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第 49 章
“老師,這些日子,麻煩您了。”林向野穿着白色襯衫和茶色西裝外套,下身是修身西褲和英倫小皮鞋,拎着一個抹茶色的帆布袋,整個人還真不像大學的教授。
“老師知道你....”孫郁欲言又止,“幸虧回來了,程馳的父親也很擔心,但是我們不能明面上對你...你知道老師家裏的情況。”
“老師,”林向野笑,“謝謝關心,是程馳把我救回來的,我爸爸也沒有生氣,那天他們還一起合作做慈善。”
“那天我未能出席,實在遺憾,我這個學術研讨會不能再拖了,不然有些新的理論要自己再補課就太耗費時間。”孫郁臨上公文包,“你帶我上課的這幾個月,工資到時候我會轉給你,辛苦了,向野。”
“能在老師手下學習,又能和老師成為同事,是我的榮幸。”林向野說,“老師,注意安全,您要多注意嗓子,不要太熬夜了。”
孫郁滿意地點點頭,揉揉林向野的頭,“你啊,就是比程馳那個臭小子細心,要不是他糊塗,說不定我們就是一家...”
林向野笑,“老師,我們一直都是一家人,我在您這裏有七年多了,我們是一家人。”
孫郁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就岔開話題,“牙牙昨晚和我視頻還念叨着你,他媽媽也在。”
“哦,這樣子,我以後要忙起來,估計要沒什麽時間去看牙牙了。”
“他媽媽其實對牙牙也不是很喜歡。”孫郁想起這段事就覺得揪心,牙牙的降生讓那個程家和歐家捆綁在了一起,不得不站隊和林家對抗。
“哪有母親不會愛自己的孩子的。”
“不是所有的母親都帶着愛期待孩子的降臨。”
孫郁的話讓林向野聽出不對勁,難道程馳和歐嘉雯是奉子成婚?他繼續細想,按照歐青岩的手段,萬一奉子成婚也是他計劃好的呢?歐程兩家合作,鼓勵林家,歐家吞并程家再奪取林家藏起來的遺産。
那,綁架自己的劫匪,那個女的,會不會是歐嘉雯?
“向野,向野?”孫郁看着發呆的林向野,林向野回過神,“老師,沒事,我在想,您需要把您的課程表發給我,這樣子我比較不容易錯過上課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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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打印好用文件袋放到你的桌子上了。”
“那老師,您慢走。注意安全。”
“好。”
林向野看着密密麻麻的課表,搖搖頭,這可有課可以上了。老師本來就是辰城學術圈的知名人物,還安排了幾場小學初中高中的代課任務,真是一時半會都不讓人休息。
“忙起來好,”林向野笑,“這樣子,我就不用想起你了。”
林向野感覺自己還是個學生,第一次上課,還有些害怕學生會冷場。不過他一進來,大家都好奇怎麽今天的老師換了一個這麽年輕的來?
“各位同學,你們好。”林向野把書本放在桌子上,大點麥克風,聲音清亮又帶着一點威懾力,雖然是在笑,同學們一個一個都放下了手機,深呼一口氣。
辰城林家的小少爺來做教授,他們一個一個坐得筆挺,玩手機玩得心驚膽戰,怕一個不對付就直接被開除學籍。
“我叫林向野,是文學系的博士,我的研究方向是中西方古代文學。”他在黑板上一字一字地寫下他的名字,是好看的楷體,一筆一劃,規規矩矩,又有自己的風格,地下一陣贊揚的聲音。
這一堂課,講得還算成功。學生們有一大部分都在認真聽課,林向野很滿意,因為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興趣去學習文學,這樣的結果也不算太壞。
兩節課上完,林向野還要趕班車去另一個校區上課,他有種久違的上大學的通勤感。他和程馳兩個人經常趕在班車要走的時候才到,站在一起。程馳會主動把身體挪到自己身後,林向野的頭就會稍稍安放在他寬厚的肩膀中,程馳身上的那種蠱惑人心的男香,讓他心動不已。
直到司機發了第三次下車通知,他才急忙下車.
這樣不行啊,他對程馳總是念念不忘,他得想個辦法....林向野邊走邊思考,他一擡頭,陽光晃到了他的眼睛,緩了一會兒他才的視線才逐漸清晰,他看見了歐嘉雯和吳有走在一起,格外的親密。
他趕緊走到了一顆大柳樹後,藏住了自己的身影,他悄悄探出頭,發覺自己沒看錯,他拿出手機拍了視頻。
林向野下課之後一直不安,他坐上公車想着歐嘉雯和吳有為什麽會走在一起,或者應該這麽想,歐嘉雯和吳有綁架自己的目的是什麽。
但是他還沒有明确的證據,能說歐嘉雯是那個女綁匪。
“林向野先生?”林向野擡頭,一個高個子魁梧的男人戴着英倫紳士帽,留着一圈濃密的絡腮胡,眼睛是寶石藍,操着半生不熟的中文,手裏提着一個不小的公文包。
林向野皺眉,本能地豎起警戒線,手機已經準備好給爸爸打電話過去了。
“我是Joseph,中文姓白,名字叫白度。”白度紮下帽子,看着林向野,眼睛瞬間一亮,“您很好看。”
“謝謝,請問您...”林向野說。
“我是那天給您打電話的人,我需要把東西盡快交給您。”白度有些緊張,臉上出了不少汗。
林向野找了一個最近的咖啡廳,兩個人坐在包廂內,空調的冷氣讓白度冷靜了不少。
“白先生,請問您這麽着急來找我,是因為我外公的?”林向野拿出手機,“介意錄音?”
