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狗牌
狗牌
用完早膳,阿貝拉在栢倫特的護送下去克聖那學院上學。
克聖那學院是由帝國出資建造的一座專供Omega上學的學院,是整個帝國最尊貴的象征。
阿貝拉身為皇位的直接繼承人,在學院中自然享有最高地位。
栢倫特還未走到那兩扇由完整大理石建造的華麗大門前,就被一個看起來十分矮小的Omega攔住了。
對方擡起他那佝偻的背,氣勢簡直比那位趾高氣昂的王子殿下還要高上幾分。
“請出示‘狗牌’。”
狗牌。
栢倫特不那麽明顯的皺了下眉,然後拿出挂在脖底的騎士證。
對方高傲的斜了他一眼,在确認完身份後,才允許他繼續前進。
每一位貴族Omega都可以配備一個攜帶騎士證的Alpha一同進入學院,人們可以說他們是‘騎士’,當然,也可以說,他們是貴族們最忠實的狗。
那張彰顯着身份的騎士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僅僅只是一張‘狗牌’罷了。
帝國以Omega為尊,克聖那學院內的學生全都是嬌滴滴的Omega,如果偶爾看見圍繞在他們身邊的強壯的Alpha,不用猜測,那必定是帶着狗牌的騎士。
栢倫特除了是阿貝拉的騎士之外,還是帝國的大騎士長,因此不可能像這裏的騎士一樣,整日都陪在對方身邊。
只因今天是春季班開學的第一天,再加上他早上剛剛惹惱了他的少爺。作為賠罪,他才親自将他送至校內。
越往裏,Omega的氣味越來越濃烈,其實并不适合成年Alpha長時間停留。
栢倫特的腳步停在教學樓的花園前:“殿下,到這裏可以嗎?”
阿貝拉的腳步停了一瞬,“這裏?”栢倫特敏感的察覺到他有些生氣了。
阿貝拉其實并不需要栢倫特整日陪在他身邊,但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所有家世顯赫的貴族Omega都會把自己的騎士帶到學院。
這是一種示威,也是一種無形的攀比。
他身為整個帝國除了皇帝外最尊貴的存在,而自己的騎士竟然想着偷懶,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王子殿下的沉默代表着不容拒絕的強勢,栢倫特只好強忍着不适繼續前進,直到對方進入教室,在自己的座位前坐下。
因為是開學的第一天,教室裏已經來了不少人。
栢倫特的目光在教室內掃視一圈,看見那些Omega的身邊全都是戴着狗牌的Alpha。
無論多少次,他都不喜歡這裏。
過多的Omega聚集在一起的氣味,就像被淡化的催/情/藥,盡管已經貼了阻隔貼,但還是或多或少的洩露出來。
讓他們長期和一些成年Alpha待在一起,不管是對Omega本身,還是對Alpha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好在,身為主人的Omega對戴着相應狗牌的Alpha擁有絕對控制權,因此,這裏充其量只是令人厭惡,并不會真的變得危險。
阿貝拉見栢倫特一直愣在原地,眼神還在教室中的其他Omega身上流轉,心中不免有些火大。
他向他擡起一只腳:“過來,小狗。”
栢倫特楞了一下。
他看着那位坐在椅子上矜貴的少年對他擡起那只穿着淺咖色皮鞋的腳,喉結不自覺的動了一下。
那雙腳,他早上剛剛輕撫過。
不管是那五只圓潤的腳趾,還是那淺淺的肉色的襪子,就連那只漂亮的小皮鞋,都是他親手替他穿上的。
周圍開始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于是目光紛紛聚集了過來。
有人起哄:“汪汪。”對着栢倫特叫喚:“過去呀,小狗。”
栢倫特恍若未聞。
直到阿貝拉———他真正的主人,再一次發聲:“過來。”
狗牌開始發亮,那仿佛是從靈魂處傳來的陣痛讓栢倫特終于回過神來。
他這才動身,來到阿貝拉的身邊,恭敬的蹲下。
阿貝拉看着這位在他身下跪的低眉順眼的大騎士長,心中的不痛快稍微驅散了一些。
但一想到對方剛才竟然把目光放在了周圍那些比他低賤的Omega身上,他就怎麽也不願意輕易放過對方。
精致小巧的皮鞋毫不留情的踩在栢倫特那銀白色的盔甲之上,将那些剛剛路過花園時不小心沾染上的泥土全部蹭在了對方幹淨的盔甲上。
目睹這一切的Omega們全都幸災樂禍的看着栢倫特,期待着這個低賤的Alpha能得到更多的羞辱。
只有少數和栢倫特一樣的Alpha,因同類被羞辱而感到一絲不快。但很快,又被随即而來的冷漠撫平情緒。
