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造地設的一對
天造地設的一對
阿貝拉和栢倫特走散了。
他本想站在原地等上一會,但人流卻擁着他向前去。
在快要靠近舞池入口的時候,一名工作人員将他攔了下來:“請戴上面具再入場。”
阿貝拉的新面具是一張乖巧的小兔子面具,不用猜也知道對方的主人應該是一個柔弱的Omega貴族。他沒有等到自己想等的人,只好先帶上面具進入舞池。
往年,克聖那學院召開的舞會中并沒有面具環節,大家興致平平,真正跳舞的人并不多,只是把舞會當成是一種禮貌性的社交。
但現在卻不一樣。
顯然,互換假面這一頗具刺激性的創新調動了許多人的神經,人們興奮的環顧着四周,紛紛想要邀請自己看得順眼的面具人一起跳舞。
面具給人以隐匿性,而被打亂的面具就更讓人分不清誰是誰了。
阿貝拉驚奇的發現,受到邀請最多的并不是Omega們,反而是那些平日裏那些他們最瞧不上的Alpha。
當他們摘下面具,露出本來面目的時候,他們是粗俗的,低賤的小狗。而當他們帶上面具之後,歧視反而消失了。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Omega們竟然争着搶着,想要和這些他們曾經最瞧不起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Alpha跳舞。
反正,都帶着面具,誰也不會認出他們。
阿貝拉拒絕了幾個想要邀請他一起跳舞的Alpha,一門心思在茫茫人海中尋找栢倫特的身影。
他并不想和那些虛僞的Omega一樣,表面如高嶺之花,內心卻渴求攀附力量。一旦戴上面具,一個個就猶如蕩.婦一般,去争奪那些原本被他們所唾棄的低賤之人。
很快,他在人群中看見一張熟悉的狗面具,但戴上它的人身材嬌小,顯然不是他要找的Alpha。
王子殿下走了過去,不等對方開口說話,直接野蠻的摘下他臉上的面具。
那名Omega驚呼一聲,動靜不小。但因為所有人都沉浸在與其他面具人碰撞的激.情之中,專心致志于相互勾.引,因此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音樂和嘈雜聲掩蓋了這名Omega的驚呼和憤怒:“你幹什麽!”
阿貝拉摘下自己臉上的兔子面具,露出藏在底下的臉。
那名Omega先是吃了一驚,很快對着阿貝拉行了個禮,有些忐忑道:“王子殿下,請原諒我剛才的失禮....”
阿貝拉沒有理會對方的變臉,只是把手裏的兔子面具丢給了對方,然後自己戴上了小狗面具,繼續在人群中尋找栢倫特的身影。
阿貝拉漫無目的向前走着。
在以前,他從來沒覺得這個能夠容納三千人的禮堂有多大。但現在,他卻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其巨大的容量。
至少,在這裏,想要找出一個人來還是非常不容易的。
起初,他還能保持禮節,一個一個的詢問對方。但到了後來,他逐漸失去了耐心,索性直接利用自己王子的身份,強制對方摘下面具。
當他再一次強制一名Alpha摘下面具時,有人出聲制止了他。
“只有跳完舞後才能夠揭開對方的面具,這是游戲規則。”
“請您戴好自己的面具。”
阿貝拉在命令人的時候是不戴面具的。因為只有當他是王子時,才能讓這些小狗乖乖聽自己的命令。而一旦戴上面具,他就什麽都不是了。
他不耐煩的抖了抖腿,想知道是誰膽子這麽大,竟然敢對自己說教。
很快,他就通過那頂燕尾帽和燕尾服認出了來人。
不等他反應過來,對方已經先一步将面具重新套在了他的臉上,将他從王子的身份拉下神壇。
威廉優雅的向他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我能有幸邀請您跳一支舞嗎?”
