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竊
偷|竊
誤會解釋清楚後,阿貝拉那點因其他Omega所産生的不快很快消失了。
出于對即将付諸行動的‘偷竊’計劃所産生的愧疚,這幾天,阿貝拉格外的聽話。以至于大騎士長反而有些不習慣對方這突如其來的“乖巧”。
一直到周五放學的晚上,‘乖巧’了一周的王子殿下終于按捺不住本性,露出了本來面目:“栢倫特,這周我可以去你家嗎?”
栢倫特的第一反應不是驚訝,而是警惕。對方是否又想出了什麽新的招數來捉弄自己?
事實上,自從阿貝拉正式進入發情期之後,栢倫特就再也沒有單獨帶他回過自己的家。
但在那之前,在阿貝拉還是很小的孩子的時候,在他還未對這個尊貴的王子殿下産生過非法愛意的時候,他們經常在周末的時候膩在一起。
國王殿下政務繁忙,王後又從不插手王子殿下的教育問題。因此,陪伴阿貝拉最多的人反而變成了栢倫特。就像哥哥一樣。
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栢倫特下意識想要拒絕,但一時間又想不出什麽合适的理由,只好慎重的問:“您有什麽事嗎?”
阿貝拉心虛的一腳踢開眼前的石頭:“沒事就不可以去了嗎?”
他提到以前:“以前我也總去你家玩。”
栢倫特沉默下來。
他不得不提醒對方一個事實:“可是今年,您已經成年,并且正式進入發情期了。”
一個已經進入發情期并且尚未被人采摘過的Omega,獨自一人前往一個同樣單身未婚的Alpha的家。
這罪名,可比送絲帕要來的更有分量的多。
接連被拒絕,阿貝拉已經有些惱了:“這是命令!難道你要抗命不成?”說罷,他作勢要動用狗牌威脅對方就範。
“....”
“好吧。”
大騎士長妥協了。或者說,他是被自己的私心說服了。
一次次的包容,一次次的退讓,無非只是因為對方是阿貝拉。他唾棄這樣沒有原則的自己,更唾棄被私欲控制的自己。
以前的阿貝拉尚未進入發情期,他還敢心安理得的守護對方。但現在,對方俨然已經是一個成熟的Omega,并且即将進行婚配。
而自己,竟然對主人抱有龌龊的心思。
或許...
栢倫特想,他确實已經不适合繼續留在阿貝拉的身邊了。
得到大騎士長許可的阿貝拉長舒一口氣。他回寝宮打包了一些貼身用品,又帶上足夠多的阻隔貼,然後跟着大騎士長的光動車一起離開了。
開門的一瞬間,阿貝拉被車上積攢許久的灰塵嗆得眼睛都濕潤了,他無不嫌棄的皺起眉頭:“怎麽這麽破。”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這輛光動車應該是從自己孩提時代就已經存在了。
“帝國的工資難道還不夠你買一輛新的光動車嗎?”也真虧這位大騎士長能堅持用這個老古董到現在。
“....”
當然夠。
只不過栢倫特對車子的要求并沒有那麽高。這輛光動車是他剛剛參與工作時帝國分配給私人用車,被他一直用到了現在。
“抱歉。”他替他撣了撣車內的灰塵,“我最近很少用到光動車,所以灰塵稍微多了些。”
栢倫特的私人住宅距離皇宮有一段不遠的距離。平時為了方便工作,他直接住在皇室提供的宿舍內。
反正家裏始終只有他一個人,住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阿貝拉沒有再抱怨什麽,一路上安靜的坐好。
事實上,他正在思考該如何取得對方的體|液。這也是他為什麽今天堅持要去栢倫特家做客的理由。
最容易獲得的體|液就是唾液。
阿貝拉的懷中有一塊絲帕,等一會吃完晚飯,他只要假裝去洗碗,然後用絲帕蹭上一些對方遺留在碗邊的唾液....
“您在想什麽?”栢倫特的聲音打斷了阿貝拉的思緒。
“啊...你說什麽?”阿貝拉有些呆滞的反問。
栢倫特覺得今天的王子殿下安靜的十分反常。
要換做是以前,他一定一路上都在和自己抱怨,這輛倒黴的車塵到底是怎麽迷了他的眼睛。但現在,他只是安靜的坐着,什麽都沒說。
他太了解對方了,“您有什麽心事嗎?”
阿貝拉立即警惕的豎起耳朵:“幹嘛這麽問?”
“因為您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在為難什麽。”
“哦....”