白度:“不介意。”他握着咖啡杯的手有些顫抖,“小林少爺,我這次來的這麽匆忙,是因為我已經被人盯上了在我家的時候,我就已經收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威脅信和恐怖電話。”白度放下了咖啡杯,用手抹了一把臉,在開着足夠冷氣的空調房裏居然出了一手的汗。
林向野把衛生紙遞給他,“什麽?”
“這些人的目标是遺産,我父親臨終前,讓我一定要不惜生命也要把它交給您。”白度把公文包裏的文件拿出來,足足有幾十頁厚。林向野有耐心,他一邊看合同一邊安慰白度,“白先生,您不用害怕,這裏的咖啡店很安全,除了我,這個房間不會有人進來。”
林向野看了看,外公在遺囑裏說明,把公司的所有股權、期貨、基金。地皮以及各種房車折合總計6億8千萬美元的不動産全部交給他的大兒子歐青岩。
林向野看着這一塊很奇怪,歐青岩已經有了将近7億的遺産,居然還會看到純純的4億美元?
外公沒有給自己任何東西,只是給了4億美元和一幅關于自己的油畫。
“我的油畫?”林向野驚訝。
白度說,“我父親說,William曾經在北歐尋得一塊獨一無二的銀色寶石,将其重新打破切割,制成了一條銀色寶石手鏈,叫極鏈。并把它藏在了小林少爺油畫之中。”
“是嗎?外公會藏起來,難道是比4億美元還要值錢?”“但是‘極鏈’并不名貴。甚至和幾歐元一個的小商品沒區別。為什麽William會那麽費盡心思做一條手鏈,我和父親也不得而知。”
林向野問,“遺産的事情,除了您和您父親還有人知道嗎?”
“目前只有我們三個。”
林向野自信分析,歐青岩只是知道自己有遺産,但是具體的份額不知道。他做了一個假設,其一,如果歐青岩真的是為了錢才要這麽對付自己,對付程馳,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萬一自己的遺産沒有這麽多錢,這麽大費周章的和林家挑釁對他有什麽好處?其二,歐青岩如果要的不是遺産,而是那條銀色手鏈呢?他想要所以這條手鏈的下落,他才要這麽對付自己?
可是他為什麽要一條不值錢的手鏈呢。
“小林少爺,”白度的嘴唇發白,把遺囑交給他,随後起身,“這是我第一次與您見面,您漂亮自信,耐心謹慎,和William很像,”他苦笑,“我沒怎麽見過他,但是小的時候經常來我家做客,對他印象還很深刻,他說他的外孫和他的女兒很像,可惜他沒辦法給你畫成年時候的油畫,他無數次扼腕嘆息,好像那個時候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謝謝您把這些東西交給我,也謝謝您這麽多年來的辛苦保密。”林向野和他握手,白度的手已經冷到全手都是汗,林向野看着他,“您怎麽了,白先生?您很害怕的樣子?”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您,我沒有結婚生孩子,是因為我知道我最終會死于非命。”白度眼神裏都是坦然。
林向野知道,白度只是個棋子,外公、他父親和歐青岩三方的棋子。他作為律師世家的後代要承擔的責任,父親的囑托,還有歐青岩對他的威脅被迫讓他白度走上了棋局。歐青岩早晚會知道他來找自己,逼着他早點回國。他也活不久了,他是外國人,歐青岩肯定不會在國內動手。
無論怎麽樣,林向野都沒有機會去查驗遺囑的真僞,白度的使命也到此完成了。
林向野回到家,把父親和小媽叫到了他的房間,把今天白度和自己說的話的錄音放了出來,林稷山和白玲珑自信鑽研這份遺囑,每條每款都沒有遺漏。最後拿來歐老爺子書信的字跡對比,确認是真的。
林稷山三個人來到了書房,在書房的隔間有一個小暗室是來放林稷山的一些油畫的,白色瓷磚牆上挂着的是林向野外公的遺作,10歲的林向野,帶着腼腆陽光的笑,細心看,和他生母角度看起來一模一樣。
林稷山把畫放下來,他在想盡可能不破壞油畫拿出手鏈。
“稷山,這裏有一個按鈕,是個暗格。”
林稷山打開,裏面發現整個油畫呈中空狀态,仔細晃晃,裏面有東西。
林向野看着爸爸打開三次暗格後,從油畫的裏面有一個包裝有些做舊但是很精致華美的長方體禮盒,裏面就是那條銀色寶石手鏈,“極鏈。”
還有一段話。
“向野啊,相信你在28歲這一年應該找到了外公留給你的真正遺産了。我無能,沒能保護你的母親,也沒有狠心對付兇手。我希望你能遠離世俗恩怨,找一個喜歡你的人,帶着這條手鏈走向婚姻的殿堂,讓它保佑你平安順遂,一生幸福。歐海絕筆。”
“歐海是外公的名字?”林向野心微微一動,身為父親失去孩子的痛苦,外公緊緊幾行字就已經讓他心如刀割,只是外公不狠心抓起兇手嗎?
難道是因為歐青岩才是殺手媽媽的真正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