如果換做是別人,阿貝拉一定會讓這個膽大包天的家夥滾離自己遠些。但對方是威廉公爵,也是國王殿下要求他一定要以禮相待的人。
這一次,阿貝拉沒有任性的理由。
盡管憋了一肚子的氣,但他還是将手遞了過去,恭敬的說了句:“榮幸至極。”
威廉的舞姿顯然要比栢倫特專業的多,和他跳舞完全不需要擔心被踩到腳。阿貝拉心不在焉的陪同對方轉了個并不怎麽完美的圈,渾然不知,此時此刻,自己和威廉跳舞的畫面已經被轉播在了舞池上空的大屏上。
或許人們認不出已經戴上小狗面具的王子殿下,但一定能認出身穿燕尾服和燕尾帽的威廉公爵。畢竟,這已經成為他的個人符號。
一些Omega們停止了跳舞,目不轉睛的盯着屏幕上被放大數倍的夢中情人的臉,無不嫉妒的想要知道,究竟是哪個幸運的Omega得到了威廉公爵的青睐。
但很快,當舞蹈結束後,威廉伸手摘下阿貝拉臉上的面具,露出他的真容,以及隐藏在真容背後的權利和威嚴,這種嫉妒不平的情緒就立即煙消雲散了。
摻雜着嫉妒和謾罵的嘈雜聲停了下來,兩人的身影在影子下被拉的極長,看上去就像緊緊擁抱在一起。
沒有人會覺得這樣的兩個人不般配。
他們抱在一起,仿佛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真般配啊....”一名Omega無比羨慕的看着被定格在最後一刻的屏幕,過了一會,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趕緊禮貌性的詢問身旁的大騎士長:“您說對嗎?”
栢倫特沉默的站在那裏,沒有回答。
大廳似乎有屏蔽器,從進入舞池後,狗牌就失效了,智腦也連接不上,導致他沒辦法及時聯系上阿貝拉。
他很擔心他的安全,一直在找他。
但現在,既然對方和威廉公爵待在一起,想畢暫時也不需要他的保護。
栢倫特臉上的寂寥一閃而過,很快把目光轉移到這名Omega臉上的面具:“可以請您把臉上的面具交給我嗎?”
這是阿貝拉的小惡魔面具,如果弄丢了,對方恐怕又要鬧脾氣。
身旁的小Omega立即獻祭似的把面具摘了下來,小心而神聖的交付給大騎士長。
他早聽說過大騎士長正直威嚴的盛名,一直将他視為心中的偶像。之前,他還大着膽子送給過對方一張手帕。但是看栢倫特的樣子,顯然是已經将他忘了。
小Omega有些洩氣,但是并不氣餒。機會難得,他也想和偶像多接觸一些。
“我...”他大着膽子發出邀請:“我可以請您跳支舞嗎?”
栢倫特依然不太會跳舞。直到舞會正式開始的前一天晚上,他還踩了王子殿下的腳背好多下。
但,如果一定要跳舞,他也只會和一個人跳。
“抱歉。”他禮貌的拒絕了對方的好意:“我不太會跳舞。”
Omega失望的低下頭,并不意外被拒絕。
“謝謝。”栢倫特收下小惡魔面具,作為交換,又把自己手上的其他面具交給對方。
Omega失望的把面具拿在手裏,又不死心的問:“難道您真的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
聽了這話,栢倫特才開始注意觀察對方的臉。事實上,從剛才起到現在,他的注意力都只集中在了對方的面具上。
記憶複蘇,他很快認出對方是誰,于是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一些:“我記得您。”
是當初贈予他幹淨手帕的Omega,但他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可惜手帕現在不在我身邊,沒辦法立即還給您。”
Omega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他連連擺手:“不用還,只是一張手帕而已....”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那張被自己送出去的手帕能夠長長久久的留在大騎士長的身邊。
栢倫特微笑着點頭。
他覺得自己該走了。
Omega沒有理由再留住他,卻又不想對方再次将他遺忘,只好生硬的告訴栢倫特自己的名字和家世:“我是柏林子爵的小兒子,我叫維恩。”
一個Omega主動對一個Alpha自報家門,是變相示好的一種表現。如果是互相屬意的AO,應該會借此契機很快熟悉起來。栢倫特當然也明白這一點。
維恩的家世在上層貴族中算不上顯赫,父親只是一個逐漸走向沒落的子爵。比起職業耀眼的大騎士長,一個逐漸走向黑暗的家族并不能給對方的事業帶來任何幫助。
對此,維恩心中有些自卑。
他并不清楚大騎士長目前是否已經有在意的Omega,但他很想為自己試一試。
“下一次再見面....”
“您會記住我的名字嗎?”
栢倫特覺得自己的記性一向很好,倒不至于聽過一次名字就忘記,更何況還是在這種刻意的場合。
“當然會,維恩子爵。”
但他不想給他多餘的念想。
“不過我想,我們今後不會再見了。”
說完,栢倫特便離開了。
他還需得找到他的小王子,把面具帶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