“沒事,我只是有些暈車罷了。”
栢倫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等到了家,阿貝拉像進了自己家一般,娴熟的從櫃子裏拿出一雙可愛的兔子頭拖鞋換上,然後一屁.股坐倒在栢倫特大騎士長家中的巨大沙發中,将整個人陷了進去。
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放松。
比起在皇宮,這裏更像是他的家。在這裏,他能夠盡情做他自己。只做阿貝拉,而不是帝國的王子殿下。
“你想吃什麽?”栢倫特已經換好了圍裙。冷凍室裏還有他上周新屯的菜。他把它們一一排列開來,絕對算得上是一頓豐盛的晚餐。
這些蔬菜和肉類是專程為阿貝拉準備的。
現在的蔬菜繁育技術依然很複雜,高科技并沒能改變種植技術,它們仍沿襲着從遙遠古地球流傳至今的種植方式,遵循自然發展的規律。
對于現在的新一代星際人而言,快速方便才是最優選項。因此營養劑成為了代替三餐的最佳選擇。
如果是栢倫特自己在家的話,只喝營養劑就能應付過去。
但因為小王子從小就很喜歡古地球的那些食物,因此栢倫特也跟着廚師學了一些菜式,方便只有兩個人在的時候做給對方吃。
阿貝拉對這些珍貴的蔬菜水果并不感興趣,畢竟這些東西僅僅只對平民才顯得珍貴,而在他眼中,這些只不過是普通的日常飯菜罷了。
他比較關心的是,如何能夠取得栢倫特大騎士長的體|液。
如果能讓對方在廚房裏忙碌到流汗,然後他再趁機用手帕去擦拭....這樣就能順利達到目的了!
阿貝拉心中定好計劃,又看向擺在桌上的那堆簡陋的食材,假裝面露嫌棄:“我難得來一次,你難道就準備做這些簡陋的飯菜應付我嗎?”
簡陋?
栢倫特看向桌上這些價值不菲蔬菜水果,幾乎抵得上他大半的工資。再看王子殿下這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欠揍模樣。
他默默把菜重新收回冰箱。
阿貝拉:“?”
按照大騎士長平時對自己有求必應的性格,他難道不應該去市場多買些更高級複雜的食材,然後給自己做一頓好的嗎?
但這一次,栢倫特不準備慣着他。
“既然您吃不慣這些。”他從抽屜裏拿出兩瓶營養劑:“那今天晚上我們就一起喝營養劑吧。”
阿貝拉幾乎要跳起來:“你就讓我喝營養劑?”
栢倫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您不是不想吃那些飯菜嗎?”
“想來也是,您在皇宮天天都能吃到這些可口的飯菜,确實也該吃膩了。”他不容拒絕的将營養劑塞進阿貝拉的手裏:“倒是我考慮不周了。”
阿貝拉:“....”該死!他根本不是這個意思!但礙于面子,總不能讓他親自開口讨飯吃吧?王子殿下只能拼命忍住口水,“你知道就好!”
豐盛的晚飯被營養劑取代而之,他沒法通過汗水獲取體|液,只好把目光重新放到眼前的營養劑上。
他只喝過一次這種東西,味道像苦杏仁,澀澀的,難以下咽。
他眼睜睜的看着大騎士長面無表情的喝掉一整瓶營養劑,然後将瓶子直接扔進了垃圾回收站。他甚至沒來得及觸碰到對方的瓶子,空瓶的營養劑就已經通過家庭垃圾隧道進入了太空回收站裏。
阿貝拉的心涼了一半。
除此以外,他再也想不出其他的方法去獲取對方的體|液。
冰涼的營養劑如他想象中的一樣難喝,喉嚨仿佛被燒焦的小麥梗糊住一般,難以下咽。他勉強咽了兩口就把它扔到一邊,氣呼呼道:“我不吃了。”真不知道這種東西怎麽能有人吃得下去。
他用眼神暗示栢倫特重新開啓冰箱,哪怕只是粗茶淡飯也好。這一次,他也絕對不嫌棄它們簡陋。
可一向聰明的大騎士長這種時候卻偏偏怎麽也看不懂他的暗示了,他視若無睹的收拾掉他沒有喝完的營養劑,不再管他。
對方絕對是故意的!
阿貝拉握緊口袋裏嶄新的絲帕,決定拼一把。不管用什麽方式,他今天一定要拿到他想要的東西。
狗牌開始發光,栢倫特離開的腳步逐漸變得遲緩起來。他疑惑的轉過身,看向不遠處對着他發動契約的少年。
“殿下?”他想不明白,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有什麽是需要對方發動狗牌來命令自己。
阿貝拉冷酷的對他招了招手:“過來。”
于是栢倫特擡起沉重的腳,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
他虔誠的半跪在對方面前,“如果是您的命令,就算沒有契約,我也會完成。”
阿貝拉不為所動的拿出那塊新手帕。
栢倫特的眼睛亮了一瞬。
契約分明還在生效中,但他卻仿佛并不受控制一般的起身,将那塊絲帕視若珍寶的捧在手中。
“這是...給我的嗎?”他小心翼翼的問。
所以,阿貝拉是因為想要和自己賠禮道歉,但又不好意思拉下臉來,才會采用這麽別扭的方式‘命令’自己嗎?
然而阿貝拉卻瞪大眼睛驚訝的看着栢倫特。
比起什麽狗屁絲帕,他現在更震驚一點。
為什麽他的契約根本壓制不住栢倫特?
難道這麽多年來,他以契約為威脅所做的那麽多無理取鬧的事,其實全都在對方的默許之中嗎?
如果是這樣....
如果是這樣....
這位帝國的大騎士長,該是多麽一個強大到可怕的家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