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舒尋擡起了眼。
她看見,許清墨正站在離樓下洗手間不遠處的樓梯口,朝着她這邊望了一眼。
舒尋對上了許清墨淡淡的眼神。
也對,舒尋都快要忘記了。
反派許清墨,也确實住在顧家。
書裏說了,他被顧夫人,安排在了別墅的樓梯間裏。
而他的親爹顧總,對此竟然也沒有什麽異議,對于顧夫人的舉動,就這麽默許了下來。
難怪到了後來,許清墨會成為反派。
舒尋默默地想着。
而剛剛,她正要去的客用洗手間,就在樓梯間的不遠處。
所以,在這裏看到許清墨,也确實很正常。
雖說是要盡量離反派遠一些。
但是,舒尋她今天,是應顧夫人的邀請,來顧家吃飯的。
她并不是來找許清墨的麻煩的,這一趟來顧家,也跟許清墨并沒有什麽關系。
所以,這次不小心的碰面,許清墨應該不會把賬算在她頭上了吧?
Advertisement
然而,對上了對面許清墨的眼神。
舒尋總感覺,許清墨此時的臉色,似乎并不是很好的樣子。
總不至于一看到她,他就開始不高興了吧?
那她最近還有做什麽得罪許清墨的事情嗎?
舒尋在心裏暗暗的回想了一會兒。
應該沒有了吧?
前幾天,舒尋也已經聽管家說了。
之前舒尋轉給他,但許清墨并沒有收的輔導費用,管家在那次許清墨過來舒家的時候,都已經給到他了。
雖然舒尋也不知道,那些多出來的大筆的辛苦費,許清墨為什麽沒有拿。
許清墨在顧家,據說日子并不太好過。
顧父根本就不管他,顧夫人也更不會給他多餘的錢,所以,他才會要出去找兼職,來賺取自己的學費。
舒尋的錢都已經給到位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還不高興。
舒尋一時也想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她的腳步在原地頓了一下,想要直接越過他走過去。
不過,都已經看見了他,卻不還打一聲招呼直接當他不存在,會不會有些不太禮貌?
也不知道,未來那個喜怒無常的陰郁反派,會不會因此就不高興了?
平時,在知道了許清墨是陰郁反派之後,舒尋都會盡量地躲着他走。
但是現在,既然都已經見到了,還是在反派這裏刷一點好感度吧。
讓他以後在黑化的時候,可別誤傷她了。
于是,對上了許清墨的眼神,舒尋的目光在他的臉上停留了一下,随即,便十分禮貌地對着他微笑了一下。
許清墨的臉上,此時并沒有什麽表情。
舒尋也不知道該和他唠幾句什麽,想着,要想和別人聊上天,就應該聊一些對方感興趣的話題。
那麽,許清墨感興趣的話題,大概就是女主了吧?
女主餘依依,應該也和許清墨一樣,住在顧舟家裏。
就是舒尋今天來的時候,還并沒有看到餘依依的身影。
于是,舒尋開口,問了許清墨一句:“餘依依呢?”
或許是沒有想到舒尋會和他說這個。
許清墨愣了一下,随後淡淡搖頭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餘依依不應該就住在他對面的那個樓梯間裏嗎?
她的動向,許清墨都不去關注的嗎?
或許是被他的這個回答驚訝到了。
舒尋當即脫口而出道:“你不去找她?”
這點兒追人的小方法,還需要要她來教嗎?
女主就住在他的正對面,近水樓臺的,多好的機會啊。
舒尋在心裏感嘆道。
她不會,在攻略男主顧舟的同時,還得要負責教反派怎麽攻略女主餘依依吧?
那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舒尋還記得,自己當初穿過來的時候,系統就和她說過的話。
系統猜測,反派最終黑化的原因,除了顧家苛待他之外,還有一個就是,許清墨最終沒有得到能夠感化他的女主,所以,才最終黑化了。
所以,他得和能感化他的女主在一起,這裏的世界才會最終安穩。
這樣,舒尋才能順利地回到自己的世界裏去。
舒尋默默地仰天長嘆道。
這得是兩份任務了吧?
這是另外的價錢!
所以,可以給她加錢嗎?
舒尋默默地召喚系統道。
然而,她腦中這個貌似并不是很穩定的系統,這兩天也不知道是去維修了,還是去升級了,一直都沒來聯系她。
舒尋還正試圖呼喚着她腦中的系統。
突然,她聽見對面的許清墨開口,說了一句:“是我打擾到你了嗎?”
