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當我沒問
第38章 當我沒問
易随最近纏上了陸逢宜。
因為陸逢宜在宿舍無故掉了回眼淚,易随掐指一算,大喜猜測自己要等的機會來了。
月中他計劃辦一場生日宴會,宴會前請了很多人,但最想邀請的人卻沒有回應的意思,陸逢宜已經拒絕過三遍,他不到人多的地方去,也沒參加過誰的生日宴會,如果要禮物,他會送給易随。
易随嘴角抽搐,心說我不至于特意來問你要個生日禮物,他第四回當面向陸逢宜發出邀請:“你怕什麽?人多的地方你不去,怎麽你二十來歲還怕有人給你吃了?放心吧,到時候你就緊緊跟着我,自然不會把你弄丢。”
陸逢宜手在鍵盤上打字,瞟了他一眼,沒說話。
“還是你大哥不同意?”他試探性問:“不是說他最近沒在家嘛,不在家也有門禁?監視你?”
“跟這個沒有關系。”
“那是什麽原因?”
陸逢宜猶豫的時間很長,易随問得快要失去耐心,他覺得自己可能要邀請陸逢宜第五回,“如果不是讨厭我這個人,那總得說一個理由吧,我又不是請你去幹什麽,你實在不喜歡太吵鬧分完蛋糕我就送你回來怎麽樣?”
“易随,”陸逢宜轉過身去看他,“你本來就是這麽喜歡要求別人做事的嗎?”
“要求?”易随張大了嘴,他頭一次聽到別人這樣的評價,“你不用這麽認真吧?朋友一場我過生日請你蛋糕都不行?你過生日不會請朋友吃蛋糕嗎?”
陸逢宜沉默許久,他過生日還真沒有請過朋友吃蛋糕,他唯一請過的人只有梁言。
“好吧,”他答應易随,“但是,我晚上要回宿舍。”
“哦……行啊,我到時候送你回來。”
這就答應了?易随還準備了幾段煽情話沒說,譬如自己狐朋狗友一大堆沒有真心朋友啦,長這麽大還沒有這麽想和誰一起過生日啦,感情牌的打法當之無愧經典,他沒想到陸逢宜這麽容易心軟,他才說了兩句,陸逢宜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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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随生日頭一天起他就沒回宿舍。
他的朋友确實很多,男男女女圍起來夠滿整個舞池,考慮陸逢宜多半接受不來他們的玩樂方式,易随私自與其他好友将慶祝提前一天,這樣便把生日當天全留給陸逢宜,想說什麽也好找到機會。
生日當天,赴約的陸逢宜在學校附近的商場買了一雙球鞋當做易随生日禮物,易随精致打扮一番,看起來比平時成熟,頭發也全梳上去固定住,他昨晚喝酒喝多眼睛發腫,因此戴了副沒有度數的眼鏡擋一擋。
扮優雅,誰不會。
陸逢宜非常随意地套着自己平時穿的羽絨服,愛馬仕的羊絨圍巾透出與他氣質不符的成熟,易随覺得那圍巾可能更适合梁言,和陸逢宜不搭,他要送陸逢宜一條更搭的。
“生日快樂。”
陸逢宜把自己挑的禮物給他。
易随挑了挑眉,“你還真給我買了禮物?”他往袋子裏一看,瞧見鞋盒上的碼數不對。
“欸,不是我挑剔啊,這個你好像買大了,我穿43碼的。”
“是嗎?”陸逢宜只是照着自己現有的記憶買,他除了梁言沒仔細觀察過誰穿多大碼的鞋,“小票還在,你可以拿去換。”
“這麽敷衍……”
“我把地址發給你。”
“……”
易随看了他半晌,敗下陣來,“算了,還是謝謝你,我得空去換一下吧。”
陸逢宜說:“好。”
“你今天什麽安排?”
“我沒有安排。”
“那我先帶你去吃飯。”
陸逢宜頓了頓,皺眉道:“不是吃蛋糕嗎?”
“一來就惦記蛋糕?”易随撓了下自己額頭,覺得事情沒自己想的那麽簡單,陸逢宜真是只想着為他過生日才來的。
“先吃晚飯吧?我把蛋糕訂在吃晚飯的地方了。”
“哦,其他人呢?”