因為他們自己的身上還戴着狗牌。
沒有一個人敢冒着出賣靈魂的疼痛替這位可憐的騎士說話。
不過好在,栢倫特對于這樣的‘羞辱’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已經訓練出足夠的耐心去應對這位小殿下的壞脾氣。
他甚至從懷中拿出一張潔白的絲帕,握住了那只正欲收回的小皮鞋。
“鞋底還有些泥。”
他語氣恭敬,态度卻不容拒的将那只小皮鞋一點一點的重新拽了回來。
腳踝被一個成年Alpha當衆握住,阿貝拉的臉不自覺的紅了一下。但因為這人是自己的契約騎士,因此并沒有人認為這舉動有何不妥。
跪的恭敬的忠犬騎士正悉心擦拭着他鞋底的污泥,那絲帕仿佛隔着鞋底,撓到了他的腳心,連帶着心也跟着癢了起來。
直到對方說:“好了。”阿貝拉才如夢初醒一般,猛地踢了他一腳,然後讓他滾開。
栢倫特并不意外這惡劣的态度,只是将那塊已經髒兮兮的絲帕重新收回,對着阿貝拉致敬:“我晚上再來接您。”
阿貝拉不再理他。
直到栢倫特的身影徹底在學校消失,一向和阿貝拉關系不錯的赫曼小公爵才暗戳戳的湊過來。
“真羨慕啊,你的Alpha。”
阿貝拉莫名其妙:“有什麽好羨慕的?”
“他對你可真好!”
“要是其他Alpha受到這樣的羞辱,就算是有狗牌契約在,也不可能做到像他那樣心悅誠服的跪在你的腳邊。”
赫曼小公爵的一番話讓阿貝拉的心情一瞬間由陰轉晴。
盡管嘴角已經克制不住微微上揚,但表面上還裝作一副嫌棄的模樣:“那是他應該做的。”
“我的小狗,就應該對着我一個人搖尾巴才對。”
赫曼小公爵不置可否的吐了吐舌頭。
阿貝拉看了他周圍一圈,見空無一人,有些奇怪:“你的騎士呢?”
赫曼小公爵從今年起就年滿16歲,已經到了帝國法律允許的進行契約綁定的年紀了。但他的周圍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赫曼搖頭:“我不太喜歡和Alpha待在一起。”盡管靈魂綁定儀可以将二者的靈魂綁定在一起,并且由Omega直接掌握控制權,但他還是覺得非常危險。
就好像,随身綁定着一個定時炸彈,雖然遙控器在自己手中,卻總覺得不安心。
抱有這樣想法的Omega其實也不少。
那畢竟是Alpha。
危險,而又難以掌控的Alpha。
不過對于更多的Omega而言,騎士的用處無非就是保镖罷了。以确保這些嬌滴滴的Omega在學校不會受到其他人的欺負。
就算被欺負,那也不會變成兩個Omega之間的決鬥,而會是兩個Alpha之間的。
這樣的決鬥在學校并不少見,因決鬥受傷而被處理掉的Alpha騎士也不在少數。
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阿貝拉對此并沒有發表意見。畢竟以他和赫曼小公爵的身份,就算不帶騎士在身邊,這個學院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敢輕易招惹他們。
“不過。”赫曼湊近他的腺體,聞了一下:“你好香啊。”
這句話讓阿貝拉一下子警惕起來。他不動聲色的離赫曼遠了些,語氣有些冷淡:“你知道你剛才的舉動是在X|騷擾嗎?”
赫曼是阿貝拉的表弟,兩人同為Omega,就算聞一下腺體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幹嘛這麽大驚小怪....”
阿貝拉也知道自己過于敏.感了,語氣稍微緩和:“要上課了,坐回你的座位去。”
赫曼只好老老實實的坐好。
不過,是他的錯覺嗎?
他看着阿貝拉後頸處貼的嚴嚴實實的阻隔貼,回憶起剛才的味道,總覺得氣味有些變了。
變得更勾人,也更香了。
赫曼的腦海中一瞬間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但很快又被自己否決了。
依據帝國法律,已經進入發情期的Omega是不允許回到校園的。而阿貝拉....這位可是帝國最受寵愛的小王子。
要知道,整個皇室的成員都在等待着這位殿下進入發情期,好為他挑選帝國最優質的Alpha成為他的伴侶。
所以,應該是他想錯了吧?
赫曼回到自己的座位,趕走腦海中浮想聯翩的思緒。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幸運的Alpha會成為這位小殿下未來的伴侶....
真是令人羨慕又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