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重置版】
第 19 章【重置版】
“裏面外面溫差大,小心感冒。”程馳捂着林向野的耳朵,把他攬在自己懷裏。
林向野往裏蹭了蹭,點頭:“好。”
程馳帶着林向野去了當地的一家文學館,裏面有很多古代的詩詞歌賦的羊皮紙和竹簡的複制品。
“你怎麽知道,我一直想來這裏?我爸讓保镖跟着我,但是對于這些作品,他們一竅不通,來了也是無趣。”林向野噘嘴。
“所以,我來陪你了。”
“嗯。”林向野剛要拔步,退回來:“對了,我們沒買門票。”
“閉上眼睛。”
程馳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兩張票:“surprise!”
“你怎麽想得這麽周全!”
“都說了我是個浪漫的人。”程馳捏着林向野的臉。
林向野看着諾大的展廳寬敞,樸素卻十分空曠,秩序井然。牆上挂着各式各樣的已經磨損的絹布,和已經看不出字體的竹簡,但是在林向野眼裏,刻上去的文字、詩詞都帶着千百年前古人的智慧。
林向野站在《詩經》的展櫃前,竹簡上刻的小篆讓林向野看得有些發暈,他只能依稀辨認出‘氓’的字樣。他想起來之前老師講的一篇課文也是《氓》,他覺得自己和這篇文章還真是有緣分呢。
程馳回頭,發現林向野不見了。他心一慌,腦海裏又閃過林向野滿身是血的場景,他捂着頭,四處尋找着林向野的身影,結果在展櫃前發現了潛心思考的林向野。
程馳二話沒說直接把林向野抱在了懷裏,林向野被程馳的舉動吓到,他能感覺到程馳抱的力氣愈加大。
“程馳,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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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不見了。”
“我沒有不見。”林向野拍拍程馳的後背:“我看得出神,對不起。”
程馳抱着林向野,感覺到了實感,恐懼感才慢慢消退,他捧着林向野的臉:“看什麽呢?”
“我在看老師講過的一篇文章,可惜小篆太難讀,書本上又沒有這種展品的美感,感覺自己是魚和熊掌都想兼得的人。”
“沒關系,等什麽時候你來我家,我讓我媽媽教你!”
“好呀!”
林向野看着程馳恢複了正常的情緒,他小心地開口:“程馳,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剛才……這樣的問題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嗎?”
程馳深深嘆口氣:“我做了一個夢,夢裏你渾身是血地倒在我懷裏,而且是兩次。所以我很怕你離開我,怕你受傷,怕夢魇成真。”
林向野将兩個人的手十指緊扣:“程馳,有你在我身邊,我不會受傷。我也不會離開你。”
“謝謝你,向野。”程馳松了一口氣,牽着林向野的手,兩個人去了別的地方。
孫郁挽着程昀風的手臂:“老公,林家還挺上心的,這個文學館裝修得真不錯。”
“這也是‘裕升’工程其中包含的一部分作業,承擔裝修的業務,算是為工程的順利進行打好地基,為林氏集團營造良好形象。”
“不過這來的人也太多了,看一對對夫妻,還有一個個老板的裝扮,不像是一般人。”孫郁看了看,周圍的男男女女,不是穿着高級皮草,就是訂制衣服,乍一看不像是看展的,像是來走秀的。
“趨炎附勢而已。”程昀風攬着孫郁的腰:“老婆,我們去二樓看看。”
程馳一直緊緊拉着林向野的手,表情也變得十分嚴肅,林向野見狀,就撒嬌:“程馳,你快過生日了,我已經想好給你什麽禮物了哦!”
程馳也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點太激動,他調整了一下呼吸,看着林向野:“我猜是吃的!”
“我不告訴你,說了就沒有驚喜了。”
“好向野了,向野哥哥~”
林向野發覺程馳撒嬌的功力不比自己弱多少。雖然自己還沒開始準備,但是只要程馳開心,他就滿足了。
林向野:“撒嬌也沒用。還向野哥哥,叫得真甜,但是我不吃這一套。”
“我就只對你撒嬌。”程馳略顯做作的嘟嘴,看得林向野滿心開滿了煙花。甚至覺得,自己可以為體貼細心而帥氣的程馳付出自己的一切。
程馳捧着林向野的臉,輕輕撫摸着林向野的腰窩,林向野有種很奇怪的舒服的感覺,讓他很想伏在程馳的肩膀上被他操控。程馳的手纖細溫暖寬大,具有力量,他的一只手就能攬住林向野的腰。林向野戀戀不舍,不想松開。
林向野的理智把他從那些想法裏解放出來,程馳整個人快要伸進自己的衣服裏,他才制止他:“好啦,這裏可是公共場所,你不嫌害臊啊?”