“什麽?——沒有其他人,總之就是,今天只有你陪我。”
陸逢宜心裏說不出來的怪異,但已經提前答應下來,他只好上了易随的車。
推心置腹說陸逢宜不讨厭易随,但也并不想和他有進一步的接觸,易随沒有帶他去餐廳而是把車停在夜市的外邊,他請陸逢宜吃燒烤,狹窄的燒烤攤坐到一起雙腿必然互相碰到,陸逢宜調整了幾次坐姿,幹脆把面前的小桌擡開給了易随,自己去了另外一桌。
“你幹嘛?”易随不解。
“坐不下,”陸逢宜不好說我不想和你挨在一起,“一人一張吧。”
易随笑了笑,那笑中有對陸逢宜過分警惕自己的不滿,他以為自己很想來這麽擠的地方吃燒烤嗎?說把蛋糕定在這裏也是假的,他根本都還沒買蛋糕,他是想到陸逢宜平時吃的都不差,訂餐廳也沒什麽好吃的,山珍海味吃多了偶爾也吃點別的換口味,誰知道陸逢宜這麽排斥他,坐到一起都不願意,什麽意思?全世界他只能和他大哥生活在一起嗎?那也太荒謬了。
“你坐過來點,那邊是別人的桌子。”
“哦……”
“陸逢宜,最近怎麽沒見到你哥哥了啊?”
“你想見他嗎?”
易随無語地癟着嘴,“我只是随便問問。”
“不過,我覺得你大哥真的好奇怪,對你管得這麽嚴,你都怕他怕得不行了,沒有想過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嗎?”
陸逢宜說:“想過。”
他不是才想過不久嗎?想過有什麽用,想想要是都能成真梁言早就變成一頭豬了——他也想過無數次早晨起來發現梁言變成一頭豬。
易随冷哼一聲,有些陰陽怪氣道:“霸道的人都是這樣的,喜歡上這樣的人可不是什麽好事。”
陸逢宜問:“你在說什麽?”
“我說你表面上看起來挺怕你哥,但其實很喜歡他吧,喜歡這樣的人不是好事。”
“為什麽?”
易随冷笑道:“為什麽?他不是你大哥嗎?”
“對啊,”陸逢宜道,“不然我為什麽要喜歡呢?”
易随盯着他,問:“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陸逢宜心想我還想問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兩個人相顧無言,十幾秒後,易随說算了,我猜你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陸逢宜把話說得很有距離感,“你為什麽這麽猜?我知道我在說什麽。”
“你知道什——”
第一道菜突兀地擋在兩人中間,是一份烤茄子。
“算了算了,別說你哥哥了,今天不是我生日嗎?你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就好了。”
烤茄子表面放了許多料,陸逢宜眉頭瞬間緊皺,他只吃餡不吃皮。
下意識扒開茄子皮要夾給對方,陸逢宜忽然意識到對面坐的不是梁言,他又 把筷子縮回去。
“陸逢宜你真是很會吃啊,你支持裏面那麽一點嗎?”
陸逢宜嗯了一聲,不否認他的挑剔,被梁言慣壞的胃口不能讓所有人來買單,易随不是梁言,他對易随沒有太多別的看法,承認就承認了。
“哦,對了啊,陸逢宜,我問一下你。”
隔了張桌子,也沒有合适的氛圍,易随還是憋不住地想問他。
“那天你在寝室,為什麽哭了?”
“有嗎?”
陸逢宜的目光落到自己的燒烤串上,辣椒太重了,聞着嗆人。
“被風刮的吧。”
“哦……”
易随換了個問題,“要是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的可能性大嗎?”
“不大。”
陸逢宜不小心吞了顆花椒,嘴裏不舒服,但他在回答易随的時候沒有一秒鐘猶豫,一眼就能讓人看穿他根本不願意花時間考慮易随話裏藏的意思。
“哦哦。”
易随剃了根羊肉串的簽子,本想丢簽卻把肉丢進垃圾桶裏,後悔地想真該帶包煙出來。
“你當我沒問吧。”
陸逢宜說可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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