舒尋:“?”
“沒有。”
舒尋趕緊搖頭道。
怎麽會呢?
您是大佬,您開心就好。
怎麽會打擾到她呢。
看來,這天她是聊不下去了。
舒尋想起了她過來的正事。
剛剛吃完水果的她,正要進一旁的洗手間裏去洗個手。
然而,舒尋才剛邁出一步。
她眼角的餘光就看見,一旁幹幹淨淨的的地板上面,似乎滴下了一滴血跡。
舒尋一驚。
她忙擡眼,朝着許清墨那邊看了過去。
舒尋随即看到,許清墨垂在一旁,隐隐藏在身後的那一只手上,似乎有一道傷口。
這什麽情況啊?
許清墨他怎麽了?
是現在這麽早就已經開始黑化了嗎?
舒尋震驚地轉過頭去,又仔細地朝着許清墨那邊看了一眼。
這一看,舒尋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剛剛也确實是想多了。
許清墨此時,也确實還沒有這麽早黑化。
許清墨的手裏,正拿着一小塊木頭的碎片。
再看向一旁,原來是他住的那個小樓梯間裏,門把手似乎是壞了。
顧夫人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巴不得他快點兒消失,自然也不會去管他的事情。
所以,許清墨剛剛,應該是自己在修那個壞了的門把手。
然後,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在手上劃出了一道口子來。
這時,舒尋腦中的第一反應就是:
餘依依呢?
這個時候,女主不應該出來關照一下他嗎?
反派這個時候,才是最需要女主用愛來感化他的時候啊!
舒尋擡眼,正想要再問一句餘依依在哪兒的時候。
這時,她的視線劃過了許清墨那個被劃了一道口子的手腕時,舒尋的目光頓時一凜。
她似乎看見了,在他手上那道口子的邊緣處,好像還殘留着一些金屬的碎屑。
也對。
門把手的旁邊,肯定是有金屬在的。
剛剛把許清墨的手腕不小心割破的,也很有可能,就是門把手上面的金屬。
而陳年生鏽的金屬不小心進入傷口,很有可能,就會引起破傷風感染。
一提及破傷風,舒尋的心裏頓時一緊。
破傷風這個詞,在舒尋的腦中印象十分的深刻。
舒尋記得,在她的小時候,她家隔壁的一個小孩,就是因為被釘子割破了手,傷口太深,也沒有及時去打針,所以破傷風沒了的。
這個小孩,在出事的前幾天,還和舒尋在一起玩。
所以,這件事,給當時還很小的舒尋留下了極大的陰影。
于是,一想到破傷風這個詞。
舒尋當即下意識地伸手,直接一把拽住了許清墨的手一看,随後問道:“你沒事吧?”
突然間就被拽住的許清墨,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随即,他的耳根處,似乎染上了一些薄紅。
見對面的人突然間愣住。
舒尋這才察覺到,自己剛剛的反應,似乎是有些太劇烈了。
她竟然直接就拽了反派的手!
真是罪過啊。
于是,舒尋一慌,頓時松開了拽着許清墨的那只手。
随後,幹巴巴地對着他笑了一下。
見舒尋突然松手。
許清墨擡起眼,目光對上了她的視線。
舒尋怕他因為自己剛剛碰了他而生氣,忙開口解釋道:“那個……你這個傷口需要清創。”
“哦。”許清墨輕輕地應了一聲。
他臉上淡淡的,沒有什麽表情。
舒尋也判斷不出來,他到底有沒有因為她剛剛的舉動而生氣。
于是,舒尋再次開口,小心翼翼地又問了一句:“那個……你自己會嗎?”
他手腕上的傷口,此時應該快速地用生理鹽水沖洗,并用酒精消毒。
這個,許清墨他應該會的吧?
舒尋想着。
然而。
她卻看見,對面的許清墨微微地搖了搖頭。
嗯?
竟然不會嗎?