“你不說我都忘了。”程馳細細揉捏着自己的手,彎腰靠近林向野:“手感蠻好的,細皮嫩肉...”
林向野掐了程馳的手背:“讓我爸爸看見,你就死定了。”
程馳嘆氣,他微紅的臉和止不住狂飙的心跳讓自己變得慌張,他鎮定語氣:“放心,沒人能看得到我們。你爸爸和小媽要工作,我爸媽也早就出門了。”
“走吧,去那邊的角落,我看有解說導游,走...”程昀風眼睛十分銳利地捕捉到程馳的身影,孫郁疑惑,也順着程昀風的視線看過去,看着程馳背後抱一個男生。
兩個人十分驚訝,沒想到他們猜中,城池真的戀愛了。
林向野故意掙脫程馳的懷抱,兩個人玩鬧了一會兒,程馳看着自己面前純情的林向野,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手撫摸着他的劉海,如果他們一輩子能這樣就好了。
看展結束後,林向野給程馳買了杯奶茶,他們坐在旁邊的臺階上,靠得很近:“很累吧,我以為你不喜歡。”
“怎麽會?我真的很享受看你醉心于一件事的樣子,認真嚴謹,而且你剛才直接指出錯誤,邏輯嚴謹,有理有據,讓我發現,我其實還要繼續了解你更多面。”程馳親吻林向野的劉海。
“那我在你心裏是什麽樣子?”林向野有點激動和好奇,他想透過程馳的嘴看自己在他心裏的分量。
程馳攬着他的肩膀:“你可愛傲嬌,成熟有禮貌,性格溫和,值得被所有人寵愛。”
“是嗎?”林向野看着如神祇一般的程馳。
“是啊,”程馳手撫摸着林向野的眼角:“今天,我才發現,你還有你的信仰,你的夢想。你有邏輯有深度,有一切我着迷的原因。”
“程馳,你以前不會說這些的。”在林向野眼裏,程馳仿佛一直都是一絲不茍,不愛說話,不愛玩,一心只為家族榮耀的機器人。可是現在面前的他,風流倜傥,陽光,愛說愛笑,會願意記住自己不經意的一句話,為自己改變。
“向野,”程馳放下奶茶,輕輕捧着林向野的臉:“我喜歡你,我不是一時興起。我總覺得,我們之間有好幾輩子都在糾纏,可是我的猶豫讓我們一次又一次分開,所以這一世我不想再放開你的手。”
林向野還以為程馳是在說情話,他被陽光下的少年那張俊臉迷惑,只顧着心動,點頭:“程馳,我們一輩子都會這麽好。你要一輩子說這麽動聽的話,一輩子都要為我心動……”
話音未落,程馳落下了一個深情的吻,讓林向野調動起全身的荷爾蒙,感受着柔情似水的吻,綿長而熱烈,溫柔而侵略。他死死地握着林向野的手,兩只手十指緊扣,像簽訂契約,只對林向野忠誠。
林向野透過這個吻,能感知到程馳熱烈的靈魂,十指緊扣的雙手透過血脈穿越到彼此的內心世界,在這裏構築起屬于兩人餘生幸福的一磚一瓦。
林向野也覺得自己和程馳世世糾纏他的不然為什麽身體本能地信任程馳,不然為什麽內心的靈魂不斷叫嚣着想要把自己揉進程馳的人生裏。
程馳就是他的神明,餘生的神明。
沉浸在愛情的溫柔鄉裏吻了兩分鐘,兩人才戀戀不舍地分開。兩個人粗重地喘着氣,雙眼迷離地看着彼此,兩個人心跳得都異常快。文學館的人潮漸漸褪去,門前不斷地落着楓葉,落在地上宛如一片火海。而火海的盡頭,是少年戀人纏綿熱吻,不想離開這片刻的溫柔。少年向彼此輸出自己的靈魂,在靈魂上刻下誓言。他們在意自己身處的世界,眼中只有彼此。
他揉着林向野的頭:“餓了吧,我們去吃飯。”
“嗯。”
兩個人吃完飯,又去了植物園和海洋公園,一直玩到下午,直到太陽落山,夜晚的寒氣侵入到兩人的身體,才打車回家。
“那你回家小心哦。”林向野彎腰,依依不舍地放開程馳的手,程馳點頭:“放心,外邊很冷,我看你打開房間的燈我再走。”
