下，喝口茶吧。”随即命人端來一盞參茶，服侍着陛下喝下。
不一會陛下終于恢複如常，這才緩緩落座，宣布開宴。
宴會一如既往地無趣虛僞，臣子為恭賀帝王，獻上佳禮以求去帝王的開懷，時間在一點點慢慢推移着。
六皇子正欣賞着歌舞表演，忽然一名臉生的小太監湊到他的耳側低語，随即傅柏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這時，李長霖恰巧看向上座，盯着傅柏臉上的笑意眼底浮現一絲快意。
江寧，別怕，很快一切就要結束了，我一定會平平安安地帶你回家......
夜宴已經過半，好戲即将開場。
“父皇，兒臣幾日都未曾見到五哥了，不知他有何要緊的事兒竟連宮宴都不露面？”傅柏臉上一副關切模樣，言辭懇切，話語間還透露出淡淡的擔憂，好似真的擔心自己兄長一樣。
底下的大臣們心思各異，六皇子一派立刻順着六殿下的話，表面上關心五皇子，實則暗言五皇子不顧皇室顏面，竟然連宮宴都能遲到。
而五皇子一派自當是趕忙找補，天地可鑒，就在他們焦頭爛額之時，殿外傳來傳報聲：
“五皇子到！”
衆人屏息看向來人，只見男子一身玄衣，利落幹淨，身上沒有什麽好配飾，面容冷峻，身上似乎還帶着些許寒氣。
傅辰邁步來到殿中，路過李長霖座位時，傅辰帶着審視的眼神落在李長霖身上，可惜後者壓根沒有給他半點眼風，只是一昧地看着桌上的酒杯，無奈之下，傅辰只能馬上移開視線，向陛下跪安。
“父皇恕罪，兒臣姍姍來遲是為父皇準備一份獨特的賀禮。”傅辰還跪在地上，神情誠摯，不像有假的樣子。
“哦，難為皇兒有心了，倒是叫朕好奇，是什麽賀禮值得皇兒如此耗費時間？”帝王這個年紀見過的奇珍異寶不在少數，能引起他真正看得上的更是少之又少，眼下看到傅辰故弄玄虛的樣子，不免來了幾分興致。
從傅柏開口到底下朝臣各執一詞，他都沒想出言制止，他意味闌珊地看着這一切，看着他那些愚蠢的臣子們争論不休，兩個兒子鬥得你死我活，可是最後只需要他的一句就能終止他們，像是一群跳梁小醜，好玩，真是有趣啊......
“來人，将東西帶上來。”傅辰揚聲吩咐。
很快，底下的人送上一個蓋着紅布的方盒子。
“還父皇請過目。”傅辰将東西呈上，退到一側。
坐在座位上的傅柏眼神犀利，倒是沒料到傅辰有準備而來，不過還好，一切還在按他的計劃進行中。
陛下命身邊的太監趙方上前揭開紅布，紅布一掀，一只羽毛純白，花紋精美的海東青出現在衆人眼前。
海東青被譽為“萬獸之神”，甚至能與龍鳳媲美的一種烈鷹，不少人為了尋找到一只純正的海東青耗費千金，最後卻徒勞無功。
“皇兒有心了，朕很是喜愛這一賀禮，朕特許你一個心願，說吧，想要什麽？”
上了年紀的帝王愈發相信祥瑞象征這些東西了，“萬獸之神”的海東青都是自己的了，無不是昭告天下自己人神所歸，千秋萬代嘛......
陛下見到這只海東青，一時龍心大悅,臉上因過于激動而面色紅脹。
“兒臣別無他求，只願父皇福澤安康。”傅辰沒有居功自傲，而是面容殷切，眼中浮現亮色。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皇兒。”帝王被他這番話哄得開心極了，接連飲下三杯酒，氣氛歡騰到了極點。
“來，辰兒，陪父皇喝一杯。”陛下端起酒杯，看向傅辰。
傅辰原本打算繞回自己桌上拿起酒杯，可是卻看到李長霖身邊的明風先他一步，将桌面上的酒杯端起遞給了他。
他放心接過，沒有半點猶豫與陛下一同飲下佳釀，随後朝李長霖微微點頭道謝，後者颔首示意。
無人在意的角落裏，六皇子傅柏并沒有因為傅辰獻禮贏得聖心而嫉妒，反而面色平平，直到看到傅辰喝下李長霖的人遞來的酒，喝完後還樂呵呵地朝人道謝，他勾了勾嘴角，臉上終于浮現今夜的第一個真正的笑容。
夜宴即将進入尾聲，帝王也有些醉了，正打算起身離場時，一道渾厚的聲音打斷了宴會。
只見負責皇宮安全的禦林軍副督秦自天，玄甲上還殘留着血漬進殿。
“報！五皇子意圖謀反，派人包圍了昭明殿，眼下逆賊已被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