舒尋有些驚訝地想道。
不過想想,這也确實很有可能。
書上說了,許清墨的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在家裏,顧父根本就不在意他,顧夫人就更不可能管他了。
所以,這類的小事,很有可能,根本就沒有人教過他。
于是,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理。
或許是,舒尋想要順手在大反派面前刷點兒好感度,以求他在黑化了之後別波及她。
所以,舒尋伸手拽過了許清墨,把他拉到了一旁的洗手池旁。
顧舟他們家的洗手間裏備了生理鹽水。
在幫許清墨沖洗完他手腕上的傷口之後,舒尋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
正好這兩天,她陪喬喬去打的耳洞有些發炎,所以,舒尋恰好随身帶着消毒的酒精棉片。
在給許清墨的傷口處消了一遍毒之後,舒尋随手把剩下的那一些酒精棉也給都塞給了他。
處理完了一遍傷口之後。
舒尋擡頭,發現許清墨正定定地盯着她看。
她總感覺,許清墨此時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異樣。
不過,舒尋也沒有注意這些。
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
顧夫人正好從另一邊的廚房裏走了出來。
“湯炖好了,趕緊過來坐!”
顧夫人正說着,她一擡眼,就看見了一旁許清墨的身影。
看到許清墨竟然跟在舒尋的身後,顧夫人忙上前一步,拉過舒尋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随後,顧夫人冷冷瞥了一眼那邊的許清墨,又轉頭看向舒尋,開口問她道:“他沒有沖撞到你吧?”
“沒有。”舒尋搖了搖頭。
“那就好。”顧夫人說着,又繼續對舒尋說道,“他就是這樣,整天冷着臉一句話都不說,就像是大家都欠他的一樣。”
“我們已經對他夠好了,但他還是整天黑着一張臉,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心裏怎麽罵我們呢。”
“有時候他這個眼神,我看了都害怕,根本不像個正常的人樣。”
“他要是惹着你了,下次你來的時候,我讓他別出來。”顧夫人輕輕拍了拍舒尋的手,溫聲對她說道,“你別去理他就行。”
“不用不用。”
舒尋忙搖了搖頭。
可想而知,許清墨在顧家的生存環境有多艱難。
“記得去打破傷風的疫苗。”
轉身之前,舒尋對他說了一句。
-
A大的機器人社團招新就快要開始了。
在參加招新之前,嚴嘉又十分認真地給舒尋講了很多他們社團裏面的基本情況。
“招新的考核應該不難的,你就按着我之前給你的資料複習幾遍,然後放輕松應對就行。”嚴嘉說道。
“嗯。”舒尋點了點頭,回複他道。
她這個本專業的人員,倒是并不太擔心社團的招新考核。
對于這些考核內容,舒尋熟悉得很。
根本就用不着複習。
于是,在和嚴嘉的聊天框裏退出來的時候。
舒尋随手點進了朋友圈,翻了翻裏面的動态。
往下劃了兩下屏幕之後,舒尋的手指突然頓了一下。
她似乎,在裏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物品。
是許清墨在朋友圈裏發的一張圖片。
在舒尋的記憶中,許清墨應該是不怎麽會發朋友圈的類型。
他之前,似乎也沒有發過什麽朋友圈。
舒尋低下頭去,朝着許清墨剛剛發的那張圖片看去。
是一張很随意的圖片。
圖片上面顯示的,大概是他書桌的一個小角落。
大概是在樓梯間裏。
所以,光線并不是很充足。
舒尋隐隐可以看見,在書桌的一角處,擺着幾張記滿了筆記的資料。
遠遠看去,似乎和機器人有關系。
這倒是也很正常。
畢竟,許清墨他就是這個專業的。
然而,剛剛舒尋一眼就望見的那個十分熟悉的物品,則是照片另一邊,能清晰可見的酒精棉。
這是她之前在顧舟家裏,随手塞給他的酒精棉。
看到這個,舒尋當即就又想起了那天,許清墨手腕上的那個傷口。
也不知道,他之後去打了破傷風針沒有。
舒尋的手指無意識地點了幾下屏幕。
随後,她想着。
既然那天她幫了他的忙,那就送佛送到西,再去刷一波反派的好感吧。
于是,舒尋點開了許清墨的頭像,發微信過去問了他一句:“打針了嗎?”
沒想到,大概是許清墨現在沒有在忙。
他竟然秒回舒尋道:“沒有。”
竟然還沒有去打針嗎?
從小到大,許清墨對這類的傷口很熟悉。
只是輕微的劃傷,傷口很淺。
不至于會破傷風,就連感染都不會有。
雖然那天,舒尋也看見了,他手腕上的傷口确實不深。
不過,見許清墨沒有去打破傷風針,舒尋還是有些怕他會傷口感染。
于是,舒尋又再次問了一句:“那你後來有發燒嗎?”
“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許清墨垂下眼,盯着他手上那道快要愈合的傷口看去。
“好像有點。”
許清墨開口,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