程馳在坐車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孫郁的電話。
“兒子,在哪兒呢?”孫郁的語氣有些嚴肅。
程馳疑惑:“媽?怎麽了”
“都這麽晚了,還不回來?媽媽擔心你啊。”
林向野打開房間的燈,程馳點頭示意司機開車:“沒事,我快到家了。”
程馳回到家,看着自己爸爸媽媽都在家,正襟危坐,十分嚴肅。
程昀風說拍拍沙發:“小馳,爸爸有話問你。”
孫郁倒了一杯熱茶給程昀風,給程馳一杯熱牛奶。
“最近,爸爸媽媽發現,你好像愛笑了不少,不像以前那麽悶着了。”程昀風喝口茶,看着程馳。
“可能是最近壓力小了點。”
“我覺得有這個原因,應該不能是戀愛了吧?”孫郁悄悄地提起。
程馳提到戀愛,就想到林向野的樣子,還有他溫軟粉紅的嘴唇,不由得笑了出來。
“爸爸媽媽不是阻止你戀愛”程昀風蹙着眉,一只手拍着另一只手的手心:“因為你現在才高中,高考保送的事情還有一段路要走,而且...這段感情不能太久。”
程昀風的話顯然打碎了程馳的幻想,他和林向野才戀愛一個月,熱戀期還沒過,怎麽就被當頭一棒,拒絕他們戀愛呢?
“為什麽?”程馳的笑容消失,站起身,看着自己的爸媽,又恢複了那樣冷酷的表情。
“咱們家的狀況,現在不容樂觀,”程昀風說:“我們每一步都不能走錯。”
“這些事都和我戀愛沒關系,我能掌握好兩者的平衡”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那些親戚如何打壓自己的父親,父母無意間提起的這些話題,成為程馳無形的重擔,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
那些外表華麗的親戚羞辱爸爸媽媽的場景依舊歷歷在目。爺爺是蒼天古樹,那些親戚就是樹根的腐蛆。爺爺把最珍貴的種子給了父親,而那些寄生蟲不僅要啃盡爺爺的每一寸,還要對父親虎視眈眈。小的時候那些明褒暗貶,處處諷刺針對性陷害,他都一一記在心裏,未來自己會幫父親一起徹底鏟除這些寄生蟲。
自己本以為沒有七情六欲到老,可是他遇到了林向野。他一見到他,靈魂和心髒都被他征服得徹底。林向野是裝飾自己灰色的世界的彩虹,他給了自己人生的色彩,讓自己明白什麽是美好。林向野已經願意和自己義無反顧地走下去,可是偏偏,自己的生身父母跳出來反對這段熱烈的戀愛。
“爸,媽,你們為什麽突然提起這件事?”
孫郁嘆氣,把今天在文學館外和林向野調情還有在館外接吻的事情都告訴了程馳。不過被他們忽略的是林向野的臉。因為程馳太高了,林向野又總背後抱,沒注意到是林向野。而且,他們只是覺得兩個孩子都不喜歡這種包辦的婚姻,也就沒把他們聯想到戀愛上去。
“我們提起這件事不是讓你們立刻分手。”孫郁看着程馳一言不發而又滿臉憤懑的表情,話頭軟下來:“起碼在大學畢業前,你還是可以在一起的。”
“我想要的不是他的青春...”程馳握緊沙發把手,勢必要捏碎沙發的沖動,那種剜心的痛再次襲來,他的血液凝固,血管裏似有一把把利刃在全身游走,他疼得難以呼吸。
“你們的意思是,大學畢業後,我就要和別人結婚?”
“是。”程昀風:“而且,我們挑的那個男孩子絕對配得上你,相貌和教養都是極好的,他們家也能幫我們度過危機。”
“如果不是你們發現了我們談戀愛,聯姻的事情是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